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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又哪里好?整个一个没长开化的小丫头片子。身段还分不出性别来呢,充其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还不定将来长成什么样,没爹没娘,没有清白,没有美誉,她怎么就能嫌弃起他来了?
被他肆虐的眼神一打量,将离就又戒备的紧张起来,下意识的乍起浑身的刺,一声不吭,只用一双又大又清亮的眸子紧盯着林暮阳。
林暮阳被她看的好生懊恼,道:“谁稀罕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又干巴又瘦,跟个孩子似的。
将离倒不以他的嫌弃为耻,反倒露出点松脱的笑意来,道:“你这便是答应了?说好了,做够五年我便是自由身。”
“为什么是五年?”被将离讨价还价,林暮阳十分不高兴:“宫里还有规矩,宫女要到二十五方可放出宫去婚配。你今年十几?怎么也得待够十年……”
这丫头怎么也得十一、二了,十年之后就是二十一、二的老姑娘,谁还肯要?他留住她十年最美丽的时光,也算够了。想来到了那时候,她人老珠黄,他对她的兴趣也早就灰飞湮灭,随她去哪呢,他也绝不会有一点半点的不情愿。
林暮阳打的好算盘,看将离时,她竟然毫无这种被磋砣了时光的自觉,竟还有点沾沾自喜的意思在里边。
林暮阳一时又有点心虚。这丫头,是不是有点太好骗了?她究竟明不明白,女孩子的十年意味着什么?别说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丫头,就是候门千金,过了双十年华,无夫无子,人生便已经露出了颓败之像。
后半生无依无靠,便是孤苦飘零。
更何况是她?
罢了,大不了多给她一点谴散的银子……
将离权衡利弊,痛快的答应了:只要不是死契,十年就十年。
心里头却在想,十年,她到底有没有命活到十年之后呢?
上一世她遇到林暮阳的时间是五年后,在他府里也不过待了三年,便香消玉殒。算起来那年也不过二十一岁。
将离一时又是伤感,又是惆怅,倒现出迷茫之态。那样子非常像走失了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对前路满是恐惧与不安。
林暮阳怕她反悔,一锤定音,道:“好,就这么定了。”
孙毓在外面叩门:“爷,都收拾好了,车在楼下候着,房钱小人也结算清楚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立刻。”林暮阳看向将离:“走吧。”
将离也就顺从的站起来往门外走。
孙毓站在门外,猛的一见她倒是怔了一怔,随即一笑道:“是将离姑娘吧?我是孙毓。”
将离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就像小孩子穿错了大人的衣服,还是女孩子穿错了大男人的衣服。孙毓一时没忍住,就笑弯了双眼。
将离却只是福了一福,没说话。
她认识孙毓的时候,他都已经是大总管了,不像现在稚气未脱,还是个调皮有余,沉稳不足,精明外露,内敛不够的大孩子。
林暮阳没来由的在心底松了口气。
在孙毓面前,他才意识到他与将离的年龄相差的似乎有些大。虽然他年纪不大呢,可也比将离至少大了十几岁。
她口口声声不屑跟着他,那就是有心要去外头寻个平头正脸的男人,一夫一妻,小两口过小日子去。
近水楼台,似乎眼前的孙毓就是个最佳人选。他真怕看到将离对孙毓露出那种郎情妾意的神情来。
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当场就掐死将离。
幸好,她似乎对谁都很冷漠。意识到她不是针对他一个人如此的冷淡,心里的那种别扭才消减了不少,那份猜疑也才慢慢的淡下去。
089、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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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普通的丫头,将离还是得心应手的。再者,林暮阳也不是个多刁钻难伺候的主子。只要不被主子在精神和身体上虐待,将离是很能付苦的丫头。
况且,林暮阳给了她很大的权限和自由,随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每日里都忙,自从和将离定了不是君子之约的约定,两人倒像是真正的再寻常不过的一对主仆。早出晚归,几乎不怎么打照面。
孙毓叫了牙婆过来,委托将离再采买几个丫头。将离也就不客气,毫不吝啬资财的挑了十几个。管她们将来怎么被处置呢?
院子里多了人,也就多了人气,进进出出,很是热闹。没人给将离规定身份,也没人给她规定职责,自打进了人,她就擅自做主给林暮阳安排了两个小丫头端茶倒水,磨墨铺纸,替他收拾书房。
这两个丫头都小,手脚伶俐,只是不识字。
厨房是两个年纪大的媳妇,带着四个小丫头,门口还有两个沉稳的婆子,负责守门,采买东西。
将离倒把自己给清闲了出来。
但凡有事,能多一句嘴处置了的,她也就管了,不能,便叫她们自去寻孙毓。
眼看着到了年底,林暮阳的应酬也多了起来。回来时酩酊大醉,几乎看不清前面人的模样。好在他擅长自制,挥手推开孙毓的搀扶,一摇一晃的进了门。
寝房里也有两个小丫头,早就备好了热水,弄好了火炉,铺好了床被。见他一身酒气的进门,其中一个就去厨房要醒酒汤,另一个便上前帮着孙毓替林暮阳宽衣,打热水。
借着酒意。林暮阳斜了一眼脚底下正替他脱鞋的小丫头,就眯起眼睛来。收回脚道:“出去。”
小丫头愣了下,立刻站起来往外就走。
林暮阳又道:“以后我在,不要人在跟前服侍。”
小丫头应一声,转身带门出去。
孙毓陪笑道:“爷,这也是将离姑娘安置的妥当。小的瞧着倒和您在家时差不多,只不过人少了些,这些丫头也没见过世面,手脚笨些。您怎么无端端的发这么大火呢?”
林暮阳轻踢他一脚,道:“你也滚,我要睡了。”别跟他提什么将离。就是因为她做得太好了。让他连挑剔的地方都没有,他才不高兴。
更可恨的是,他现在居然连见她面的借口都没有。他总不能自食其言,把她硬生生的揪出来。借口呢?她已经安排了人服侍他……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他还真没办法让她寸步不离的围着他转。
林暮阳烦躁的往床上一躺。衣服也不脱,被子也不盖,直挺挺的享受着头晕目眩,醉酒欲吐的感觉。
孙毓叹口气,只得转身出去。才开门。另外一个小丫头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口,朝他甜甜一笑:“孙大哥——”
这两个小丫头年纪都不大。一个十一,一个十二,穷苦人家的孩子,懂事较早,嘴也甜,又有眼色,孙毓瞧着也觉得将离的眼光甚是不错。
可是林暮阳不满意。便朝着小丫头摇摇头,道:“不用你在这服侍了,大人罪了,不喜欢人多在眼前晃悠。”
小丫头一脸茫然,道:“可是这醒酒汤……”
“给我吧。”孙毓接过来,转身进门。冷风一吹,屋里的床帐便吹的散落下来,掩住了林暮阳的身子。孙毓走过来,把醒酒汤放到林暮阳床头的小几上,唤道:“爷,醒酒汤来了。”
林暮阳翻了个身,不耐的挥了挥手,道:“下去。”
孙毓出门,犹豫了一下,步子一转去找将离。
将离已经睡了,屋里一片漆黑。孙毓敲了敲窗户,里面很快响起了将离的声音:“谁啊?”
孙毓慌忙低声解释:“将离姑娘,是我,孙毓。”
将离没开门,只是问:“哦,是孙总管。有什么事?”
孙毓挠挠头。也只有将离叫他孙总管,这帽子真不小。她叫的很是恭敬,又很淡漠,你说有讨好的意思吧,分明脸上没带着一点讨好的意思。
因此孙毓很是觉得尴尬。
他不是傻瓜,知道将离没有开门的意思,只得简单的道:“大人醉了,你去照看一下。”
将离道:“不是有侍琴侍棋在么?”
孙毓这才知道那两个丫头的名字,心想,我总不能说大人不愿意叫她们服侍?因此陪笑道:“那两个丫头初来乍到,笨手笨脚,惹的大人不高兴了,还是你过去瞧瞧……”
屋里没了动静。孙毓正觉得懊恼,觉得这将离未免太托大,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恪守奴才的本份之时,将离拉开了门,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提了一盏气死风灯,道:“走吧。”
孙毓很为自己刚才的想法羞愧。将离没说不去,大概因为睡下,所以重新起来时费了些功夫。
两人一前一后往林暮阳的寝房里走,孙毓一边交待:“大人喝醉了脾气有些不好,你别跟大人硬着来,多顺着些……大人不喜欢吃甜食,醉了尤其不喜欢,饮食一定要清淡,也不必太奢华……”
将离没吭声,孙毓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这位姑娘话少,脸上也很少有笑模样。明明跟着大人是多么荣光的事,她却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她也很没自觉,既是大人亲指的叫她服侍,她倒好,买了这么多丫头塞到大人身边,她自己倒落了后靠了边。
很有点自家少夫人的行事风格啊。
不说孙毓心下暗自腹诽,林暮阳的房间到了,孙毓自行下去,将离一个人提着灯笼进了门。
一屋子的酒气。
将离一掩鼻。看了一眼床里合衣而卧的林暮阳,又看看周围的一应物事。好在热水,毛巾都准备好了。
她重新开了门,叫侍琴侍棋。
两个小丫头跑过来诉苦:“将离姐姐,大人不叫我们在跟前服侍……”
将离道:“大人醉了。”镇定自若的指挥着两个人给林暮阳更衣,洗脚,擦脸。这么一折腾,林暮阳的酒劲上来,打了个酒嗝,说声“难受”,垂头就吐。
两个小丫头躲闪不及,沾了一身污秽。就连床上的被褥上都是。辛辣刺鼻,酸涩腥臭,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两个小丫头失声尖叫,却对上林暮阳不知道是醉的还是清醒的冷冷的眼神,吓的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忙忙的退后,垂了头不敢做声。
将离忙绞了帕子过来,递给林暮阳,柔声安慰两个丫头,道:“没关系,你们两个先去换衣服。”
林暮阳皱了下眉,看了眼将离,头疼似的靠坐在床头,道:“叫她们都下去。”
两个小丫头仓皇的退出去,将离接过他递回来的帕子,把热茶递过去,道:“都下去了,谁服侍你?我一个人可做不来。”
林暮阳嗤笑一声,道:“这就是做丫头的姿态么?”比他这个主子还嚣张。
将离并不惶恐,也不觉得有多殊荣,只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就事论事。如果大人对她们两个不满意,我明儿再挑几个……”
“不用了。”林暮阳断然打断将离的话:“将离,我没多少家底,你别这么奢费,不然穷的叮当响时我拿你卖了抵债。”
将离板着脸正收拾污秽,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倒是漾出点笑意来,却很快收敛了,道:“林大人,劳驾挪挪,如果你不嫌这屋里异味浓重的话,我倒乐得省事。”
林暮阳早就憋着气跳下了床,道:“赶紧收拾,难闻死了。”
将离把被褥都卷了收拾出去,重新换上新的被褥,将屋子收拾干净,点上薰香,这才道:“林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林暮阳坐在椅子上,跷着脚,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将离问,这才扬起头道:“吩咐?我的吩咐你当真听了么?”
将离惊讶的道:“将离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或是哪里做错了,请大人明示?”
林暮阳道:“你是我的丫头,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我看你倒像是女主人……”
将离脸涨得通红,气恨的道:“林大人别血口喷人……”
林暮阳轻松的道:“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血口喷人了?丫头该做的活,都是别人代你做的,这几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将离一滞,道:“既然林大人不喜欢,那,明日就将她们都打发了罢。”累死累活想累她一个人,他压根就没安好心。
林暮阳不看她,用手指轻敲着桌面,严肃的道:“你自己想想,我又不是在此地久居,你弄这么大陈仗,这不是授人以柄吗?还有,我是来公干的,不是来享受的,身边有一两个人就足够了……”
将离这回是真的脸红了。她的确没深入考虑过,只是想着怎么出气怎么来,二来是为着离林暮阳远些,倒真的没替他想过。
当下心服口服,垂头道:“将离懂了。”
林暮阳又笑起来,道:“别以为跟着我就能锦衣玉食,高枕无忧,受苦的日子在后头呢。”
将离咬了咬唇,道:“将离从来都不怕吃苦。”从前在他身边受的苦还少么?
却也不争辩,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林暮阳暗自得意,了却一桩心事,安安心心的到床上睡大觉去了。笑话,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拿捏不住,他这么多年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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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为难了。兴头头招人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痛快,并没想过会这么快就把人家解散,这才做了几天,就要把人辞退,将离实在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
叫了牙婆过来,把这些人都召集到一起,深表歉意。
这些人自知没有说话的份,不敢表示不满,更不敢抱怨,却只是哀求的看着将离哭:“将离姐姐,求求你了,让我们留下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事,绝对要比以前还尽心一百倍。”
将离能深刻体会到她们处境的艰难,但她毕竟只是个卑微的丫头,就算有心,也没有余力帮助她们。她倒想多给她们些银子,可是就连这点权力都没有。
她自己还指望着别人活呢。
硬着心肠把这些人送走,回到自己房里,还隐约听得见伤心欲绝的哭声。她能体会这种不知道要被卖到何处的痛楚、迷茫和绝望。
将离的悲天悯人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人一走,活计就都落到了她的肩上,因昨夜林暮阳宿醉头疼,一夜没睡好,今日就把所有的邀请都推了。天大亮了才睁开眼,醒来就懒洋洋的叫人送水进来。
将离迅速的进入状态,端了铜盆进去。
林暮阳见进门的是将离,唇角就流泄出来一层笑意。那笑意和初升的阳光一样耀眼,完全不加掩饰。
他懒懒的倚在床头,道:“我饿了。”
苏岑忍气道:“等等吧,厨娘都叫我打发了,大人要吃什么,待会写个单子。将离才好去做。”
林暮阳惊讶的道:“都打发了?其实你只把我书房里和寝房里那四个丫头打发走就成,饭总是要吃的,院子也要人打扫,杂条也要人做……”
将离怒目而视。要说不早说,人都让她打发了,他才说。变相折磨人啊?
她转身往外就走。
林暮阳噙着坏笑叫住她:“唉,你做什么去?你走了我怎么办?”
谁管他。
将离头也不回。林暮阳却撑起身子,唉哟一声。将离只得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见林暮阳一脸苦恼的道:“头疼,想吐。”
将离一想到他若再吐到床上。大冷天还得她自己洗,顾不得和他置气。忙跑过来道:“等等等等。”扶他下地,往净房里拖:“忍一忍,到净房里去吐。”
林暮阳身子高大,步子踉跄,半个身子压着将离的肩膀。一副随时都会倒地的虚弱模样。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将离也没办法。一步一挪,把他架进净房,已经是一身的汗。
林暮阳深吸一口气,捂了胸口做东施效颦状,又不想吐了。
将离气的真想踹他,抄了手道:“大人你只管折腾,再耽搁一会。打发走的人找不回来,你今天的早饭就合着午饭一并吃吧。”
林暮阳才不担心,道:“尽心服侍是你的职责,否则便是失职。做的好当赏,做不好当罚。我只唯你是问便罢了。”
将离气苦,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暮阳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到底想怎么样?事无具细。你都要一一问过我么?如果府里所有人都这样,就是我有七八个脑袋,也早就活活累死了……”
这是将离的软肋,只要一提到林暮阳的公事,将离就语塞。她对他再多的气恨,可也知道当初那场战乱是他平息的。尽管他这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的气势,顶多就是一个略微有点放浪不羁的文弱书生。
那场战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背井离乡,痛失亲人,饱受蹂躏。所以,不管林暮阳的初衷是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可他还是间接的成了这一方两府十城百里人民的恩人。就凭着这,也值得将离对她从心底尊敬。
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和他闹脾气呢?仗着从前他欠她的么?他欠她,也不过因为他对她的用强,虽然身份悬殊,地位不平等,但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在男人和女人这种微妙的关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