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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孩子就更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在了,他们几个的注意力都在船点上。不得不说船宴中的船点是非常精致的,每一样都精心制作,让人不忍心动口。惟妙惟肖的小鸭子,憨态可掬的大熊猫还有栩栩如生的葡萄串。送进嘴里才发觉点心内部各有乾坤,味道出奇的精致。丽姐儿又联想到了要开的点心铺子。心里打定主意她走的是大众路线,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量大便宜,吃着实惠。这样精致的点心,她是做不出来的。
动听的小曲弯弯绕绕就好像湖岸两侧随风飘摇,腰肢舒展的柳条,拂在心里痒痒的,好像永远割不断的粘腻的糖浆。歌词正配着两岸墨绿色的风光,一时间相得益彰,众人都称妙。
“赏。”林氏想着她可不能小气,免得让人瞧不起。因此她大方地打赏了每个歌姬十两银子。
“赏。”林氏都打赏了,其余的夫人太太也不好不动作,自然没有人和林氏别苗头,自然打赏的就不如林氏那么多。
船宴真正开席的时候已经近了黄昏,船行景移植中,两岸的桂花香味浓香扑鼻,还没喝酒,人就醉了。而歌女弹琴弄弦,格外助兴,引得船头阳灯高悬,灯火通明。
水面上的席面都是在另外的船上做得的,因此整艘船依旧雅致,一点油烟味道都没有。等菜品陆陆续续地上了席面,丽姐儿这才大饱口福。五香乳鸽,翡翠蟹斗,八宝鸭,冷板鳖裙,蜜汁火方等等道道都精美,且味道精致。
“听说夫人喜爱清淡些的,这道莲蓬豆腐可是专门做的。”崔太太很会交际。
“有劳了。”林氏吃的尽兴。
崔太太一边吃一边仔细思量着这位林夫人。长相美,举止佳,嫁的好,娘家靠山硬,三子一女,可谓是没什么缺的了。虽然见面礼是都收了,却不知她是不是口是心非的人。
“今天只见我带了孩子来,怎却不见各位的公子小姐?”林氏问道。就她一个带着孩子们来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本以为是阖家欢庆的,早知道就不会带孩子来。
“我家的孩子个个都是猴儿,哪里像夫人家的小姐公子们,个个都是乖巧的。这在水面上,我们家的猴儿哪个能约束的住,生怕给添乱,就给拘在家里让他老子费心了。”说话的是李氏,她只有两个亲儿子,其他的庶子庶女,她才懒得管呢,更何况这次的船宴是来吃喝玩乐的。
“我家的那几个小祖宗也是爱玩爱闹的,这样的好处被他们知道非闹翻了天,更是怕冲撞了夫人。夫人要是肯见他们,改天我一准儿带着我那几个混世魔王去叨扰夫人。”曾氏倒是有女儿,可女儿被她骄纵的不知边际,因此不敢带出来给自己丢人现眼。
“我家那几个不同于姐姐们家的小姐公子们,他们个个都是几拳头打不出个屁来的,天天的不是闲着就是闲着,我要他们来,却个个不识抬举。”刘氏是刘大人的填房,刘大人的孩子没一个是刘氏所出,因此说话刻薄,也不管场合。
“我是尽天的掏心掏肺,这几个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倒是让姐姐们笑话了。”刘氏心里深恨成婚三年依旧没有梦熊之喜,嘴里自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反正都不是她亲生的,怎么养也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何必给他们留颜面。
刘氏说的话委实难听,林氏脸色不好看,就连丽姐儿和几个弟弟们也不大舒服。而同刘氏同一边的曾氏,李氏和崔太太也脸上不好看,这是什么场合能容得你出口不逊。
“娘,什么时候回家,我困了!”欢哥儿年纪最小,在船上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玩也玩了,没什么事儿了,自然就觉得烟波浩淼的湖水令人不舒服了。无意中,欢哥儿的话也打破了原本尴尬的气氛,众人心里一松。
“乖,再等会儿。”林氏嘴上这么说却是一把抱起欢哥儿在膝头,笑着对众人道,“天都晚了,想来离禁夜也不远了,我们都是女眷,早早回去的好。今天众位姐姐的热情相待,我心有所感,等过几天我请姐姐们吃酒,还望莫要推辞。”
“哪里哪里,必是要去的!”说话的是曾氏,她笑的开怀。
“这天黑了,早早回去也好,免得家中的猴儿们在山里称了大王,回去还要我收拾。”李氏的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在宽广的水面上来回荡漾。
待画舫到了岸边,林氏抱着欢哥儿,丫鬟们抱着丽姐儿和喜哥儿,乐哥儿安安稳稳地到了岸上,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夫人,爷亲自来接夫人了。”榴花声音不高不低,让几位夫人太太都听见了。
“夫人真是好福气。”刘氏口气酸酸的。
而曾氏,李氏和崔太太心里也不大舒坦,眼角眉梢都有些僵硬。人人都称徐熹不好女色,今日一见,不敢说林氏与徐熹情有独钟,却也说明林氏有手段。
“就你嘴快。”林氏语气有些严厉,她心里清楚榴花这是在给她长脸,却也明白几位夫人的尴尬。
“奴婢错了,望夫人饶恕。”榴花反应快。
“先记下了,回去再罚。”林氏道。
“夫人还是先行一步吧,免得大人等急了。”崔太太笑着道,心里却盘算怎么巴结林氏。这林氏能让徐熹如此死心塌地,想来必有可取之处,先巴结好她,还怕巴结不上徐熹?
有人给林氏台阶下,林氏自然要顺其自然,果然就由徐熹抱着孩子上了马车就来扶她。一家人坐在马车里,也不管其他人脸上的神色,心里的盘算,又隔着车帘告别一番就往盐院驶去。
“有娘家撑腰就是好,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真是活个什么劲儿啊!”曾氏叹了口气道。
“人家哪里只是娘家好,夫家也好啊,要不然我们这些上杆子巴结的都是为了谁啊!”说话的李氏语气很酸。
“什么亲热样子也给人看,简直是不守妇道!”刘氏又羡慕又嫉妒。
曾氏和李氏瞧了刘氏一眼,虽不说话,心里却都瞧不上刘氏一派小家子气的样子。唯有崔太太看着徐熹和林氏远去的马车,心里打定了主意。
第二百六十六章 志向
“我就是看不得那几位夫人面上行事端庄,实则上专行小人行径的嘴脸。就算那崔太太有事相求,却也不能如此拉着人家掏银钱啊!知道的会说我抹不开面子,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不知道的还不得说我这是上不得高台盘,仗势欺人,牵连着你也不好不做人情。”马车一动,林氏就对着徐熹发牢骚。哪怕是怀里还搂着迷糊着的欢哥儿,林氏依旧喋喋不休。
“好了好了,你不喜欢她们,远着她们就是了,何必与她们生气,反而伤了自己的身子。夜深了,孩子们也都累了,赶紧家去,也都好好歇歇。”徐熹笑着安抚林氏。
“还有那个刘夫人,说话也不看看场合,满口的污言秽语,想来刘大人的后宅也是不安宁的。”林氏对刘夫人很是不喜,觉得刘夫人为人刻薄。
“那刘夫人是个有名的混人,你又何必计较。我一个大男人,过问下属内宅之事总是不好,也就站在一旁看看热闹罢了。”徐熹微笑着,整个人半躺半靠在马车中的软垫上,懒散而舒适。
丽姐儿和喜哥儿,乐哥儿也累得紧,几个孩子摆了舒服的姿势靠在徐熹和林氏的身上,闭着眼睛休息。
“那崔太太可是有所求?”林氏听着徐熹的话也就渐渐地平复心情,转而想起了那位举止言行很是稳妥的崔太太。
“是有所求。”徐熹闭着眼睛道。
“爷是要应所求?”林氏疑惑着道。
“看情况,不过总的来说是要应的。”徐熹道。
马车里一静,许久才有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你是我相公,我自然信你的。可那崔太太所求,你也别一味地应下,谁知道崔家动的什么心思。还有芳草,她的冤屈固然是真。可她知道的也不多,未必就不是错怪了他人。再说,我们也犯不上为着她去得罪人。”林氏担忧地道。
“不怕,我心里清楚的很。麻烦固然麻烦,可盐总商的位置不能总被韩家占着。他们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自然也不会让她们家舒坦。”徐熹缓缓地道。
盐总商是朝廷在盐商中选择的家道殷实,资本雄厚者。其主要任务是为盐运使衙门,也就是盐院征收盐课。盐总商与其他盐商关系融洽,又与官府的关系最为密切,是盐商中的巨头。
“那韩家势大。朝中有人,你已有法子了?”林氏问道。
“徐徐图之,不急。”徐熹依旧是闭着眼睛。
“那崔家恐怕也不是善类。否则崔太太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与几位盐院官宦女眷相熟?想来崔家和韩家早就撕破了脸,明争暗斗已经很平常了。”林氏道。
“夫人目光如炬。”徐熹笑着睁开双目,看着林氏道。
“你还笑?你还有心情笑的出来?人人都道你得了个肥缺,哪里想到江南万事缭乱没个头绪,真真是劳心劳身。”林氏嗔怪着道。
“我们徐家本就是押对了宝。花了二百万两的银钱才有了今天。皇上能给我这个官职,想必也是要瞧瞧我是不是有真本事,当然这样的肥缺可能也有归还那二百万两的意思。可我们家哪里缺那些银钱,花了就是花了,祖业祭田的庄子铺子的出息再积攒也就是了。历来的巡盐御史个个都是能捞多少就捞多少,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可我偏偏要做番功绩。不仅仅是为了给皇上看,也是为了给徐家的列祖列宗看,给祖父看。更是想封妻荫子,做给自己看。我是个读书人,骨子里还流着书生的血,心里明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再者我要真是像其他人一般。也是那爱财贪财的,恐怕到时候皇上就不会对我们徐家如此宽厚。只会是晾在一边,再也不搭理了。皇上在试探我,无非是三种情况,人才是其一,常人是其二,庸才是其三。好歹我也是探花郎出身,哪怕不为了家门,为自己,我也要搏上一搏。”徐熹一下子座起来,踌躇满志,哪怕是这时也不忘了孩子们在身边,用两只手撑着,生怕扰了孩子们的好梦。
“夫君”林氏觉得不管说什么就显得苍白,只有一双眼眸渐渐模糊。
林氏是明白徐熹的。当年林家大祸,徐熹的满腹经纶只能化作一腔悲愤携着妻儿远走他乡,郁郁不得志。即便是在最艰苦的日子里,徐熹依旧是不忘所忠,丝毫没有忘记一个读书人的傲骨。山里的日子,他能放下学富五车的清高和下人们去菜地里种菜,去山里打猎,时刻谨记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哪怕是到了如今,在这奢靡繁华的江南,他依旧雄心,要的不过是一门荣耀,成就自己一生的梦想。这也算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吧。”
“你做什么哭啊?我知道你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可世事无常,总是要面对困境的。平平顺顺的日子谁不想过,可麻烦找上门来,一味地躲避也不是好事。前方本就是条荆棘路,绕不了远,又何须虚度时光,直接迈出步子踏出去就是了。只要记得荆棘路总有尽头,否极泰来,总有好事等着我们。”徐熹搂着林氏笑着道。
“我拖你后腿了吧?”林氏急忙问道。
“哪里是你拖了我的后腿,是我总是让你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是我不对。不过别急,慢慢都会好的。”徐熹声音很温和,好像有安抚人的力量。
一家人在宵禁前到了盐院,匆匆忙忙地到了内宅就张罗着丫鬟婆子过来服侍。几个孩子都睡的昏昏沉沉的,丫鬟们都七手八脚的给几个小主子擦了身子,换了衣衫才算是安顿妥贴。林氏盯着丫鬟们安顿好孩子这才同徐熹去给徐老太爷请安。
徐老太爷这几天一直在扬州城内逛,不是去茶馆听书,就是去食肆吃饭,闲了还会自己包了游船出去赏玩,一个人不亦乐乎,对着家人也不甚关注。这天徐老太爷带着鸣琴去了戏院听昆曲,也是踩着宵禁的时辰回的盐院,看着一院子人乱哄哄的,才知晓林氏带着孩子们应了别人的邀请去游湖。
“天晚了,都回去歇着吧,大半夜的,也不必要那么多礼数。”徐老太爷向来不在乎这些。
“是。”徐熹和林氏谁都不敢说徐老太爷什么,只是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回了厢房,梳洗歇下了。
第二天大清早徐老太爷就带着鸣琴出去游玩了,而徐熹也早早地去了衙门,唯剩下林氏和几个孩子歇息,直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用早膳。
“今天想来没什么人上门,你们就在院子里玩吧。”这院子小,一有人上门做客,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就显得呱噪。因此,几个孩子都闷在屋里,谁也不怎么出门。林氏自然可怜孩子们,所以想到没什么人上门,就让孩子们去院子里玩。
“太好了。”丽姐儿到没什么,可弟弟们却高兴的很。
用过了早膳,丽姐儿就在屋里清点着自己的钱匣子。这几天来拜访林氏的人一拨一拨的,好像潮水一般连绵不断,因此丽姐儿又跟着发了一次的财。原本空空的匣子,现如今满满登登的,沉甸甸的,丽姐儿根本就拿不动。丽姐儿仔细回想着在京都中拿到了见面礼有没有这些贵重,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江南富庶,匣子里的东西不值一千两也值五百两银子。
“这对金鱼真漂亮,个头也大,那在手里挺重的。”绿萼口中的金鱼是一对金子打早的金鱼形扇坠子,造型好,成色好,与其说是摆设玩物倒不如说是明目张胆地送钱。
“这得有五两重吧?”翠篱在一旁掂了掂问道。
“差不多。”绿萼点头道。
匣子里还有很多类似的物件,不是金就是银要么就是玉或是宝石,哪一样都不是便宜货,在丽姐儿看来都好像那袋子金瓜子,在市面上流通不成问题。
“这对金鱼能换成银子吗?”丽姐儿问绿萼。
“应该能吧,去当铺或是去票号,怎么也能换个四十两吧。”绿萼模棱两可。
“还是得寻个男人去才行,我们这样的小丫鬟,当铺的伙计,票号的掌柜定会讨便宜的。”碧草是目前除了徐老太爷和青杏之外唯一知道丽姐儿要开点心铺子的人,因此明白丽姐儿的意思。碧草善厨艺,因此丽姐儿总是询问她一些关于吃食上的事情,一来二去,丽姐儿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碧草。
丽姐儿点点头。
“也就是说说,哪里是真的要去换。这可是小姐的东西,可不能流落到外面去。”绿萼看碧草说的认真,连忙反驳道。
“奴婢僭越了。”碧草笑笑,温和有礼。
待绿萼和翠篱将丽姐儿的匣子收拾妥当,碧草则去厨房拿了不少的甜品来给丽姐儿吃。
丽姐儿听着院子里小孩子的吵闹道:“那他们也都叫来一起吃。”
第二百六十七章 崔氏
碧草拿来了四碗糯米小圆子,看着简单,汤底却分别是芝麻糊,南瓜糊,栗子糊和芋头糊。
“这是你想出来的?”丽姐儿觉得四碗点心的样子很像酒酿汤圆,不过是换了酒酿换成了芝麻,南瓜,栗子和芋头,都是应季时鲜。
“如果是夏天的话,汤底还可以换成冬瓜。”碧草点头答道。
丽姐儿看着颜色分明,用料丰富,气味香甜的四碗圆子,暗暗点头。材料都是寻常的,做法也不难,关键是肯用心,肯用料就能吸引大批的食客。冬季即将到来,热气腾腾的圆子也确实比较符合人们的需求,小小的店铺摆上三五张桌子就行。
“这个最好吃。”乐哥儿笑着指着芝麻糊那碗对丽姐儿道。
“为什么?”丽姐儿问道。
“这个最香最浓,比酒酿还好吃。”乐哥儿很喜爱甜食。
“那其他的呢?”丽姐儿又问。
“要不再加些糖桂花?”翠篱试探着问道。
“加来试试。”丽姐儿跃跃欲试。
芋头汤底的糯米圆子加上糖桂花明显味道好了许多,南瓜那碗丽姐儿让人加进了温热的牛乳,味道尤其的好。只有板栗那碗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味道寡淡了许多。
“要不加些蜂蜜?”碧草在一旁出主意。
丽姐儿连忙点头,要不是碧草的提醒她都忘了。家里有上好的荔枝蜜,这次特意带了不少到扬州送人,何不尝试尝试。
果然板栗糊加了蜂蜜味道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整体绵柔了不少,味道很是不一般。
“真好吃。”欢哥儿笑盈盈的。
丽姐儿也喜笑颜开,内定了这四碗小圆子,对于未来将要开业的甜品铺子充满了信心。
这时有人递了帖子到了林氏的手中。林氏一看原来是盐商的女眷崔太太。
“都到门口了?”林氏觉得崔太太行事高调,如此一来不管是谁都知道崔家巴结上了徐家,心中略有不喜。
可人都到了院门外了,不请进来着实是太过不知礼数。且徐熹既然下定决心帮扶崔家,林氏怎么都要见见崔太太的。
“快请进来吧。”林氏高声道。
崔太太微笑着进了正房的花厅,看着林氏笑盈盈地端坐于厅中,连忙上前寒暄:“小妇人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