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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也动不得兰陵的国本,但让你心惊胆战镇日不安,我蓝凌霜自问做得到!”
就在清渠要去传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主子,属下铁一,代令宇表少爷求见!”
蓝凌霜皱了皱眉头:“自家亲戚,想见就见,还弄什么代求见?令宇这小子又搞了什么花样?你让他自己来见我!”
第一一九章 一朝苦恨大白时 方明世上处处哀(中)
铁一闻言,在外面为难了半天,方才说道:“主子,这,表少爷他若能亲自来见您,也就不用属下来代求了。”
蓝凌霜无奈,起身走了出去:“真是半刻都不得消停!他又怎么了?!”
铁一尴尬地说道:“这,主子……表少爷他……喝花酒没带钱……叫人给……给扣下了……”
蓝凌霜闻言登时瞪起了双眼,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喝花酒没带钱?!还叫人给扣下了?!他没带钱不会回来拿吗?!”
铁一无奈地说道:“主子,那青楼霸道,不让表少爷回来拿钱,只让属下回来,带钱去赎人。可是表少爷倔强,说如果不把主子给他请来找面子,就算属下带钱去了,他也还是不回来……”
“他好大的胆子!”蓝凌霜闻言,气得粉面通红:“这、这混账!孔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竟然还敢把我拖下水!好!好你个孔令宇,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铁一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那您是去还是不去?”
蓝凌霜深吸了一口气:“带路!我到要看看,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拿什么来见我!”
待一行三人离开,马上有侍卫将他们的行踪报给了皇甫天,清流在旁边疑惑道:“怎地凌江一遇到他这表弟,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半点禁不住激似的?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蹊跷吧?”
皇甫天笑着摇摇头:“你多心了,凌江确实是拿她那个表弟没辙,这一路上不知整治过了多少次,也没见好。现在还出了个喝花酒不给钱的丑事,凌江若是不气疯了,朕反到觉得奇怪呢。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叫人下去远远地盯着,别被他们发现了就是。”
再说蓝凌霜三人来到了花街,虽都用面巾遮了脸,却遮不住那一身的风流气度,更何况,那站街的老鸨子各个都是百炼成精的毒眼,自然是一窝蜂涌上,把他们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要护着蓝凌霜,又怕真伤了花街的这些女人,铁一和清渠一时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偏偏此时蓝凌霜正在气头上,被这群老鸨一围,那是气上加气,再见到铁一和清渠的糗样,她心里登时火起,扬声喝道:“铁一、清渠听令!再有拦路者,格杀勿论!”
铁一和清渠本就是沙场上练出来的嗜血汉子,原先缚手缚脚的他们听了这么个令,登时精神一振。那些老鸨当时还不信蓝凌霜有这么狠,仍是嘻嘻哈哈地往前凑。在被铁一和清渠出掌打飞几个后,便再没有敢捋虎须的了,一个个威风地大声叫骂着退了开来,可看向他们的眼中却全是畏惧。
蓝凌霜见她们退开,沉声喝道:“铁一,愣着干什么?还不带路?!”
铁一急忙前面引路,到了花街上最大的红楼——醉天阁的外面。蓝凌霜抬眼看了看招牌:“哼!好大的口气!”说完,抬腿就往里走。
门口的龟公一见他们三人的架势,知道来者不善,急忙上前拦住:“这位客官,到咱们这儿的爷,都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寻晦气的……”
“砰!”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清渠一拳揍到了地上:“大胆!敢对我家主子这般说话!你活腻了吧!”
那龟公挣扎着爬了起来,刚要招呼人动手,就听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响起:“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金主儿到了。小六子,你还真是瞎了一双狗眼!玉儿的主子爷,做什么在门口儿杵着?快跟玉儿进来啊。”
说着,便要上来拉蓝凌霜的袖子,清渠刚要出手,却被蓝凌霜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见蓝凌霜双手微微拱起:“有劳玉姑娘!”
待这一行人上了二楼,旁边几个龟公自发地围了上来,观看他们的背影:“乖乖,这三个小子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玉姑娘亲自出来迎?!”
旁边的老鸨闻言急忙上来扑打:“一个个嘴里都胡扯什么呢?!来这儿的那都是达官公子!人家什么来头,关你们几个狗奴才什么事儿?!还不守着门儿去?!当心放狗进来!”
这句话一出,本来门前几个要进来的恩客,登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老鸨见了急忙上前招呼:“哎哟~,众位爷,您瞧我这贱嘴……” 蓝凌霜他们一路上了二楼,听得老鸨在下面演戏,不由得暗暗笑了出来,那位玉姑娘在前面引路,略有些尴尬地说道:“这地界儿就是这么回事儿,老鸨子和龟公没眼力,扰了众位爷的清净,玉儿给众位爷赔不是了。”
蓝凌霜微微叹了口气:“姑娘言重。在下只希望,这次别再是只能品酒、不能品茶的地方就好!”
那玉姑娘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公子有所不知,自打上回公子去过之后,主子就把整个地方布置得像茶寮,处处透着清雅,还说什么绝对不能再让公子看扁了呢!”
正说着,四人便行到了三楼,玉姑娘一躬身:“这里面不是奴婢能进的地方,还请公子恕罪。”
蓝凌霜点了点头,抬腿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看见孔令宇和一个故人,在那里把酒言欢。
见蓝凌霜进来,那人急忙起身相迎:“凌江看看,这次的地方如何?”
蓝凌霜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放着好端端的逍遥王不做,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别告诉我这间青楼也是你名下的产业!”
君逍遥微微一笑:“凡举酒楼、茶肆、花街柳巷,无一不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这大江南北,还真没有哪个地方,少了本王的青楼。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为何令宇一个代求见,就能把凌江叫到这里?”
蓝凌霜走到桌旁坐下,没好气地说道:“我这一路都那般管教他了,还说过再犯就把他撵回去,他还敢明目张胆地来,而且还敢吃花酒不带钱,更说了什么让我找场子的话,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君逍遥拿起桌上的杯子把玩儿:“那凌江方才见到是我,又为何半点儿都不惊讶?”
蓝凌霜白了他一眼:“逍遥,你竟把我当痴子么?上回进来仪阁,就是那个小玉带的路,这回还是她,我要不知道是你,那才叫奇怪呢!说吧,费这么大劲把我叫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第一二零章 一朝苦恨大白时 方明世上处处哀(下)
君逍遥闻言,摆出一脸苦相:“凌江,好歹我也是个王爷,能不能,别拿话里针……”
蓝凌霜凤眸一挑:“王爷怎么了?是你说的,私下里就管你叫逍遥!更何况,我现在根本就不是兰陵的子民,你这个兰陵王爷,在我这里不管用!”
君逍遥苦笑了一下:“果然,你还是对皇兄当初把你交出去的决定不满啊!”
蓝凌霜故作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那也是我自己答应的,算是自己造的孽好了,快说你有什么事!”
君逍遥听了蓝凌霜的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斟了杯酒:“凌江,这杯酒,我敬你,敬你为兰陵的牺牲!”
蓝凌霜颇为奇怪地看了君逍遥一眼,却未发问,直接拿起酒杯,一仰而尽。
君逍遥笑了笑,斟上第二杯:“这杯酒,我敬老夫人……”
“慢着!”蓝凌霜猛喝一声:“逍遥,你什么意思?!”
君逍遥还是笑:“没什么,敬老夫人,能生出你这么个智勇双全的女儿,为我兰陵立下不世奇功。”
蓝凌霜看了看他,见他眼中皆是诚挚,便未再发作,只是端起酒杯向地上一倒:“好,我替家慈,受了这一杯!”
君逍遥见了,笑得越发开心,抬手又斟上一杯:“这一杯,凌江,就算作我们的告别酒,从此天涯陌路,再不相见!”
蓝凌霜闻言,“砰”地一声,把酒杯陷在了桌子里:“逍遥,说清楚!”
君逍遥凄然笑道:“凌江啊,寒晓死了……我却刚刚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是我对不起她。今后我会带着她,周游天涯海角,全了她生前的愿望。”
乍听“寒晓死了”,蓝凌霜的头“轰”地一声炸开了,以致于根本没听见君逍遥后面说了什么。
她猛地扶住桌子,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老天啊,你还嫌我受得不够多么?我的亲妹妹被兰陵王害死了,我视同亲妹的戚寒晓……你也不肯放过么?!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戚寒晓不停叫着“凌江哥哥”的快乐笑脸,出嫁前得知她是女儿身的震惊眼神,还有那誓言保密的坚决神态。 蓝凌霜艰难地问道:“怎么……她是……怎么去的?”
君逍遥深深吸了一口气:“落水……风寒……”
蓝凌霜猛地揪住了君逍遥的领子:“君逍遥!你究竟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当初究竟是怎么答应我的?!”
君逍遥现在唯有苦笑:“我……此来只是想问,你还想不想再见她一面?”
蓝凌霜闻言瞳孔骤缩:“你、你还没化了她?”
君逍遥摇了摇头:“我让人把她带到万年冰窖去了……”说着,他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小小的锦囊:“这里是她的一缕头发,我就带着这个上路。”
蓝凌霜深深吸了口气:“若是放到冰窖里,我到不急了,现在还不是去看她的时候,再有三五日,文试就要开始了,考完了再去,也不迟。”
君逍遥点了点头,伸手递出一块玉牌:“你什么时候想去,就拿着这玉牌去。我吩咐过他们,认牌不认人。”
蓝凌霜刚要点头接过牌子,就听到下面传来了一阵叫嚷:“丫的,敢不放姑奶奶上去,信不信姑奶奶砸了你们的楼子!”
“这位姑娘,有话好说……”
“我来找我老公!你们拦个屁呀!小心姑奶奶砸断你们的大门牙!”
“哎哟……妈呀……母夜叉啊!”
“你丫的!看到姑奶奶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你竟然敢喊母夜叉!要死啊你!”
听到这个声音,君逍遥登时愣在了那里:“寒、寒晓?!”
蓝凌霜则皱起了眉头:“是寒晓的声音不错,可是这、这说话也太粗俗了些吧?”
孔令宇的眼中则闪过了一丝兴味:“呵呵,王爷,该不是王妃嫂子还有个性格迥异、不为人知的双胞妹妹吧?”
没等君逍遥答话,原本和铁一同守在门口的清渠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王爷,主子,表少爷,王妃她……她来了!”
蓝凌霜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君逍遥,微微叹了口气:“别把事情闹大了,先放她进来再说。”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珠钗斜挂在鬓边,掉了只耳环,衣服拉扯得歪歪斜斜,还挂破了几处,脚上只穿了一只鞋,手里却拎着一根大棍子的女子,“嗖”地一声冲了进来。
乍看见一屋子的人,她不但没惊慌,反到掐着腰哈哈大笑,指着清渠的鼻子说道:“怎么样!我说通报了你主子肯定见!你还不信,差点儿误了姑奶奶的大事!”
说着,她扒了扒乱蓬蓬遮住眼睛的刘海,仔细打量起了屋里的每一个人:“戴面纱的应当是凌霜姐姐吧?那个穿紫衣服的小子,我不认识你!穿白衣服的,应当就是我相公,那个死不负责的逍遥王了吧?”
众人被她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还是孔令宇最先反应了过来:“那个,王妃嫂子,你、你不是死了吗?”
戚寒晓猫眼一瞪,直接冲过去揪住了孔令宇的领子:“你丫的,死了就不许活啊!还是我本来就是被你小子咒死的?!老实交代!”
孔令宇被她勒得直翻白眼:“松、松手……救命……咳……”
蓝凌霜在一旁看着,心中大致有了个定论,她不复方才的惊讶,只是缓缓地拿起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开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戚寒晓!”来人说得理直气壮,毫不含糊。
蓝凌霜摇摇头:“你不是!”
戚寒晓登时火了:“你到说说看,我哪里不是戚寒晓?!”
蓝凌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的确,看身形长相,听声音,都没什么差别。只是寒晓温婉文雅,就算死而复生,也绝不可能变得这么彻底,难道你们派去的人没打听清楚?”
话说到这里,君逍遥也反应了过来:“你还是从实招来吧,若说得过去,本王没准儿还饶你一命!”
第一二一章 突然天上降喜讯 也合文试煜生辉(上)
孔令宇此时却懵了:“王爷,连您都认为她不是王妃嫂子?”
君逍遥笑着摇了摇食指:“令宇,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戚寒晓所在的戚家,是灵媒世家,本王虽不知道寒晓有没有继承家业,不过看这架势……”
这时,戚寒晓突然“砰”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没错,她心力憔悴,你还把她往冰窖里放,所以她不跟你过了!我这个倒霉鬼就只能奉祖宗命令,来接手这个烂摊子!你!”她身手揪起君逍遥的耳朵:“现在马上跟我走,去完成航海大业!至于你……”她复杂地看了蓝凌霜一眼,扔给她一张纸:“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愿不愿意是你自己的事!”
蓝凌霜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淡淡一笑:“清渠,我吃窝瓜的愿望,看来能实现了呢!”说着,她缓缓起身,冲戚寒晓一躬:“能得戚家太乙评,凌霜此生无憾!”
说着,她率先领着清渠、孔令宇走了出去,留下戚寒晓在后面,生出无限感叹:“好风度!好气度!不愧是巾帼英雄啊……”
往回走的一路上,孔令宇、清渠和铁一都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蓝凌霜,可是却没人敢开口,毕竟隔墙有耳,还得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说。
待回到行宫,天色已经大白,三人尚未来得及发问,就听外面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就见皇甫天笑着走了进来:“凌江今日可着实在外面耽搁了不少功夫啊!”
蓝凌霜微微一笑:“表弟不成器,让陛下见笑了。”
皇甫天颇有兴味地看向孔令宇:“看样子,他没吃什么苦头。”
孔令宇也是人精,见到皇甫天打探的眼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鼻孔向上一扬:“那是,我可是当时就把表哥武状元的称号搬出来了,他们青楼的再大,能大过了天?”
蓝凌霜眉头微皱,低声呵斥道:“令宇,不得无礼!”
皇甫天却笑着摆摆手:“他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多些了纯善直率,也没什么不好。”
蓝凌霜连忙一拱手:“谢陛下不罪之恩。”
皇甫天急忙上前,假意要扶起蓝凌霜,却顺手按住了她的脉关。蓝凌霜微微一震,随即放松了身体,任他按着。
只听皇甫天笑道:“再过几日,便是文试了,凌江可准备好了么?”
蓝凌霜回笑道:“多谢陛下关心,凌江已准备妥当。”
皇甫天顺手牵住他向里走去,嘴上说着:“朕到要亲自考校考校,看看凌江的文采如何。你们不要跟进来。”
众人依言留在了门外,却不料皇甫天一进去,就直接将蓝凌霜摔到了床上,怒问道:“好一个新科武状元!你平日里也是这般大摇大摆,就以女儿身出门的么?!”
蓝凌霜闻言一愣,见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胸口,这才反应过来,晚上走得匆忙,竟然忘了束胸。只是这外袍宽大得很,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皇甫天见蓝凌霜不答,心头更是火起:“说!你究竟是去见什么人了?!这人竟熟到你可以用女身相见?!”他原先并不知道蓝凌霜是以女儿身出门的,只是在扣住她脉门的时候才发觉了不对,这一发觉直接勾起了他心头的妒火,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忘了。
听到这话,蓝凌霜反到冷静了下来,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被皇甫天攥出印子的手腕,冷冷地问道:“陛下此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是不是草民今后不论见什么人,都要和陛下报备?还是从今往后,草民什么人都不能见,只能做个金丝雀?”
皇甫天闻言,登时如鱼刺鲠在了喉头般难受,他当然知道,自己束缚不住蓝凌霜,一旦束缚了她,自己将永远失去她。或许到时候可以逼她帮自己打南伏,也可以强占了她的身子,可她的心……
想到这里,皇甫天自嘲地笑了一下:她的心,从来也没在朕身上啊!
他定了定神,缓缓开口:“朕本来想告诉你,如果要平安度过文试,需用药暂时压制你一身的内力,不过刚才朕才发现,你竟然连一丝内力都没有了,这也省事,你好生准备便是。”
蓝凌霜闻言,缓缓地站了起来:“陛下又要枉杀千而不漏一了么?”
皇甫天点点头:“成王的人,大多是文武双修,只是侧重不同,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