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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2-穿越时空二十年,对话王朔:一半在腐烂一半在燃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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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右手用力加了助动车油门,俯下身子,加快骑过人民中学。    
    人民中学的围墙没有了,变成了铁栅栏,让街上的人可以一眼望见学生在干嘛,学校里面的学生无时无刻可以眺望学校外面的世界,看者世界是如何变得花花起来。    
    他是骑车去一家证券营业部上班。    
    在自己证券营业部旁有的一个里弄,今天,门口帖了个捐款榜,围了两个老太在看。他要去自己的营业部,一定会路过这个弄堂口,他推着助动车上前去,路过那个捐款榜,无意间看了一眼,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心跳或者心悸的名字。    
    这是很普通的当地里弄捐款榜,为一年一度的长江洪水受害者捐赠的。长江洪水就像中国人的噩梦,每年定期光临一下,水神浮在半空,会很诧异:几千年来,这些人还在延续大禹治水的时候治水的方法差不多,沙袋和土堆,蚂蚁阵搬的往来于大坝之上。全国人民这一季一定是挨家挨户地掏腰包,从5分钱到100元,从棉毛裤到女式雨衣。然后由里弄干部张榜在弄堂口,公厕旁,告示栏,垃圾收集站附近。    
    大嘴路过那张榜,鬼使神差地往上面一瞥,头一个人就是“王蔓娜,10元”。    
    一看到蔓娜两个字,尽管比《少女之心》中的曼娜多了个草字头,大嘴忽然就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似乎看到自己14年前,在人民中学的晒台上看那几页纸,心跳得像安了两个大音箱,街上的人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剧烈心跳。    
    他居然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边,然后在仔细地看了一下那张榜,确证那两个字就是蔓娜,因为她姓王,比划最少,所以排在最上面。他意识到,他正在看一张光荣榜似的东西,并不是十多年前的黄色手抄本,是一张红彤彤的报纸大小的纸章,而不是上海第十七毛巾厂的信纸,是在马路上弄堂口自己的证券公司旁,而不是人民中学的晒台上。    
    他想起,那本手抄本中最有名的一句“阴毛在风中微微摆动”,过去很多年了,A片和毛片也看过几部了,但都好像不如当年那个年头的一个手抄本来得刻骨铭心。    
    14年过去了,他虽然只看了一个晚上,却记得清清楚楚,“水珠子顺着她的胴体上往下淌,在曲线的地方停顿一会儿,然后飞也似的往下淌”。现在,看来那本书顶多是本性启蒙教育读物,但是,却给人无限的幻想,那个曼娜14年来像生活在大嘴的生活中一样。    
    他想,这个蔓娜是怎样的呢?    
    他还突然想起那个给他《少女之心》手抄本的叫大头的人。    
    他下意识地瞥了下街景,正好有个警察朝这里走来,他突然想起14年前的白帽蓝沿的警察服,还有他被老师从教室里面拖出去的场景,他不禁心惊肉跳了一下,有些恍惚了。    
    好在,那一切都远去了,他推着助动车慢慢地走上人行道,然后推进自己的证券营业部的院子。    
    这个名字却把他似乎又拽回到了1984。    
    他想一个同名者,居然同那本手抄本的女主角同名。    
    他怀疑14年的梦魇在沉寂了多年后,发作起来了。    
    那个榜上捐款的蔓娜,多数可能是个退休了的、鹤发鸡皮的老太太。    
    他想想就接着走过去了。    
    但是,冥冥之中,他抱着一丝幻想,她会不会也可能就是同书的主人公一样的年轻呢,一样迷人呢。里弄里面捐款的人,不是啥年龄都是有的,说不定还有可能是个男人呢。    
    他心里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应该去打听一下,这个蔓娜是谁?


《一半在腐烂一半在燃烧》第一部分第6章

    他上班的这家证券公司这些天快忙疯掉了。    
    门口宛如一个火爆的市场。    
    这是一个牛市将尽的疯狂岁月,证券公司红火的情况,门口各行各业的茁壮发展就是晴雨表。什么卖报的、自行车停车收费的、卖盒饭的、讨饭的,生意都跟着鸡犬升天。    
    大嘴能混进证券公司,是让人羡慕的,尽管只是一个小职员,但他走出营业部的时候,那些门口各行各业的老头老太都来巴结,好像大嘴他们都是在衙门里面谋事的要员一样,大嘴灰孙子一整天,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胸脯都挺得倍儿直,内心都充满了自豪感和优越感,好比白人贵族在黑人圈子里走动一样,地主啊,什么叫地主。    
    卖报的老头什么人都认得。大嘴花了3块钱天价买了他的一张《证券周报》的副刊“大黑马”评论”,他告诉大嘴,他认识一个叫蔓娜的,那蔓娜也常来炒股票。他殷勤地说,我回头看到她,指给你看。    
    3点收市,大厅里面的人群渐渐散去,人们又像麻雀一样集于门口,激烈地进行场外盘点。大嘴步出大厅的时候,老头指着一个远去的背影说,那人就是蔓娜。她刚才还在和大家在门口讨论黑马和牛股来着。    
    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苗条的身材快步向往西折的弄堂走去,明显不是个鹤发鸡皮的老态,也不是中年人,估计和大嘴年龄差不多。头发是个精干的短发,那年头上海最流行的;腰部的曲线收得恰到好处,像物理老师说的抛物线;穿着紧紧的短裙子,但并未影响她往前迈步;除了小腿肚略有点粗外,从后面看,此人正透着无可抵挡的热腾腾的成熟魅力,而且,居然还是和书上写得有那么一点相似。    
    他拔腿就追上去。    
    他发现,这根本不是条弄堂,而是条小小的马路,助动车和自行车鱼一样穿行其间。    
    正是黄昏,小马路边上坐了许多拉家常的人,拉家常之余,不时拿眼睛打量经过弄堂的人;有人拿着痰盂罐去公共厕所倒,有人在二楼收晾在外面的衣物;在烟纸店里的小夫妻在看黑白电视,由于有线电视还没有铺到,电视信号不好,遇到信号不好又情节关健时,看的男人狂拍电视机盖。    
    他不紧不慢地追上去,这条小马路弯弯曲曲的。    
    地上有很多肮脏的东西,外地的小孩在阴暗处小便,黑乎乎地横流,他看到蔓娜不得不绕过或者提足避过这些,她侧身提足的时候,身上那条优美的曲线会流动一下,暗蓝格子的短裙绷得有些更紧,臀部像雍正朝御用瓷器的浑圆的局部。    
    她先去了个小菜场,买了一包豆腐,两棵白菜以及几个鸡蛋,买鸡蛋的时候,大嘴远远看到她在和摊主在讨价还价。后来好像是摊主屈服了,她高兴地拎着塑料袋继续走。    
    后来她在小马路边上的裁缝店停了下,把上身通过裁缝店柜台上方往里探,好像在找谁,他看到她的衣服拉上去,露出腰部一处白花花的肉,他远远地看了,心里一阵狂跳。他下意识地往周边看了一下,觉得四周的人尽管匆匆忙忙,但好像都扭头发现了他的不正常举止,他的汗顺着脖子溢出来。她要找的裁缝可能出去了,她把上身收回来,腰间白花花的肉不见了。她拎着小菜继续往前走。    
    她走路的时候肩膀有点点晃,这样就显得每一步都很用力的样子。他在背后,忽然厌倦地想,这个肩膀好像晃得不好看。    
    但是,这仍然无法阻止他继续跟着她。他觉得自己像被魔力掐住了领子,拎着往前,只能往前。他一边在意识中找她的茬,找她走路的难看的样子,一边却越发无法自拔地跟着。    
    那段路或许并不是很长,但在他的心目中却被放大得特别悠长。    
    她后来又一次停下来,那白色的上衣暗蓝格子裙的打扮很显眼,她走进一家很小的超市里面。    
    他也停下来,在街上等候张望。街上穿睡衣的中年妇女蹲在门口拣小菜,抬头看到大嘴停在那里四处张望,赶忙把自己的衣服领子往上胸口上拉拉,丢过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蔓娜出来的时候,手里空空,她往大嘴这里望了一眼。忽然想起什么忘记拿了,她又折回去拿小菜。    
    大嘴忙把头别过去,那一瞬间,他看到一张很漂亮的脸。这是一张很有传统南方姑娘的脸型,瓜子脸直直的眉毛,眼睛的光里透着聪明和利落。    
    蔓娜继续往前走,她走路的步子变很快了,频率也变得高了,轻轻的摆动让她变得好像有点不稳。    
    她甩了下短发,一转身往马路对面走过去。    
    大嘴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假装看了眼天空,天空上什么都没有。他的脚今天竟然不听使唤,不知为啥要跟着她,不知道是何种意识在牵引自己。    
    对面走过来一人,留分头的小赤佬,好像是蔓娜的熟人,他对她说了两句话,蔓娜停了会儿,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他看见那个和她说话的分头,居然停在马路上,向蔓娜的背影留连的张望。    
    他忽然发现,蔓娜走过这条小马路的时候,有些男人都停下来四顾张望,还有一个小伙子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从蔓娜面前快步跑过,口里叫了一声,差点擦着蔓娜。    
    小马路前面是一条大马路,大嘴知道11路公共汽车站在那里,他正想着,她一晃没了影子。    
    他踌躇地在那里站了会儿,再往前走,发现小马路突然拐弯了。    
    他站在拐弯处,怅惘地张望了两下,拐了弯的小马路上空落落的,竟没有了她的身影。    
    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蔓娜突然从边上一棵汉柳后面转出来说,你,小子,干吗跟着我?    
    大嘴吃了一惊,不知回答什么好,呆在那里。    
    蔓娜说,小子,我老早发现你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大嘴仍然错愕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见得说,自己是因为14年一本黄色手抄本上的名字和她同名才起了好奇心,不知不觉地跟了上来吧。    
    蔓娜说,马路求爱者的那套,老土的,我最腻,你还是别走这条路吧,有事业还是先忙事业去。昨天还有一个堵在我弄堂口,和你一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拿着鲜花,要不我看他长得还像个未成年的,我早报警了。我看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前途还光明着呢,别放着阳光大道不走,走歪路子,阴暗的小道容易翻船的。    
    大嘴憋了半天,说,让我说一句好吗?第一,我先也想走光明大道,但这是一条小马路,所以我只能走小道;第二,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你就不能说我走在阴暗的小道上;第三,凭什么说我是马路求爱者?我不是!你看见我带花了吗?如果我带着花再这么下结论好不好?    
    蔓娜说,那敢情好,别再跟着我了,好吗?    
    大嘴说,我不想跟你,只是顺路而已啊。    
    蔓娜说,哪有这样顺路的,别人一跟我,我就毛。前两天,上海“严打”,从严从快判处一批人,那些流氓阿飞,侮辱良家妇女的,动坏脑筋的,不是枪毙了,就是流放到西部变沙漠为绿洲去了,都没有啥好下场,侬晓得伐?    
    大嘴说,至于吗?至于这么严重吗?你看我像吗?长得是惨了点,但也不至于和流氓阿飞混为一谈啊!    
    蔓娜说,你是不像,不过也不要不学好。走正道难,走歪道容易。那全国人民通缉捉拿的“二王”,其中“一王”不还曾是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吗?所以,年纪轻轻,要继续努力走正路,尽管歪路诱惑多,毛主席还教导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大嘴钉在原地,脑子里想着反驳的话。    
    她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补充了一句,我这么认真的开导你,是因为,我认识你。    
    大嘴本想反驳,突然打住,屏息。    
    她说,你是证券营业部的职员。    
    大嘴目瞪口呆地呆在原地,一时语塞。    
    人就是这样,一旦身份暴露,马上锐气顿失,恨不能找个地洞转进去。    
    看到大嘴忽然的窘样,蔓娜噗嗤乐了,露出一个很大的酒涡,她终于说了一句让大嘴爱听的话——    
    明天的股市怎么样呢?


《一半在腐烂一半在燃烧》第一部分第7章

    大嘴遇见蔓娜一周后,他觉得自己这些天真的撞见了鬼。    
    好像在沙漠中迷路的人,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又回到原处,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再喊他。    
    他在下班的路上居然又看到了大头。    
    大头好像没有被枪毙掉。    
    当时,他依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斜跨着他的“快乐”牌助动车排着黑烟在自行车道上横冲直撞。    
    他路过一个电脑游戏吧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吼。    
    这一声惊动了所有的路人,齐刷刷地扭头探寻声音的来源,也惊动了大嘴,他吱地刹车,脚撑地,扭头去看——那不是大头又是谁?    
    大头没有了那头长发,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头”,没有了青年时候“阿飞”的得意,他剃了个光头,头上那个当年练双节棍的疤就露出来了,这触目惊心的疤让他即使烧成灰,别人也认得出来,。而那个大脑袋直直按在肩膀上面,几乎没有脖子,简直酷呆了。    
    他高大的身形正堵在一家新开的网吧门口,大叫了一声。    
    大头那声吼,有“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的气魄,那家电脑游戏吧里面正枪声一片,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大喊着跑出来,大嘴一把揪住领子就要打,孩子口里喊着,爸爸,饶了我,饶了我,下次不了,下次不了。大头一愣,儿子就机灵地一钻,拼命挣脱了大头的手,往街上蹿出去。大头怒不可扼,拔腿就追,两个人在人民路上满地乱跑。大头好容易揪住儿子的领子,追到就是一通揍,口里宛如武松打虎一样唬唬有声,“叫你再上游戏吧!叫你整天打什么游戏!叫你再搓麻将!”    
    街上的人都探着脑袋凑过来看热闹,一个瘌痢头用上海话说,“西洋镜来,西洋镜来,老子打儿子”。还有一个穿白背心老头说“小凫尸,勿听喊话,是要打!”于是,路人越聚多。    
    大头一边打,一边说,看啥看啥,调教儿子有啥好看的。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大头恶声恶气地冲大家说,再看,再看,当心你这里看闹猛,你老婆在家里爬灰啊。再看,再看,眼睛要看瞎脱。    
    人群又是哄笑后作鸟兽散。    
    大嘴不走, 只有他这一个西装领带,推着助动车,站在哪里围观,显得特别扎眼。    
    大头停下手中活,抓着儿子的手不放,扭头说,你看啥?还盯着看?我教育儿子,关你屁事,小子找死啊?    
    大嘴说,就盯着你看,又咋了?    
    大头说,滚远点,小心我揍你。    
    大嘴说,我不滚远,你才滚远了呢,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大头约大嘴在人民路上的小饭店吃顿饭。    
    大头的儿子不在身边,他头上的疤痕被灯光照耀得很刺眼,像是哪个大师号称自己开了的“天眼”。    
    大嘴心里惴惴不安,自己十多年前干的好事?!大头清算自己的日子还是来了。他知道告密者、背叛者最终总是没有好下场的,不知咋的那一瞬间里,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汪精卫的样子,背叛者的“形象代言人”?    
    自己有人家汪老长得奶油吗?     
    两人坐下,大头说,为了那个儿子,我是焦头烂额。     
    大嘴对他儿子没兴趣,心里最想知道的是,由于自己的“告密”,大头这家伙这十多年来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大头说,十多年挺好的,手抄本的事被抓了进去,治安拘留了半月就放了。毕竟是八十年代了,宽松多了。换了七几年,准被毙了。    
    大嘴长舒了口气说,我以为你被枪毙了,因为再也没有你的消息。    
    大头说,那次治安拘留后自己倒是从此走了正路,放回家后,公安局让街道安排了一个工作,去上海第三农药厂当工人。后来还结了婚,生了现在这个讨债鬼。    
    大嘴问,双节棍还练吗?    
    大头说,早荒废了,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亏你还记得。    
    大嘴说,你的伤疤还在啊。那么多年了,我一直回想起你在夏天的早上在人民路上狂练橡皮双节棍的情景。    
    大头说,我这人记性不好,过去的事情都混在一起了,只是还隐约晓得,十四年前我罩着人民路的一段,我们一群小鬼常常“拗分”。那时很英武,结果没有啥好下场。    
    大嘴哈哈大笑起来,想起八四年在人民路上“拗分”,大头留着长发,在弄堂口的英姿,看到一群小毛孩在街上打混,大头一把就拦住一个,歪着脑袋说,“小B样子,借眼钞票”。“我,我,我没有钞票啊……”,大头就一把把小孩的帽子抢过来,小孩马上开始讨饶……如今,这种事情少多了,或许是风气好转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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