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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了？”红雪打个呵欠问。
“下午三点。”应天顺顺红雪头发，也不忌讳是在自己侄子面前。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红雪拉住应天衣服下摆，让他坐下。
“今天工作比较少。”应天挨到他身边坐下，“你们一直没下去？”
两人摇头。
“午饭呢？”应天稍稍皱眉。
“吃的果子。”和风回答。
红雪又打个呵欠，自然地把头发到应天肩上。
他们不知道这样子会教坏小孩的吗？和风不知该埋头还是仰头，或直接闪人比较好？
还是最后一个吧。和风转向应天：“十皇叔，和风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好。”应天点头，动动肩膀，“你呢？”
“这里空气不错又凉快，我再呆一会。”红雪懒懒回应。
“那和风先下去了。”朝两位示意后，和风轻轻飘下大树。唔，还是这样下来比较安全。想着，和风踏上回房间的路。
剩下的两人没有言语，彼此静静地靠着，听着心跳。
对这个人的情绪，似乎又深了多了。应天手揽着红雪肩头，轻轻上下摩挲。
红雪突地坐起身子，转身双手捧住应天的脸就是一记深吻。开始是有点惊讶的应天马上便化被动为主动，不客气地吸取怀中人口中的汁液。
等到两人都气喘着放开彼此，已是十分钟后。
应天盯着红雪半晌，后者没有回应，又重新躺回他怀里。
“三天后夏利国会有使者出使我国，想和我国结盟。”应天说。
“哦。”红雪懒懒回应。
“因为父王不在，到时候会由太子和我一起接待，你也一起去吧？”
“哦。”
“和风的病怎么样了？”应天摸摸红雪的头发，微微叹气。
红雪眯着眼像猫儿似的享受着爱抚：“冰毒正慢慢瓦解，解冰毒不是一时半会之事。再过一段时间，等毒退得差不多后，就要开始吃素戒烟戒酒戒茶来慢慢调养修复被毒素损害的身体。”
“你不问问他是怎么中毒的？”应天轻轻问，带着好奇。
“与我无关。”
“过了明日就与你有关了。”
红雪微微挑眉，等着下文。
“宁妃有意让和风拜你为干爹，明日便会邀你入宫商量。”
“……和风是怎么中毒的？”红雪稍稍沉了声音。
“十一年前西夷想找到五哥的弱点以要挟打击五哥，所以当时才三岁的和风遭了毒手。后七哥出面请了鬼谷神医才保得他一命，七哥也因此至今仍被困在鬼谷。”应天的声音也有些沉。
“真是单纯的国与国之间的纷争？”红雪不以为意。
“雪儿果真冰雪聪明，”应天的声音带了些笑意，“后我与太子和五哥七哥暗中查探过，是宫中有人与外敌勾结想打击五哥夺得兵权。不过是何人所为至今仍未查出，只是有些须眉目但没有证据。”
红雪沉默了一会儿：“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应天未料到他有此一问，笑道：“只是单纯的兄弟关系再无其他，雪儿莫不是连太子的醋也要喝？”
红雪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仍旧懒懒地躺在应天怀中：“你要我帮你，必先告诉我你的敌盟关系。”
“我没有树敌，至少没有明处的敌人。五哥和七哥是和我为盟的，当然也可说成是我更把他们当兄弟看。”
“那太子呢？”
“你还就抓着他不放了。”应天笑，“是敌是友现在还不明了，有时候会相互扶持，有时候会暗中较劲相互打击。”
“还真是暧昧。”红雪终于抬头，眼睛盯着应天的，“没错，我喝醋了。”
应天挑眉，眼中带笑。
红雪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脸：“记得以后没事的时候离太子远一点，有事时也不要太近。”
“哦。”应天一副老实听话状点头。
“乖。”红雪满意地微笑，再度窝回他怀中。
第 28 章
慵懒地睁眼，红雪抬手，拂开眼睑上的发丝。撑起身子，环视一周无其他人的房间，丝绸滑落至腰际，身上的青青紫紫斑斑点点暴露在空气中。
打个呵欠，干脆地再度倒回床上，却没有睡意。已经是中午了吧。直直盯着床顶。懒得思考什么，所以任由脑里不断出现赵应天的画面，像放幻灯那样，不同的赵应天。
门边响起声音，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盯向进来的人，那个正霸在他脑海里的王爷的本尊。
挑眉，无声询问，为何这么早便出现在这里？
应天勾起笑，上前坐到床边：“我来接你。”
红雪有些迷茫，抚眉想了想。
应天拿下他放在额际的手，自己替他按摩额角：“想起了没？”
“……收干儿子。”红雪有些无奈道。
“既然想起，”应天手抓起红雪胳膊一把拉他起来，“那就快些……有些不妙了……”
红雪挑眉，略带不解地看着他。
“这副美景呵……”应天似叹似赞。
红雪低头，丝被正好在腰际不上不下的地方，黑色的毛丛恰好若隐若现。一扫初起床时迷茫混沌的表情，红雪勾起嘴角，眼角尽是妩媚神色，双手顺势揽住应天肩颈，凑上一双薄唇：“既然如此，王爷……”剩下的话消失在胶缠的双唇里。
喉头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应天一手扣住红雪后脑勺，一手摩挲着他敏感的腰，一个使力，两人便双双又倒上了豪华大床。
都非正经人士的两人，毫不在意时间地立马打成火热。
…门外。
到底要不要敲门进去？和风凝着眉认真地自问。
他今天也是要进宫的，毕竟拜干爹这种事不是一个人能做的。十皇叔回来后先通知了他，然后叫他准备好后去他的卧房找他和红先生，可是……隔着隔音效果不是最好的门板，从里面传出来的若有似无的但让听明白了的人脸红心跳的声响，让和风忍不住额角出现三根黑线，想来红先生是连早饭和午饭都还没吃，还真是有力气……
屋内那两人耳力都不差，如果不是陷入情动没空注意到他在外面，那么就是两人一致决意忽视他。所以，和风干脆地转身，先回自己屋纳纳凉喝喝茶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
待和风终于在自己屋里等到姗姗来迟的两位大人时，他已经嗑完一碟瓜子看完一整本小说，小小地打了个盹儿后了。
红先生真伟大，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将那个邪恶的十皇叔在人前勾引了出来……
乖乖地起身，对两人柔柔地笑笑，丝毫不提自己等了两个多小时的事实。
“走吧，和风，这会儿出发到进了宫估计你祖母也睡好午觉了。”应天说。
……
看着大言不惭找借口推卸责任的十皇叔，和风觉得更加崇拜红先生了。
…
马车里。
应天勾起嘴角看着坐在另一侧的正扶着腰骨揉按的红雪，丝毫没有所谓怜香惜玉之心，即使他是造成他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
红雪连瞪那个正毫无遮掩笑话他的男人都懒得，虽然是自己先要求的没错，但那个男人却不知节制地做了足足两个小时。难道他的“本质”还真是越来越多地给他勾引出来了？
笑归笑，终于还是温柔地揽过红雪的肩，手搭上他的腰帮他轻轻推拿揉按。
“还在生气？”应天笑道。
“承蒙王爷临幸，红雪怎会生气？”似真似假地回嘴。身子倒也干脆地窝入男人怀中享受温存。
“雪儿，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应天大笑，手滑下怀中人儿的俏臀捏了一把，“真让人忍不住想把你压倒在马车上就地正法。”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情忍不住要发了？”红雪眯眼。
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他在慢慢显露所谓“本质”的时候，自己也在不觉中有所改变。原本恬淡寡欲的状态正在慢慢转化。他不说自己是看破了红尘，但至少在最近这几十年里，他确实有做到离心如止水差一点，而现在，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并非以前的生活不有趣，而是现在的生活更有趣，恩，只是有趣么……
仍旧轻轻柔柔地帮怀中人儿按摩腰骨，应天淡笑不语，他知道怀中这个清高傲骨漫不经心的人儿正在思考，思考什么问题他不感兴趣，只是这难得的漠然冷傲中带点迷茫认真的神情，吸引住他的眼球放不开。
能在无聊的生命中遇见这么个人儿，他一想到就会忍不住让笑容爬上嘴角。
第 29 章
“微臣参见宁妃娘娘。”红雪跟在应天身后，拱手作揖。
“免礼。”宁妃仍是一派安详宁和，“若是今日和风真拜了你做爹，那你我也可以母子相称了。”
“臣惶恐。”红雪低头道。
“这么说是和风高攀不上红先生了？”宁妃含笑。
“是臣高攀了。”红雪道，暗中踩一脚正同样暗中笑话他的应天，“和风小主聪明伶俐乖巧温和，能收小主为子是臣荣幸。”
宁妃闻言拉出站在他身后的和风：“那还不快叫干爹。”
和风乖乖地甜甜地开口：“干爹。”说实话他也快受不了他干爹这样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了，想当初他可是毫不手软地将他从参天大树上推下来，至今想起他仍背脊发凉……
红雪摸摸和风的头：“乖。”
微笑着起身，宁妃向两位道：“不瞒二位，本宫近日便会去大国寺静修。和风我就在此托付给静王和红先生了。”
“我们定会照顾好和风的，宁妃请安心。”应天开口。
“好，”宁妃点头，“本宫年纪大了，身子也乏了，就在此送客。本宫想留和风在宫中再陪伴本宫几日，可好？”
“和风是您的孙子，陪伴您是理所当然的。”应天回道，“我们就先告辞，宁妃您好好休息。”
“多谢，香儿，送客。”宁妃微笑道。
一旁随侍的宫女领命送二人出去。
轻轻叹口气，终究是掩饰不了疲态。她入宫几十年，虽竭力避免陷入宫廷纷争，可仍免不了一些是是非非。现在也算了却了最后一件事，将心爱心疼的孙子托付给红雪和赵应天。那两人虽非正人君子，至少能保和风在能当事前不受威胁，十皇子与自己儿子素来交好，将和风纳入他的羽翼也是最好最正确的做法。
她亦有耳目，也隐约知道赵应天与红雪的关系，不过她并不太在意，或者说已经没有力气和兴趣去管。几日后她去了大国寺，这些都将与她隔离与她无关，而那个横空出世的红雪，即便他曾对和风做出过分的事，她也相信他会将和风照顾成年。或许可称为女人的直觉吧。
抬头看了看乖巧可人的孙儿，抬手摸摸他的头。
“祖母，和风给您捶背。”和风笑说。
“乖。”希望祖母最后为你做的这点事，能给你带来所谓的庇护和利益。
…
御花园中一凉亭里，坐在边椅上的红雪随意捉过一簇夹竹桃枝把玩。末了抬眼看向亭中石桌边正倒茶品茗的某王爷。
感受到他的视线，应天抬头微笑回应：“这么热情地盯着本王，是更迷恋本王了吗？”
收回视线，红雪冷冷回答：“所谓迷恋，是不知道事物本质，带有欺骗的性质。”
“你说本王欺骗了你。”应天说，用的陈述句非疑问句。
“到底是谁迷恋谁呢，王爷？”红雪放开夹竹桃枝，起身走到石桌边坐下端起一杯茶，抬手啜饮时用眼角若有似无地瞥了应天一眼。
应天殷勤地为他倒茶：“和风拜你为干爹一事我确有参与，不过顶多算是隐瞒而不是欺骗。”
“哦？”红雪挑起一边眉毛。
“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要我说出全部，这种癖好真要不得。”应天认真地说。
“我哪里知道，不过随便猜猜。”红雪把玩着手中茶杯，“用个小孩套住我，你还真舍不得我走？”
“当然了，”应天大方承认，“况且这次你极有可能一去不返。”
红雪的视线由茶杯转向男人：“我不也邀请过你去我家乡。”
“我以什么身份？”应天拿出前话回道。
“我又以什么身份？”红雪冷冷反问。
应天不语，只是深深盯着眼前的男人。
红雪嘴角爬上惯有讽笑：“我腿间的那个东西吗。”
“……”应天勾起暧昧挑逗的笑，“呵呵，你腿间那个东西，可真是让我魂牵梦萦。”
……知道他曲解他话中意思，红雪没有理他，也没有多余表情，只是端起茶杯品位香茗。一抹隐隐笑意倒是爬上了嘴角，从工具到性伴侣，也是长足的发展不是么。
第 30 章
“夏利国使荷哑拜见金河国太子殿下，十皇子殿下。”身着白色镶金绣裹金边的男子双手平举至眉间，向殿上主座上的两位皇子行礼。
“免礼，赐座。”太子摆手笑道。
“多谢。”荷哑温和笑道，施然而坐。
红雪站在应天身旁，知道荷哑正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便也不客气地给他打量回去。
就是这个人么，当初轻而易举刺杀了三皇和尔的？荷哑的目光并没有恶意，只是带着好奇。
“如今我父皇抱恙在身，无法亲自接待使者大人，已是大大不敬，还望大人您能谅解。”
“无妨，听闻现今是两位皇子理事监国，接待来使也是对使者的尊敬。”只是金河国王似乎不是抱恙而是出巡了吧，身为夏利国的大公，很多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好，使者大人舟车劳苦，不妨先好好休息，待精神体力恢复好了我们再来商讨此次出使之事，可好？”太子问。
“也好。”荷哑笑回。
“荷哑大人，本王诚挚邀请您去府上小住，不知大人可否愿意？”应天开口了，这是他在这里的主要目的，接使者回王府小住。
“荷哑当然愿意。”这是实话，这对……主仆很有趣。
“请。”应天起身摆手，“太子皇兄，我就先带使者大人回去了。”
“好的，可不要亏待了使者大人。”太子笑道。
荷哑也起身，眼角带笑地看一眼自始至终没说过话有过动作的现在跟在应天身后的男人，颔首走在前方。
…
原来是把他当花瓶啊。红雪自是没语言，他还没弄清楚应天非把他带在身边的目的，难道是单纯地为了吸引夏利使者的目光么？说实话，这个使者倒是个清丽脱绝的人，圣洁高雅，眼神温和沉静如一潭深泉。
作为礼节，应天当同使者同乘一辆马车，不过一辆马车坐三个大男人稍嫌拥挤，于是应天看着快他一步上车的红雪，勾起嘴角笑笑，自己上了骏马。
“你好。”荷哑侧过头，比起车窗外的异域街景，身边这个人他比较有兴趣。
“你好。”红雪回应，“我叫红雪。”
“是你杀了和尔？”虽知答案，可荷哑仍是单刀直入地发问。
“对。”红雪也大方承认。
“这么干脆地承认，不怕我国借此挑衅？”纯粹好奇。
“你这次出使金河是为了什么？”红雪反问。
荷哑不答而笑，末了才回答：“当然是为了见你。”
红雪挑眉：“因为好奇，还是感激？”
“好奇是真的。至于感激，除去和尔对双方都有利，确是你们帮了忙，可我们也给予了你们方便。互利的事，何来专门感激？”荷哑不温不火地回答，却字字珠玑，“况且此次两国结盟，对双方对天下对百姓必将带来共同利益。”
“与我无关。”红雪老实说。
“你不是静王的人？”
红雪勾起一边嘴角，惯有的淡淡讥讽：“某方面来说是的。”
荷哑不解挑眉无声询问。
“正如你与你家主子的关系。”扔下重磅炸弹，“我是他的男人。”
红潮刹时爬满荷哑面颊，连耳朵根和脖颈都红得跟要滴出血来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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