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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是意思是能带走的都带走,您看五车能装的下所有吗?”其实林氏不问也知道定然是装不下,只不过她想听听赵嬷嬷的意见。
“这一定是装不下了。刚刚老奴扫了菜园一眼,男人们似乎在采摘菜蔬呢。”赵嬷嬷真没想到徐老太爷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惊吓。没错,不是惊喜是惊吓。
林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祖父是打算雁过拔毛,什么都不留了。
“地窖里的粮食还真不少,加上腊味火腿,油糖酱醋什么的,怎么也得装两车。还有我们原本的行李,就算那些上等的果仁,蜜饯,茶叶还有药材补品都吃没了,也空不下多大的地方,更何况里面还要填满山货野味,怎么也得占一辆车。还有今年夏天烧制的炭,还有家里的牲口,那两头母牛还有三四百只的鸡鸭该怎么运,夫人都得给个章程。”赵嬷嬷也是满头大汗,不知道这些活物该怎么带走。
林氏听赵嬷嬷一说,头都大了,半响说道:“看看家里有多少竹笼,一百个尽够了,用它们把鸡鸭锁住用马车运就是了。如果没有那么多竹笼,就赶紧编制。至于家里的东西是怎么都一趟运不完的,先运炭和行李,食材最后运。至于那两头牛,要赵老虎慢慢赶回去就好,只到时候再看是人先走还是最后走。”林氏的法子很实际而且挑不出错来,现下不是隆冬,食材易腐,最后送很明智。
第一百三十六章麻风
酱肘子,烧羊腿,卤牛肉,白斩鸡,桂花鸭,烤野兔,烹野猪,翡翠菜卷,白玉豆腐,金瓜炖盅,素什锦,炒杂菜,外加两道汤品,分别是鹿肉汤和鱼汤。丽姐儿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这哪里是晚膳,简直是早午晚膳外加节日欢庆。丽姐儿又瞟了瞟一旁的米饭,馅饼,包子,馒头,煮鸡蛋,愈发觉得这时山中的最后一餐了。既然如此,那就别矜持了。
丽姐儿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拿起牙箸就开始狼吞虎咽,大吃特吃。管他呢,忘记是谁说的,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不管发生什么事,吃饱总是不吃亏。丽姐儿的牙箸在荤菜中横扫,她是喜肉一族所以只偶尔碰碰素菜,而主食和汤品则是一动没动。开玩笑,都有这么多肉了,还吃什么米饭馒头啊!林氏因为还在哺乳期又素喜素食,所以只顾着喝汤吃素,荤菜是连碰都没碰。徐老太爷和徐熹倒是荤素皆宜,主食也没少吃,最后一桌子菜被吃的七七八八。看着空空的盘子,丽姐儿愈发觉得自从众人来到山中之后,因为环境好,空气加,常运动而胃口大开,身体健壮了。
吃的太饱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想睡觉,丽姐儿上下眼皮直打架,回了暖阁,抱着吃的太饱的肚子沾枕头就睡了。可林氏就没有什么好心情倒头大睡,她还得问清楚自家相公,到底是什么原因突然就要回蜀州城了。明明前两天祖父还不松口回祖宅,只说明年开春再做打探。现在倒好,没头没脑的收拾起来,弄得家中大乱,措手不及。
“祖父不是心血来潮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和我说。”林氏联想到祖父和相公从山中回来时的铁青脸色,心头没来由的一紧。
徐熹知道自己要是不说缘由,今晚怕是没法睡了,就实话实说道:“我们上山去打柴,看见了麻风病人。”
林氏乍一听徐熹说的话,差点晕过去。这麻风病可是传染的,而且这时代得了麻风病的只有被油泼火烧一条路,有的麻风病人自然不想死,只是为世道所不容,最后只能三五成群的躲进深山老林中苟延残矗保住一条性命罢了。
可同样住在山中的徐家人原来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都亲眼看见了,自然是要回躲开的。麻风病啊。这可不是普通的风寒!这个后果太严重,谁都无法承受。
“那些人会不会找到这里来?祖父还有没有说什么?”林氏稳住心神,镇定下来,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必须得受得住风吹日晒。狂风骤雨了。
“我们只是远远地看到了他们,他们却并不知道我们,暂时没事的,我们只要尽快收拾离开就好了。祖父的意思是先让徐叔拉一车炭回去,当然是要先从秘道进去看看祖宅的情况。要是一如以往的话,就让徐叔驾着马车正大光明的从城门进去。也让城里的人都知道,徐家回来了。”徐熹认为祖父的想法很妥善,光明正大总是比鬼鬼祟祟的好。至于现在蜀州城的情况嘛。此一时彼一时,再怎么也比和麻风病人为邻的好。徐熹心里清楚,他们一家做不出来放火烧人的事来,正好趁着现在这个契机回祖宅的好。
想到这里,徐熹问:“现在收拾的如何了?”
林氏将所行之事一一到来。包括行李,粮食和牲畜三样的安排。徐熹听了。在一旁点点头,表示赞同。
“明天行李和粮食就可以装车了。”林氏道。
徐熹很满意妻子的办事效率,微笑点头。
就这样,夫妻两人商量许久,终是因为太过疲累而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徐寿驾着一辆装满了炭火的马车扬长而去,剩下的男人们不是搬运行李,粮食和一部分食材,就是忙着菜园中或是成熟或是生涩的菜蔬。而女人们也没闲着,都呆在厨房里制作干粮,多多益善,可把众人都累的不轻。
“这里还有什么是最后才能运走的?”林氏喝了满满一杯水才问起赵嬷嬷。
“冰窖里的野味鱼腥,地里埋着的腌菜坛子,还有活禽和牲畜。”赵嬷嬷顿了顿,又道:“还有不少近来打的柴火,是不是也要运走?”
“什么都不留,这柴火也要带走。”即便徐熹不说什么,林氏也清楚现在的老宅一定是残破不堪了,而大战之后的蜀州城,想来也定然什么物资紧缺。
当天夜里,徐老太爷接到了徐寿的飞鸽传书,信上说的清楚,新帝已经稳坐龙椅,现下正在清剿伪帝的残余势力。蜀州城中,蒋云飞大军与民秋毫无犯,城中一片太平。祖宅虽被流民损毁严重,可欣慰的是流民已经尽数退去,祖宅虽现在无法住人,可却清静的很,还说了女眷暂时可居于客栈等云云。徐老太爷满脸喜色,直接让徐熹和赵老虎将女眷和全部的行李运回城中。
林氏得了信儿赶忙吩咐众人察看是否遗漏了东西等等,接着就安排所有的女眷上马车回城。徐熹和徐福赶车,徐老太爷和赵老虎留下坐镇。赵嬷嬷特意嘱咐了赵老虎厨房中的吃食够吃十天半个月的,还千叮万嘱要儿子要好好照顾徐老太爷。赵老虎自然不敢马虎,满口答应,就差发毒誓了。
丽姐儿也随着林氏上了马车,只不过她依旧是任性的又深深望了山中的家一眼,恋恋不舍。马车中夏雪如和圆月都有点不自在,原因无它,车小人多挤得慌,二人自然觉得是因为多了她们两个马车才拥挤不堪。丽姐儿仗着人小,自然空间松快一点,可在一天一夜的车程中,她到底是还有些吃不消,唯一庆幸的是女人们前段日子做的大量干粮,给了她一个放松不至于饿肚子的消遣。因为车中有六个大人,七个小孩,所以丽姐儿也无心却看车窗外的景色,只希望快点到蜀州城好松快松快。这种拥挤堪比前世的公交和地铁,简直是受罪。幸好几个小家伙都没闹腾,也没让众人哄着,安安静静的度过了这一天一夜。
晨光大亮时分,两辆负重的马车到了蜀州城门前。赶车的徐熹和徐福眼底下都有黑黑的阴影,疲惫不堪。可二人精神都很好,原因无它,这一路上并不像前两次回蜀州城打探时那般艰险,流民土匪,盗贼官兵,一路都不太平。现在这么一看,说明蜀州城情势定是一片大好,不用提心吊胆了。
马车中的众女眷都还处于昏睡状态,除了林氏还有一丝清明,其他人都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大家实在是太累了。徐熹一行进了蜀州城就看见徐寿正在城门口等着接应的徐寿,老人家虽然脸色有点疲累,却精神奕奕。
“徐叔等很久了?”徐福跳下马车道。
“没等多久。”徐寿抱拳行礼,随后就引着徐熹等人往悦来客栈去。
“城中的物资格外匮乏,粮食最贵,前两天粮食的价格飙涨到五百文一斗,差点发了民变。蒋大将军亲自出面压低了粮价,还发了书信给附近的州府借粮,这才解了城中的燃眉之急。”徐寿将城中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诉徐熹。
“那家中开始修缮了吗?”徐熹清楚城中的情况也仅仅是太平罢了,却没想到会如此萧条。
“已经开始修缮了,幸好老奴带了二百两的银票,要不然祖宅中的门窗现在还是破败的呢。”徐寿说的平淡无奇,可徐熹却听出了另一丝意味。祖宅不是一般的残破,恐怕还有更不堪的。城中的物资再匮乏,也用不了二百两银子修缮门窗啊。
徐熹看着徐寿有几分闪动的眼神,说道:“等夫人们安置下来再说。”
徐寿点点头,显然是对徐熹的明白感到高兴。
到了悦来客栈,除了几个小家伙依旧睡得香,车中的女眷基本都醒了。丽姐儿也半睡半醒,只记得夏雪如和圆月用帷帽将自己从头到脚都盖上,而赵嬷嬷和丹桂等人则抱着孩子随着客栈的小二进了唯二的两间天字号客房。
客房既不如祖宅中华贵,也不如山中舒适,唯一可取之处也就是干净。赵嬷嬷和丹桂等人都利索的很,不到两刻钟就把房间布置好,而徐熹,徐福和徐寿也帮着将行李都运送到了客栈内保管。要不是因为城中物资匮乏,什么日用品都紧俏,徐寿原本也是打算将那车炭送到客栈中保存的,只是他也担忧客栈里的掌柜等人红眼,不管不顾的就将东西昧下,他现在势单力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把炭藏在了祖宅中。
徐熹安顿好了妻儿,又仔细嘱咐了林氏,随手又拿走了林氏随身携带的二百两现银就赶忙和徐寿,徐福去了祖宅。
“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徐熹觉得祖宅中恐怕是出了大事。
抱歉又晚了,请大家原谅。小草看到两张更新票了,明天会尽力更新,或许明天会有九千字奉上,请菩萨保佑小草!苍天啊,大地啊,大热的天差点要了小草的小命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虚惊
蜀州城的天气和山中有很大的不同,这时节蜀州城要比山中暖和一些,秋风更柔和一些,天高云淡,阳光也更耀眼一些。
林氏带着儿女和其他人在客栈睡了一整天,直到了掌灯时分才醒来用膳填饱肚子。只不过客栈中的膳食实在是太过不堪,就连不挑食的丽姐儿都有些吃不下去。最后丹桂出去打探才知道蜀州城物资匮乏,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粮食,城中的人都只能吃这些粗米,粗面。赵嬷嬷看着实在不像话,就把红泥小火炉拿出来熬上一锅燕窝粥再配着馅饼,包子之类的干粮来充饥。
“幸好带了些米面藏在行李中,要不然一家都得饿肚子了。”林氏对于徐老太爷的细心深感佩服。
“夫人可要好好吃,您还要奶小少爷呢,小少爷金贵着,可不能委屈了。”赵嬷嬷深恨现在手边没有牛乳和鸡蛋,只有米面和补品,就怕林氏没有奶喂欢哥儿。
“对了,爷还没回来?”林氏问赵嬷嬷。
“还没呢,想来祖宅那边忙着,说不定夜里就宿在那边了。”赵嬷嬷说。
“也对,他说过会忙一阵子,得了空来看我们。”林氏放下担心,又和众人说笑一番,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孩子们睡了。
而另一边的徐熹却愁眉紧锁,不知所措。原来徐寿到了祖宅之后就发现了几具尸体,其实那些尸体并不难猜测,一定是流民。原因无它,只看他们衣衫褴褛,更甚者是衣不附体就能猜出来。想来那些流民是在徐宅空了之后就躲了进去,或是找吃的,或是寻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后来也许是因为找不到食物饿死或者因为疾病而死掉都有可能。徐寿看着这些或已经腐朽或依旧冒着臭气的尸体摇了摇头。府中并不是一针一线都藏起来或者带走的。可是他们都没有好好的利用,最后的下场是如此凄惨。这些都不算什么,每人五两银子一副质地中等的棺椁徐家都能承受的起,哪怕是为了积德徐家也犯不上和几具尸体计较。关键的是这几具尸体中竟然有一具身着银甲的尸体,明显的装束透露出那具尸体生前是蒋云飞大军中的一员,而且看银甲的质地,恐怕官职还不小。而且那银甲兵士的尸体明显的和其他人不同,一看就是这几天才死的,没有明显的外伤,看着也不像病死。整体说不出的诡异。这真是麻烦找上门,想躲都躲不了。
“那几个流民的棺椁老奴已经请了人埋了并做了道场,只是这人老奴实在是拿不了主意。”徐寿爱莫能助。这个担子太重,他的脊背承受不了。
徐熹本能的想要是祖父在身边就好了。可是转念一想,祖父不可能永远都陪在自己身边,现在这样的事情只能自己处理。是时候要独当一面了,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不能再依靠他人了。
徐熹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主动找蒋云飞说说,可又怕外人说徐家是想攀龙附凤,这名声坏了就不好了。所以徐熹就打算直接报给衙门官府,实话实说就是了。反正徐家祖宅空了几年大家都知道,而且几天前徐寿张扬的进城大家也都清楚徐家要回来了。这蒋云飞听人说不是廉明公正吗?既然如此。就理直气壮的去说,反正自家又没什么可心虚的。
想到这里,徐熹放下心来。又看天色已晚就和徐寿,徐福草草吃了干粮,和衣宿在了老宅。
第二天一大清早,徐熹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宝相花暗纹杭白绸直裰,显得低调不突兀。徐熹先是去了悦来客栈看了妻子儿女。在那里用了早膳就打算直接去州府衙门准备报案。可刚要出门,徐熹转念一想。去官府报案少不得要把徐家这些年不在蜀州城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既如此,莫不如就和妻子对好口供,免得中间出了纰漏。
“徐叔在祖宅中发现了一具身穿银甲的尸体,看样子像是蒋氏大军中的兵士。那人看起来死了没多久,我和徐叔打算直接把这件事捅到州府衙门,把自家撇清。”徐熹不敢把话都一口气说完,生怕林氏撑不住。可林氏却比想象中淡定的多,除了脸上一丝惶恐的神色之外就镇定下来。
“相公,你说那死了的人会不会是来窥伺地道中的财物的?”林氏近乎耳语的疑问把徐熹吓了一跳。虽说徐熹不能断定那银甲兵士是觊觎家中的财物,可是自从进了蜀州城怎么都没有听说官府或者蒋氏大军在找人呢?蒋云飞是带兵的,队伍里突然没了一个军职不低的兵士,他怎么会不找呢?不是说他治军严谨吗?还有祖宅中的财物,他因为昨日的焦头烂额,所以就忘了地道中家财的事,所以也没有查看,难道真出了什么事不成?一想到这里,徐熹满头大汗,心绪烦躁。
“现在不能考虑那么多了,只能去州府报案才能分辨一二,我们不做亏心事自然能去击鼓鸣冤。”徐熹想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行事,等到夜深人静在进地道看看情况。
“记得,我们是因为蜀州城中流民太多怕生了民变才出城逃难而去。这几年我们都在乡下的徐家产业里的庄子中避祸的。前段日子因为听说了天下太平,才又回来的。”徐熹仔细嘱咐林氏,又道“旁人若是再问你别的,你就说内宅妇人不知道男人们在外面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
徐熹嘱咐的仔细,林氏也郑重地点点头。
徐熹走了之后,林氏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吩咐了再吩咐,众人都点头应答才罢休。
而徐熹则独自一人去了州府衙门,递了帖子,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才见到了唯一在坐衙的官员,六品州同夏左。
徐熹感叹人间际遇,这夏左正是夏雪如的父亲。不想他历经吴光地,荣和王世子还有蒋云飞三代蜀州当政者,竟然在州同这个位置上坐的还这么稳,屹立不倒,可见他是极会钻营,即便不是八面玲珑,想来也是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再细看夏左,只见他头戴乌角乌纱,身着六品青色杭罗盘领右衽袍公服,衣饰花纹是一寸小杂花暗纹,腰着素银带,脚蹬黑靴,端的是英挺勃发。再对比夏雪如的相貌,同夏州同果然也有五六分的相像,尤其是一双眉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夏州同的气色不大好,整张脸阴沉着,颇为不善,使得原本俊美的风仪变得不伦不类。
徐熹见到夏州同,赶忙起身,礼仪周到。夏州同是蜀州城本地人,自然知道徐家是蜀州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世家望族;而面前的徐熹更是乙亥年的探花郎,功名在身,不是泛泛之辈;又因为徐熹穿着不俗,相貌俊朗,所以夏州同随即换了表情,温和中带了一丝亲昵。夏州同的变化令徐熹戒备,心里暗道这夏州同是个势力的,看人下菜碟。
接着徐熹就说明了来意,将徐家避祸以及归来一带而过,重点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