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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夏姑娘的样子,你恐怕还要费些心思。她在别人看来肯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连道三珍汤都没见过,没喝过,这可不行,容易被人看出破绽。”徐熹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徐家的嫡女自然是千娇百宠,怎么可能稀罕一道汤品。
“是啊,你说夏姑娘的父亲好歹也是六品官,怎的被养的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是懵懵懂懂的?什么都没见过,还真是有点头疼。”林氏是真头疼,有些东西都是从小培养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正过来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攻城
初秋凉爽的风吹落了篱笆墙两边坚持到最后的野蔷薇花瓣,吹黄了菜园中的金瓜,吹凉了山中的空气,吹熟了成串的葡萄。
丽姐儿一大早就穿上了夹袄,不时的对着镜子晃来晃去,总觉得自己还是如去年一般,既没有长高,也没有长胖。其实那夹袄是丹桂在盛夏时便放出来一寸的,一开始就把夹袄做的稍大些,只不过先用针线窝了边。只是丽姐儿不知道这些,只对着镜子叹气,她还是如此瘦小。
用过早膳之后,丽姐儿就开始读书临帖了。玩了整整一夏,是时候收收心思了。总不能弟弟们的功课都已经快赶上自己了,而自己却原地踏步啊。喜哥儿和乐哥儿虽然书法还差劲,不过也不奇怪,两个孩子才两岁多,手腕没劲自然写不出好字。不过两个大宝贝照瓢画葫芦的背诵可是一等一的出色。也许两个弟弟根本不知道自己背的是什么,可是两人口吃清晰展现了对古代汉语的特有天赋,这令丽姐儿望而不及,这就是穿越和本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由于林氏亲自教养小儿子,最小的欢哥儿不到一岁最近也开始牙牙学语了,这三个小子的每一点进步都衬托着她这个当姐姐的懒怠不前,没办法,哪怕是装样子,现在也必须把书本拿起来了。只不过想法很好,却没有实践。
夏雪如穿着新做的夹袄来找丽姐儿。丽姐儿看着玉色的小袄衬托着夏雪如红润的脸色一时有些失神,真是漂亮啊。夏雪如看着丽姐儿正拿着笔要写字,有点不好意思道:“莫不是打扰妹妹了。”
“姐姐有事?”丽姐儿笑吟吟道。
夏雪如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道:“妹妹也知道的,眼看着天就凉了,凤仙花怕也是最后一茬了。姐姐想趁现在天气还不是不那么冷,上山采摘。能摘多少是多少。”夏雪如满脸的期待。
人与人就是不同。这时节家里的老老少少都是想尽办法上山采摘,贮存食物。可夏雪如却想着采摘凤仙花染指甲,这么风花雪月,简直和徐家人的做派大相径庭。
丽姐儿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点不合适,可也确实不好批评什么。人家就是喜欢鲜花胜过蔬菜,这也不是什么错啊。有的人就是觉得精神生活高于一切,可以食无鱼,出无车,却不能放弃自己的某些小习惯。比如夏雪如喜欢的染指甲。想到这里,丽姐儿点点头,答应和夏雪如上山采摘凤仙花。顺便再看看山上有什么蘑菇草药之类的也弄回来些。当然这些也要潜移默化地教给夏雪如,她也得知道吃穿得来不易不是。
丽姐儿撂下毛笔开始换衣换鞋,叫上虎妞拿着篮子到菜园子里和夏雪如,春杏汇合,就慢悠悠地进了山里。林氏在内室中可以把暖阁中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知道丽姐儿只是上山采凤仙也就没放在心上,几朵花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
林氏放在心上的是夏雪如。自从上次和相公夜话之后,她就仔细整理出一个章程,把夏雪如的优点和缺点都各列了一遍。优点自不必说,相貌非一般的好;心地虽纯善。性子好,但经过赵嬷嬷的脑补之后,宅斗经验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至少有自保的能力;还有一笔好字,不庸俗,算是半个才女;近段时间观察,女红虽比上不足,却比下有余。不会被人耻笑;热爱生活,喜欢染指甲。做漂亮饰品…缺点嘛,有点严重,那就是在见识方面不像是徐家的女儿,说白了,就是不像一个贵女。贵女是什么样的?懂规矩识礼仪是基本,琴棋书画,女红针线是陪衬,也就是可有可无。最重要的就是气度,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贵族气质,沉静而倨傲,不卑不亢。而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在一个富贵之家熏染十六七年才能培养出来的,尤其注重细节,就好比那天那道三珍汤。林氏这回是彻底头疼了,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夏雪如都已经十六了,现在教根本来不及,哪怕是她现在只有十一二岁,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林氏眉头微蹙,而一旁专心致志玩积木的欢哥儿似乎感受到了娘亲的心情,放下玩具大喊:“娘,娘!”
林氏回头看着闪着一双大眼睛的欢哥儿,顿时被萌翻了。不管了,天大地大,儿子最大,烦心事先靠后,陪儿子玩最重要。林氏抱起欢哥儿就出了院子散步去了。
今天家里的大部分男人都上山打猎去了,只有徐老太爷在家教导两个曾孙。林氏带着欢哥儿先逛了一圈菜园,教儿子认识了几种蔬菜,又看了看哪些菜该采摘,心里有个数。
“这是南瓜,那个是黄瓜。”林氏指着两样瓜对着欢哥儿道。
“白菜萝卜。”欢哥儿伸出两只胖胖的小手挥了挥,软软地叫道。
“欢哥儿真聪明!”林氏“叭”地亲了一口儿子。
山上丽姐儿一行运气不错,走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一大片的凤仙花。凤仙花生命力强,花期长,随处可见,所以一般人觉得这花不名贵,不值钱,也就不怎么喜爱。可丽姐儿不这么想,她觉得这种有个地方就能好好生存的植物很值得人类学习,顽强不败,很有品格。在花圃种满了蔷薇,芍药等花卉之后,丽姐儿还后悔过没有移植凤仙花。只不过那时花圃都种满了,总不能拔了别的花再种凤仙,也就罢了。今天再看到那么多艳丽美观的凤仙,丽姐儿下定决心明年开春定要移植这么娇艳的花。
“只采摘红色和深紫色的花瓣。”夏雪如提醒。
丽姐儿手下不停,摘得飞快。那边虎妞也是如此,都把干净颜色深的花瓣仔细地放在帕子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片凤仙花就被四人采摘的面目全非,再无颜色。
丽姐儿看了看满满四个帕子兜起来的量,足有小半篮子,觉得够了。她抬头看了看夏雪如,虽没说话,却是询问。
“这些足够了。”夏雪如觉得这些都够几十人用了,又对着春杏道“春杏再去摘点麻叶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春杏一看就是总干活的,她动作灵活的闪进了山中,而剩下的人也都原地休息。虎妞拿出了早就备好的水和点心分给丽姐儿和夏雪如。刚刚初秋,再加上爬山采摘,大家都出了汗,觉得热,用备用的帕子扇起来。
虎妞四处张望,惊喜地叫道:“小姐你快看,那是栗子树!”
丽姐儿起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颗栗子树。叶子狭长,果实嫩绿刺茸茸一个个的分布在枝头树梢。
“一会儿春杏回来了我们就过去看看。”丽姐儿知道现在还不是栗子成熟的月份,恐怕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去拣。
栗子树的果实是无数的绿色刺球,栗子都包含在绿色毛刺衣里,一枚到七枚不等。当然由于栗子外在的绿色毛刺衣,采摘栗子的方法也不同寻常,是要用棍子将枝头的绿色刺球打下来,再在树下将里面的栗子拣出来。采摘栗子的过程辛苦而危险,去年采拣家人都不让丽姐儿参加,丽姐儿为此还有点小沮丧。
“我们要像采摘荔枝那样也采摘栗子吗?”夏雪如问。
“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栗子,要是家里没剩下多少,就一定会进山里来找的。毕竟这山里的果实很多,我们不采摘就浪费了。”丽姐儿回答。
“那等春杏回来我们就去?”夏雪如很兴奋的样子。
说起来夏雪如还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她勤快能干活,一双原本完美无瑕的手现在多少都有些粗糙了。
“现在这个月份栗子恐怕还没成熟,得等半个月。不过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那栗子品质怎么样,要是好的话就做下标记,回去告诉赵嬷嬷就好了。”丽姐儿回答。
等了半个时辰春杏可算是回来了,她脸色红红的,一看就是走了好久。
“奴婢摘了这些可够?”春杏拿出用帕子兜住的麻叶。
“尽够了,我们走吧。”夏雪如仔细看了看麻叶点点头。
丽姐儿一行仔细看了看那颗栗子树,高大果实多,看起来不错。管他三七二十一,丽姐儿决定做下标记再说,行不行的让男人们上山看看就是了。接着一行人就下山了,一路上之采摘了些浆果打算回去看看能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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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坐在中军大帐内,好似闭目养神。一道黑影闪过,闭着眼睛的新帝嘴角微翘,胸有成竹。
“辽王府被抄,辽王死于天牢,家眷尽数赐死。”黑衣暗卫声音低哑。
“六弟怨不得我,要怨就怨你贪心不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新帝自言自语好似一声叹息,轻柔像一阵风。
“传令下去,今夜攻城。务必谨慎,不可让人察觉。”新帝中气十足,一改刚刚的温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名正
火光冲天烧亮了子夜,耳边的厮杀好似潮水一波一波的没有真实感,仿若梦境。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火药味令人窒息,只有手中冰冷的利剑给了自己一丝清明。非要到这个地步吗?他不知自问了多少次,可始终都没有想出答案。
先帝的元后早逝且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所以整个皇宫表面上是贵人龙子,实则是小妾庶子们的竞争地。你争我夺,你来我往,从不曾安宁一日,就好像谁停下来就会失去所有一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管时光如何匆匆,这些或高贵或低贱,或张扬或卑微各色人物在以皇宫为背景的修罗场上,演绎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或显赫或尊贵或牺牲或凄惨的结局。没人知道这座皇宫外面奢华,内里血腥,也没人知道它其实就是一个用金子打早的牢笼,一点都不实际。
皇长子徐桉,十六岁封淮王。他生母是个娘家不显的美人,生了他就血崩而死了。年幼的徐桉是先帝第一个皇子,当时也颇受重视,就教由贤妃抚育。淮王生性浪荡,是个典型的纨绔。他最爱美色,府中豢养了大批的姬妾和歌舞伎,这还不够,还经常眠花宿柳,出入青楼楚馆。本应无嫡立长的淮王因为名声太差,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就被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这其中也包括先帝。先帝还因此迁怒贤妃,认为她是故意把皇长子养废了,由此也就对贤妃所出二皇子徐枞很不待见。新帝不知道淮王是为了明哲保身还是为了报复表面仁慈大度,实则心狠手辣的贤妃,总之他确实用美色来掩护自己。可不知他是总演戏最后变成了习惯还是最后遭人算计,他在二十四岁那年死在了一个舞伎的床上,死于脱阳。淮王死了却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原因不详。可新帝猜测他是遭人算计。
那时的新帝很不得宠,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的陪衬,虽然他异常俊美,却不是众人追逐的焦点。也正因为如此,他低调的生活,默默地看着皇宫中演绎着的各式各样结局的悲喜剧。大皇兄的死既是一个警告又是一个威胁,他让新帝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理由只有一个,他不想死。二皇兄失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要保持现状就好。得不得宠无所谓,他本就不想和谁挣什么。
四皇子徐枕也同样母家不显,他想生存下去就只有投靠有权势的兄弟。他左挑右挑结果投靠了二皇子。却不想他运气一般,眼光一般,二皇子倒霉,他也跟着倒霉。只不过徐枕性情不错,颇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觉悟。多年后新帝才明白过来,他哪里是性情好,他是沉得住气。
八位皇子中最得宠最耀眼的就要数五皇子河间王徐楼了。他母妃淑妃是先帝的第一宠妃,又出自名门勋贵之家,相貌艳丽,有心思有手段。很不一般。有这样的母亲河间王日子过的轻松的很,吃穿用度和太子几乎没什么两样,媳妇挑的也是亲帝派。他早做好了一切准备继承天下了。只是他如意算盘打的震天响,却不知树大招风,他早就被其他的兄弟盯上了。
六皇子辽王是个墙头草,东风强一点他就向东偏,西风烈一点他就往西摇。总之这个兄弟只要长眼睛的都有点看不上。也包括在一旁看戏的新帝。
七皇子徐枫最没有存在感,他一出生眼睛就是瞎的。说是胎里带的,其实就是他母妃被人暗算了。这宫里的人都是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嘴巴的,即便心里明镜似的,也要把知道的都烂在肚子里。可是谁也不曾想过这个无人注意的七皇子居然是几个兄弟中城府最深,心思最狠毒的。当他被暗卫刺死的消息传来时,新帝眼睛都没眨,他不死就是自己死,自己还想继续活,所以只好他死。
八皇子徐棋年龄最小,为人也最中立。这得益于他的母妃是个明白人。明白人的好处就是不吃亏也不占便宜,从来都是好事坏事都轮不到自己。也许是最小的儿子,先帝格外宠爱,在其十六岁时封为吴王。
在吴王看来不平静的日子是从三皇兄的府邸被付之一炬开始的。他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仇恨对付三皇兄,可是他知道将来的日子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了。果然,父皇震怒了,把包括自己的所有儿子都禁足在府里。他不但不高兴反而觉得不出门不招惹是非,是好事。可是不到一年父皇的身子就不行了,临终的时候更是说不出话来,就那么闭着眼睛去世了。他既没有留遗诏,也没说谁来作皇帝,总之哥哥们都疯狂了。二皇兄和四皇兄是一党,五皇兄和六皇兄又是一党,他们两党相争,就差你死我活了。七皇兄身子不好,眼睛看不见,他害怕殃及自身,精明地赶去了封地丰州。可他没有封地,只好动用了关系把母妃接到吴王府,关闭所有的府门称病静观其变,只希望这场风波赶快过去,日子能接着过下去。
最后二皇兄果然是红了眼睛杀了五皇兄河间王,淑太妃被缢死,颖川侯府和靖安伯府也遭了灭顶之灾,一时京都血流成河。六皇兄辽王为了自保又一次成了墙头草,摇身一变又成了二皇兄的坚定支持者。本以为尘埃落定,可怕的日子过去了,这时却听到了三皇兄手持父皇遗诏在西北称帝的消息。他不是死了吗?敢情是做了一场戏!八皇子这时如醍醐灌顶终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原来一直隐忍的又何止是二皇兄和四皇兄,不声不响丝毫没有存在感的三皇兄才是其中高手。接着就是谣言四起,什么三皇兄是矫诏称帝,什么三皇兄是前朝余孽等等。吴王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不管谁当了皇帝,对于他这种无欲无求的兄弟都会善待以显示天子的宽仁与慈悲。目前最重要的依旧是自保,只要保住了命,他的好日子在后头。
新帝经过一夜的拼杀率领大军攻陷了京都,坐上了龙椅,他抚着触手生凉的玉玺知道他彻底的赢了。看着远处的熹微混杂着战后的一片狼藉,他莫名地安心,觉得一切都好起来了。
“舅舅。”赵晏殊也参加了攻城之战,他没花多少力气,因为舅舅的暗卫分给了他大半。
“舅舅想把你舅妈和弟弟妹妹们都尽快接过来。”新帝的神色柔和。
“好,我会亲自去。”赵晏殊面带笑容。
舅甥二人看着日光渐盛不觉露出轻松的笑容。
先帝第二子徐枞篡位称伪帝,与新帝在京都一役死于乱军之中;先皇四子徐枕冥顽不灵,宁死不降被斩于马下;先皇六子辽王被伪帝诛于辽王府;先帝七皇子徐枫因眼睛有疾,身患重病于新帝元年暴毙。
至此先帝八位皇子只剩新帝与吴王幸存。新帝对唯一的弟弟吴王爱护有加,称其品性高洁,才智过人。并封吴王生母为静太贵妃,于吴王府荣养。
新帝这一举措让所有人都咂摸点意思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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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姐儿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注意力却集中在橘红色的指甲上。真好看,丽姐儿沾沾自喜。丽姐儿不是第一次用凤仙花染指甲,也不是第一次觉得神奇,她只是第一次觉得好看。奇怪,原来怎的不是如此?丽姐儿的思绪又飘远了,看来时不时的发呆已经是每天必不可少的放松了。
欢哥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林氏手中的鸡蛋肉馅羹,迫不及待地挥着小手。林氏拿着银勺一勺一勺的喂,仔细而认真。
“欢哥儿不是自己会用勺子了?你也放下歇歇。”徐熹在一旁说道。
“我不累,我喜欢。”林氏看都没看徐熹一眼。
真是有了儿子就忘了相公,天下女人是不是都如此?徐熹满脸无奈,只好去暖阁找女儿安慰。
“爹爹来啦!”丽姐儿一看徐熹的样子就知道爹爹又被无视了。这点提醒了自己将来的婚姻生活不能因为有了孩子就冷落了丈夫,要不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