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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狠彪悍 作者:未央长夜(潇湘vip2012-09-30完结,杀手、王妃、女强、1v1)-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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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军的战船没有再追,他们停顿在射程以外,发出轰然的笑声。

    “停船!”战北烈一声令下,战船亦是停下。

    两军相对在海面上平铺开来,海风飞卷,旌旗招展,漆黑底灿灿金鹰的大旗,和月白底湛蓝海兽的大旗,同时猎猎飞舞着,一方似要翱翔天际,一方似要畅游深海,然而两方一时都没有动作,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半响,东楚的战船上,一名副将模样的男人,高声呼喝:“诛杀妖孽,还我天下清平!”

    “诛杀妖孽,还我天下清平!”

    “诛杀妖孽……”

    上百艘战船上的数十万东楚大军,齐齐高喝,呼呼的海风吹拂,声音在天海间如雷炸响,排山倒海直上九霄。

    东楚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打着正义之师的旗号,发起了一场所谓的正义之战,口号喊的响亮,出师有名,在士气上就已经占了很大一部分的胜算。

    而大秦,内有百姓暴乱,外有东楚入侵,尽皆是为了诛杀妖孽。

    那副将说一句,数十万大军就跟着吼一句。

    声音之响亮之震耳,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竟然引起了回声轰鸣。

    “诛杀引起了天下战乱的祸水!”

    “诛杀为长生不老采阳补阴的狐媚子!”

    “诛杀让天神怒降天谴断了百姓生计的妖孽!”

    一声声的呐喊声,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听在大秦战士的耳中,每一个人的脸色变的无比难看,齐齐将憎恶怨恨的目光射向甲板上的冷夏。

    就是这个女人!

    

    

    第八节。

    自然,大秦的将士们也不是傻子。

    知道对面的东楚大军这么做,就是为了激他们自乱阵脚,说不准还等着看他们内乱的好戏,既然如此,不论心中再怎么郁闷,不论再如何抵触那个有可能是妖孽的女人,表面上,却绝对不能受到分毫的影响。

    冷夏就更是面色无波了。

    感受着肩头处战北烈温暖的大手,微微用力像是要给她安定的力量,她浅浅的笑开,从最初预料到这种可能开始,她有过一瞬的软弱,毕竟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受万民所指,被千言唾骂……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然而到了如今,也许是听的多了,也许是想开了,更也许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被外界影响的人,这些目光,这些声音,依然能让她有所感触,却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她微微歪着头,唇角一勾。

    东楚大军的口号停了下来,那副将无法理解的望着甲板上的她,大秦的将士能认出她,东楚的将士自然也猜测的出。

    尤其是副将和普通的士兵不同,那些谣言怎么会演变成如此,他大概都明白几分,正是因为这样,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个被全天下唾弃的女人,一夜之间被当成了妖孽的女人……

    怎么会还笑的出来?

    别是傻了吧?

    远远的,冷夏朝他微微一笑,寂静的海面上已经没有了呐喊声,她的嗓音清淡仿佛叹息,却足够每一个人听清。

    “那人说我是妖孽呢!”

    战北烈跟着勾唇,从一旁的小兵手里递过去一张弓,鹰眸弯弯,极尽殷勤:“媳妇,给。”

    所有的人,不论是大秦还是东楚,上百只战船,数十万将士,目光都被她接过弓箭的动作吸引,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开弓搭箭,远远的对准了那名副将,听她仿佛自言自语:“你说,我射哪里好呢?”

    她要干什么?

    好吧,很明显,她要射箭。

    早就听闻西卫女皇能文能武,尤其是没有分毫的内力,一手功夫却凌厉狠辣之极,这些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可是,先不说这是在船上,海风这么大,弓箭会受到阻力,就说如今两军明显都在射程之外,若是要射过去,需要多么高深的技艺,多么强劲的臂力?

    她那柔弱的胳膊,能行么?

    更别说她还挑挑拣拣,射哪里好呢?

    数十万的将士几欲吐血,能射过去都算你牛气了,还射哪里?

    不用说,现在每一个人的想法和那副将一样,他们用见了鬼的目光瞧着她,别是疯了吧,被流言蜚语给刺激疯了?

    东楚那边更是爆发出了哄堂大笑,尤其是那副将笑的前仰后合,他哈哈大笑着高声挑衅:“本将站在这不动,你要是能射过来,本将受死又何妨?”

    东楚的将士跟着起哄:“来啊!”

    “让咱们瞧瞧,西卫女皇到底有多能耐!”

    “射过来啊,咱们的副将站着不动,你射的过来,副将受死又……”

    咻!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那箭似雷电一闪,连在半空中运行的轨迹都没看清,已经越过波涛滚滚的海面,越过弓箭应有的射程距离之外,钉入了副将的咽喉一点,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东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一双双眼睛惊骇的恐惧的看着,看着那副将咽喉正中插着的一支箭矢,看着他脸上的大笑甚至都没有收回去的表情,看着他“砰”的一声,轰然倒地。

    他们不敢置信的,将目光转向了对面那极远处的甲板。

    见那射完了箭的白衣女子,随手丢掉手里的弓,笑眯眯朝他们一眨眼,那一眼看上去极是妩媚,更是绝美,可是却让他们从脚底凉到脑后,似冰在心间飞速的融化,一瞬凉透了整个心神。

    然后见她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道:

    “妖孽嘛,总要有点妖法傍身的……”

    东楚的战士这样的表现,大秦的更是如此,他们是近距离的看着她搭弓射箭,在军队里数年之久,谁没有点眼力价,这哪里是什么妖法?

    分明就是绝对的力量,绝对的速度,和绝对的准头!

    让他们想象不到的,那具柔弱的身躯爆发出的,难以言喻的力量!

    然而这一个震撼还没有结束,对面东楚的上百艘战船上,不约而同的忽然响起了警戒声,东楚的战船乱了,每一个将士惊慌失措,那船在秦军的眼中诡异的向下沉着,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他们惊诧:“怎么回事?船坏了?”

    “不能啊,要坏也不该是上百艘战船一起坏啊?”

    这边的猜测还没完,正正听见那边的士兵一惊一乍,乱哄哄惊喝:“有水鬼,水鬼凿了船底!”

    水鬼?

    大秦的水鬼还在船上,并没有派出去,他们比谁都明白,那么凿了船底的水鬼,是哪拨人?

    这边交头接耳一番议论,就见甲板上的战北烈和冷夏,面色没有分毫的意外,甚至唇角浅浅的勾了起来,那是一种意料之内的满意,很明显,水鬼就算不是他们暗中派遣的,也绝对早就知道。

    战北烈看着对面远远的战船,一边一点一点的下沉着,一边扬帆向后撤退。

    不愧是东楚的海军,应对这种事极有经验,一瞬的惊惶之后,已经纷纷该干嘛干嘛,拉帆的,修补船底的,抛出救生船的,向海面射箭投石的……井然有序。

    棱角分明的薄唇,缓缓的勾起。

    他扬起手臂,大喝一声:“全速前进,射!”

    “是!”

    振奋人心的应答直冲九霄,大秦的战船拉起帆布,猎猎声响中冲撞的海面激荡澎湃,朝着前方全速行驶,士兵们搭弓射箭,嗖嗖声不绝于耳,将对面的战船射成了马蜂窝,鲜血在战船下弥漫着,被雪白的浪花翻滚覆盖,一声一声的“全速撤退”,惊慌而混乱的响起。

    再有经验也是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

    战场之上,战北烈也不是什么好鸟,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指挥着战船凶猛的追击,连番的箭矢和投石机丢出去,将对面的楚军追的乱成一团……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大秦轰然大笑了。

    爽快之极的笑声在海面回荡着,恨的东楚那边牙根儿痒痒。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极快。

    某男鹰眸弯弯,眯成道月牙,远远看着已经修补好战船,重新恢复了秩序的楚军,扼腕道:“穷寇莫追!”

    一旁冷夏狠狠的翻个白眼,还穷寇莫追?

    明显是看着人家修补好了战船,准备反击了,逃就逃吧,说的那么好听。

    某男被媳妇的目光揭穿,丁点儿的不好意思都没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这是语言的艺术。”

    冷夏:“……”

    秦军逃的快,以至于后方楚军只能含恨看着这群吃了就跑的,不要脸的东西回了大本营,尤其是听着对方主帅那大秦战神喊出的一句“穷寇莫追”,一口鸟气哽在胸口,差点没气的吐出半升血。

    贱人,太贱了!

    一场战事以大秦的小小胜利,暂时落幕。

    不管这胜到底胜的是多没气节,但是归根究底,两方清点完伤亡人数之后,大秦的确略胜一筹。

    东祈渡口,海风徐徐,波涛滚滚。

    战船停泊后一片欢腾中,有副将上前询问:“王爷,那水鬼到底是哪方人马?”

    除去问话的副将,所有的将士也尽皆看了过来,亮晶晶的小眼神儿,那求知欲旺盛的,别提多好奇了。

    然而这一问,把战北烈和冷夏……问懵了。

    冷夏茫然四顾,最后将目光落到一望无垠的海面上,呆呆问:“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战北烈吞了吞口水,眼皮不断的跳啊跳:“应该……是。”

    话音方落,远远的海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排一排的小黑点。

    小黑点们在宽广的海面上,显得那么渺小,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中,他们奋力挣扎着,一点一点的朝着这边移动,后面一个巨大的浪头袭去,瞬间将他们淹没,浪头平息之后,那小黑点们再次露出了头。

    淹没,露头,淹没,露头……

    如此循环往复,那个心酸啊!

    没错,这群小黑点们,正是造穿了东楚船底的水鬼,也是这一战中最大的功臣,更是——弑天。

    待到明白了这些之后,副将立马吩咐人放出小船,大喊着:“快去,快去,那是功臣啊,别给淹死了!”

    史上最为狼狈的功臣,在干了一票大买卖后,被雇主给忘了,眼睁睁的看着战船“嗖嗖嗖”跑了个没影儿,然后悲催的……一路挥动四条胳膊腿儿,游泳回来。

    等到两个时辰后,天都快黑了,弑天众人也快哭了。

    终于,狼狈的被接了回来,看向冷夏的目光,简直哀怨的能掐出水儿来,被这四百多个铮铮铁汉这么瞧着,冷夏的身上汗毛直竖,给功臣们端茶递水,孙子似的。

    谁让她没良心,把这群兄弟给忘了呢?

    而这事件啼笑皆非的落幕,却让海军的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没来由的,他们开始相信,这个女人,也许并非外面传的妖孽,也许真的如烈王爷所说,根本一切都是东楚润的阴谋。

    在数十万人的唾骂中,面色不改,还能悠然自嘲着自己是妖孽,一箭射穿了敌人的脖子,更是暗中派遣一支这样的队伍去凿穿人家的船底。

    这得是多么过硬的心理素质啊!

    若是让他们相信,这个女人是脸皮厚到没了边儿,那么他们宁愿相信自己心里的直觉……

    她问心无愧!

    

    第一场战事的结束,输赢令人大跌眼镜。

    要说他们赢的,其实并不光彩,不过是以智取胜,而非面对面硬碰硬的较量。

    自然,在战场之上也没有什么道义之说,那些是对手,是敌人,是生死搏命的对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的战争,不需要问过程,只要结果。

    赢了就是赢了!

    然而这小小的胜利,也让冷夏和战北烈看清了两军之间的差距,东楚的海军装备优良,素质过硬,经验老道,这远非大秦可比。这次东楚的主帅缺席,而下一次润若是指挥战役,绝不会让他们钻了这样的空子。

    所以,海军的训练,依旧是迫在眉睫。

    而在战北烈一番忙碌之时,冷夏迎来了一个客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青龙寺,小和尚。

    小和尚还是上次被花千调戏的那个,如今已经十七八岁的样子,依旧唇红齿白,一路双手合十,上下唇瓣一开一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若是仔细看则能发现,此刻他的大眼中,正鬼鬼祟祟战战兢兢上下左右前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瞄啊瞄的。

    冷夏失笑,挑眉看着他:“小师傅大胆走,花姑娘不在!”

    很明显的,小和尚“呼”的一声吐出口气,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尴尬自语:“佛祖保佑!”

    那娘娘腔,是给这小和尚留下了多大的童年阴影啊!

    “小师傅有礼。”

    他不好意思的跟着笑笑,大眼明亮透着无比的认真:“女施主有礼,师傅让小僧转告女施主,上次赠女施主的一言,也许能解你一时之困。”

    柳眉一挑,冷夏敛下眸子,沉吟片刻。

    忽然,一阵清风灌进来,战北烈大步流星走进,看见小和尚鹰眸亮晶晶,一个箭步蹿上去,屁颠屁颠的问:“小师傅,难道本王又要有个闺女了?”

    男人?!

    小和尚立马警觉,连连退后三步,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念经。

    战北烈错愕,至于怕成这样么?

    嘴角抽了抽,冷夏忍着笑,一脚踹过去,这人,就知道闺女,当她母猪呢?

    某男悻悻然。

    失望,叹气,以手支额,做思索状。

    帘子再开,一只小小的脑袋伸进来,漂亮的凤眸眨巴眨巴,咬着片儿衣襟啃的不亦乐乎。

    衣襟的主人嫌弃的低头,看了眼湿濡一片的前襟,深吸一口气,忍!

    战北烈的鹰眸又亮了。

    两排大牙一晃,某战神呲牙咧嘴,摆出一副自认为最慈爱的表情,拍着手语调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小歌谣……”

    “咯咯。”小歌谣松开了那片儿衣襟,“依依呀呀”的稚嫩嗓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见了亲爹仿佛也认识,伸着小胳膊咯咯咯的笑。

    慕二明显的松了口气,把自己的胸,朝前递了递。

    “还是闺女好啊!”某男的父爱立马被激发,得意洋洋挺胸抬头收腹,哼着小曲儿迈着正步就上去了。

    哪知刚一准备把闺女抱起来,小姑娘不干了,凤眸里水灵灵的,一口咬住那片湿嗒嗒的衣襟,死死不撒口。

    大要“你抱我走,我就哭吼”的意思。

    战北烈怒!

    他直勾勾的瞪着慕二,半响蹦出句委委屈屈的怒吼:“把老子的闺女还给我!”

    那怨念缭绕的,小媳妇一样,冷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丢人!

    一侧小和尚欲言又止,抬脚,收回,抬脚,收回……

    终于纠结了良久,咬牙上前一步,闭眼赴死,喊道:“烈王爷,师傅还有句话让小僧赠予你。”

    “不听,老子今天要弄死这货!”

    小和尚身体一抖,弄死,弄死,弄死,弄死……

    带着哭腔,他小声道:“阿弥陀佛,师傅说这句话和令嫒也有关系。”

    噌的,某男转头,千万瓦的灯泡眼刷刷放着光。

    “滋滋……”与此同时,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的挠墙声传来,紧跟着,声音变成了悉悉索索,帐篷外面隐约可见一个影子,某只大型爬行动物,撅着屁股,一拱一拱朝帐篷顶部挪动。

    小和尚脸色一白,师傅啊,我就说不下山的,这女人的身边,没一个人是正常的!

    冷夏支颊,漫不经心的抬头,嫌弃的瞄一眼帐篷顶上的某个东西:“你要敢把我的帐篷弄坏了,我会在你家后院,种满菊花!”

    话落,帐篷和小和尚,同时抖了抖……

    小和尚呼气,吸气,悄悄朝门口挪了挪,说道:“师傅说,师傅说……若小僧看见王爷和一位……傻傻的施主纠缠,就让小僧转告一句……”

    他扒着门框,左脚颤巍巍跨出去:“两位这一世纠缠不断,由过客到挚友说不定还能成为半个父子,阿弥陀佛。”

    半个父子……

    冷夏……懵了。

    战北烈……懵了。

    傻傻的施主……呃,也是懵的。

    冷夏托腮思索,视线忽然看向某个呆子怀里的小歌谣,眼前一黑,感觉头顶上一通天雷炸响!

    战北烈皱眉……踱步……抓耳挠腮。

    忽然,他皱着的眉毛更拧巴了,踱步的动作忽然静止了,保持着一脚向前迈,身子向前倾,屁股微微撅起,眼中忽然呆滞。

    然后,他一寸一寸的转动脖子,看向慕二,哦不,是慕二怀里的小歌谣,他笑的灿烂又无邪的闺女,小歌谣朝他咧嘴儿一笑,继续和慕二胸前的那片衣襟奋战。

    啪!

    战北烈清晰的听到,脑中的一根弦,崩断了!

    嗷!

    一个高蹦起来,某男跟火烧尾巴一样一个箭步向慕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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