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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也推开了那扇门。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迎接我的却是闪烁的灯光和按动的快门,以及一拨又一拨的记者。
光亮大盛,我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51第 51 章
这一扇安全门外;长长的甬道上挤满了十数个记者,争先恐后地往前涌来;照相机和摄像机的红光打在我的脸上,闹哄哄的人声彻底消散了酒精的效用。
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抬头打量了一眼;甬道的尽头与后门相连,无论刚才我走的是哪一条路;迎接我的都是记者朋友们。
换言之,今晚的一切都不是意外;今晚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我挖好的坑,而我也配合地跳了下去。
“蔡寻芳;刚才你的经纪人涉|毒被带走了;当时你在哪里?”
“刚才你们是不是聚众集会,你侥幸逃脱了?”
“你肩膀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蔡寻芳,抬头看镜头,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今晚聚会,谢平之知道吗?”
……
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品质,唯恐说出口的哪一句话不慎,制造出更大的闹剧,我奋力地拨开人群,向前突围,慌乱中有人伸手拽住我的手臂拖住了我的脚步。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没有感到丝毫害怕,一种荒诞的喜感从我的心底冉冉升起,我反倒转过头对拉住我的摄影师幽幽地笑了一下。
有人这么费尽心机地想着毁我,细想一想,也是一种恭维。
而那摄影师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却是一种受到莫大惊吓的神情,猛然甩开了我的手。恰在此时,甬道的尽头奔来两个熟悉的身影,精通散打,有着丰富格斗经验的老黄和老赵以其娴熟的手法,迅速拨开了人群,挡在我的身旁,一左一右,形成了一个狭仄的小空间。
我出了一口大气,脚步不停地跟着二人走出了甬道,急匆匆地回到了保姆车上,紧紧追随着我的记者朋友们用力地拍打着车窗。司机一踩油门,将记者远远甩到了车尾之后。我坐在车上立即给米易打了电话,可惜是关机状态。
我这头刚一挂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来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我是云海的公关xx,公司二十分钟以后派车到你家楼下接你,你提前收拾一下,就下楼吧。”
还来不及回答,她就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撂下了。
我暗暗地吁了一口气,从经济公司眼下的态度来看,是要保住我的。
回家的一路,我把所有的事情串起来琢磨了一遍,米易的事情我其实心里一直都明白,可是我总盼着他能改好,并且从今晚几个小年青的语气来看,仿佛又真的是栽赃嫁祸。眼下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个什么小李必有蹊跷,他刚才的一系列行为摆明是在故意引我,而之前他为什么没被一起带走。我靠着车后座,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遍,谢平之给我打电话前的房间情况。
当时房间里的大灯并没有开,只有大屏幕的光在房里忽暗忽明地一闪一闪,我因为喝了酒,看人的时候也有点晕乎。米易喝了红酒,躺在沙发上晃来晃去,他旁边有个小年青一边喝酒一边伸手扶住他。ktv前有其他两个小年青在飚高音。一个留着非主流洗剪吹造型的小伙在和我聊他的初恋的故事。
这么回忆起来,早在那个时候房间里就已经不见了小李的踪影。
然后,谢平之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才出了房门,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米易他们就被带走了。如果当时不是谢平之那一通电话,我也必定会在房间里,那局面一定会比眼下严重许多。
小李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如果说真是小李出的幺蛾子,那么究竟是他本人吃饱了撑的,还是说顾筱云在背后授意。这么一想,难道他们真是蓄谋已久,而我竟然真的以为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过日子。
浑浑噩噩的想了一路,到家楼下的时候,公司的人已经到了,我上楼飞快地收拾了衣物和需要的用品,就跟公司的人上了车,目的地是一座城郊外的度假中心,途中,公司的人收走了我的手机和电脑,嘱咐我静心等待。
当天晚上,我意外地失眠了,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又黑了。
度假中心的服务很到位,送餐一直送到房间,还配有切好的果片作饭后甜点。可惜,房间里没有拨外线的电话,也没有网络,唯一的一台电视机还只能播放度假中心的宣传广告。
每天一打开电视,都是那一句“星辉度假中心竭诚欢迎您的到来!”
我心里很明白,这是故意把我与世隔绝了。 起初三天,我花费了很多时间思考整件事情的始末。到第四天,终于察觉这一切思考的无意义,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于是我开始思考我的将来。尽管眼下,经济公司有意保住我,但是这一次的丑闻性质与花边八卦大不相同。从第五天开始,我自觉地用酒店的纸笔开始写话剧了。
一连写了整整三天,我隐隐的察觉到自己有些头晕眼花,于是决定出门透口气。
度假中心风光秀丽,建筑群的后面有一大片绿草茵茵的高尔夫球场,还有一个颇为宽阔的人工湖,湖上竟然还有几只野鸭子摆着尾巴,欢快地游来游去。可是,纵然风景如画,可度假中心的客人却出奇得少,我坐在湖畔看了一下午的鸭子,除了水里的倒影,我连个人影都望不到。
当然,这可能和度假中心外草比人高的地理位置密不可分。
当第九天的夜幕垂下,经济公司方面仍然杳无音信的时候,我去度假中心的书店买了一本正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正儿八经地练习了一套模拟题。
可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距离我参加的高考的那一个夏天已是冬去春来,荏苒了许许多多个夏。结果自然并不算好,但是我并没有气馁,又练习了另一套模拟题。
终于,第十二天到来的时候,经济公司的人来接我了。
来的人并不是送我来的公关人员,而是一个戴银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以一种趾高气昂的态度,先是皱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嘴角扯出一个并不大友好的笑,对我说:“我是你的新经纪人,你以后就叫我东哥。现在公司虽然还暂时没打算放弃你,可是也没有经纪人愿意接手你,我也是好心,想着你上一个经纪人那么混账,才来收拾你这一摊烂摊子,以后你得感恩戴德地为我,为公司效力啊。”
来接我的车是我熟悉的那辆银灰色保姆车,司机还是那个司机,车里还坐着老黄老赵,听了他这一番慷慨陈词,我笑了一下,“那先麻烦东哥把我的手机和电脑还给我。”
那东哥答说:“都在车上。”
我收敛了笑容,猛地跳上了车后座,“砰”一声合上了车门,摇下车窗对他说:“不劳你来收拾我的烂摊子,好走啊,您呐。”
司机大叔大笑了一声,猛踩油门而走,徒留东哥一脸猪肝色地站在原地跳脚。
虽然知道得罪经济公司的人对我没好处,可是要真让我以后都跟那种人混,后果不堪设想。
我开机以后,无数条短信蹦了出来,大多都是抱着八卦的心态,问一问事情虚实,有认识的号码也有不认识的号码,而之前那一些向我溜须拍马的人却连个影儿都没有了。
谢平之给我发了两条短信,都是出事当天晚上发的,我当时却没有看到。
一条是:“我通知了你的经济公司。”
另一条是:“不要担心。”
我看着短信,顿时想明白了当天晚上公司的联络为何会如此迅速的原因,又想到了之前谢平之在电话里叫我‘站在原地哪里都不要去’的对话。
这个圈儿里的规矩,我还不明白,可是谢平之都明白。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学会明白的。
浏览了一圈儿新闻,我才发现事情与我预料的相差无几,媒体的矛头齐齐对准了我参与其中的可能性,虽然未经警方证实,但是我肩膀上的两道红痕被他们拿去大作文章,炒作成了“自虐”现象,后因为经纪公司出面否认,才渐渐消停。
到后来几天,以《橘子日报》为首的几大八卦报纸又炮制出了我红杏出墙的“包养丑闻”,离谱得没边儿,我看得哭笑不得,因为我的包养对象是赵烨,并且不是他包我,而是我包他。
报纸形容他为“脸虽不白,却吃这口饭”。言辞激烈,说得斩钉截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买通了赵烨酒店的一个服务员,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服务员亲口证实,我曾提着大量现金去他们酒店找赵烨。
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算是理解了几分。打开邮件的时候,才发现enchanted化妆品公司以此事件为由,取消了我的代言,而原本米易给我找的几支广告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把我替换了。
同时,祸不单行的道理,我也算是理解了几分。因为不只这几支广告,连同我正在拍的电影也停拍了,不过,停拍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贺心和姜晨的绯闻曝光了,投资人一怒之下撤资了,电影被无限制地暂停拍摄了。
我忽然又想去再练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
52第 52 章
所有的负面新闻在我闭关的将近十二天的时间里;经历了现代信息的不可避免的由盛到衰的全过程。
这其中自然有大众关注度的逐天递减的天性,更大的原因则是由于云龙出面出力维护;作为老牌经济公司,云龙的家底之一就是常年与媒体密切的关系;两者相生相息;因而媒体没有把我逼上绝路,只是散播了这一丑闻;并没有跟我死磕到底,渐渐偃旗息鼓。
不过;令人颇为惊讶的是,不管关于我的丑闻炒得有多么的热;却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把我的事情牵连到谢平之身上。
谢平之的“绯闻女友”这一常常被人引用的标签,偏偏在这件事情上,被人“不小心”地忘记了。
这一点“不小心的遗忘”在捕风捉影的圈儿里着实很不寻常,试想,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赵烨都能不幸躺枪,被编排成被我包养的对象,而谢平之却无人提及,尽管他的名字在何时何地都是那一块激起千层浪的石子儿。
当然,这让我放下心来,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牵连到他,但是这也不免让我开始思考,谢平之的面儿在媒体圈究竟有多大。
这么一想,云龙之所以愿意力保我的原因也开始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回家之前,我先去宠物寄养所领了a1ex,到家以后,我给谢平之打了一个电话。
等了许久都没人接,过一会儿再打就是不间断的忙音了。
我只好悻悻地放下了电话。
兴许真如那个什么东哥说得,我现在是烫手的烂摊子了,离得越远越好了。谢平之为我大概已经做得够多了,他又不是我亲妈,想一想,我也觉得是人之常情。
然后,我现在的心情说不气馁那肯定是蒙人的。
这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真是苦涩啊。
我找来了笔记本,像最初的时候一样,把重要的事情一条一条地罗列了下来。
目前银行账户里的钱不算少,近期我的小康生活不愁,可是必须有一条长远的计谋。
其次,我依旧很担心米易,要打听到他的消息。眼下我身边的人只有老黄老赵,从他们那里估计是打听不到多少消息。
最后,尽管事情也算过去了,可是究竟是谁算计了我,算计了米易,必须要有一个答案。
正在我着手开始计划第一条的时候,电视里突然蹦出一条广告,画面上的红裙女郎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长发如瀑,倾泻而下,露出光洁细白的肩膀,她的脸部特写完美无暇,透着珍珠白的光亮。
一个迷人的女音说:“细,白,弹滑,时光的秘密,尽被你掌握。”
最后落幕的时候,“enchanted”一行字,如墨迹般逐渐放大,消融。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电视前,紧紧盯着电视上女郎的美丽的面目,怒火在我心中“噌”地燃烧了起来,“我擦。”
我的广告代言竟然被顾筱云接班了,这世上的事情还能再特么憋屈点儿嘛。
气得我立马转了台,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我连换了三个台,每一个台都在播放这一条广告,当初enchanted的市场策略果然不假啊,这种洗脑式的广告想不让人记得都难。
我只好气呼呼地关了电视。
潜意识里,顾筱云已经从疑似幕后黑手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幕后黑手。而我眼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里窝火得不得了。
回到家的第二天,经济公司又派给我了第二个新经纪人,私底下,我把他叫做经纪人二号。
他是个很年轻的小年青,年轻到我认为这可能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很兴奋地对我说了很多,主题中心却只有一个,就是现在我之所以会这么倒霉,原因是因为蔡寻芳的名字不好,破财运。
“我找了一个高人帮你算了算,你要想红,就必须得改名儿,姓不能改,就只能改名儿,依我看,蔡黎明就是个好名字!”
蔡黎明,我还不如叫蔡明儿呢!
“谢谢你啊,我好好考虑一下。”我微笑着把经纪人二号送出了大门。
之后几天,他给我打了几个电话,米易的事情,工作的事情,他一概不谈,光顾着劝我改名儿了。后来,我就不大爱接他的电话了。
距离我回到家,已过去一个星期,我的失业状态持续了将近二十天,出人意料地,我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竟然是来自对我冷淡了的于晴。
“我听说公司决定把米易下放了,送到下属地方的小分支,带一些跑网站的小模特,今天就走,我想,你可能想知道这事,给你说一声。”
我万万没有料到,这种时候,于晴是唯一一个打来电话,肯告诉我米易消息的人。我询问了航班号,道了谢,就急匆匆地往机场赶去了。
人来人往的机场,到处上演着离别和重聚。
米易的电话仍旧是关机,我戴着蛤蟆镜,只能在人群里搜索米易的身影。久久找不到他的身影,我越找越心急,害怕我已经错过他了。
我站在安检门前的候机大厅里,站了许久,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大厅,他的旅行箱还是上次他带去香港的那一只红箱子。
我快步走过去的时候,米易才抬头看到了我,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叫了我一声:“芳芳。”
米易的脸瘦了,眼睛下一圈青黑,平时保养得宜的皮肤也有些粗糙,他头上的卷毛也不见了,剪成了板寸,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如果不是那一只红箱子,我可能都认不出他来了。
“你的新发型真难看。”明明是一句玩笑话,我说出口的时候却带着哭腔,鼻子里的酸气儿一阵一阵往外涌,止都止不住。
米易嘴角动了一下,仿佛是要笑,可是比哭还难过,“芳芳,你不要难过,我本来是想跟你说的,可是我又想,你还是别被人看见跟我在一起,对你的形象不好的。”
“反正都不好了,没啥可在乎的。”
我本意是想劝慰他来着,可米易似乎更加难过了,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自责与内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还拖累了你。不过,芳芳,你要相信我,那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点了点头,“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米易叹了一口气,“等我清醒的时候,经济公司已经派人来保我们出去了,那东西平白无故地就在吧台的抽屉里了,我承认以前是有过,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就不碰的,幸好经济公司出面担保,我一出道就到了云龙,有点旧情在,这才没有把我扫地出门,只是派到了下属机构。”
我皱了眉头,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一句,“你……觉得会不会是小李?”
米易听了,也不禁皱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芳芳,我真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米易问我:“你最近好不好?”
我笑了一下,“我好像都搞砸了。”就跟搭积木似的,我原本搭得真兴起,可不知是哪一处没搭好,哗啦一声,全都倒了。
机场广播催促着旅客登机,米易突然上前,紧紧地抱了我一下,“在圈儿里混,总是要受气的,谁都是要受气的。芳芳,你是一个好演员,以后总会出头的。我一直相信你。”
他很快松了手,看着我,尽量高兴地笑了一下,“别难受,说不定哪天我就回来了。”顿了一顿,“快到点儿了,我得走了。”
他说完,提起箱子就往登机口走,一边匆忙地走一边冲我招手,却再没回头。
我仔细一看,才注意到他的肩膀在轻轻颤抖,虽然极力克制,还是在颤抖。
我才知道,米易是在哭。
其实,在我心里总是期盼着,总是以为,经过这件事,米易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事情不尽人愿,我的米易,一直陪伴我的米易离开我了。
我的双脚像灌了铅似的定在原地,一步都挪不动,看着米易的背影渐渐消失。
那天下午,我特别伤心地在机场候机大厅大哭了一场。
周围人来人往的人见惯了离别,并没有太在意我。
当天晚上,我一会儿想米易,一会儿想顾筱云,一会儿想谢平之,终于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