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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谢有容觉得她一直没有入戏,无论是最开始君长笑要她假扮姬柳也好,误认阿甲阿乙也好,为秋萍打抱不平也好,为韩小蝶算计也好,为云舒所爱也好,为姬柳所利用也好,脸上泛着笑意也好,含着泪水也好,心都是冷的。
她一直像一位过客,又像无依无靠的浮萍,随波逐流。
但是这里是不同的,这里的她不用小心翼翼,将真正的自己隐藏,做出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她甚至可以大声的对陈嘉辞说我就是不喜欢你,世界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他再生气,也不会蔑视王法杀她,也不会蔑视人权逼迫她,也不会害她陷入重重叠叠的麻烦,无处可逃。
……她一点也没有后悔!
谈话终于结束,谢有容拿起杯子一边喝茶,一边目送医生离开。
谁知晚上,陈嘉辞竟然又来了,还带过来一只小盒子,要她拆开。
谢有容防备的接过他手中的盒子,将盒子上系的缎带扯开,开盒,一只手机安静的躺在里面。
陈嘉辞看她眼神迟疑,解释道:“这是你的手机,两年前你失踪的时候,我就一直留着,卡也一直保留着,如今,还给你。”
“我的手机?”
这两年来,她几乎与一切电子产品隔绝,以至于回来这么久,并没有觉得身上不带手机有什么异常。
陈嘉辞却注意到了。
还将她原来的手机还给了她。
谁都知道,手机卡连续停机三个月,系统便会自动注销卡号了,这个号却保存到现在,也就是说,这两年多来,一直是陈嘉辞为她的手机充费。
原来如此。
难怪蓝岚对她说,何必道歉,又不是她的错,对她说她在收到那条短信时就做好心理准备的,结果还是被打击到。
她所有银行卡,都是绑定手机号码的,每次消费,银行都会发送确认信息到她的手机上。
难怪陈嘉辞对于她的突兀出现,一点也不惊讶。
他比她的父母更早知道她回来了。
谢有容将手机从盒中取出,紧紧捏在手中,问陈嘉辞道:“你和蓝岚,怎么样了?”
陈嘉辞道:“……我们,自然是和好了。”
“……那样就好,其实,我在这两年也发生过一些事情,也想到过你,每每想起你,我总是后悔,并不是你一厢情愿纠缠我,而是我从来没有认真拒绝过你。”
如果一早就确定无望死了心,陈嘉辞怎么会和她互相折磨那么久?她不过是感情一片空白,拿陈嘉辞当衬托她的绿叶罢了,肆意挥霍他的爱慕,对他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真正残忍的人,是她。
真正的人渣,是她。
☆、第一六五章
“很抱歉不久之前,我故意在你和蓝岚面前说那番话,我刚刚回来,心情还未梳理好,又猛然得知你移情别恋,有些不是滋味,你知道,女子的嫉妒心是个很难用言语解释得清楚的事情。”
“……是,我知道。”
谢有容不自觉的又捏了捏手机:“所以,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既然已经回头是岸,既然已经勘破业障,决定认真经营了一段感情,就不要因为她再次被破坏掉了。
“容容……”
“你让我说完,最近我一见你,总没好气,芥蒂也越来越多,其实,在我知道你认父母妈做干爹干妈时,心里不是不感动的,毕竟,万一我永远没有回来,他们便真的要孤独终老了,我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在我爱的人消失之后,将他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侍奉,但是对于你……陈嘉辞,我并没有表现的那样不知好歹,只是,我和你终究需要一个了断的。”
“我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真的很抱歉。”
陈嘉辞感到一阵麻木钝痛。
谢有容对于他,一向是不假辞色的,将厌恶与抗拒表现得很是明显,可是他只觉得她可爱,如今她正经的向他道歉划清界限,他却反倒难过起来。
他在自己最好的年华中爱上了谢有容,可是谢有容却弃他爱如敝屣。
在他爱上谢有容之后,他的脑海中便一直盘旋着一个疑问。
她为何就是不爱他呢?
他知她比较喜欢温和安静的人,起初也下定决心收敛乱花丛中的毛病,可是她依旧冷漠。
才知,她爱不爱他,与他是不是人渣,没有一点关系。
他道:“事实上,当初,我骗了你。”
谢有容有些不解:“什么?”
“那年,你对我说,这一世的胎记是上一世死去时留下的伤口,是我上一世招惹情债,被我负心的情人拿钗刺中心口的。”陈嘉辞抚上自己的心口处,垂下眼帘道:“我说我梦到是你刺中了我,其实不是。”
谢有容哑然:“我当然知道你是在骗我,否则怎么会在我说完之后你便做了梦,你是想现在来坦白,你从来没有做过那个梦吗?”
她说,你从来没有做过那个梦吧。
他如今也不知,是否有做过那个梦,还是这么多年形成的幻觉,梦中,古风古韵的房间,雕梁画栋,奢华至极,他似乎为了保护某个人,死在另一个人的金钗之下。
可是,他怎么也看不清他想保护的人与刺死他的人的脸。
他想,他陈嘉辞一代纨绔,怎么可能做这样一个英雄救美的梦,这实在与他的个性不符,也不知被他救下的女子,是什么长相。
有没有谢有容那般姿色?
若有,他梦中死得还算有些值。
她说,你从来没有做过那个梦吧。
陈嘉辞微微一笑:“……是,我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之所以那样说,不过因为对你见色起意。”
绯闻依旧炒着,只是没有新料,炒着炒着也冷下来了。
谢有容尝试联系旧友。
很多人接到她的电话都惊讶万分,问她这两年怎么没点音信。
她面不改色撒大谎:“出国去了,最近才回来。”
某位旧友抱怨:“那也不该快三年都不和我们联系,哼,你这通电话真是来巧了,你也知道我毕业后留校了吧,最近学校六十周年,你要回来做嘉宾!”
她尴尬万分:“做嘉宾,那是让母校长脸的人才去的,你知学校一向出技术向人才,就我这样的花瓶,只会为母校丢脸。”
“得了吧,当初多少技术向人才,都对你趋之若鹜,只要你来了,不用我一个个邀请,那些技术向人才都会主动联系我的。”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拿我做诱饵。”
“乖,你不知道我头疼死了,要是请的人不上不下的,学校也脸上无光啊,你好歹也在这学校念了两年,用美色回报一下又不会死。”
“……遵命,女王大人。”
又闲料了几句,终于约定完时间,挂断电话。
谢有容无聊发呆,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做嘉宾,但这同样也是一个机会,让她再次融入这个群体。
她已经与这世界断层太久,仅凭知识的弥补,永远不够。
结果,校庆圆满落幕,之后又是聚餐,她所在的一桌人不是身家富贵便是事业有成,还有一两个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可以拖着瓶子打酱油。
男人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总离不开女人。
女人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总离不开男人。
谢有容所在的这一桌,恰好男女参半,讨论的话题,自然也男女参半。
谢有容旁边坐着的是名女子,唤刘媛,和她同属一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后选择钻研工笔,如今俨然有大师之势,才女之名很是远播。
当初毕业时,约她在学校小树林里一边上吊一边表白的男生也不少。
只是谁知如今竟也结婚了,对方还是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说话还咬字不清,碎了一地文艺青年的玻璃心。
众人哄着她讲她和她丈夫的故事,刘媛开始还推辞,被你一句我一句的燃着,最终也沸了,开始为大家讲述。
她说:“既然你们都想听,那我就成全你们吧。就像张然说的,很多人都问我怎么看上他,其实,当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他,那个时候的我……大家也都知道,除了谢有容,硬件方面太强悍了比不过,比其他女生,还是绰绰有余的,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还会画画,被你们一群男生宠坏了,渐渐的就虚荣自傲起来,看人都是用眼角,尤其是他那样平平凡凡的,根本从来没入过我的眼。”
她说话的时候柔柔的,一副低眸浅笑温顺依人的模样。
“他其实做的,和你们其中那些追我的差不多,每天送花,今天玫瑰明天向日葵,白玉兰郁金香,整个花店都要被搬空了,看电影,买衣服,下雨的时候撑一把伞,全罩在我头上,等我上了车,转头向他道谢,才发现他湿了大半的肩膀,追我的男生很多,但没几天知道不可能的,也就知难而退了,只有他,一直一直在那里,送我花,看电影,买衣服,请我吃饭,每逢下雨的时候撑一把伞,肩头那半从来湿了大半。”
她说:“我问他为什么不拿两把伞,这样他就不会淋着雨了,他却说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离我最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高兴。蓦然回首,才发现他陪在自己身边很久了。其实,容貌是不是匹配有什么关系,身世是否相当又有什么要紧,我只知,再看他湿了一半的肩膀,就觉得……”
“觉得什么?”谢有容不由自主的开口问。
“……觉得舍不得。”
软软细细,温柔如水的声音,听着只能让谢有容联想到四个字。
为情所困。
之后又问了一位男士,他倒也风度翩翩,说出的故事却悲剧得不行。
天之骄子傲慢惯了,在情爱上也霸道,女友十分依赖他,到最后已经依赖到不让他工作的地步,他提出分手,她愕然许久,说好,从此天各一方。
“前不久我又再次遇见了她,只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变得独立而坚强,我想时机成熟,是该与她复合,她却说她不需要我了。”
她说,他并不是他的初恋,在大学之前,她同样有一个恋人,如同许多高中生一样,毕业那天集体失恋,她同样是被甩的一方。
她说,他要和她分手时,她是又心酸又憋屈。和初恋在一起时,她因为喜欢多一点,处处容忍,反倒让对方不知珍惜,和他在一起时,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因为喜欢多一点,处处隐忍,反倒让他不知珍惜。
她说,和他初初交往时,也想过有一天,初恋不远千里来她的学校,眼眸痛苦又深情地说:“我还是忘不了你,我们复合吧。”
她冷艳高贵的来一句:“抱歉,我已经有新恋人了。”
旁边的他,向惊讶的初恋伸出手:“你好,我是她的新恋人。”
……多有感觉的画面!
可也只是想想,这永远也无法实现。爱情就是这样一回事,爱时寤寐思之,辗转难眠,过去了,知道不可能了,就放手,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沉溺过去,是无法改变什么的,她已经向前看。
她说,她没等到初恋,却等来了他,虽对他用情比对初恋刻骨铭心一些,可终究不过同样是少年往事,将他从心里排出去,是件很容易的事。
她说:“我们不可能了。”
众人唏嘘喟叹。
又问谢有容:“你呢?大美人不会没有一段情事吧。”
谢有容没想到他们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脑海中却瞬间闪过楚应轩的影子,道:“怎么可能会没有。”
☆、第一六六章
众人立即起哄:“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陈嘉辞吧,当初大学的时候就一直追你,如今又闹绯闻,是修成正果了吧。”
他们不比外界不知情况的观众,对谢有容的秉性还算了解,知她心高气傲,从来不做龌龊之事,再兼之曾经陈嘉辞疯狂追求了那么久,要结婚早结婚了,何必如报纸上所言,横插一杠做了陈嘉辞情妇。
“不是他,是别人。”
众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果然如此四个字。
“能入了你的眼的,该不是寻常的角色吧,不会是总裁之类的吧,咳咳,原谅我们俗了,一般人真不敢招惹你。”
谢有容扑哧一笑,“抱歉,虽然我是个演员,可是我的故事,真不如电视剧情丰富多彩,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策划,而且,我第一次见他,印象也并不是很好。”
“啊,印象不是很好?”
“是,我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当着他面时口蜜敷衍,背后却骂了个狗血淋头,恰好骂得兴起,被他偷听到了,我那时吓得要死,怕他告状,谁知忽然有人说,我不该招惹的人的妻子死了,死前还对他念念不忘,我当时就想,哈哈,他完了,我安全了。”
众人会心一笑,这个初遇的过程,的确不甚美好。不过,谢有容也会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是谁。
“我想他死定了,谁知那个不能招惹的人却大度的原谅了他,我又不淡定了,使尽了方法自救……”
想起那时,她还真是天真,没有经历过生死,没有经历过爱恨,没有经历过求而不得,没有经历过弃而不舍,当君长笑会像电视剧中的皇帝一样,无论如何生气,都会网开一面。听他不厌其烦的讲述他与姬柳之间的故事,当听一个笑话。
初初心动,该是那场小雨。
楚应轩撑着油纸伞走到她面前,为她遮雨。
她只觉他怎么可以长得那样好看,衣着装扮那样好看,气质温润,说话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莫怪婉兮即使做了君长笑的妃子,也对他念念不忘。
之后便是落霞峰,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轮廓虚幻,让她为色所迷。
她承认,最开始,她对楚应轩,只是肤浅的喜欢他那张脸。
直到她与他住在一起,渐渐了解他的个性与为人。
他拾起她的发放在唇边亲吻,他勾起她的手指为她戴上花环戒指,在打雷下雨时将她揽在怀中,在星光璀璨的夜色里为她放烟花。
他对她说,她不是怪物,她只是一个流落异乡的过客。
他对她说,她在这璃国没有归属感,但却处处受这里制约,漂泊沦落,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觉得伤心寂寞,日子难挨是自然,所以想要回去。
他对她说,她看到落花,就会想到自己国家的落花,看到月色,便会想到自己国家的月色,眼中所见,目光所及,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是一个异类。
但是,异类,并不是怪物。
他对她说,既然回不去,又何苦为难自己,她该为未来做打算,而不是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都说,养小动物的男子既温柔又善良。
楚应轩,该是最温柔最善良的那个。
又从不扭捏做作,不知道自己心意时,便明确拒绝她,明白自己心意后,又明确的表白。
不像君长笑和姬柳,藕断丝连,拖泥带水纠缠了那么久,还是看不清对方究竟有几分心意是真。
她该好好珍惜他,紧紧将他握在掌心的。
谁知还是被那一缕贪念侵蚀,落了个此生无法复见的结局。
楚应轩。楚应轩。
你恨我好不好?
爱一个人,总可以移情别恋。
恨一个人,却无法移情别恨。
如今的你,知道我已失踪的你,有没有焦头烂额四处寻找,有没有负气难过心如死灰?
她才是那个最无情的人罢。
陈嘉辞也好,云舒也好,沈青也好,楚应轩也好,该辜负的,不该辜负的,她全部都辜负了。
而且至今,仍然没有半点悔意。
时间就这样在指缝中点点流逝。
谢有容从璃国带回来的那些服装首饰均在国外拍卖了好价钱,她心里其实挺虚的,虽然璃国是架空国家,本质还是古中国,她这样,是让国家的文物流失海外,是国家的损失,可是这些东西她如果在国内拍卖,又道不清来历,一旦追究起来,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不如国外的拍卖会上匿名卖给私人收藏家,也省去未来诸多蝴蝶效应。
她与陈嘉辞已撇清关系,也不打算再继续从事娱乐行业的工作,花瓶这种东西,过了保鲜期,就没意思了。
虽然陈嘉辞当时签她的价钱很高,可是她卖的那些衣裳首饰,别说单方面终止合约的违约金了,再多些刁难也没有问题。
难怪这么多人爱收藏,只一两件价值连城的,便抵过她一生的收入。
人事部不敢轻易为她办理解约,说要请示高层,谢有容道你请示陈嘉辞他爹就行了,别请示他。
人事连连答是,颤巍巍退下。
陈董事向来不待见谢有容,曾拍手称庆谢有容失踪得好,又说谢有容长得太勾人了,玩玩可以,不适合娶回家,真论起为妻为母,还是蓝岚这样的比较好。
只是如今谢有容提出解约,他竟然很严肃说要考虑。
谢有容哑然,娱乐圈向来速食文化,她失踪这么久,后浪早将她拍死在沙滩上了,没什么剩余价值可利用了,他竟然还说要考虑。
你来我往交手一二,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最近有一个酒会,我要你参加。”
原来,公司最近又新签约一位美人,是顶替谢有容的花瓶位置的,还没有曝光,陈懂事的意思,要办一个酒会,新旧花瓶做交接。
说明白了,就是我家新艺人想踩着你的肩膀上位,你若给踩,解约,可以,如果不给踩,那程序就有些复杂了。
谢有容向来能屈能伸,笑盈盈回答道:“有容自然会去捧场。”
自助式酒会,既然是做衬托的,便不能打扮得太漂亮,谢有容随意穿了一身礼服便去了,托着一杯红酒向陈董事举了举,他回敬一下,又与周围人说话。
陈嘉辞和蓝岚在一起,看到她惊讶的走过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爹决定要将我的剩余价值压榨完才放我走。”她用下巴指了指挽着陈董事胳膊的美貌女子:“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