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我牺牲。理解了才能有爱,信任了才能加深爱,而自我牺牲才能升华爱。
我相信自私的可耻。若将自私的我堆积起来,那么它势必要倾倒,它给人带来灾祸,而给自己带来堕落,虽然这种堕落充满享受的快乐。自私者公认的是:名誉、地位、权力和金钱,而且也公认:人格、脸面不值一钱。
我相信失败的伟大。成功可贺,可失败同样可敬。警世钟的音响,足以震动地球上的万物之灵。失败可以转化为成功。
我的座名铭
《文化与生活》
萧乾
我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天才。我看,一切都是事在人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这因果关系是必然的。把希望寄托在偶然性上,后果是可怕的。最可靠的还是自己诚实的努力。
船得有航向,人生得有所追求。连蚂蚁,看来是在盲动,其实,也各有所奔。
人,如果光为自己奔,那就算不上什么“万物之灵”了。总得对群体有所贡献。
爱情浓郁,友情透明。爱情如建立在友情之上,就会更透明、持久。
既要知道自己所长(因而去发挥它),又得知道自己的缺陷(好去弥补)。最不可丢的是自知之明。有它,就不会忘乎所以,就不会出洋相,不会一败涂地,碰个头破血流。
我恨我不能如此抱怨
文华集
桑科
我不幸是一个“应该自卑”的人,不过所幸同时又是一个糊涂的人,因此靠着糊涂,竟常常逾矩地忘了自己“应该自卑”的身分,这于我倒是件好事。可是每当我浑然欲忘的时候,总有一两个高贵的家伙,适时提醒了我应该永志不忘的自卑感,使我不胜羞愤。
一日,我静坐悟道,忽然感出种种自卑之端,皆在于生平不会埋怨。如果我一旦也象某些高贵的家伙整天能高声埋怨,低声叹气,想必也有一番风光。只是此事知之虽不易,行之尤艰难,能“埋怨”的权利不是人人可以具备的。
我生平第一件不如人的事便是中国话十分流利,使我失去了埋怨中国话的权利。无论什么话要用国语讲出来于我竟是毫无窒碍,这件事真可耻。
如今学人讲演的必要程序之一便是讲几句话便忽然停下来,以优雅而微赧的声音说:“说到Oedipus起,中文翻译我也不太清楚,什么?伊底柏斯情意综,是,是。唔,什么?恋母情结?是,是,我也不敢sure,好,anyway,你们都知道Oadipusplex,中文,唉,中文翻译真是……”当然,一次演讲只停下来抱怨一次中文是绝对不够光荣的,段数高的人必须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连讲到brother—in—law也必须停下来。“是啊,这个字真难翻,姐夫?不,他不是他的姐夫。小舅子?也不是小舅子。什么?小叔子——小叔子是什么意思?丈夫的弟弟?不对,他是他太太的妹妹的丈夫,连襟是这个意思吗?好,他的brother—in—law他的连,连什么,是,是,他的连襟,中文有些地方真是麻烦,英文就好多了。”
我对这种接驳式的演说真是企慕之至。试观他眉结轻绾,两手张摊的无奈,细赏他摇头叹息,真是儒雅风流,深得摩登才子之趣。我辈一口标准中文的不敢望其项背。
我生平第二件不如人的事是身体太好,以至失去了抱怨天气、抱怨胃口以及抱怨一切疼痛的权利。其实我也深知,40岁以上的女人如果没有点高血压、糖尿病和胆固醇偏高,简直就等于取得了一张清寒证明书。而40岁以下的人如果不曾惹上“神经衰弱”、“胃痛”、“寂寞的17岁”之类症候,无异自己承认I.Q.偏低。
我健康得近乎异常,胃口尤其好,在酒席上居然可以从拼盘吃到甜点,中间既不怕明虾引起过敏,也不嫌血蛤腥气,更压根儿没有想起肠子肚子是文明人该忌讳的东西。
我第三件不如人的事是生活得太简单,以致失去了形形色色可资抱怨的资料。
我也想抱怨自己的记性坏,但因缺少几分富贵气,即使勉强凑热闹抱怨两句,未必使“贵人多忘”的逆定理即“多忘贵人”成立。我也很想抱怨台北的路不及纽约好找,但不器的我一打开地图就知道去龙山寺,去后港里,乃至于去深坑,去倒吊子该坐什么车。
我更羡慕的抱怨,是抱怨台北的菜馆变不出花样来,抱怨真正优秀的厨子都出国做了宣慰使。说来不怕人耻笑,我即使吃碗牛肉面也觉得回味无穷。对于那些高高兴兴地抱怨佣人难侍候,抱怨全台北没有一个好手艺的西装师傅的人物,我真是艳羡万分。
假如我能再做一遍小学生,再有机会写一遍“我的志愿”,我一定不再想当总统了,我只愿能够做一个时时刻刻可以抱怨的人。大抱怨固然可以造成大显赫的感觉,小抱怨也颇能顾盼自如,足以造成不肖如我者的嫉妒。说来真丢脸,我已经无行到连抱怨汽油贵的人都嫉妒的程度了(我的朋友们用汽油只止于打火机)。我嫉妒人家抱怨儿子不吃饭、不吃猪肝、不吃鸡腿——因为我的儿子从来不晓得吃饭前还有“母亲应该恳切地哀求,并许以逛街、冰淇淋等”的“文明规则”相较之下,很为犬子“援筷直吃”的缺乏教养的表现而羞愧。
我恨自己缺乏抱怨的资料,不过好在我虽然身不能至,尚能心向往之。我深恐有人仍恬不知耻地不懂得为自己不能抱怨而自卑而羞愤,乃谨撰文,但愿国中人士能父以勉子,兄以勉弟,以期他日能湔雪前耻,发愤图强,共缔光明之前程。
我还债去了
宇宙光
郭乃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管风琴的声音。当一对宣教士把那泛黄的唱片封套递给我看时,我就被照片深深地吸引住。
白发蓄胡的长者,弯着身躯坐在长板凳上,正在弹奏着一架老式的管风琴,那音乐栓长短参错着,在拥挤的空间里,显得有点不搭调。
而这位长者弹琴的专注神情,深深地吸引我。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长者就是史怀哲,而我所听到的管风琴声,正是他生前弹奏的珍贵余音。
我猜想当时的录音技术应该不是很好,所以杂音不少,可是每当我伴着琴声闭目沉思之际,那看似平实的旋律,汩汨然流入我的心田。
我必须承认:我对于弹奏者的兴趣,远大于我对他所诠释巴哈音乐的兴趣。
我想到这位非洲哲圣,他30岁以前,专注于他所热爱的音乐、哲学与神学的研究。我打从心里佩服他,因为他在20余岁,已经拥有神学及哲学博士学位,也在大学担任讲师,并且是一所神学院的院长,他同时也是巴哈管风琴演奏最佳的人选之一。
当乐曲戛然停止,我猛然想到为什么这位极优秀的青年,在30岁那年,看到一幅非洲饥荒的照片,便毅然抛下他所拥有的,然后进入医学院从头习医,7年光阴再获得第三个博士学位——医学博士。之后38岁的他,向着未知之地——非洲出发了。他说:“我还债去了!”
当琴音高昂,百音齐鸣之际,我可以感受到他内心那种挣扎、那份澎湃。是的,他必须从此告别他所钟爱的音乐、神学、哲学,以及他优渥的地位、财富……几乎是放弃一切所有的。
然而,当他挥别这一切,踏上非洲之途,却也接受到一份非洲别致的礼物,那就是一架“钢风琴”。
这是一架特殊处理的大乐器,足足有三吨重。这是法国巴哈学会送给史怀哲的一份大礼。它的表层全部细心地镀过锌,足以对抗非洲的湿气以及白蚁。
法国人的体贴以及惜才之心,令我感佩。他们不愿看到一个极为优秀的音乐家,从此被埋没在丛林里。在非洲的兰巴伦,每当一天繁重、疲累的工作结束之后,史怀哲便开始演奏这架“钢风琴”。借着琴音,他赞美上帝,他舒解自己及工作伙伴的劳碌,他安慰病人忧伤的心。
我常在想,万籁俱寂的夜晚,史怀哲的琴声,伴合着黯黑的自然界虫鸣鸟叫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却是天天闻。这些医生、护理人员、黑人、病人,甚至百兽,都是全世界最有福气的听众。
而我目前所听到的琴声,不是兰巴伦之音,而是史怀哲旅欧期间录制的巴哈大风琴演奏会。1953年,他78岁,漫长岁月,终获世人知晓,他获得了诺贝尔的和平奖,他毫无保留的,把全部奖金连带演奏所得,全都用来增盖兰巴伦的麻风病院。
1965年,他90岁,这位二十世纪人类良知的代表,和平之子,他说:“上帝啊!当跑的路我跑过了,尽力了,我一生扎实的活过了。”之后,他便息了地上的劳苦。
每当我遇到逆境挫折之际,我总把史怀哲的演奏长带拿出来聆听,他那出神入化的演奏、涵养,以及音乐巨人巴哈那深邃宁静的曲风,仿佛在抚慰我忧伤的心灵,也再次想到史怀哲那默默奉献的崇高典范,它再次的激励我,努力向前走,如同这行进的乐曲一般。
我家的对联
艺术世界
冰心
我对人家墙壁上挂的字画都有兴趣,尤其是对联,这兴趣是从小就养成的。我在一九七九年写的那篇《我的童年》里曾经提到,我的第一本课文就是一副对联: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但从这一副对联里还看不出屋主人的身世和襟怀,爱好和性格。在我十一岁那年回到老家福州去,看见在后厅墙上我的曾祖父画像的两旁、有我的祖父写的一副”“对联:谁道五丝能续命每逢佳节倍思亲原来我的曾祖父是在农历五月五日端阳节那天逝世的。我国习俗在端阳节那天都给小孩子的手腕上缠上五色丝线,叫做续命丝,祝他长命百岁。所以每到端阳节我的祖父看到孩子们手腕上的五色丝,就会想到他的父亲,而对“五丝”能否“续命”,起了悲哀的疑问。
此后,我就注意我们老家的厅堂客室里的每一副对联,其中有许多是我的祖父自己写的,如:知足知不足有为有弗为这是一对自勉的句子,就充分地描绘出我的祖父的恬淡而清高的性格。
再大一点,在北京剪子巷父亲的客室里,看到一副前清御史江春霖老先生送给父亲的对联:庠舍争归胡教授楼般犹见汉将军在上联旁边还有小字,说他“自京南下,阻雪难行”,在芝罘会见了我的父亲,很喜欢他的“裘带歌壶,翩翩儒将”的风度,就写这一联相赠。父亲对我解释这对联的时候,也说他和江春霖只是初交,当时江春霖因为弹劾了庆亲王而被罢官,他也很佩服江春霖不畏权贵的风骨,因此才把这位“交浅言深”的朋友的赠品,张挂起来。
三十年代初期,父亲的客室里又添上一副萨镇冰老先生送的对联:穹达尽为身外事升沉不改故人情说的是他们两位老人家几十年金坚玉洁的友情。四十年代初父亲逝世时,我不在北京,这些可贵的遗物,都不知哪里去了!
长大以后,到了美国和欧洲,在外国朋友家里当然看不见对联,有的只是画框和祖先的相片。在日本,旧式的屋子,周围几乎都是纸门,只有“床之间”那一扇墙上可挂字画,但也不是对联,而是一幅很淡雅的字或画,再供上一瓶一枝花朵,倒也雅洁可喜。日本的亭园,和中国的相似,有山有水,也许还更古雅一些,但是楹上柱上都没有对联。欧美的林园更不必说了!
我这一辈子,在师友家里或在国内的风景区,到处都可看到很好的对联。文好,字也好,看了是个享受,我以为我们中国人应该把我们特有的美好传统继续下去,让我们的孩子们从小起耳濡目染,给他们一个优美的艺术的气氛!
我就是圣诞老人
方志华
对一个小孩来说,能梦见圣诞老人是再美不过的事儿了。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我就常常做这样的梦,所以对这点我很清楚。但我是个犹太人,我的父母是不庆贺圣诞节的。在学校里,也从来没有人请我去参加过隆重的圣诞节宴会,我觉得象是被人排挤了出来,感到非常孤独。圣诞节是别人都能庆贺的节日,就只有我不能加入。我并不是想捞点什么玩具,我要的是圣诞老人,我要的就是棵圣诞树啊。后来,我长大了,有了小孩,我就决定把我在童年里没有得到的东西弥补上来。
1956年圣诞节的时候,我的女儿凯丽尔才两岁。我买了3棵两米多高的树,用电灯和铃铛把它装饰起来。凯丽尔望着树笑了,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目光。这是我家里的第一棵圣诞树,它使我们家里到处都充满着温暖的气息,连我的心也是暖烘烘的。我就在我家里开了圣诞节宴会,并广邀亲友做客。
但是,仍然少了点什么东西——那是能给孩子们带来爱和希望的圣诞老人。
在第二年的圣诞节又将来临的时候,我买了颜色鲜红的布料,我的妻子用它给我缝制了一套特别的服装。
圣诞节的晚上,我的妻子和孩子们都围坐在圣诞树旁,我试着穿上那套新装,还戴上一只白胡子和白头发的圣诞老人假面具。当我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时候梦中的圣诞老人就站在我面前。于是我来到起居室,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正坐着唱歌哩。我用一种深沉的声音叫道:“嗬,嗬,嗬!圣诞快乐,孩子们。”
凯丽尔,还有我那只有一岁的儿子,都惊奇地站了起来,盯住了我。从他们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他们是多么的吃惊,又是多么的高兴。
有两年,我都为我的孩子们扮演圣诞老人,我同我的儿子和女儿一样,感到了快乐。到了第三年,我这圣诞老人变得不安分了,想去为别的孩子做点什么。
11月下旬的一天,我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往邮筒里塞一封信,她问她母亲道:“妈妈,你肯定圣诞老人会收到我的信吗?”看到这情景,我立即有了个主意。每年圣诞节许许多多的孩子写信给圣诞老人,那么,这些信都到哪儿去了呢?我给邮局打了个电话,邮局里的人告诉我说,那些信都放在死信处的大麻袋里。
到了那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就跑去邮局把那些信翻了出来,查看写给圣诞老人的信件。大部分都是向圣诞老人要这要那的信,有许多惯坏了的孩子可真是贪得无厌,我感到很震惊。忽然,我翻到一个叫苏茜的小女孩的信,信是这样写的:“亲爱的圣诞老人,我是个11岁的小姑娘,有两个弟弟,还有个在吃奶的妹妹。我父亲去年冬天死了,母亲现在正生着病。我知道还有许多人比我更穷,我自己什么东西也不想要,但是您能不能给我送床毛毯来呢?因为妈妈在晚上觉得冷。
“读了这封信,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接着我继续翻看那些信件,又发现了8封类似的信,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写来的。我把这8封信随身带走了,并且立即给每个人发了一封电报:“我收到了你的来信,圣诞节那天我将到你家里去,请等着我。圣诞老人。”
我知道,我不可能满足孩子们所有的要求,但我相信,在节日里是可以给他们带去快乐和幸福的。
圣诞节那天清早,我的孩子们还没起床,我妻子就为我开车,在纽约市找那些我回过信的孩子们。我穿上了那身红布料做的衣服,戴上假面具。对我来说,装成圣诞老人给其他的孩子们送礼物还是第一次。因为前一天下过了雪,街上成了银白色的世界。
“您好!圣诞老人!您好!圣诞老人!”无论到什么地方,孩子们总是热情地向我问好,哪里有我,哪里就有欢乐和笑声。在一个地方,我发现一群高兴的小孩中间有个小女孩在哭泣,我弯下腰来问道:“有什么事不高兴吗?”
“噢,圣诞老人呀,”她呜咽着,但却高兴地说,“我很高兴呀!”
泪水从我假面具后面的眼睛里淌了下来。
后来,有一次过圣诞节的时候,我去看一个感到孤独的波兰男孩彼得。彼得和他父母刚从波兰到美国来,住在贫民区里。我手里拎着装有玩具的袋子,走上他家门前的台阶,伸手敲了门。当我走进彼得的家门时,他愣愣地站在那儿盯着我。
“您来了,”他说,“我写了信去……您就来了。”很明显,他没有想到会在自己家里看见圣诞老人,所以竟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我同他谈了话,送他个电动小火车,还有个篮球。当我离开时,我听见彼得的母亲用波兰话向他父亲问些什么。因为我父母原先就住在波兰,所以我能讲一点波兰话,更能听懂不少波兰话。
“我自北极来。”用波兰话我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您会讲波兰话?”她问道。
“当然了,”我说,“全球语言,圣诞老人无所不晓。”说完我离开了他们,使他们感到欢乐又惊奇。
扮演圣诞老人使我如此心醉,以致于我连续干了12年。每当圣诞节到来的时候,我就变得兴奋起来,来到邮局的死信处,读那些令人心碎的信件。从圣诞节前夕到圣诞节,从纽约市的一端到另一端,我四处出访。
在1967年的圣诞节前夕,女儿凯丽尔给我写了一首小诗:“我知道圣诞老人全是做的假。
但是我仍然非常热爱他,因为他就是我的亲爸爸。”
她到底知道了这一点。我把那些从邮局带回家的信给她看,她哭了。后来,她成了“圣诞老人”的好助手,去商店买来东西,为我圣诞节的外出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