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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到临头还无法认清自身的问题所在……”萧夜离冷冷的道:“人活到你这个份上,简直是悲哀!”
“萧夜离,说这些又作甚?”萧明晖唾了一口血沫道:“云欢毒辣,你也不是好东西,要不了多久,你定会跟我一同下地狱!”
堂于间入明。“萧明晖你真是够了!”萧皇喊着转向云欢问道:“欢儿,这畜生你打算怎么处理?”
“父皇,我相信赵月婷死在他的手上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云欢微微转头,睇着萧明晖道:“死从来都是解脱,活着才是他痛苦的根源!按我的意思是,与其让他死了,还不如废了他的武功,让他苟延残喘,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你说呢?”
这未来的皇后,的确够毒,回头一定要转告下去,得罪谁都千万不要得罪她!众大臣纷纷被云欢云淡风轻的话给吓到,头低得越来越下去了。
萧明晖双眼淬毒的瞪着云欢,恨不能以眼神杀死她!
当初顺城郊外那晚第一次见她时的惊艳,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至今都无法忘记!
只是她先让自己的形象在世人面前被毁;再设计自己被废储君;又害自己不能人道;再是计谋静怡跟赵旭苟且,让自己颜面无存;在屋檩上放毒王八让自己中毒以至被坑三百万……
一桩桩一件件,她留给自己的从来都不是美好的记忆,反而是不断的痛苦,可笑自己到最后都想要拥有她!她就像是美丽的罂粟花,不沾则已,一沾便是万劫不复!1cs9N。
云欢,为何?为何……
而最让他不能原谅的是,她居然设计让自己亲手将自己的母亲给推下宫墙,那种痛苦,那种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被摔得脑浆迸裂、面目全非的痛苦,她不让他结束,而是要让他一辈子都承受着……
她还能不能再毒一点?!
不,他不会让他们如愿的,绝不!
萧皇不假思索的连连点头应承:“对他这种大逆不道的畜生,死的确是太便宜他了!那就废了他的功夫,丢到最繁华的蒙北街上去,让人们记住这个企图弑父的畜生!”
“萧博琛,母后在地下等着你呢!哈哈哈哈!”萧明晖喊完这一句便要对自己的舌头咬下去,哪知下一刻,他左脸颊好似被针蜇了一下,不知什么东西被打入他上下颔骨的中间,他的嘴竟然就那样张着,再合不拢了。
“想死?”云欢讥诮的笑道:“没那么容易!”
又是她……
又是她!
萧明晖现在动不能动,想要咬舌自尽都不能如愿,只能转动着眼珠子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走进来,在萧皇跟前道:“皇上,太子妃的婢女琴儿姑娘有急事想要见太子妃……”
云欢萧夜离同时一愣,不待萧皇回话,云欢对那内侍道:“速速让她进来!”
内侍望了眼萧皇,见他点头,才扯着嗓子道:“宣琴儿姑娘进殿!”
琴儿几乎是施了轻功进了大殿,急急的在云欢耳畔耳语了几句。
只见云欢眸中闪过一抹痛色,一下子掠到萧明晖跟前,掏出六枚银针,分别掼入他的手腕跟脚脖子,然后解开他的穴道,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最后将剩下的两枚银针打入他的膝盖之中。
殿内众人都不知道云欢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就对萧明晖出手了,不过看她虽是顶着个大肚子,身手同样麻利,出手照样犀利,无不是被她所折服。
“卿卿,怎么了?”萧夜离扶住浑身颤栗的云欢,柔声问道。
云欢吸了吸鼻子,嚅着嘴半晌才道:“容姐姐死了……”
“什么?”萧夜离不敢相信的问。
萧皇亦是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萧明晖嘴巴虽然合不拢,但是眼中却表现出来一丝得意之色。他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却突然发现刚刚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的四肢跟膝盖,此时竟是锥刺般的疼。就像……就像当初命根上所遭受的那种疼痛!
云欢挣开萧夜离的怀抱,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睥睨着他,冷冷的道:“萧明晖,你这辈子想要站起来无啻于做梦!琴儿。”
“小姐。”琴儿忙踱到她跟前。
“把他给我丢到蒙北街当初他放人彘的地方,雇三个人十二个时辰轮流看着,每日三顿饭的养着他,千万别让他死了!”
太子妃的意思是把萧明晖丢到蒙北正街做乞丐吗?众大臣莫不是一身冷汗;刚刚抬起来的头再次低了下去。
琴儿点了点头,像拽死狗一样,拽着萧明晖往大殿外走去。
“啊,唔!”
萧明晖不能言语,只能简单的发出几个音节来表示自己的抗议,只是,抗议无效!
目送萧明晖出了大殿,云欢才收回视线,望向萧夜离道:“夫君,你将西赵合并的事对父皇讲讲,我去看看容姐姐。”
不是结盟,而是合并?萧皇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跟欣喜。
这种事只怕历朝历代头一遭吧?太子跟太子妃出使一趟西赵,竟然能把西赵给并入北萧国的疆土,这二人能力也太超群了!众大臣心中直叹太不可思议了。
萧夜离回道:“卿卿,西赵合并的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讲,不急这一时,我陪你先去看容姐吧。”
云欢点了点头,望向萧皇,后者对他们摆了摆手。
出了大殿,云欢难掩悲恸的在萧夜离的搀扶下,掠向皇宫的冰窖而去。
冰窖门口站了许多自己的手下,李放跟锦娘也先一步到了这里。
冰窖里面,容月被平放在一块门板大的冰块上,她面容祥和,嘴角含着一丝浅笑,若不是额头上凹陷的撞痕,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李放跟锦娘扑倒在她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欢进去,拉起锦娘来。
“呜呜,小姐!”锦娘一声恸噎,扑在云欢怀里大哭起来。
云欢侧头抹了一把眼泪,轻拍着锦娘的背道:“锦娘,死者已矣,你有孕在身,切勿太过悲伤难过,这冰窖里也不宜多呆,你先出去。”
锦娘抬起头来,泪眼迷蒙的道:“小姐,容姐姐她死得凄惨,你要为她跟她肚里的孩子报仇啊!”
云欢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问道:“容姐姐她……怀孕了?”
锦娘点点头:“已经一个月了。”
“我知道了。”云欢走向李放,将他也拉了起来,可怜他一个男儿,哭得眼睛红肿。“李放,带锦娘出去,我跟容姐姐说会话。”
“嗯。”李放抹了把鼻涕跟眼泪,绕过容月的尸体,一步三回头的扶着锦娘出了冰窖。
云欢转向萧夜离道:“夫君,你也出去吧,给我把门带上。”
“卿卿,里面太冷,你受不住了就快些出来。”萧夜离嘱咐了一句,便体贴的为她带上冰窖大门出去了。
“容姐姐,对不起,都怪我回来太晚了。”云欢在容月跟前蹲了下来,伸手抚向她的肚子,哽咽着道:“你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在你终将得偿所愿的时候,你却选择了离开,这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连孩子都舍弃也非要以死来摆脱呢?容姐姐,你告诉我?你嘴角的笑,又是什么意思?”
云欢的视线从她平坦的肚腹移向她的脸,却瞥见她的衣襟下有一道浅浅的紫痕。
云欢攸地起身,牵开她的衣襟仔细瞅了瞅,发现那浅色紫痕分明就是吻痕!
难道容姐姐死前被人玷污了,所以才自尽?可是怎么解释那笑容?
解开她的衣衫,云欢发现这样的痕迹遍布她上身以及腿根。大约是她一死便被送进了冰窖里,所以那痕迹并未能褪去。
不,不会是被玷污了!她被送进冰窖来,一定是萧明晖所为,所以她身上的吻痕一定是萧明晖所致!
傻姐姐,你为何因为这便想不开呢?权当被狗咬了两口就好了啊!
云欢为她理好衣裳,再次望向她的唇角,突然有些了然那笑的含义了——她定是为了守住对李放那一份纯真,而宁愿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
正文 270。给萧明晖的最后一笔
荣欣公主殁,萧皇下令举国哀悼三日,整个蒙京城都笼罩了一抹哀伤。
丧事原定于皇宫办的,但是应李放的要求,容月被送回了李府。两天三夜,李放不眠不休陪在容月身边,以表对亡妻的思念与哀悼。
威远侯府个个悲痛欲绝。原以为她离开那个畜生便能过上简单幸福的日子,不曾想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他的魔掌!
整个丧事办得很低调,只请了相熟的一些人,那些个大臣全数被挡在了李府外。
这日乃是荣欣公主下葬的日子,十六人抬的大棺椁被抬出灵堂,身后跟着容家悲痛欲绝的众人。
三日来,云欢不记得自己的干娘哭晕了多少次。将她带离后,她又跑回来,然后继续哭继续哭,真正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让人心酸难抑。
面对再一次哭晕在棺椁旁的干娘,云欢实在不忍再看,含着泪带着书儿画儿出了李府。
哪知出门便看见一个让她极度不愿见到的人,不,应该是畜生,萧明晖那个畜生!
“他居然还敢来!”画儿书儿望着萧明晖,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这几日,她们亦处在深深的内疚与自责之中。
云欢知道,当日那种情况,一百来人跟萧明晖六七千人硬拼,无异于是送死,更极有可能是全军覆没,画儿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没有错!
云欢怕极了他们像当初吟雪因为她第一个孩子掉了那样钻牛角尖,整整开导了两天,当日那一百来号暗卫跟画儿楚洵众人才想开了。
这事,要怪只能怪萧明晖!
三人眼中含着仇恨的火光,迈步朝萧明晖走去。
此时他半张着嘴巴,脸上手上以及赤着的脚上脏兮兮的,以手肘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往李府爬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拿着小石头、臭鸡蛋跟烂菜叶的孩子,闹哄哄的往他身上砸着,一边砸一边喊着:“打死这个大坏蛋,砸死这个大坏蛋!”
他的身上头上满是烂菜叶跟臭鸡蛋,左边额头上一道黄色的痕迹顺着脸颊往下滴着,他也不擦掉,任由它挂在脸上,所到之处臭烘烘的让人恶心。
纵然是这副凄惨的样子,却无法换来周围的人半分同情心。
几双精致素白的绣鞋停在萧明晖的跟前,抬眸望去,见是云欢,便移开了视线,情绪上并无太多波动,手肘一拐,准备绕开云欢几人往李府去。
画儿跟书儿赶忙又拦在他身前,他执著的又拐向另一边。
“太子妃,草民……”专门雇请来看着萧明晖的老伯神色愧疚的上前道:“他大约是听闻荣欣公主今日下葬,硬要往这边来,草民拦了无数次,他始终不死心,草民实在是没办法……”
“顾老伯,没事的。”云欢对老伯摆了摆手道:“他既然执意要来,我便让他瞧瞧他到底有多惹人厌!书儿画儿,让他去!”
画儿二人这才愤愤的让开道来。
萧明晖深深的望了云欢一眼,这才往李府爬去。
送葬的队伍随着大棺椁正在这时出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萧明晖”,李放原本是在棺椁后头的,听了这一声喊,发疯似地奔上前来,看见台阶下正往上爬的萧明晖,一个劲的冲上去,扯着他的衣襟将他拎起来,对着他的左脸颊就是一拳。
这大约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人!
他虽然不会轻功,但是当初伤愈后,云欢跟沈逐浪教了他一些格斗防身的简单招式,若说打起人来不疼,那一定是骗人的!
只见萧明晖被他打倒在地上,脸都被打歪了去,一抹血水顺着他半张的嘴角流了出来。
“唔,唔。”
萧明晖嘴里发出两个简单音节,眸中似乎有着嘲笑,似乎在笑李放的那一拳不过是在给他挠痒痒。
李放提起脚又要来上一记,容月的几个哥哥冲了出来,一人一记对萧明晖一阵拳打脚踢。
萧明晖不躲不避,闭着眼睛,脸上竟还有着欣慰之色。
萧明晖,你是来求解脱的吗?!
容母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一双儿媳妇,红肿的眼睛带着淬毒的锋芒望向已是肿得面目全非的萧明晖,朗声道:“时儿辰儿,你们给我让开。”
容时兄弟几人听见母亲的声音,赶忙退开了一些。
容母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一把抓起萧明晖,对着他脏污的耳朵就死死的咬了下去。1cs3V。
“嗯唔——”
萧明晖惟能发出这样一声不似惨叫的惨叫来。
“母亲!”17744147
“干娘!”
云欢、李放跟容家兄弟同声喊着。
容时容辰两兄弟对望一眼,赶忙上前想要将她拉开来,哪知她像是使出了毕生最大的力气,两个大男人都拉不开。直到她扯下萧明晖半个血淋淋的耳朵,才罢休。
“唔唔!”
萧明晖手不能动,嘴不能言,疼得嘴巴歪在一边,右边的半个耳朵不住的滴着血,当真是惨不忍睹的,只是,这一切又能怪谁?!
容母此时的样子像极了吸血鬼,嘴上紧紧咬着半只耳朵,唇上一片殷红的血迹。
只见她抬起手,以手背抹了把嘴,然后嫌恶的吐掉嘴上的半只耳朵,望着萧明晖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住的念叨:“月儿,母亲给你报仇了,母亲给你报仇了!”
云欢一阵心酸,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对书儿画儿道:“带干娘去太子府,让她好好睡一觉,见不到便不会那么伤心了。”
“是,小姐。”画儿书儿赶忙接过容母,带着她往太子府而去。
容时等容母被带走,挽了挽袖子,又要上去揍萧明晖,云欢连忙阻道:“容大哥,你们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来求解脱的,就这样打死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众人怔怔的望向云欢,又仔细的瞅瞅萧明晖,容辰点头道:“欢儿妹妹说得对,他就是来求死的!他想要解脱,咱们偏要让他活着!来人,把他给我送回他该呆的地方去!”
两名随从应着,反拖着萧明晖往蒙北正街而去。
萧明晖绝望的双眼一直停留在云欢脸上,直到看不见。
他做了十日的皇帝,却换来生母死在自己手上的残酷事实以及一生的磨难,不能不说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惩罚!
容月的棺椁被抬往城北的后山,云欢没有跟去,她不想看着她与自己天人永隔。只听自己的男人回来说起,坟墓是面向李府而埋的,以便她能守望着李放……
容月的事告一段落,罢了三日的朝堂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这日,萧夜离将云欢乃是西赵公主的事,以及胜文皇帝主动提出自降为王,将西赵并入北萧国的事提上议案。
萧皇虽是早有思想准备,但在确定后依然对云欢的公主身份表示了感叹。大臣在震惊于云欢高贵的身份之外,更是对赵天策有这样的觉悟以及态度大加赞赏。
这样一来,南陈国若想对北萧国发起战争,便要仔细商榷商榷了!
罢了朝,萧皇留下萧夜离。二人说到云欢的公主身份,突然想起了蒙京城的另一位公主——静怡。
萧明晖没有放过容月,断然不可能放过静怡公主的!
遂派人往公公主府一瞧,府内臭气熏天,百十余名下人全数被斩杀,到处血迹斑斑,残肢断臂,堪比修罗地狱。
派去一小队禁军寻了几遍,却怎么也找不到静怡公主的人或者是尸首。
云欢得了消息,让画儿书儿准备了马车想要前去瞅瞅。楚洵知道后,追着云欢也想要跟去看看。
到底是兄妹一场,云欢没有不让他去的道理,便让他上了马车。
进了公主府,几人还不到大厅,便敏感的闻到空气中的臭味。
禁军头领见了云欢,忙将搜寻的情况粗略的说了一遍。
云欢蹙眉问道:“难不成静怡事前知道情况逃走了?带我们去瞧瞧那些尸体。”
取了绢帕蒙住口鼻,云欢几人跟着禁军头领前往后院一处摆满腐烂的尸体与残肢断臂的地方。
云欢指着满地的尸体问道:“可有仔细瞧过这里面是否有静怡公主?”
禁军头领回道:“禀太子妃,咱们来的人都是认识静怡公主的,已经确定,这里面没有静怡公主。”
云欢点头,对一众禁军道:“回头将这些尸体烧了,千万别引发了瘟疫等不可抗疾病,你们自己也要多注意自身安全,若是搬弄尸体时不小心被碰伤,请一定要到太子府来找我。”
云欢平易近人、毫无架子,深深让众禁军折服,恭敬的回道:“是,太子妃!”
交代安排还一切,云欢正准备离去,突然瞥见远处一汪碧蓝的人工湖,随口问道:“那湖中可有找过?”
禁军头领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