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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未曦脸色兴奋，但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得意忘形。她高兴地看向秦渭阳和严绾，悄悄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踏出圣马丁艺术学校的大门，她将不会再被指责为门外汉。
“祝贺你。”严绾率先送出一束鲜花，“未曦，你真棒！”
“谢谢。”白未曦由衷地微笑，“希望我能追上你和渭阳的步伐，不至于落后得太多。”
“一定会的。”严绾微笑，“今天渭阳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今天晚上要赶回巴黎，那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白未曦担忧地问：“是不是心绾珠宝的开业成问题了？”
严绾无奈苦笑：“我们早就料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得这么绝。本来说好的几家供应商，现在对货源卡得很紧，相继抬高价格。”
“是闫氏那些老家伙做的好事？”白未曦愤怒，“你和闫亦心手下留情，至少不在同一个街区和他们竞争，居然连情都不知道领，还要落井下石？”
“能趁我们远离都市的时候下手拿下闫氏，你觉得他们还会有仁慈之心吗？幸好我们做了最坏的打算，从斯里兰卡还组织了一批原石。再加上刘离和我们历年的收藏，开业是没有问题的。”
“就怕生意太好？”白未曦打趣地问。
严绾苦笑着说：“生意应该不会太好，毕竟闫氏在珠宝业的地位，近乎垄断，大商家不会光顾的。”
“在巴黎，未必会买闫氏的账吧？”白未曦不以为然，“我请温布迪夫人帮个忙，开一场心绾珠宝的新品发布会？”
“不用。”严绾摇头，“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赌到的那块帝王绿，不仅翡翠含量多，而且水头好。如果他们真做绝的话，我大量放货，让闫氏囤积的翡翠原料大幅下跌。”
“可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啊！”
“对。所以我也不想和他们撕破脸，可是现在看来，我们都把人性想得太美好。有些人，哪怕见到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严绾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严绾的处境，白未曦爱莫能助，只能给予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目送严绾离开。
“别担心，他们夫妇经历过风雨，并不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秦渭阳微笑着安慰，“不管有多么艰难，他们都能够从容面对。走吧，我送你回公寓。”
“嗯。”白未曦点头，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因为人多，她没好意思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不在乎公开我们的恋情了吧？”秦渭阳问。
“你们家的人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在乎别人吗？”白未曦笑嘻嘻地说，“我给你算算，迄今为止，我已经接待过了你的堂姐两位，堂嫂三位，还是我也不知道与你亲戚关系的姑姑和姨妈……”
“下次不用理他们，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除了自己，谁也没有权利强迫。”秦渭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人，直接打电话让警察把她们赶出去。和她们说话，也浪漫时间。你的时间，可宝贵得很。”
白未曦哑然失笑：“也没有宝贵到这样。”
“她们在家族里说不上话。”秦渭阳冷哼，“只敢敲敲边鼓而已，不用太在意。”
“好。”白未曦轻笑，“下次再有人介绍是你的什么姐姐妹妹，我直接就赶人。”
“你看谁顺眼，愿意闲聊打发时间，那也随意，别的不用管。”秦渭阳说的很轻松，连带着白未曦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严绾当初能够应付的，她难道应付不了吗？当然，对于秦老爷子第一时间就派秦道林来游说劝解，她没有说。因为在秦渭阳的心目中，祖父是唯一需要顾及的人。
“终于忙完了一件大事，圣马丁的学业就告一段落了。渭阳，你这次要去意大利吗？”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白未曦并没有转身离开。发布会余音未绝，她不能请秦渭阳上楼小坐。
“你能陪我去几天？”秦渭阳漫声问。
白未曦惊喜：“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北大那里的论文也给教授送去了初稿，去多少天都可以。上次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米兰，这次正好去男装时尚之都看看。”
“米兰不急，下次有的是机会。”秦渭阳却一票否决了她的提议，“我带你去一个童话王国，好好放飞一下心情。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童话王国？白未曦在楼梯口停下脚步，看着秦渭阳的背影离开。
第四百零二章 秘密的度假地
白未曦回去后并没有立刻洗漱和入睡，而是点击网页，搜索可以被称为童话王国的意大利名胜风景区。除了阿尔卑斯山和某个小镇，还真没有能被称之为童话王国的地方。
“奇怪，他到底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她纳闷地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带着疑惑入睡了。
或许是因为太累，也或许是因为心情畅美，这一觉她睡得格外香甜。知道秦渭阳就是不远的地方，心里就特别的安宁。
第二天醒来，天才刚露出一点白色，可是她的精神很好。行李在前一天就已经收拾好，现在她的打包技术也称得上一流。行李箱里，再不是薄薄的几件换洗衣服，而是准备了从里到外的几套衣服。
休闲装、正装、小洋装、礼服一应俱全，连鞋子都准备了三双。运动鞋、坡跟鞋和高跟鞋齐备。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白未曦觉得这样的旅行，充满了未知的想像，更让人心动。
目的地到底是哪里？她在甫一坐上秦渭阳的车，就开口动问。
“是一个……你会喜欢的地方。”秦渭阳却偏偏卖起了关子，不肯坦然相告。害她差点被好奇心害死，一路上拼命地回想自己所知道的意大利。
秦渭阳穿得有点休闲，显然是去度假的。而脚上的那双名牌皮鞋，似乎并不是攀登阿尔卑斯山脉的标准装备。当然，也不排除他的行李箱里放置了备用的鞋子。可是他的行李，显然比自己更简单。鞋子一定是精而又简。
“我们去那不勒斯？”白未曦试探着问。
那里，秦渭阳有一座别墅，当然用不着多带行李。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行李箱似乎装得有点多了。
“你还没有去够？”秦渭阳含笑问。
他的车速并不慢。但又不是飙车，只是平稳而匀速地前进。白未曦觉得这样均匀的速度，可以一直驶到天之涯、海之角。而两人仍然在一起。
好在一路上的景色还不错，不至于让一夜饱睡的白未曦昏昏欲睡。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汽车穿梭在不太宽畅的小路上。看得出来，秦渭阳对意大利很熟，所以能够大胆地选择这些弯曲的道理行驶。
白未曦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侧头看向秦渭阳。他坐姿端正，目光平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定。不像她总是死死地握着方向盘，仿佛怕人把方向的控制权抢走似的。他的自信从容，从平时的点点滴滴表现出来，因而更觉得优雅和迷人。
“你怎么能做到这样的优雅？上帝真是偏心，就不能给予你一点点的缺点。以便让我可以以己之长，比你之短吗？”白未曦假装嫉妒地问。
秦渭阳失笑：“你在T台上，也很优雅迷人。你回去放一下那些录像带，会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优雅是什么？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内心的力量，或者说是生活态度。”
“很多人都说，优雅是女人的终极目标。有太多的女人，在年纪渐长的时候，就会变得不拘小节，真让人遗憾。我喜欢香港着名演员赵雅芝。她有着得天独厚的好肤质。明明那样的年纪，可是岁月仿佛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而且一举一动，亲切自然，女性的柔美气质在她的身上表露无疑。”
“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得天独厚呢？”秦渭阳叹息。
“我？”白未曦刚想反驳，又想到自己的二度人生，于是点头承认。“是的，我也是受到老天爷眷顾的一族。”
汽车一路南行，彻底打消了白未曦关于阿尔卑斯山脉目的地的猜想。驶入普利亚大区后，又打消了那个有童话王国之称小镇的想法。
“到底去哪里？不会是去西西里岛吧？你和黑手堂有交情？”白未曦怀疑地问。
“我是良民，对黑手堂敬而远之。”秦渭阳哑然失笑，“你的想像力太过丰富，大概还有半小时的车程，我们就能抵达目的地。”
好吧，尽管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但这时候，她的好奇心已经见了底。
当他们在一座古堡前停下的时候，白未曦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怎么了？”她问，“难道你要参观古堡？”
“这是我们度假的地方。”秦渭阳笑着把车泊好，然后替她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欢迎进入蒙特城古堡。”
白未曦眨了两下眼睛，才惊呼一声：“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的城堡吧？你……难道就是传说中，城堡的主人吗？”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和子歌的遗产。”秦渭阳叹息，“你是我邀请到这里来的第一位女孩子，我想母亲会喜欢你的。”
“对不起。”白未曦急忙道歉，“我不知道……”
“没有关系。”秦渭阳握住她的手，“我至少比你幸运，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已经选择了自己钟爱的职业。”
白未曦默然，只是用力地反握住他的手。
“这座城堡历史悠久，还是由腓特烈二世国王修建而成的。”秦渭阳带着她跨上阶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座城堡的历史。
“怪不得这么雄伟呢，原来出自国王之手。这是一座石制的城堡吧？”
“是的。”秦渭阳点头，“不过，它虽然看起来很雄伟，让人看起来就是一座军事要塞一类的城堡，但实际上，它的构造，并不符合军事城堡的建筑原则。你看，它没有吊桥，也没有壕沟。这些最基本的防御工事，它欠缺得很彻底。”
“我觉得这座城堡对于对称的美理解得很彻底，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似乎是一样的。”白未曦绕着城堡转了半圈以后，发现了新大陆似地惊叹。
“这里曾经是腓特烈二世外出打猎时的行宫。”
白未曦笑着打趣：“古代的皇帝真会享受，打个猎还要建造一座行宫，难怪朝代的更迭，会这么频繁了。”
“事实上，这座古堡直到十年前，还是着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它在哥特式建筑中具有重要的地位。”秦渭阳牵着她的手走入大门，“还是我母亲斥巨资买下的，没有分割给子歌或者我，而是作为我们兄妹都有权居住的地方。”
“你母亲真是太牛了！”白未曦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买座古堡留给子女，这样的手笔可真够大的。”
“是，我的母亲是一个在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女人，她嫁入秦家，是一个错误。”秦渭阳说着，忽然打了个寒噤，怔怔地看向白未曦。
“别担心，我和你母亲不一样。因为我没有事业的野心，更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很好养的。”白未曦一下子猜中了他的心思，温言安慰。
“对，你不是她。”秦渭阳点了点头，继续迈步，“腓特烈二世是罗马帝国的统治者，但是很残暴。”
“我知道，他为了想要验证灵魂的存在，就把死囚封在酒桶里。好吧，死囚总是要死的，但为了他这样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就把人活活地封死，不得不说，真的很残忍。”
“每个国家，都曾经出现过特别残暴的帝皇。因为他们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所以杀人就如同家常便饭。商纣王因为一部《封神演义》，被描写得何等残暴？”
城堡随处都体现出几何和天文的原理，规范的八角形，是主体设计部分采用的形状，包括外观和中庭。在转角处，还有八角形的塔楼，处处在和谐中透出肃穆。窗户呈优雅的拱形，浴室里的黄玉大理石洗手池，显得大方而简洁。从这里，就能看出现代化的轮廓。
“可惜这里并不临海，所以我和子歌都打算扩建一座泳池。”秦渭阳笑着说，引着她迈上螺旋型的楼梯。
“我们就在这里度过一周的假期吗？”白未曦眼光亮闪闪地看着他，“你不用回国，也不用去那不勒斯的鞋厂？”
“只要你不觉得厌倦，这一周的时间就属于你。”秦渭阳微笑着说。
白未曦欢呼一声，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好棒！渭阳，我觉得自己幸福得像是个仙子，可以在这里呼吸最自由的空气，而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
“你就是仙子。”秦渭阳笑着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不算太大，但我相信子歌的品味，一定会将它布置得十分温馨舒适。”
“那当然，我也相信。”白未曦露齿一笑。
“从这里出去，有一片丛林……规模不大，但不失为散步的好去处。”秦渭阳推开窗户，用手指向远方。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散步。”白未曦兴致勃勃，深吸了一口气，才喟然感叹，“天哪，我居然有幸住进古堡，我以为只能在电影里看到它们！我能够从这些大理石的壁饰上，看到当初设计者的匠心独具。当然，还有节奏舒缓的楼梯间隔，看得出巧思妙想的痕迹。还有还有……这些尖拱门，明显受到哥特式的影响。柱上的石雕狮子，我怎么感觉像是看到了北京的卢沟桥？”
第四百零三章 缠绵的呼吸
“事实上，欧洲的私人古堡还是很多的，尤其是一些没落的贵族，因为每年的维护费用太过高昂，近年都在出售城堡。其实，德国莱茵河畔的古堡更漂亮，不过我的母亲更喜欢简洁和坚固的款式。”秦渭阳解释。
“以后有了钱，我也买一座……不过，似乎有点遥远，连北京的四合院，我都买不起，动辄两三亿，就算陈语新够会赚钱，目前也无法给我提供一座四合院。”白未晞看着眼前的景色，感慨了两句，又很快笑了，“不过，我应该知足，在很多人为住房打拼的时候，我已经拥有了一幢别墅。”
“你一向都很知足。”秦渭阳赞同地点头，“不过，你可以有一点奢侈的梦想。因为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做梦的资格和底气，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你能拥有一座德国古堡呢？”
白未晞摇头：“太奢侈了，我不习惯。”
“事实上，中世纪的城堡生活相对而言是较为艰苦的，和现在的奢华不能比。当时的一日三餐都比较简单，每天中午会有一道正餐，两到三道菜和水果、甜点。早餐和晚餐则要相对简单一些，不过是面包、汤和酒水，可以再加一点奶酪。”
“当时的城堡，我以为都是为了战事的需要。因为我在电影里看到的城堡，都有吊桥和壕沟之类的设施。”白未晞自我解嘲，“我在学校里的历史学得还算可以，不过对于这些古城堡，还真是所知不多。”
“所以。这座城堡一般都认为是没有最后完成的。”秦渭阳点头，“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后人来说，不需要吊桥和战壕。”
“对。我觉得这座城堡就很美，岁月的痕迹还没有被风化掉。”白未晞兴奋地点头，“想到能够在古堡住一周。我就开心得想和人一起分享。”
“我和你分享。”秦渭阳接口。
“那有什么意思呢？你都住惯古堡了，我当然要向美丽和语新他们炫耀一下啊……”白未晞双眼发亮，“我们上学的时候，就觉得那些城主大人特别的威风。”
“现在你可不是城主大人，而是城主大人的夫人。”秦渭阳笑着调侃，“你这么喜欢古堡，以后去德国买一座。德国拥有世界上数量最多的古堡。如果你有德国地图的话，就能看到代表城堡的burg字样到处可见。目前，德国保存至今的城堡，有一万四千多座。”
“这么多！”白未晞吃惊，“原来古堡不如我想像中那么值钱啊！”
“在意大利。古堡则要少得多了，所以很值钱。”秦渭阳失笑，“如果这座古堡是我独自拥有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无功不受碌，我不能接受。”白未晞急忙摇头，然后满怀憧憬，“我希望陈语新能够把蓝天集团发展得很庞大，然后让我拥有庞大的财产，去德国的莱茵河畔买一座城堡。”
“你似乎对陈语新很有信心？”秦渭阳的笑容微微一滞。
“那当然。”白未晞点头。“他会把蓝天集团带入一个新的高速发展阶段，所以我还是有希望买一座城堡的。然后，我就要当城堡里的公主，等待我的王子骑着白马来接我。”
“小女孩的梦想，童话看多了。”秦渭阳失笑。
“现在，我们不就是在童话的王国里吗？天哪。居然是一座中世纪的古堡！”白未晞惊叹不已，“古堡这么大，我觉得一周以后，可能我还会在古堡里迷路。幸好这里到处都有窗，大不了我就打开窗户跳到外面去。”
秦渭阳失笑：“你可真能想，也真敢想。”
“我真的很喜欢这里。”白未晞喃喃地说，抱住了他的手臂，“渭阳，谢谢你带我走进这个童话的王国。”
“知道你喜欢这些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