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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想想,父亲一直对她保护有加,她根本不可能与崔文麒有接触。结果她曾不止一次与崔文麒“偶遇”,而每一次的相遇,虽然都只是寥寥几句,可她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是如何的心意相通,志趣相投。看起来,这些都与紫鸢不无关系。
“就算她们憎恨父亲母亲,可是我与她们无冤无仇。”夏堇恨到了极点。若是她果真听信了紫鸢的话,恐怕不等崔文麒出现,她就名誉尽毁。当初她还觉得紫鸢只是天真活泼,每次都好言劝她,原来天真的是她。前世,当紫鸢看着她在大牢自尽的时候,她一定想笑,一定很得意。
江世霖轻抚她的背,等着她慢慢冷静。回忆黄氏所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不能肯定,事到如今黄氏是否依旧在说谎,但黄氏所言,漏洞太多了。
好半响,夏堇才慢慢恢复平静,不好意思地说:“我太生气了。”
“是谁都会生气的。”江世霖拉着她坐下,轻轻摸了摸她气得发红的脸颊。
“你不要这样!”夏堇紧张地看了一眼房门,见屋内没人,她才说:“本来我还想劝你,索性放紫鸢离开。让她变得又聋又哑,已经是极重的惩罚。如今就按你说的,把她们一起关入疯人塔吧。”说到这,她又忍不住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江世霖叹息,把紫鸢的信纸递给她,问道:“你没觉得不对劲吗?你相信她说的都是事实?”
夏堇摇摇头,又点点头,回道:“的确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不过我相信她说的是事实,至少大部分是事实,但她知道的并不是事实的全部。我猜想,二叔父、二婶娘除了与她合作,另外有人控制着她们,这个‘另外的人’并不是管大娘。”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你觉得黄氏发现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夏堇侧目。
“别的不说,单就管大娘的出现,按黄氏所言,她是在崔文麒死后认识管大娘的,但是她不可能没发现,管大娘欲把崔文麒之死嫁祸给我,这个布置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那时她和管大娘还没达成协议,管大娘若没有好处,怎么可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说到这,江世霖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们都看到了,岳父出事的那棵大树被人锯了树枝。我们已经知道,此乃崔文麒所为。他为什么这么做?黄氏为何只字未提 ?”
被江世霖这么一说,夏堇也觉得。或许是黄氏故意漏说了某些事情,又或者她怀疑过,但是夏知瑜和张氏隐瞒了她。到底是哪一种,夏知瑜和张氏死了,死无对证,但黄氏一定知道。“不如命人把她带进来问一问吧。”
“也好。”江世霖点头,“我还想问一问她,她做那么多事情,银子是哪里来的,那个杀害崔文麒,又砍了我一刀的男人是谁,和她什么关系。管大娘是如何让她相信,她对我家恨之入骨等等。”
“原来我们还有这么多事不知道。”
“不止是这些。”江世霖担忧地紧皱眉头,“你还漏了,令岳母流产,令我病情加重的那两味药,用卫大夫的话,那两味药市面上根本没有,药性也令人匪夷所思。”
“先把人带进来问一问再说吧。”夏堇叹了一口气。他们离真相到底还有多远?
正文第312章 同归于尽
吕嬷嬷奉命把紫鸢和黄氏带回江家问话。她才抵达破屋就听到紫鸢“咿咿呀呀”的哭声,她快走两步,行至门口就见紫鸢跪在黄氏的身边,而黄氏满头是血躺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黄氏询问。没有人回答她。她注意到,一旁的柱子上沾染了血迹,看起来像是黄氏意图自杀。
紫鸢和黄氏都说不了话。吕嬷嬷走向两人,蹲在黄氏身边查看,又命小丫鬟马上去找大夫。黄氏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复又回头看着紫鸢。
紫鸢见黄氏生出手腕,急忙抓住她的手背。黄氏用沾染着鲜血的手指轻抚紫鸢的脸颊,替她擦拭眼泪,神情仿佛在说:不要哭了,不值得伤心。我死,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紫鸢仿佛明白黄氏的话。她捂着黄氏的手背,眼泪哗哗而下,不断地摇头,似在哀求黄氏不要死。
黄氏没有哭,只是盯着紫鸢,仿佛想把她的容貌深深映入脑海。第一次,她的脸上没有怨恨,眼中没有复仇。她勾起嘴角,轻轻笑着,似慈祥的母亲。
吕嬷嬷知道,黄氏恐怕不行了。她焦急地问:“你和二太太是在哪里见面,如何见面的?还有管大娘,你们见了几次?”
紫鸢怒视吕嬷嬷,眼神仿佛在控诉: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
黄氏对着紫鸢摇摇头。她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捋了捋头发,微笑着点点头。慢慢的,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紫鸢急切地抓着她的肩膀,不断摇头。黄氏似乎浑然未觉。她转头看着窗外。外面秋高气爽,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她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紫鸢扶起黄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黄氏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阳光。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睛。紫鸢一下子似虚脱了一般,无力地看在柱子上默默流泪。
吕嬷嬷没料到黄氏居然选择自杀。她一时拿不准主意,只能命人回去请示江世霖,自己则守着紫鸢。
紫鸢像失了魂一样,抱着黄氏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对黄氏的怨恨与不舍,还有小时候相依为命的记忆都随着黄氏的死变得不重要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黄氏看着她微笑,然后一头撞在柱子上的画面。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被亲生父母遗弃。又被黄氏培养成复仇工具。她受尽苦难,如今孑然一身,再无任何牵挂。她擦干眼泪。把黄氏平放在地上,站起身看着吕嬷嬷,指了指江家的方向。
“你想见三奶奶?”吕嬷嬷询问。
紫鸢重重点头。她和夏堇同是女儿身,年纪相当,可是她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即便被逼嫁给江世霖,也有卫晨照顾她,有江世澈、江世熙同情她。她差点与卫晨私奔,江世霖居然可以既往不咎。她的命实在太好了。
吕嬷嬷奉命带紫鸢和黄氏进府,可是她见紫鸢的神情不对劲,不敢应承。只说她已经命人回府请示,很快会有回应。
紫鸢急切地上前一步,又颓然地后退一大步。蹲在地上写道:我已经把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三爷和三奶奶了,我只想平平安安离开涿州,苟且度日活在世上。
吕嬷嬷虽然识字,但认识的字不多。她问:“你想让三奶奶送你出城?”见紫鸢点头,追问:“那黄氏怎么办?”
紫鸢在地上写道:是她害了我一辈子。不过我会让她入土为安,毕竟是她养育了我。
吕嬷嬷居高临下打量蹲在地上的紫鸢。片刻。她问;“你刚才没有回答,黄氏和二太太在哪里见面,还有管大娘,她们又是如何相见的。”
紫鸢没有迟疑,老老实实在地上写,黄氏和张氏一向都是初一、十五,借着上香的机会在寺庙相见,至于管大娘,她和黄氏见面的次数不多,一向都是在离江家不远的茶楼。
吕嬷嬷怕认错了字,一一对着紫鸢复述,直至紫鸢肯定地点头,才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两人一问一写,大半个时辰后,去江家请示的丫鬟回来,吕嬷嬷这才带着紫鸢上了牛车。
一路上紫鸢十分安静,只是垂眸看着街道。吕嬷嬷打量她的侧脸,缓缓道:“你大概觉得黄氏可怜,你也是一样,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可怜的是被你们害死的那些人。”
紫鸢对着吕嬷嬷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法说话。吕嬷嬷依旧觉得她的神情不对劲,接着陈述,当年是黄氏心怀不轨,趁着冯氏怀孕,接近夏知翰云云。紫鸢没有应她的话,只是安安静静带着,低眉顺目跟着她往池清居而去。
池清居的厢房内,江世霖觉得她们根本没必要面见紫鸢,但见夏堇坚持,只能依了她。见吕嬷嬷带着紫鸢入了院子,他叮嘱夏堇:“不管她待会儿说了什么,都不值得你生气,更不能因的三言二语心生同情,明白吗?”
“我知道。”夏堇点头,“看了她那封信,我怎么可能同情她。”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想,她们应该知道,我看了书信之后会很生气吧?”
夏堇的话音刚落,吕嬷嬷带着紫鸢入了屋子。吕嬷嬷低头行礼,紫鸢却只是站在她身后,怔怔地看着夏堇。
夏堇命吕嬷嬷去屋外侯着,想要上前质问紫鸢,最终还是止不住了脚步,只能扬声命小丫鬟准备笔墨,又回头对江世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就在夏堇回头的瞬间,紫鸢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直扑向夏堇。她那狰狞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个世界太不公平,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夏堇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江世霖退至身后。她只看到江世霖捏住紫鸢的手腕,轻轻一拧,只听“嘭”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紫鸢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肩膀一痛,整个人已经摔倒在地。江世霖抬腿一脚,地上的匕首远远滑向屋子的角落。
“来人,把她绑起来!”江世霖的命令惊醒了夏堇,同时让吕嬷嬷等人回过神。“你没事吧?”他询问夏堇。
夏堇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世霖。他的动作太过熟练。面对手持匕首,再加陷入疯狂的紫鸢,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她。他不是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吗?
“怎么傻呆呆的,被吓到了?”江世霖拍了拍夏堇的脸颊。
“你……”夏堇不知从何问起。
“三爷,三奶奶,是奴婢该死。”吕嬷嬷已经命人绑住紫鸢,低头对着夏堇和江世霖认错。明显的,紫鸢根本就是蓄谋杀害夏堇。她到此时仍旧执迷不悟。
“不关你的事。”夏堇示意吕嬷嬷起身,又对着紫鸢说:“是什么让你想与我同归于尽?因为你再也不能说话?”
紫鸢瞪着夏堇,续而狞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似疯了一般。夏堇实在无法理解她的逻辑,只能低头看着她。
江世霖转身捡起角落中的匕首,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走到夏堇身边说:“正常人永远不可能理解疯子的想法。”他把匕首交给吕嬷嬷,吩咐道:“这东西做工精致,至少值几两银子,你交给陆三,让他一家铺子一家铺子问,这是谁家的东西,被什么人买了。”
他的话音未落,紫鸢的表情凝固了,睁大眼睛看着江世霖。
“若是你愿意交代,我们可以留你性命。”江世霖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见紫鸢一声不吭瞥过头去,他对吕嬷嬷说:“看来她早就视死如归了,就交给你和丁香处置吧,怎么说都是她们害了丁香的母亲。”话毕,见紫鸢没有求饶,他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待到吕嬷嬷带走紫鸢,夏堇关上门对着江世霖问:“我记得大伯先前打探过,问你是否曾经习武……刚才你的反应那么快……”
江世霖愣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眼见你有危险,我心中焦急,当然反应快啊。再说,她只是个弱女子,你不会以为我连一个女人都制服不了吧?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堇急忙摇头。转念想想,又觉得江世霖说得也有道理,只是面对锋利的刀刃,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真是因为焦急?
“好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江世霖揽住夏堇,正色说:“你刚刚都看到了,她想放过她,人家可不想放过你……”
“我没想要放了她,我只是不明白,她真的这么恨我,不惜牺牲性命,也要置我于死地吗?”
江世霖见夏堇转移了注意力,顺着她的话说道:“恨不恨,只有她知道,我想,吕嬷嬷不可能从她嘴里得到任何讯息,希望陆三能找到那把匕首的来历,说不定会有线索。”
“那把匕首真的来历不凡?”
“看起来并不普通,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说不定根本不是出自涿州的商户。”江世霖说着,朝着京城的方向看了看。有时候他觉得很多事都和京城有关。
*****
一个月又结束了。因为国庆要大采购,所以国庆期间只能单更。明天先去吉盛伟邦,希望不要人山人海,停车都没地方。
正文第313章 谈判
房间外,吕嬷嬷押着紫鸢离开。行至后面的柴房,她把紫鸢狠狠往屋内一推,“嘭”一声关上房门,拴上门栓。进府之前,她没有对紫鸢搜身,是她的疏忽差点害得夏堇受伤。若不是两位主子宽厚,她早已受罚。
“姨母!”丁香在屋外敲门。
“你回去伺候三奶奶吧。”吕嬷嬷回了一句。丁香到底尚未出嫁,她不想让她落一个残忍之名。
丁香复又敲了敲房门,低声提醒:“姨母,三爷和三奶奶都不喜欢滥用私刑……”
“我明白你的意思。”吕嬷嬷打断了丁香,低头看着摔倒在地的紫鸢。
紫鸢跌坐在地上,不屑地撇嘴。在她眼中,丁香不是在规劝吕嬷嬷,而是诱她招供。这是他们的一贯伎俩,她不会上当的。
“事到如今,你想安然离开涿州是不可能的。你若是把知道的事情老实交待,或许能够少受些苦。”
紫鸢并不理会吕嬷嬷,只是坐直身体,转身背对她。她想和夏堇同归于巨,并不是黄氏的意思。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夏堇的命太好。她嫉妒她的好命,她想要她陪葬。
昨晚,黄氏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她这才知道,黄氏何以坚信大火和追杀都是他们的苦肉计。黄氏告诉她,只要她拿着先前那把匕首找上他,他一定会保她平安。这是她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黄氏还告诉她,她从不认为自己会离开涿州。她一早知道,江世霖和夏堇会把她们逼回来。她早就决定,就算死,她也要与夏知翰死在同一个地方。
黄氏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爱恨只在一线之隔。从小到大,她听过太多黄氏对夏家的恨。可最后时刻,她宁死也要留在涿州,留在有他的地方。
黄氏死了,她可以苟延残喘地活着,这也是黄氏的希望,可是孑然一身的她早已生无可恋。她要和夏堇同归于尽,结束所有的悲剧,为一切画上句号。可惜,她失败了。成王败寇,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又有什么可说的?她不屑地笑了笑,抬眼看着吕嬷嬷。
触及紫鸢的目光,吕嬷嬷只觉得毛骨悚然。她很想杀了她。但是就像丁香说的,不止是夏堇,就算是江世霖,他也从来不是残忍的人。黄氏已经死了,她和丁香都不值得为了紫鸢惹主子厌弃。她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问:“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意老实交待吗?”
紫鸢转过头,闭上眼睛。吕嬷嬷刚想开口,就见她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她急忙上前,用力捏住她的双颊。紫鸢睁开眼睛看她。她仿佛丝毫不觉得痛,勾起嘴角微笑。神情仿佛在说:我终于解脱了。
看着她的绝望,吕嬷嬷在憎恨之余又生出了几缕同情。是黄氏毁了紫鸢的一辈子。黄氏至死都要令得紫鸢追杀夏堇,或许在黄氏心中。她的情敌不是冯氏,而是夏堇。当初夏知翰是因为女儿,才撇下黄氏的。
吕嬷嬷拿了汗巾堵住紫鸢的嘴,对着门外说:“去拿云南白药过来,她咬舌自尽了。”随着丁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又低头对几乎昏厥的紫鸢说:“死并不是解脱。三爷和三奶奶并不想杀你。”
小半个时辰后,吕嬷嬷站在江世霖面前回禀:“三爷。紫鸢已经无碍,这两天奴婢会亲自看守她,之后再悄悄把她送去疯人塔。”
“她什么都没交待?”江世霖询问。见吕嬷嬷点头,他又追问:“她有没有特别的表示,或者异乎寻常的举动?”
吕嬷嬷想了想,摇头道:“回三爷,奴婢只觉得她死意已决。奴婢猜想,定然是黄氏在临死前对她说了什么,令她入了魔障,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醒悟。”
“我知道了。”江世霖点头。迟疑片刻,他艰难地说:“你把她送走之前,确保她以后都不可能向任何人泄露任何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奴婢明白。”吕嬷嬷点头。先前紫鸢只是不能说话,但她能写会听,她又对夏家怀着那么深的恨意。不能让她有机会毁坏夏知翰的名誉。
江世霖想了想又道:“这事不需要让三奶奶知道,只说紫鸢什么都不愿交代,已经把她送去疯人塔关起来就行了。”在他眼中,夏堇还是太善良,太心软了。
当天下午,夏堇得知紫鸢什么都不愿交代,还来不及多问,就听小丫鬟回禀,夏佥送来帖子,欲登门拜访。
江世霖闻言,对着夏堇说:“看来祖父等不及了。你想与我一起出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