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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如愿,竟是此等景况!不过你放心,送佛到西,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
我看着他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不等我开腔,他已经转身,决然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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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市郊一个僻静去处,外观毫不起眼,进得里面,竟是一处好大的牢狱,专门关押些不慎方便的罪人。
两个狱卒分头送饭,送到最里间,一人单拿出个托盘进去,里面的陈设明显比别处好些。狱卒惯是凶神恶煞的面上,倒挤出三分笑,对端坐在榻上看书的一个青年恭敬道:“虞公子,饭来了,今儿的菜色可是着实不错,您快用吧。”
虞世南点了下头:“有劳,放下吧。”抬眼看见托盘里有鸡有鱼有肉,怔了一下,倒笑了,放下书本,拈起一个酒杯,倒满酒,对狱卒道:“确实不错,这可是壮行酒吗?”
狱卒一愣,摆手道:“公子想哪里去了,今儿是公主的好日子,上面特别交代下来了,万民同庆,谁也不落下,公子的这份确实更好些,但大家伙也都有酒有肉的,就为了给公主讨个喜气。”
虞世南端着酒杯的手一颤:“哪位公主,什么喜事?”
狱卒笑了:“看您说得,还能有哪位公主,三公主啊,当今圣上钦定了封号,赐婚给突厥的王爷了,很快就动身,今个儿是公主行及笄礼的好日子。您家大人没有传递消息进来吗?不应该啊……”
狱卒还在絮絮的说着,虞世南只听到“赐婚”这两个字,头上一麻,手里的酒杯刷的落了地,摔得粉碎,再没听清后面都说了些什么。
待到狱卒放下东西出去了,虞世南伸手沾了沾壶中的酒,在小桌面上一笔一划写了个“曦”字,也不吃饭,单看着那个字发呆。酒水发得最快,眼见着那个字一点点阴干了,再看不出痕迹,不由得苦笑,自言自语道:“都是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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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便是二月初八的吉日,即行我的及笄大礼。原本三月三才是正时候,现在却提前了快一个月,我这个公主,好不值钱哪!我心里七上八下,一大清早就被云儿她们摆弄着沐浴更衣,换上了黑色的短褂裤,锦边的红鞋,梳好双鬟髻,推到宫中的佛堂里。
我到时,佛堂里已经有坐有站的挤满了观礼的宾客。在京的内外命妇大都在列,几个皇子,朝中的贵官与杨大大的亲信齐聚一堂,还有所谓的各国使节。
张良穿了一身素麻灰的长衣,如丧考妣,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瞧瞧他的着装,再低头看看自己,好家伙,一只小灰兔、一只小黑兔,这是要干毛?!我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傻笑着点了个头,就赶忙转向了。
咄苾看得出来通身换了更郑重其事的黑紫色礼服,志得意满的看着我,我实在忍不了他那个看战利品的眼神,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了句,小人得志!
杨浩也换了浅金礼服,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又恢复眼观鼻、鼻观心的标准神情,看不出喜悲,任我再无奈的看着他,也不再理会我。
想不到连李四都来了,还是穿着惯常的大红衣裳,满是怜惜的看看我,又愤愤不平的看了看李二,干脆冲我握了握拳头。
我顺着李四的眼神看过去,只遥遥的见着李世民一片白色的衣角,心头已止不住一阵狂跳。四目相对,他冲我微微点头,口角含笑,直教人觉得春风拂面;一双黑眸,隐隐含着期许与鼓励,又似有千般遗憾万言不舍。我觉得心里彷佛缓缓划过一阵暖流,渐渐安定了下来,又藏着些冰凉,这样复杂矛盾,酸涩的甜蜜。前路艰险,但只要有你我,便好。
佛堂里忽然想起悠扬的丝竹声,我一时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只见杨广摆了仪仗进来,立于东边台阶,有司托盘站在西侧台阶下,接着便有礼官开礼。
两个宫女扶了位四十上下的夫人从佛堂外面进来,想来便是负责给我行礼(也奏是插簪子)的正宾了。那人与杨广见礼,杨广略点个头,就算是回了礼。
我认得这位夫人是内史侍郎萧瑀的正妻,我名义上的嫡舅妈。怎么是她来呢?咳咳,我心里排了一遍,貌似,那啥,也许我也没有啥更亲的长辈女亲了。
杨广致了几句虚辞,礼官便朗声道:“良辰吉时,西城公主行成人笄礼,诚感各位嘉宾光临,请西城公主。”
云儿推了我一把,我才想起来,颤颤巍巍的让云儿跟琪秋把我扶到佛堂正中,面向南,向观礼的一众人等,略行了个揖礼。我看到咄苾,心里突然又感到一阵紧张,眼前情景,我以为不过是一场仪式,然而,它如果不仅仅是个仪式,该怎么办呢?
又一位宫女扶了赞者(协助正宾行礼的)出来,浴了手,于西阶就位。
我看了一眼赞者,倒吃了一惊,怎么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0节、及笄(二)
第170节、及笄(二)
对面是一位富丽中予淡雅的宫装女子,三十上下,眉目颇像萧后,只是纤妍窈窕中掩了三分……歌里怎么唱的来着,淡淡倦倦,对,就那意思。
那她是……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莫非这位漂亮姐姐就是传说中的南阳公主?
云儿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想起来,略走两步,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就是跪坐)。
宫装的美女同观礼的宾客点头致意,然后遥遥向杨广行了个礼,轻声道:“父皇。”
杨广点点头道:“萧夫人,南阳,你们行礼吧。”
南阳公主这才过来,接过身后宫女递来的梳子,为我梳头。她轻柔的挽起我一缕发尾,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叹道:“曦儿,你也长大了。”
我心里一颤,无意识的抬头,就对上李世民凝重的面庞,他顿时发觉了,回给我一个温暖的笑容,蕴满宽慰与鼓励,我也冲他笑得好似没心没肺。可就算别人看不出,我也知道,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背后,掩着重重心事。这一刻,我直想跳起来挣脱这一切,牵着他的手一起逃离这大殿。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根本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我没有办法当这只是一个仪式,一道过场。因为这个仪式过后,我就是别人名正言顺的妻了,我做不到。
我才直起身,南阳公主便凑到我耳边道:“曦儿!”我一怔,才清新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已经给我梳好头,把梳子放到了席子上。
萧夫人立于东阶下,在宫女捧的金盆里洗过手,起身与杨广相互行了个礼后,各自归位就坐。
云儿引着我转向东面正坐,司礼太监奉上罗帕和一支简单地发笄,萧夫人走到我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接着她跪坐下(膝盖着席)给我梳了梳头,加上这支发笄,起身,回到东阶。南阳公主为我象征性地正了下发笄。我站起身,观礼的宾客尽皆作揖祝贺。云儿扶着我回到东厢房,南阳公主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为我更换上与头上幅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我穿好襦裙出来后,向来宾展示一下,然后面向杨广萧后,行了一个正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表示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然后我再面向东正坐;萧夫人再洗手,接过有司奉上的发钗,走到我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南阳公主把刚给我加上的发笄又去了,萧夫人跪下,给我簪上发钗,起身复位。南阳公主又象征性地正了正发钗。宾客道过贺,云儿她们又把我弄回东厢房,南阳公主递上衣服,更换上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我换好深衣接茬出来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萧夫人,行正式拜礼。这是二拜,表示对师长、前辈的尊敬。
继而三加:我再面向东正坐;萧夫人再洗手,再复位;我都无语了,这要是我,早就洗秃噜皮了吧?有司过来奉上钗冠,萧夫人接过,走到我面前,高声吟颂一番。南阳公主又给我把发钗去了。萧夫人跪坐下,为我加上全套华丽的钗冠,然后起身复位,南阳公主帮我正冠。宾客齐齐喝彩,纷纷向我作揖。我再回到东厢房,南阳公主再递衣服,云儿她们给我换上跟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我着了这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重新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东方,行正规拜礼,三拜天地家国,以示报效社稷国家之决心。
我心想,三加三拜了,这回该完了吧?就见有司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萧夫人行了礼请我入席,云儿她们连扶带推的把我弄到席子的西侧,面向南站好。
萧夫人也向着西边,南阳公主奉上酒,我转向北,萧夫人接过醴酒,走到我席前,念了祝辞。我行了拜礼,接过醴酒,萧夫人回拜。我入席之后,跪着把酒撒一些在地上作为祭酒。然后端着酒沾了沾嘴唇,再将酒搁到几上。有司又奉上饭来,我晕头转向的接过来,意思着吃了点。然后又拜萧夫人,萧夫人又答礼。我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方。
接着为我取“字”。萧夫人起身面东而立,杨广则面向西。宾为笄者取字,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我答道:“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便向萧夫人行揖礼,萧夫人回礼。
我跪在杨广萧后面前,聆听父母教诲。等杨广说完后答道:“儿臣不敏,敢不祗承!”。又对杨广萧后行了拜礼。
然后我分别向在场的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最后,艾玛,终于最后了!我略站在“父母”身后,杨广向所有参礼者宣布:西城公主笄礼已成,表示感谢云云,笄礼结束。
我远远的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李世民,便被宫女们簇拥着回了内室。我大早出门,等回宫就已经下午了,我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滚去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儿把我唤醒道:“公主,南阳公主来访了。”
我一个机灵就坐了起来,忙道:“快请。”
我迎出来,才要行礼,南阳公主已经挽住我道:“自家亲姐妹,整那些劳什子做什么,没得生分了!”
我对她所知不多,也不敢胡乱说话,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虚聊了几句,她就回身叫跟来的宫人都退了出去,我见状也把跟前的人都赶散了,只留下云儿。
南阳公主叹了口气道:“曦儿,你我虽非一奶同胞,但我们姐妹少,姐姐自小就心疼你,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这你也知道。姐姐问你几句话,你可要老实的答我。”
我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也只得点点头道:“皇姐,你问便是。”
她拉住我的手说:“曦儿,叫你去突厥和亲,你心里,可是情愿的?”
我想了想,苦笑道:“姐,你还不知道么?这岂能由得了我?我情愿不情愿,又有什么相干。”
南阳的眼圈便红了道:“我料得不错,皇家女儿,这点从来由不得自己,我当年也不情愿,又有什么用……你看,我还说这些做什么!”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曦儿,我听了一件事,特特的去求了父皇来做这个赞者,就是为着告诉你。”
我一愣:“什么事?”她接着说:“你行前,可是要与杨浩出宫走一遭?宇文成都随行护送?”
我不解道:“是啊。”她摇头道:“你舍不得浩儿也罢了,平白的,又扯上他做什么?!想来你也知晓,宇文成都这厮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几个月前托了士及来央告我,叫我替他去父皇面前关说,竟想娶你,这是何处想来?见我一口回绝,还是宇文大人去求了,父皇不肯,他们弄了个没脸。我本想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成想这厮居然还不死心,那天他来跟士及喝酒,话里不妨头漏了出来,竟然想趁此机会,劫走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1节、金蝉脱壳(番外:李世民篇)
第171节、金蝉脱壳(番外:李世民篇)
李世民心中有事,睡得极轻,两下微微的敲门声,就叫他醒转过来,接着听到几声轻唤。他辨出是云儿的声音,思量片刻,整了下衣衫,拿起她的长剑,蛰到门边,开了门,便隐到门后。
云儿刚一进来,他便把门合上,看清云儿是一个人,才收了剑。云儿猛吃了一惊,见是他,才放下心来,忽然又看到杨天曦散落一地的衣裙,唬了一跳,指着他道:“你……”
李世民知她是误会了,有些尴尬,可这孤男寡女,独处一夜,加上眼前景况,不叫人误会也难。此刻也无法解释,他只得混若无事道:“云姑娘,我冒险而来,也只为见她一面,还请姑娘行个方便。不知姑娘可有法子,助李某脱困?”
云儿心中叫苦不迭,但他说的话也是不假,瞪大眼睛看着他,想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愚钝,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倒有个笨办法,只是要委屈下公子,不知公子肯不肯?”
李世民淡笑道:“姑娘不妨说说看。”
云儿的脸略红了红:“公子想混出去,想来只有扮作我们的人,可我等进出也都有禁军盘查,公子身材这般高大,似乎也只好乔装成内……内侍才行。”
李世民的脸立时涨得通红,内侍?那不就是叫我扮太监?!他脱口而出道:“不行!”
云儿早就料到他这样说,恳切道:“李公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也不算个什么大事。再说,我家公主后日终身,全要托赖公子,还请公子看在我家公主份上,委屈一下。”
他刚想再拒绝,转念一想,个人荣辱是小,图谋者大,说不得也只好遇便从全了,便点头道:“云姑娘说的是,就依姑娘此计吧。”
云儿答应着去了,不一时便找来一套身量相仿的太监服饰,还递给李世民一块腰牌道:“李公子,我们宫里新来了个叫小陈子的小公公,莫说禁军,就是我们,也眼生的很,想来他们一时也分辨不出,你跟着我出去,遇上盘查,就说叫小陈子,为公主收集露水泡茶喝吧。”
李世民点头称善,等云儿出去,对着那内侍服色,颇为踌躇,还是狠了狠心换上,又装好易携带的防身之物。他转身来到她床前,见她还没醒,知她昨天折腾的累了,心里一阵热流涌过,不忍唤她,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为她掖好被角,想走,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终于硬起心肠,大步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都出来翻牌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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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小箭
第172节、小箭
我一听这话,心中叫苦不迭,李世民啊李世民,这回可叫你害死了!怪不得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明知道袁宝儿那才是正经主意,居然还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本来形势就已经错综复杂,现在又加上了宇文家的势力,不说别的,就这大隋第一勇士,就不是好相与的,这可怎么是好啊?真不知道他当初是何处想来!
见我发愣,南阳叹口气道:“事已至此,你也别后悔了,我就是想着来提醒你一句,千万莫打错了主意。和亲塞外,万般不好,可有义成公主在那边,总归是能护你几分。你再不情愿,也不能跟着这种人。虽是自家子侄,说句不好听的,这厮原是抢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何况,又不是正经赐婚,劫了你去,无名无份的,这算个什么!”
我拉住她的手,下拜道:“多谢大姐救我!”南阳公主摇摇头,挽起我无奈道:“父皇面前,我已说了不妥,父皇意意思思的,也不听我,母后你也知道,惯是不肯违逆父皇半点的,我又不能深说。杨浩那边,我也知会了,叫他提防,你也早拿主意吧。大姐无能,再多的也做不了了,你最好是能再央及父皇,免了这一遭,若是实在不行,你千万自己小心为是。”
送走南阳公主,我心里七上八下,欲待去求杨广,思量再三,为今之计,势成骑虎,我绝不可能再改弦易辙,放弃这次行动,否则,徒增杨广的疑惑,现在只能冒险一试,但求李世民能有后招了。
翌日,我正在宫中明里暗里的打点行装,云儿就进来道:“公主,袁美人院中的梅花开了,她着人来请您去西轩赏梅呢。”我立时想到可能是有消息进来了,她不方便来,才叫我去的,赶快叫云儿备车。
我着急忙慌的到得西轩,也不及叫人通传,就闯了进去,见袁宝儿正在习字,我调笑她道:“吆,袁娘娘,几日不见,何时学得这般勤勉了啊,敢是倒想学成个女学士不成……”
我口里说着走到书桌近前,一低头,正瞥见她在写的,却是一首诗:春苑月裴回,竹堂侵夜开。惊鸟排林度,风花隔水来。
这是?我吃了一惊,上下一看,果不其然,除了那个太显眼的“司花女”没有,前后几首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