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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涛既是二哥,那他大哥就是傅伯涛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的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呢!真是笨死了!他不就是我写的那对双胞胎吗?
当时因为看到姐姐回来,临时起意,才设计这一角色的。只来得及想哥哥的名字,弟弟还没写呢!
君默言与他们过从甚密,又当过马贼。。想到这里,我忽然倒吸一口气——搞半天,原来君默言才是逆天帮暮后的那只黑手?
还有,藏月乱了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皇帝要噶屁了?三皇子宇文澈为了巩固他在朝的势力,才会去找大凉山的马贼联手?先稳定边关的局势,才好在国内一展拳脚?
那么,君默言接到消息后,会如何答复宇文澈?他会与之联手,卷入到一场他国的权力斗争之争中去吗?
到现在为止,我笔下的人物已慢慢开始出现在了我的现实生活里。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 我笔下的那个女主,是不是也快穿过来了?而我,是不是即将有一个革命同志了?激动啊!
“雁儿?雁儿?”
“啊?什么事?”我猛然回神,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放大了数倍的俊颜。我仰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恼怒地低嚷:“干么?想吓死人啊?”
江子枫站到我的身边,拧紧了一双剑眉,弯着腰一脸狐疑地盯着我:“想什么那么入神?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反应?”
“是吗?我没听见。”我定了定神,轻轻吐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临时想到一些事还没处理好。”
“什么事?跟办报有关的吗?”江子枫紧紧盯着我:“要不要我帮忙?”
“恩,暂时不必了。”我心神不定,随口敷衍:“等我想好了,自然不会忘记找你。”
“是吗?还以为你心虚。”江子枫若有意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隔壁,意有所指地轻嘲。
“不是,怎么会呢?别瞎想。”我急急否认,推开坐椅站了起来:“走吧,还得去会馆呢,今天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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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走了两三个地方,才把陵川府的几个举子给搞定。原来,我想得太过简单。以为凡是举子都会住在会馆,却忘了只有家境贫寒的才会与人去挤那狭小的空间。
但凡经济宽裕些的,不是投奔京中的亲戚,就是另觅幽静的处所,好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苦读。好在江子枫是地头蛇,又是个世子,多少有点手腕。虽然烦费了些周折,总算将他们的下落一一打听清楚,顺利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告一个段落。你回去记得把图给我画好。我也把手头的资料整理一下,写一篇人物专访出来。”我伸了伸懒腰,冲江子枫扬了扬手中的小本本,向他交待彼此的工作。
“明天你先歇着,我去把他们的落脚处打听清楚了,再同你一起去拜访他们。”江子枫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今天多跑了好多冤枉路,累了吧?回去早点睡,那玩意多了去了,以后再写也不迟。”
“谁说我一个人写?先申明,我可只写一篇,以后的全都归给你和张幄。”我拍了拍速记本,狡猾地笑了:“当本姑娘的银子那么好赚啊?”
“喂!我本来只是当个大子,后来又兼了画匠。”江子枫唇角含笑,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瞅着我:“现在又降格成了你的跟班,你居然还想着使唤我来给你当文书?”
“怎么,觉着委屈了?”我哈哈大笑着当胸拍了他一掌:“那你别干啊。”
“干,怎么不干?“江子枫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语双关地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得了,别在这里装委屈了,快回去吧。”我捶了捶腿,掐着腰冲他呲牙一笑:“我换了衣服就得回去了,别忘了后天在学堂里碰头。”
“脚又疼了?”江子枫收起笑容,皱起眉头,心疼地轻责:“早说了别逞强,偏不听。看,吃亏的还是自己吧?”
“嘿嘿,一下午走那么多路,说不累是骗人的。”我不以为意地咧唇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不过,值啊。”
江子枫拿我没辙,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渐转柔和,轻声低语:“要不要我背你?”
“别,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多活两年,你绕了我吧。”我横了他一眼,双手抱拳弯腰向他一揖到底:“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让人瞧见,还不得把我给浸猪笼了啊?”
“哈哈!行,总算还知道怕。”江子枫被我逗得朗声大笑,掉转头推开客栈的门,潇洒地走了:“祝你好运。”
“放心吧,本姑娘向来好运。”我淡笑着摸出寄放在这里的包裹,换上来时的衣物,这才缓缓地走了出去。
回到王府,我直奔浩然居而去——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姓君的已经见过了紫冰和傅云涛了。我很好奇,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何选择?
今日守门的换了冷无尘,他远远地见到我过来,黝黑的脸已微微红了起来,脸上显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无尘大哥好。”我甜甜地冲他一笑,声音刻意放得柔软——他越是害羞,我越是想捉弄他,嘻嘻。
“呃……王妃好。”冷无尘手足无措,脸红得快冒出烟来。低垂了头,不敢瞧我,纳纳地道:“王爷还未回府。”
“我先进去等他。”我好心情地放他一马,笑盈盈地推门而入——这几天,我天天不请自来,他们两个渐渐习愤了我出入书房,在君默言的默许之下,倒也不再阻止我了。
反正,他就算不同意,也是白搭——我死赖着不走,慢慢磨到他失去耐性,最后还是会达成目标。
姓君的还挺会享受,椅子上套了一张完整的虎皮。猛一眼看去,倒好象一只活生生的老虎端坐在那里,感风凛凉的,胆子稍小一点的不免心生怯意。
啧!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马贼出身,身上有点功大底子一样。炫耀张扬得要命。
主人不在,我老实不客气地占用了他的书桌和虎皮大椅,把采访本拿出来,摊到桌上,开始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资料——恩,的确柔软舒适兼顾温暖。
想起今天白天,江子枫第一次看到我用钢笔速记,惊讶得眼珠都快掉出来的样子,我抿着唇得意地笑了。
就说古人不聪明,软塌塌的毛笔写起来费时费力,速度慢得跟蜗牛有一比。要不是我随身带着钢笔,光靠记忆,资料哪有可能如此生动详实?
我埋头沉浸在写作之中,丝毫也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当我一气呵成,终于搞定了两篇人物专访,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再抬目四顾时,才发现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了。
我满身倦意,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满意地弹了弹手里的那份稿子——算了,他今天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消息明天再探也是一样,不如我先回去睡好了。
想到就做,我推开椅手准备离开,不料宽大的袖口却不慎将放在桌沿的钢笔套拂到了地上,滚入了桌子下面。
我弯腰伸手去捞,无奈手不够长,看得见,却够它不着。只得提起裙边,撅着臀,钻到桌子底下将它拾了起来。
“王爷。”门外适时响起冷无尘恭敬的声音。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下去吧。”咦,这个声音好象是那个大嘴巴傅云涛的?
侧耳正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吱呀一声,门已推开,随即传来了杂杳的脚步声——好象不只两个人哦?
“师兄,宇文澈和宇文博你打算站哪一边?”刚一进门,紫冰清冷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
我咬牙低咒:该死,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我钻到桌子底下时才回,这不是存心跟我做对?
蹲在桌子底下的我,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出去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被人误会是故意躲在这里偷听?可现在钻出去,一则太狼狈,二则也不见得就能洗脱“奸细”的嫌疑。
“哪边都不站。”傅云涛痞痞地回答:“他们藏月国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咱们两不相帮,不去扰那趟混水。瞅准了机会就大捞一笔,那才是最实际的。”
“二哥,我不是在问你。”紫冰微微有些气恼。
“云涛说得对,先观望。”君默言简短地接过话头,好象不打算多谈,很快陷入了沉默。
“师兄,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回大凉山了?”紫冰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傻妹子,马上要进入秋试了。默言是武科的主考官,哪能抽得开身?”傅云涛照习惯当君默言的代言人,替他辩解。
“我不管,师傅她老人家说想师兄了。”紫冰有些负气了。
“哧!妹子,说清楚点。”傅云涛哧地一声,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戏谑地调侃:“到底是师傅想默言了,还是你想了?”
“二哥!”紫冰跺足,恼羞地惊呼。
“哈哈,好冰儿,算我说错话了!”傅云涛哈哈大笑着,连声讨绕。声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想必正被紫冰追得满屋子乱窜呢。
“咦?”傅云涛忽然轻咦一声。
没看见,没看见!我暗暗地祈祷——可惜,上帝和玉帝显然都很忙,根本就没时间听我的祷告。周国忽然安静了下来。
糟糕,一定发现我了!我下意识抬头,对上傅云涛那双微带讶异的邪魅的双眸!
现在怎么办?我按住狂跳的心脏,瞧了瞧手底下那柔软温暖的虎皮——不管,死马当活马医,赌了!眼睛一闭,装睡。
极轻地脚步声慢慢地向这边移了过来,一片阴影遮到了我的头顶。集中到我身上的那股热力,已几乎要把我的皮肤穿透。我紧张得差点没有办法呼吸。
“你们回去吧,今天先谈到这里。”教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片刻,君默言淡淡地下了逐客令——咦,他真的相信我睡着了?打算就这么放过我?有这么好心?
“师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书房里?”紫冰压低的声音仿佛从齿缝里迸出来一般:“你不是不喜欢她?不是说要……”
“小妹,我们先回去。”傅云涛急忙打断她的话,强行将她带了出去:“默言,对不起,打扰了。”——谢天谢地,傅云涛没有揭穿我,总算过了第一关。
开门,关门,脚步声渐渐远离。君默言一直不发一语,好象也不曾离开,一直站在桌边。
我憋得难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要杀要剐总得发句话啊?
房间里却响起悉悉簌簌的纸张翻动的声音。我精神一紧张,忽然意识到他在干嘛——他,正在看我写的那两篇人物专访!
片刻之后,房里又响起了我熟悉的笔尖与纸张磨擦的声音——惨,他在研究我的钢笔!而且,显然对它很感兴趣,一直在划拉个不停!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袭向我的手背,指尖微麻之际,他已轻轻抽走了我一直握在手里的笔套——呃,死了。我上次明明说这是一枝发簪的!这下子要自圆其说可真的有点难了!
发现我的欺骗,他会怎么做?是把我杀了,埋在后花园?还是扔到后山里,任其腐烂?或者干脆丢到天雪河里喂鱼……?
正胡思乱想呢,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耳边已传来了“咚咚咚”平稳的心挑——完了,连审问都省了,直接就把我丢出去毁尸灭迹了?
我不敢说话,只觉得好象浸在冰窖里,从头凉到了脚,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成冰。
然后,我僵硬的身体被他轻轻地放了下来,触体竟是一片柔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薄薄的蚕丝被已盖住了我的身躯——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被他带到了床上?!
更教我震惊的是,他竟然伸手轻轻抽出了我鬓间的发杈,任一头乌黑的长发滑落,披散到枕间…他想干什么7
我头脑昏沉,身休发烫。事情诡异到不行——我居然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睡到了他的床上?
蛛缩着身子,我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闭上眼睛,身体的器官突然变得分外的敏感。
耳边传来他轻轻拉动椅子的响声,然后便是纸张翻动的轻微的声音。一股属于男性特有的淡淡体香杂在满室的书香之中,固执地萦绕充盈于我的鼻尖,心上。
慢慢的,我脑中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奇怪!我怎么会觉得这种气息有些熟悉?
本来一直紧张的防备着他,闭着眼睛在装睡。可是,他一直毫无动静,视我不存在般怡然自得地看着他的书。本应该是相当奇诡的情况,竟生生被他营造出静谧的氛围。
伴着淡淡的墨香,听着偶尔发出的轻微书籍的声音,属于他的清爽的气息,竟奇异地带给我舒适和安心的感觉我终于抵不住倦意,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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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我懒懒地唤了一声,闭着眼睛,等待印象中那轻盈的脚步声响起。
周囿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丝人迹——奇怪,这丫头今天跑哪里去了?
我慵懒地张开眼睛,入目却是一片陌生——身下是宽大得不象话的雕花大床,黑得象墨的床单,深青色绣着雪松的蚕丝被。前方是一张厚重沉稳的红木书桌,窗子下是铺着熊皮的软榻……处处散发着浓郁的男性气息。
我猛然请醒,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清晰地涌了上来——惨,居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君默言呢?他到哪里去了?
慌乱地掀开被褥,弯腰到床底去找自己的鞋子,心底暮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忍不住怔在了当场——在我那双小巧的浅紫的绣花鞋旁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双黑底白边深青色的缎面男式布鞋。
摇了摇头,晃掉心里的那丝怪异。我穿上鞋子,跳下床,匆匆拉开门往外便跑——我一夜未归,喜儿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
原来这间卧室处在书房的后面,门隐藏在成排的书柜旁,漆成与柜子同色——难怪我这几天天天窝在这里,也没发现这一处所在。
看得出来,君默言是个极讲究的人,这样一个临时的休憩所,都整理得干净整齐,一尘不染。
昨天被我弄得一团乱的书桌,已收拾,整理得恢复了原状。我的钢笔插在笔筒里,亮亮地闪着金光。那个采访本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边沿与桌角重叠,偏斜绝不会超过五度。
我习惯性的随手挽起长发,捞过笔筒里的金笔,将头发固定好。
小本本下面压着两张宣纸。我好奇地抽出来一看——入眼是一手挺拔隽永的颜体,内容却是我昨天写的那两篇专访。还很细心地把我草稿中忘记改掉的几个简笔字给改正了过来——显然,他把它当成了错别字处理……
我呆呆地立在桌前,握住这两张纸,发现脑中一片空白——胸中涨满了莫名的情愫,似感动,又似迷惘……他真的是个怪人,行事说话每每出人意外,教人无从捉摸。
虽然这几天我天天来缠他,他也没有拒绝。但我心里明白,君默言对我的态度是礼貌中有着疏离,连朋友都算不上,更加谈不上亲密。为什么昨天他会一反常态,突然对我示好?还摆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是真的试图打动我,还是别有居心?
算了,对于想不透的事,我从来都不会自寻烦恼,而是习惯把它放在一边——就当是又免费找了个枪手替我誊写不就得了?
收好我的东西,拉开书房的大门,对上的是冷无香那百年不变的冷脸。可是,今日他见到我从里面走出来,却是微微的愕然——虽然一闪既逝。
“无香,王爷呢?”我轻咳一声,努力维持正常的声音。
“回王妃,王爷上朝去了。”
“那,我回去了。”我假装镇定地转身——废话,不回去,难道还等在这里?
天啊!为什么我从不觉得从浩然居回蒹葭院的路那么长?那些丫环仆役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怪异?有的明明在窃窃私语,远远见我过来,马上一脸正经,毕恭毕敬的;等我走过,又掩唇轻笑?
我纳闷地上下打量自己——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