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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朗心说你不递给我眼神我也会这样做的,想是这样想,却也给秦君凌递回一个更为坚定的眼神儿,秦君凌抿嘴一笑,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小子,若没有我,他同唐云暖,应该也能成就一对佳偶吧。可惜了,这世间偏偏有我。”
这样想着,表情就越发坚毅起来,秦家帮助二皇子夺嫡势在必得,若他朝功败垂成,唐云暖还能有段明朗照顾,他也就放心了。
段明朗同许如澈也搜遍了整间唐家大宅,同样的没找到任何可以做或者代替面条的食材,就在红豆发牢骚的时候,许如澈同段明朗一脚跨进了小厨房的门,接上了红豆的话。
“并不难想啊,宸妃所以会对唐家下手,只因你们同长公主这样亲近,而我听闻世子爷的姑姑便是二皇子的生母,这样看来,宸妃是拿你们唐家当做长公主也就是二皇子的支持者,所以决心铲除。只是宸妃如此执着于争抢二皇子的抚养资格,难不成是大皇子出了什么状况,不能继承太子之位么?”
唐云暖听见声音是来自段明朗的,而这分析如此条理分明,便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段明朗从来不搀和什么争斗的,一介布衣能对夺嫡争端分析得这样清楚,倒真让她打开了眼界了。唐云暖回过头,一向精明却对政治一窍不通的许如澈正异常崇拜地望着段明朗:
“小子,有你的啊,说得跟真的似的。”
唐云暖面对许如澈的调侃,表情并不轻松:“或者,段公子说的是真的。”
唐云暖在心中不由得生出敬佩,果然心计这东西是会有遗传的,即便段明朗是生长在田野乡间,看待朝中的争斗倾轧仍旧有着过人的敏感同细致,有着皇子的天生觉悟。
“宸妃年纪虽然不再适合产子,但仍旧可以在朝中扶植一两个心腹嫔妃生下皇子,以她的手段,便是杀掉皇子的生母再抚养皇子也未尝不可。”唐云暖皱眉道:
“可如今她这样急于拉拢秦家,又一心要弄垮咱们唐家断二皇子的后路,上除秦家,下害咱们家,可见在她心中,早已经料定了二皇子会有立储的资格,但本朝想来是立长不立幼,是什么让皇上甘愿立一个根基不稳的二皇子,而不愿立嫡出皇长子呢?”
唐云暖想得深远,段明朗却是愁在眼前:
“云姑娘,我们走遍了唐家的数个角落也没有找到面粉,想来是三公主定要置你于死地,早就派人收了起来。”
眼见唐云暖听了这话皱起了眉,许如澈不由得用手砸上黄桐木桌子:
“那个傻公主就知道蛮横不讲理,哪里就有这样的心计算计周全,还不是我家那如清……”
唐云暖眼见表哥的手砸在桌子上,那硬黄桐木险些就要砸出一个坑来,赶紧叫红豆去看看许如澈的手,果见红肿了一大块,即便是红豆看着都心疼。
“表哥这话说得叫人寒心,她到底是你的姊妹,我的亲表姐,便是她算计我,有我说她的,并不应该由你来说。若是叫舅母听见,得有多难过。”
唐云暖注意到席间舅母见到许如清的表情并没有惊愕,想来是一早就同女儿通过书信,不过就是瞒着许家父子罢了。毕竟是牵扯到宫中的恩怨,唐云暖却也不想让许家掺和进来,否则她将来出手轻重,便也要有所顾虑了。
段明朗看出唐云暖的心思,便转移话题道:
“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偷运些面粉进来,做一碗面堵住那刁蛮公主的嘴才是正路。”
唐云暖却摇摇头:“我劝你们不要冒险,如清表姐的个性我了解,她若想做一件事必然不会留有余地,当日我同她多番交手都是险胜,如今她既然敢在众人面前宣称没有面粉,就算我们偷运了进来也未必能成功,恐怕不过是多生枝节,落公主以口实罢了。”
许如澈闻言跌坐在凳子上:“若是皇上真微服私访就好了,咱们把他请来,让他看看他女儿的刁蛮样子,好好拉到宗人府教训一顿。”
许如澈说者无心,唐云暖却捕捉到一丝希望:“表哥你说皇上微服私访?”
是啊,天底下能治得住这个公主的,想来就只有皇上了。
“难不成你不知道?世子爷跟桃公公这一次就是为这事来的啊。因各地水灾,皇上忧心不已,便偷偷离开了皇城,也不知如今去了哪儿。想来就是不是永平府,也该离着不远了。”
唐云暖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她本以为世子爷或者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心思是来救唐家,却原来的确是因差事而离开京城的,顺道来救自己,转念一想却也释然。
“若是他真对自己断了心思算是一件好事吧,自己便不必再为拒绝他而自责,像段明朗这样的洒脱于乡野村间,永无争斗,才是自己所向往的。”
她从来都忘记问自己这样一件事,如果段明朗是世子而秦君凌是平民,她会如何选呢?
人许多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有了朱砂痣,偏爱白月光。只是唐云暖宁愿那白月光就是胸口的一粒饭粘子,而不似白月光那么触不可及。
唐云暖哀叹一声:“这便是命吧。”
红豆以为唐云暖甘心放弃了,当场急得咧嘴:“姑娘的意思是难道这面就不做了么,就等着三公主治咱们的罪么?”
唐云暖回身笑笑:“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我的性格,这面是一定要做,还要做的精巧,做的好吃,做的一点问题都不出,让满堂的人女眷们都赞赏,让三公主说不出来话来。”
红豆颓然:“姑娘你说得容易,如今连报春姑娘都被气走了,咱们又没有面粉,哪里有办法能做出这样好吃的面啊,这叫什么樵夫难为无米之炊。”
段明朗不由得失声笑了:“那是巧妇,不是樵夫。”忽然段明朗一拍大腿:“你们说的那个厨娘虽然走了,但我娘亲在。她会做不少好吃的,这个巧妇一定有办法。”
唐云暖心中一惊,段夫人就是当年的祥贵人,也不知道三公主身边的人是否见过她,若是从此被识破,那段明朗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当即吼了一句:“不成。”
唐云暖从来不是个大嗓门的姑娘,如今这样吼出来,倒吓了许如澈跟段明朗一跳,段明朗唯有可怜巴巴回应一句:
“不成就不成,我不去还不行么?”
可是唐云暖自己实在想不出什么妙主意来,跟红豆两个在灶台前一面用小火烤着藕粉,又一面蒸土豆试图做土豆粉,可是哪一样做出来都没有面的质感,不禁让唐云暖有些恼火。
藕粉太稠,土豆粉虽然能够提取淀粉,但耗费工序实在太多,一碗面没有煮好天都亮了,以三公主的性格,想来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
“若是放在有搅拌机的现代,哪里就用得了这么费劲了。”她虽自小是在厨房泡大,
许如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一步步看着唐云暖走到今天,好容易姑父升了永平府的知府,唐云暖却仍旧要在这里受折磨。
许如澈不由得靠向段明朗,低声道:“还不去寻你母亲,傻傻等在这里做什么?”
段明朗从来都是个呆子,眼见许如澈这样提醒,还不赶紧偷溜出去。若是平常,唐云暖是定然会发觉的,只是此刻她满心都是如何来应付三公主。
段明朗一匹快马赶到山月坞之时,段夫人已经睡下了,待听闻到是三公主难为唐云暖之时,段夫人深深低叹了一口气。
“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是果然不错的。”
段明朗听不懂这话,只是一心要去救唐云暖,不由得心急道:“娘,你有没有办法帮云姑娘啊?”
段夫人抬头望向段明朗,只见她的儿子跑得满身大汗,脸上满是红润,不由得问了一句:“你很关心云姑娘?”
段明朗当即语塞,沉思一会正色道:“是,娘亲,我很关心云姑娘。”
段夫人起身,凝重脸色道:“是否关心到哪怕会丢了自己性命,也不在乎么?”
这一次段明朗甚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是,就算丢了自己性命也不在乎,就算整条性命都搭在她身上也不在乎,在我危难之时,云姑娘也是这样帮我的。”
段夫人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带我去唐家吧,我有办法做出一碗不放面的面条。”
段夫人只是简单地换了一身衣服,空着一双手跟着段明朗出门,段明朗却有些奇怪:“娘,难道我们不用偷偷带一些白面过去么”
段夫人不由得笑笑:“跟你比起来,那唐姑娘不知道聪明多少,若是只靠带进去一些米面就能解决的问题,唐姑娘就也不用这样麻烦来寻我了。”
段夫人在段明朗的帮忙下上了马,心里却是一团忧愁,她几乎可以预见,是这一次施救或者将会影响段明朗的一生。
只是唐云暖是那样一个聪明善良的姑娘,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唐云暖再像自己当年一样被宸妃陷害,段夫人在心中默念到,或者这就是命,段明朗的皇子身份终归是藏不住的,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唐云暖曾经那样真切地答应过自己,不会让段明朗身陷囹圄的。
而段明朗在刚才也表现得这样坚决…… 老天定会保佑肯为知己者死的人,就像当年老天也保佑她从皇城逃出来。
段家母子一路狂奔到唐家已经是唐云暖在正房里见三公主之后一个时辰的事了。段夫人在经过把守在唐家大门的侍女搜身了几遍后放才放行,那几个侍女甚至还有些失望道:
“真是晦气,若是能搜到面粉就好了。”
放行之后,段明朗才听段夫人唏嘘感叹:“若是被搜出了面粉,想必咱们娘俩就要身首异处了,公主说没有白面了就绝不能带进来一点白面,否则罪同欺君。”
段明朗沉吟:“这欺君之罪还真厉害,怎么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跟这扯上关系。”段夫人点了点头,在争斗这项本领上,段明朗要学的还有很多。
“段夫人……”唐云暖从一堆失败了的土豆粉中抬起头来,样子有些狼狈。
小厨房里,段夫人的出现让唐云暖喜中带惊,一方面,段夫人同宸妃交过手,又熟谙宫规,想来她最有办法斗倒三公主,可是另一方面,在这个满宅子里都是宫女太监的时候,她的出现显然太过冒险。
段夫人望着唐云暖兰花一般的脸庞,不由得有些心酸,当年她也是这样的年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宸妃同皇后陷害,落得最后险些连皇子都保不住,如今她绝不能再让唐云暖重蹈覆辙,让宸妃再度得逞。
“我来帮你。”段夫人迅速地净手,扎上围裙来帮唐云暖,唐云暖却一把抓住了段夫人的胳膊,眼神坚决:
“不可以,不行,不能。”唐云暖连续三个拒绝让在场的段明朗跟许如澈面面相觑,这个平日不多说话的云姑娘,如今这样铿锵。
段夫人摆摆手让其他人先出去,待屋子里只有她同唐云暖时才说话:
“你知道我儿子喜欢你么?”
唐云暖忽然陷入了沉默中,许久才点头:“知道。”
段夫人又道:“我想,即便你没有完全喜欢她,心里也是有所感觉的吧。”
唐云暖又沉默了,许久才点头,又强调道:“可能就只有一些感觉,并不值得夫人你为我冒险。”
段夫人就笑笑:“爱人之所深,不在于拥有对方,而在于喜她所喜,悲其所悲,你三番四次维护明朗我看在眼里,就算只有一点感觉,如今竟不能让他为你牺牲一次么?”
唐云暖眼中含泪:“您所说的牺牲,很可能牺牲掉他一条性命。”
段夫人却淡淡笑笑:“可你答应过我,一定会保他周全,唐云暖,我信你,所以这一次我请你也信我。”
唐云暖在段夫人比自己更为坚定铿锵的说辞中,渐渐松开了手,小厨房里,很快传出了诱人的香气。
正房内,公主及在场女眷已经百无聊赖,唯有秦君凌一个人悠然自斟自饮,可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有如沸水翻腾了。
“唐云暖这么久没有动静,难道真是没了办法么。”
秦君凌想着寻一个借口脱身,却几次都被三公主阻挠,他心里知道三公主所以恨唐云暖大部分跟自己对唐云暖的感情有关,所以只能装作不在意唐云暖是否能够在没有面的情况下做出面条来。
那边厢,许如清正同三公主窃窃私语:“我是不信她能想出什么办法的,公主请放心,前后门都封得死死的,即便是麦子自己长脚了,也走不进来。”
三公主一脸坏笑地吟了一杯酒:“她不是会给灾民送粮拉拢民心么,她不是能谋划心思让自己爹爹破格做官么,她还一脸狐媚勾引世子。我就看看这么简单一碗面,她没有面粉怎么做出来。她想回京再做她的豪门千金,门都没有。许如清,你给我听好了,一会儿她要是端上什么凉粉啊,豆粉啊等任何一样不是面做出来的东西,统统算欺君,你给我当场扇她二十个耳刮子,然后拉出去就地正法。”
许如清就等着这句话,自然眉开眼笑道:“公主您就放心吧。”
话音才落,就闻见空气里飘过一阵浓香,就有小太监通报:“云姑娘到。”
三公主抬眼看去,果然见到唐云暖带着红豆款款走来,红豆手上还端着一个江龙出海的黄瓷珐琅碗,那香气便是从碗里飘出来的。
三公主一见唐云暖果然在天亮前做好了面,不由得恨意四起,咬牙道:“面做好了。”
唐云暖弯腰行礼,仍旧是一脸不卑不亢:“做好了。”
座下各家的官太太早都倦得不行了,只是公主没有离席他们自然也不敢动,如今精神一被这香味撩拨起来了,二者也想看看唐云暖是怎么做出了一碗没用面粉的面条。
唐云暖亲自将盖碗呈上,许如清将晚上的盖子取走,三公主探头一看,不由得惊讶了。
不仅是面,还是根根剔透的细面,码在碗里,看着就很劲道。汤是奶白的汤,清汤清水,连一棵菜都没有点缀。
若不是那莫测的香味实在诱人,三公主几乎就要认为这根本就是一碗白水面,遂抬头问向唐云暖:
“就这?你倒腾了半天就做了一碗这个,这有什么吃头?”
唐云暖笑笑:“公主尽可以尝尝。”
许如清将信将疑地将面端到三公主面前,用银针试了一试才递给三公主吃,三公主抱着满心疑惑挑了一根放入嘴里,那面才一入口,三公主的戒心跟坏心眼便被口中的味道征服了。
那面条看起来清汤寡水,入口却有一种奇异的爽滑,似面条又比面条劲道,有些似米线的韧性却不那么易断,汤头里也有一种极致的香气。三公主细细嚼了一嚼,那面条里竟然还裹着细细的蟹肉丝,所以才得以这样香甜可口。
三公主根本就忘记了要刁难唐云暖的这件事,她在宫中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也没有吃到这样简单又爽口的面,可就在三公主吃得正香之时,忽然觉得牙被咯了一下,吐出来一看竟然是个不小的蟹壳。不由得拍案大骂:
“唐云暖,你这面条里掺了东西咯死我了。”
唐云暖抿嘴一笑,跪地行礼:“谢公主。”
三公主一愣:“你傻了,我说你这面条里……”三公主忽然一捂嘴却已经来不及了,面对着唐云暖得逞的笑容,三公主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才刚已经承认这是面条了,尽管她真的没有吃出来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章大概就完结了,写这文写得很辛苦,下一个要写个轻松的。。。
☆、100恒源祥,羊羊羊
唐云暖迅速反转局面让在场的许多官太太都没有回过神来;这蟹壳其实并没有多咯牙,不过就是一些蟹壳的碎末混在了面里;唐云暖料定公主娇生惯养,一吃出来一定会到炸毛,所以故意将这根面条单煮;小心翼翼地放在最上面;果然就被许如清夹去了。
第一个意识到唐云暖过了难关的还是太太;太太迅速自席上走了出来,拉住唐云暖的手朝公主行了一礼:
“老身这孙女忒笨;公主若想吃好吃的;老身还养了几个厨子,公主任意点吧。”
太太这话说得语气谦卑,口气可够大。三公主是养在宸妃心尖上的人;太太敢让三公主随便点,意思就是你要不用面的面条我们家都能做出来,别说正常的饮食了。
三公主仍旧沉在惊愕中,听了太太的话,不由得觉得被扫了颜面,心中对唐府有多少能人也颇没底,听了太太这句话更是不敢妄动,一腔火无处发泄,转过身啪啪两声,两个响亮的耳光扇在许如清的脸上。
“作死的蹄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想出来的刁钻主意,挑唆着我吃什么不用面的面条,一点也不好吃,还不赶紧给我撤下去。”
许如清当众挨了打,如何还敢回嘴,赶紧将面撤下了台面,许夫人唯恐公主再打自己女儿,起身道:
“公主快别生气,您那娇滴滴的身子犯不着动这么大的气,她不过,不过就是咯奴婢。”
许夫人的一句话倒是圆了三公主的面子,也的确停住了三公主的手,三公主也不知道是否知道说话的妇人同许如清是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