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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杀了我?你做得到吗,安吉?”
处于极度惊慌中的安吉呆若木鸡,倒是威德,先开口了。
“安吉,你爱我,你甚至都愿意将整个性命交付于我,不是吗?即便是死,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悔恨。你就是那么纯粹,所以今生都逃不过对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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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4楼
他说着已经朝她高举“崔冰斯”。璀璨的大剑映着他温柔残酷的笑颜,比死更令人绝望。
威……德?
不过大剑最终没有坎下她的头颅。在关键的一刹那间有人挡住了她,用一只深灰色的骨骼胳膊,接下了致命一击。
“我们为什么要厮杀,难道你不比任何人更清楚吗?为什么有悲惨的今天,只有你知道了,只有你……”
老骨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化成了灰,包裹着安吉旋转,旋转……直到洁白的光线穿透尘埃,老骨消失,剩下安吉一个人站在天地间,面对着一棵参天古木,仰望。
神树……
她认出那就是人们口中的神树。纯白的光芒圣洁得令人不敢直视,仿佛哪怕只有一眼,也会亵渎到它的神圣,不可饶恕。
世界变得安静了,很安静,好像刚刚的厮杀完全没有发生,一切都只是做梦。
安吉神情恍惚了好一会儿,突然被一股力量驱使着向前走去,心里也产生出奇怪的期许,想要碰触神树,碰触某种东西。
可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那是一个老人的说话声,苍老的声线中透着疲惫,或许还有感伤。当安吉转过身看见他时发现他居然有些眼熟,破烂的长袍已经被血染透了,皱纹斑驳的脸庞耷拉着,显出极度的心力交瘁。他看着安吉的眼神哀伤而绝望,不禁令安吉想起之前看到他时完全不是这样,那是另一种的眼神,坚决、充满了力量。
他是700年前的大祭司,泰勒尔?
“停下,尼洛,停下。”
“我只是想离开……”
“你不能这样做。”
“我累了,我想走。”
“不,尼洛,你不能……”
“我受够了!让我走!!”
当平静的回答终于演变成狂暴的咆哮之后,大地重新崩裂,鲜血再一次充满整个世界。
安吉看到她的双手沾满血污,银色的发丝也被染红了,飘在身前。她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汹涌而出,驱动了她的双手,向上举起剑……
“永别了,肮脏的世界。我终于可以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我本不属于这里……”
轰——!!
啊!
当真实的黑暗重新映入眼帘时,金翼兽浑身一震,从生硬的木床上一弹而起,终于摆脱了梦魇的恐慌。
夜晚还没有过去,暗得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里散发着熟悉的古怪味道,提醒她记起:这里是亚当斯古堡。
她沉重地喘了好久的气,最后总算是缓过来了,抱起自己还在颤抖的双臂,沉默良久以后下床点灯。
刚刚……好像做了很混乱的梦。可是因为太混乱了,已经记不清梦里的具体内容,只知道自己最后杀了人,尸体碎成了好多块。
她想要记起那个不幸的人是谁,却突然觉得好像是威德?她好像把威德砍成很多块了,因为被大家逼着,因为她是弥忒司的魔童……
呼吸理所当然的又变得急促起来,再加上房间里缺乏空气,安吉感觉自己都要喘不上气了。
于是拉了一条很大的毯子罩在身上,从头到脚都遮得严严实实。这是她每个夜里出行时都必备的,就像她总是关着房间的窗户,害怕一丝一毫的光线射进来一样,她不能让任何风险存在。
推开门,走到古堡的露台上,感觉好了很多。晚风轻轻拂过面颊,将梦魇的不适感都带走了,只剩下凉意。抬头望望上方的夜空,今夜的云层很厚,半点月光也不会有的。看来毯子是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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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把头露了出来,终于能享受清爽的风,很舒服。忽然发现西边阁楼上还亮着灯,也不知是谁这么晚了还不睡。
噢……那是威德的房间。
想起几天前的傍晚突然搬过来住的威德,安吉这才意识到,如今他们住在同一处了。不过被压榨着无止境工作的金翼兽和心甘情愿无止境工作的右大臣是几乎不见面的,所以就算都住在亚当斯古堡了,也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何况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岂是住的地方改变了就能改变的。
安吉扭过头重新望向黑漆漆的夜空,又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动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已经走过了两条长廊,可她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想了想,转而朝西边的阁楼走去。
平时她是不会这样做的,但也许因为刚刚的那个梦,此刻很想要看他一眼……
她小心翼翼地收着爪子走路,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本来“艾力克的妖奴”就是一种敏感身份,现在又时值半夜,被人发现她随意游荡可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幸一路上通行顺利,她很快来到了目标房间的门前,而且挺巧,房门虚掩着。
金翼兽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朝着亮光的房间里望去。门缝里,壁炉、家具简单摆设,同这座古堡中的其他东西一样古朴又陈旧。一张巨大的红木椅摆在壁炉前,里面坐着有人,但由于背对着房门,所以看不见那是谁。
安吉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椅脚旁。那里掉着一本书,还有一条男人手臂垂落着,拇指和食指紧紧捏着几页书,好像怕被人偷去了似的,连睡觉也不放松警惕性。
啊……是他。还保留着这个烂习惯呢,看来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安吉不禁无声地笑了起来。想起从学徒时代起他就这样,据说是小时候被堂兄捉弄所养成的“好习惯”,否则就会一觉醒来发现心爱之物不翼而飞了。
可突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中回响起来,令她的心不由得一颤,感觉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极寒。
‘杀了他!’
她静静地凝视屋内很久,终于重新裹紧了毯子,转身离开。
这时屋里的人忽的动了起来,用一种慵懒的声音似睡似醒地说:
“你偷袭的水平太烂了,总是被人发现……去帮我倒杯茶过来。”
时间,仿佛停顿了几秒,空气也在一瞬间凝结。
金翼兽杵在了虚掩的门口,过了很久也无法消化他话里的内容。然后在僵立长达十秒钟以后,她终于回魂过来,至少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可以理解的。于是转身飞下楼去,直奔厨房。
五分钟以后,她又回来了。手里端着热腾腾茶水,心里还在捣鼓着刚刚听到的话语。他到底是在问责艾力克的妖奴呢,还是在说……
更多想法来不及整理。金翼兽轻敲了他的房门,见他没有反应,便又明显的敲了一次。没想到却引起了巨大的反应:威德几乎从椅子跳了起来。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他看清金翼兽后的
第一句话
第一句话。
然后,在发现了对方端着的茶水后,他脸上的肌肉一僵,表情变得更惊愕:“刚才那个……是你?你刚刚真的在门口?”
他说着又看了房门好几次,直到终于注意到了金翼兽在点头,眼中的神色瞬息变幻,最终归于平静,重新恢复到世人所熟悉的冰焰的姿态。
“放在那里就行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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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德伯爵拾起了地上的古书,一面朝金翼兽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另外,这里是我的城堡,谁都必须要遵守我的规矩。楼下的地下室区域是禁区,还有我的房间,也是。”
他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金翼兽心领神会,估计接下来的几日里难免被人盯梢了。心里不由得苦笑了几下,欠身退下去。
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威德插上了房间的门锁,然后退到壁炉旁的座椅前,扶额,瘫坐下来。
刚刚在朦胧中又听到她的脚步声,说了两句梦话,自己也清醒了。
之后正在发呆自己的梦,却没想到空荡荡的门口真的出现了人,还端着他要的茶水,是那只金翼兽!
这算是病入膏肓了么?居然连异兽的脚步声也错听成了她的,在以前,绝对不会搞错。她的痕迹很好认……
不过这个金翼兽想要干什么?深更半夜的出现在他房门口,鬼鬼祟祟的,难道想暗杀?
“啊?!”
这时房间里又出现了动静,惊得失神的威德不禁又低呼一声。等到定下心来才发现,是囚回来了。
“主人?”
囚被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已经两天了,总算完满返回。
“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就在索克兰堡中,随时等待您的召见……嗯?主人,您怎么了?”
还是觉得威德的神色有些古怪,囚不禁好奇地询问,希望不是主人的病又发作了。
“没什么,只是……休息不好。”威德皱着眉头支吾着,一面端起手边的茶杯,机械地送到嘴边。
“喔?这不是茱莉亚泡的茶吧?成分和比例都不对。”敏感的囚嗅出了异样,化身为长长的水流,环绕在威德周围。
威德仍有些恍惚,一面呷一面随口道:“嗯,是那只金翼兽泡的。刚才她……唔?”
他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动作也僵在半空中,神情十分惊讶。
一旁的囚见状大呼不好,连忙采取紧急行动:果断地摔掉了威德手里的杯子,将泼撒的液体全部吸走,同自己的流水身体溶为一体,半滴都不剩。
“囚!你干什么?!” 被囚的突然行动吓到,威德瞪着满地零散干爽的碎片,懊恼又不解。
“护主啊,我的主人。”囚答得理直气壮,“怎么能吃没有经我检验过的东西,还是艾力克家的人做的,您真是太大意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您刚才察觉出什么异样了?”
“我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啊!我只是……只是……”
威德最终没有再说下去,转而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碎片继续发呆。
“听说金翼兽能窥探人的内心?到底能窥探到什么程度呢……”
他自言自语地喃喃了几句,最后挥挥手,示意囚下去。
囚恭敬告退。离开时嘴里还嘀咕着,的确没有异样,味道倒是挺好……
*** *** ***
隔天的早晨天空万里无云,威德在这个晴朗美妙的日子里约见了卡洛塔尔,也是他唯一一次主动邀请未婚妻。
“哇……好好吃的样子!”
当精美的食物摆满鲜花环绕的餐桌时,卡洛塔尔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悦,一面也不忘瞪着威德坏笑:“突然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阴谋?呵。只是一个小小的礼物而已,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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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德若有所思的慢慢说着话,然后低头轻敲手指,在不经意间遣走了所有人。
“受伤的心灵?嗯……的确有够受伤的。你可真是个冷漠的未婚夫,虽然被那么多女人痴迷着,可我敢打赌,她们不会喜欢真正的你……啊,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
卡洛塔尔恶作剧似的将原话奉还给了威德,同时抬头看他两眼,想要看看这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黄金单身汉是否为此而感到沮丧。
噢,一点都没有沮丧……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男人。
她遗憾地摇摇头,随即咧嘴一笑,专注于眼前的美食。
今天的菜肴是异域师傅做的,索克兰堡里不多见,整个隐都也难得。卡洛塔尔吃得开心,还抛弃了贵族小姐的烦人礼仪,完全放开了的享受,很过瘾。不过她的过瘾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一直看着她的威德终于决定开口,双手交叉地放在餐桌上淡淡一笑:“我们解除婚约吧,卡洛塔尔。”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摊牌,非常直接。
卡洛塔尔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他:“好啊,你去给我父亲说吧。就说你看不上我,完全没有感觉。这种伤自尊的话我可不要亲自去说……”
“不,还是你去说吧。实际上,这样的事情是我说不出口才对。”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现在不是说得很顺吗。”
“是吗……所以你认为应该由我亲自出面,告诉所得罗祭士大人,道尔顿家族不接受不纯洁的女人?”
叮!
一瞬间,卡洛塔尔的刀叉击中瓷盘作响,声音很清脆。
……
(以下为补充部分)
关于同卡洛塔尔的退婚拉锯战,真的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本来威德都已经做好牺牲名声的准备了,所得罗祭士夫人是出了名精神洁癖,在感情方面容不得半点瑕疵。她是家里的内务第一把手,对整个家族的作风都要求极严,连下人们的也不例外。对于儿女们的婚事她尽量把关,就算不能保持自己婚姻那样的纯洁度,至少也要在她的容忍范围以内。当然有时候为利益驱使,她也不得不有所让步。但是卡洛塔尔将永远得不到丈夫的碰触,而夺走这一切的人却是个妓丨 女,一个肮脏得连地沟老鼠都不如的下丨贱女人!不管这桩婚姻的利益有多大,此时,祭士夫人也该重新考虑了。
所以威德准备找来索克兰堡名 妓,让卡洛塔尔撞破他们,然后告诉她,他爱上了那个女人,只是苦于名妓的身份无法迎娶她。他今生都不会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等卡洛塔尔过门之后他不会碰她,甚至不想见到她。他还会告诉卡洛塔尔说她所得到的只能是威德夫人的名号,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改变。卡洛塔尔不要想走进他的生活,更不可能左右他的决定,干扰他的工作。所得罗或许想要通过他们的女儿来获得额外惊喜,可那是不可能的,他永远只为道尔顿考虑。
只是当他把所有这些台词都倒背如流的时候,演戏却不需要了。
卡洛塔尔曾经同一个工匠私奔过?!
这是囚出去寻找名妓时所打探到的意外消息。
如此奇耻家丑所得罗当然会掩盖了,已经清理掉了全部痕迹,只有死人知道。只是他们千思万虑还是跑了条漏网之鱼:那个工匠的邻居。他在发现那女孩是所得罗家的小姐后就很聪明地抛弃了原来的一切,改头换面辗转了好些年,直接最近才回到索克兰堡。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一个人在妓 院的角落里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他喝了一些酒后动身回去,半路上被人放倒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废屋子里,一股水似的怪物正裹着他全身上下。囚没有费多大的力就全部逼供出来,之后几经查探确定了事情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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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塔尔有那么一段过去,对于威德是喜也是忧。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退婚了,可是以这个理由退婚的话也是对所得罗的一种极大羞辱。他并不想冒犯所得罗。
所以还是交给卡洛塔尔自己办吧。让她明白不能结婚就行了,之后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
送走了神情恍惚的卡洛塔尔后,威德回夏尔纳宫工作了。之后的一天难得能有那么静心,一直伏案工作,等抬起头时天都已经黑了。他收拾东西回了亚当斯古堡,路上还在想着很快就可以搬回伯爵府去了吧。到达亚当斯古堡的时候月明星稀,一副静谧美景,只是当他走进城堡之后,糟糕的消息马上破坏了他一天的好心情。
“主人,卡洛塔尔小姐在您房间里等您。”
奴仆恭敬地禀报消息,眼神有些异样。
路上赶往房间时,几个部下看着他的笑容也极为诡异,弄得威德的心里发毛。他火速赶到了房间,正想问所得罗小姐怎么不去会客厅里等,随便闯别人卧室干什么,可是推开门后的景象却令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亲爱的,你回来了?”
昏黄的房间内,摄魂的娇吟声飘散而出。
一个美人正侧卧在他的床上,黑色的裘皮罩在半透明的长裙外,前襟向往敞开,胴体若隐若现。她的头发完全放了下来,撒在胸前和香肩上,娇嫩的嘴唇也涂成鲜红色,勾勒出一副尤物的撩人姿态。
见威德整个愣住了,卡洛塔尔起身下床。她边走边脱的完全露出了透明长裙,然后抬起双手,用一抹袭人的香气包围了威德的脸:“亲爱的?”
“你……干什么!”
挣脱了卡洛塔尔即将落下的吻,威德踉跄着退后几步。他别过头,羞愧于面对所得罗小姐的这副尊荣。当转过身时又看到了房门口尾随而来的囚,便上前两步,啪的一下关紧了房门。
“亲爱的,今天工作辛苦了吧?总是这么亡命怎么行呢,快来,我帮你放松一下。”
卡洛塔尔仍然微笑,还在继续步步紧逼。而威德已经挂不住了:“我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
他恼怒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