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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斗:携子重生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3.03.23正文完结)-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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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砚睡得比较沉,也听到了动静,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站起来,两腿晃了几下后,触到榻底的鞋子。站起身后,伸了个懒腰,方走到窗台边,点了灯,转过头,又打了个哈欠问,“小姐,要喝水么?奴婢去外头打一些!”
    执画一直冷冷看着执砚慢条厮理的模样,闻声冷笑,“等你去外头打了水回来,只怕这天都要亮了!”
    执砚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也没听出执画话里透着嘲讽,还当真地推开了窗子,“咦”地一声,探出头,瞧了瞧黑沉沉的天空,“这天还早着,没那么快亮。”她搁下空空的水壶,又升了个懒腰,倦倦道,“既然小姐不喝,那我就接着睡了,哎,今天扫了一天的地,真是累死!”
    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之声,执砚不满地轻吼了一句,“谁呀,半夜三更要不要让人睡,敲什么门?”
    外头响起齐嬷嬷带着怒气的声音,“执砚,你这浪蹄,你尽可给我大声地嚷,赶明儿,我回了老太太,把你撵了,回你的乡下种田去!”她就睡在隔壁,听到些声响,就料到定是赵十七又发恶梦,忙到楼下的厨房端了汤上来。
    执砚嘴里冷哼一声,脚下倒不敢迟疑,风风火火地冲了过去开了门,瑟缩地看了一下一脸怒气的齐嬷嬷,小声嘟喃一句,“我做错了什么,开口闭口成日回老太太撵我,今日还让我扫了一天的地。到底我是侍候小姐,还是侍候你来着?不过是沾了小姐喝你几天奶,天天端着架子欺负人!”
    “执砚,你够了没,没看到小姐这会难受么?”执画忍无可忍亦凶了一句。
    “你们不要吵好不好,我不想听到声音……”她突生一种怒气,为什么自已都伤心成这样了,这些奴才还有心思吵架!声音却被哽在了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眼泪不断的落到他的胸口,她心里烦得历害,但她原就是个随性的人,生了气,也吼不出气势,倒象撒娇的孩子。
    执砚心想,小姐夜里发恶梦又不是一回两回,醒来时哭成个泪人,到了第二天还不是生龙活虎,何至于大惊小怪。
    齐嬷嬷端着一汪清透安神汤走了进来,来到床榻边,执画忙将赵十七扶起,齐嬷嬷轻轻吹着气,在蒸腾的白色水汽中满脸慈爱地看着她,低声道,“小小姐,奴婢担心小姐睡不安枕,傍晚进就熬了安神汤一直放在小炉里煲着,这会刚好可以喝,您喝些再睡吧!”
    赵十七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就着齐嬷嬷的手,小口地啜了一下,甜甜的但一点也不苦,忍不住小脸绽出一丝笑意,“谢谢奶娘!”
    齐嬷嬷在床榻边坐下,轻轻抚了一下赵十七的小手,含笑,“加了大红枣,是这寺里自已种的,小小姐素来爱甜,刚刚好。”
    赵十七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温温热热地流进胃腹之中,那样的温暖一下子驱散了心头缠绕着的恐惧感。
    执画挑开赵十七额头间的碎发,见她额间全是汗,转头想吩咐执砚端盆热水来,却见执砚靠在窗边,悠闲地用手扬着风吐着气,气又不打一处来,“执砚,还不去抹把热水,给小小姐洗把脸,天底下没瞧见你这样当奴才的,是不是欺着小姐性子软?”
    “执画姐,你有事吩咐就是,何必拿话顶我。”执砚对执画倒不敢说什么,忙端了空脸盆出去打水。
    齐嬷嬷是赵老夫人房里,这次赵十七回来,赵老夫人瞧着赵十七身边的丫环好象越来越没规距,便差了齐嬷嬷过去管一管,立立规距。
    齐嬷嬷来了几日后,发现执砚对照顾赵十七并不上心,原本是想撵人,倒是赵十七想执砚也伴了她这么多年,虽说性子粗了些,做事也有点懒,但总归对自已还算忠心。若撵了,换一个的话,一是不熟悉,二也指不定能找对她真心好。
    齐嬷嬷想想也有道理,这才罚着执砚去打扫寺院。
    赵十七喝了一碗温热的汤,心里倒舒服些,她靠在执画的怀中,伴着偶尔的一声两声的抽蓄,也已慢慢地平静下来,认真的回想起方才梦中有关师父交代过的一切。
    师父真有难托梦于她,也是托她找父候或是她的兄长去救,怎么会托她找姑姑?
    师父让她寻找姑姑,可姑姑多少年来从不理世间俗世,这水月庵除了自已偶尔来住几天,几乎不见外人,就算是祖母想进来看看自已的女儿,也被姑姑拒之门外。
    这样与世隔绝的人,有什么能耐去救一个关在刑检司死牢中的人?
    师父有难,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若仅是自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未经证实就草草率率地去跟姑姑商良这事,就显得太儿戏。
    但为了慎重,她还是得把事情弄个明白。
    她想,只要证实师父是不是真被关进了刑检司的死牢,就能证实方才梦境是真还是假。
    “画儿,你明儿一早就回府里找大哥,就说我有急事寻他。让大哥过来一趟!”
    执画刚想应,执砚突然端着半盆的水形色匆匆地推门进来,脸色苍白,一路端着水半跑过来,水到处溅得满地都是,“小小姐,不好了,我们敢紧离开这里吧,这里不能呆人了!”
    执画见执砚脸色苍白,气喘息息的模样,疑声问,“出了什么事?”
    执砚把水搁在枕边的小案上,压低声线说,“我听到有女鬼的哭声,很凄惨的……”刚说完,天空突然一道闪电下来,震得房里的人全吓了一跳。
    “啊……”赵十七这会刚做了诡异的梦,听执砚一脸惊恐的表情说这里闹鬼,恰巧半夜惊雷,只吓得尖叫一声又往执画的怀中缩。
    齐嬷嬷闻言蹭地一声跳了起来,照着执砚的脸狠狠的煽了过去,“打你这个噪蹄子,成日不做事,听风是雨地就来吓小小姐,没瞧见小小姐这刚缓过劲么?”齐嬷嬷人虽过了四十,力道不小,刚骂完,一把就揪了执砚的耳朵将她整个人往房门外扯,“你给我在外头呆着,没叫你不许进来。”
    执砚惊得哭出声来,“我不要,我不要,执画姐,救救我,我害怕,我是真的听到了……”推搡间,执砚和齐嬷嬷的声音越行越远。
    执画不搭理,拍着赵十七的后背轻声道,“小小姐,今晚特别闷热,方才打雷,可能一会就要下雨了。下了倒好,夜里凉快些,还更能睡个好觉,您别听执砚口无禁忌的话。”
    “那哭声又怎么回事?”赵十七却想起梦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听见兰亭流泪的声音,一滴一滴地溅在她的心上。
    执画失笑道,“可能真是听到什么哭声,但不会是神神鬼鬼的,奴婢听说这院子隔壁是永恩寺,专门关押着一些罪臣的女眷。这些本也是千金小姐,家里徒然被抄斩,难免会伤心,夜里头睡不着哭一哭,也属寻常。小小姐莫听执砚那死丫头乱嚼舌头,她就一个没正经的性子。”她轻轻放下赵十七,绞了一把毛巾,帮着赵十七洗了脸,又道,“这会离开亮还早,小小姐再睡一会,到天一亮,奴婢这就去找大公子!”
    赵十七点了点头,仿似无限仿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那你不要离开,灯也不要熄了,我害怕……一闭上眼就看到他了……”
    “小小姐放心,奴婢就在这靠着,小姐一抬头就能看到奴婢。”
    赵十七这才放心,一手捉了执画的手放在胸口上,可一闭眼,就瞧到兰亭那涨满血丝的眼眸,忙睁开眼,哭声又溢了出来,“我不敢闭眼,执画,宁王他要挖我的心……”
    执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奴婢觉得,你这是心病……”
    赵十七悠悠一叹,她心里空荡荡的,执画虽贴心,可却无法与她分享心事。
    宁王府。
    夏日碧空放晴,到了晌午时分,一轮红艳艳的烈日当空映照,几阵微热暖风吹过,夏日的热烈很快显现出来。
    钟管家双手叉着腰,大声吩咐着正往大门里搬着楠木家具的伙计,“小心些,昨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地上有些滑,你们都要小心谨慎些,摔了人没事,磕了这些宝贝可就有事了,这些都是王爷派人到江南订制的。”
    “钟大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他们磕断了腿,也不敢碰到这贵重的玩意儿!”路掌柜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拿着纸扇拼命帮着钟管家煽着风。
    钟管家擦了一把额间的汗,对着手上的茶壶嘴,猛地饮了几口菊花茶,又抹了一把脖子的汗,“你说这天气热得也太邪门了,也没个过渡,一下就热起来!”
    “是呀,大前天儿走到大街上,还觉得凉爽!从昨儿开始突然就变热!”路掌柜随声呼合着。
    钟管家走了几步,抚了一下高大的圆柱的上金漆,“过几天再把府里重刷上一遍,就能办喜事了!”
    “办喜事?”路掌柜讨好的接过钟管家手上的茶壶,一脸好奇地打听着,“瞧这阵势,该不会是宁王殿下要纳妃了吧!”
    钟管家乐呵呵一笑,从路掌柜手上拿了纸扇,拼命地煽了几下,带着提点的口气道,“是,到时候指不定你还能沾点光,多赚几回银子。不过,这得看你这差事办得让王爷满不满意了!”
    “那还不是沾了钟管家的光,这一回小的也不敢多赚,能拿回本就行。”路掌柜说着,触到钟管家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神,偷偷咽了一下口水,哈了腰转着话题,“不知宁王殿下要娶的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呢?”路掌柜这一问,许多人不知不觉得停下脚步,这可是最新的消息,宁王殿下都二十有三,多年来不但在西凌未传出一丝的桃粉事件,甚至有一阵还被人传成有断袖之癖。这回也不知是哪一个千金小姐有这种魅力。
    钟管家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瞧自家王爷那宠着沈二小姐的劲,那沈二小姐当上宁王妃是铁定的事,“是前户部沈尚书的嫡女,沈二小姐!”
    众人嘘叹,直道这沈二小姐有福气,如今谁不知皇上微服下江南,宁王监国,这摆明了宁王殿下就是将来的太子,这沈二小姐嫁过来,就是个准太子妃了,将来指不定就是一国皇后。
    宁王府府门外的石狮旁,沈老夫人缩着身子,心里就像压着一片沉重乌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皇宫夜宴散了后,她被太监领出了宫门,也不知该去哪,一个人晃荡着到了沈府门前,但大门锁着,她也进不去,又不敢在那多徘徊,免得被人认出当成笑话。
    她身上又无银两,虽说头上戴的钗花都很值钱,但这大半夜上哪去典当,只好硬着头皮找了一间好一些的客栈,把头上的头发摘下,问伙计能住几天。
    伙计看她衣裳不错,不象个流浪的老太太,满脸狐疑地接过时,沈老夫人毕竟年轻时在市井上混过,忙故意低头抹泪说与儿子媳妇上京城来玩几日,谁知不小心与家人走散了,这会天也黑了,她也不懂得路,所以只能暂时在这里找一下先歇一晚。
    沈老夫人哭时,还故意用江南的乡音,那伙计听也,也觉得同情,心想,或许是富人家的老太太,便开了一间上房,又端了热水和一些吃的。沈老夫人便安心地在客栈里住了下来。
    到了第二日,沈老夫人就去宫门口打听沈逸辰的下落。
    皇宫门口的侍卫一听是沈逸辰的祖母,倒也热心,告诉她,沈大人接了宁王的差事,到东越去了,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让她去宁王府找宁王打听打听。
    沈老夫人就去先典当行把头上的钗子,手上的镯子全死当了,换了二百多两的现银。回到客栈时偷偷缝进了内衣里。她心里想,要是能找到沈逸辰自然是好,要是找不到,长久呆在客栈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便想着,拿着这银子去北蒙找二儿子。
    她怀惴着不安的心,打听到宁王府所在之处,为了省钱,还特意一大早走路过来,谁知道宁王府一大早门口这么热闹,她倒不敢蛮撞地上前,免得惹人注意,闹出了笑话。
    她瑟窝在那听到宁王准备要纳沈千染为宁王妃,又听说宁王当了监国,将来可能是皇帝后,猛地被自已的口水呛了一下,捧了自已喉咙想咳又怕惊动四周的人,直憋得眼泪真流,心里懊悔得快呕出血来,恨不摔自已一巴掌。
    她当初怎么会没瞧出这孙女的福份呢?就算是以前沈千染顶着一幅丑颜,她没往这处想也是理所当然。可在她东越回来时,在沈家摆上夜宴时,邀请了那么多的皇子仕绅时,她也应当瞧出这孙女以后肯定是非同寻常人呀?
    那时的自已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只道是那些贵客是瞧了沈逸辰的面子或是瑞安的面子来的,如今看来,他们冲的就是沈千染的面子去的!
    如果她当初不要如此为难她,现在,她就是这西凌城里最尊贵的老太太了,那天在宫宴里的那个嘲笑她的老太太能和她比么?如果她的孙女成了太子妃,将来又成了皇后,那她就是皇后的祖母了!
    突然,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她问自已,如果沈千染肯原谅她,她何苦还要千里迢迢去寻找二儿子呢?那里毕竟是未开化的族人,民风听说虽很纯朴,但那里吃的是用的又怎么能和西凌相比?
    老话说得好,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如果她肯放下脸面去求一求,或许沈千染能看在沈越山的面上原谅她也未必可知。
    以前她是错了,但也是受人蒙骗,她哪里知道申茹是这样的恶劣心肠?又哪里会知道申柔佳一心想陷害她?
    况且,她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这么多年,沈千染吃的用的哪一样又比别家的千金小姐差了?
    不过是不让她上私塾罢了,那也是怕她被别的孩子取笑,也算是一片好心!
    如今沈千染也算是个孤女了,若要是嫁出去,娘家没一个人也瞧着让人笑话,多一个祖母总归也算是个亲人。
    这样一想,沈老夫人心里的底气就足了些。
    她重重地哼了一哼,拉了一下身上的褂袍,顺了顺头发,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这头饰当得太快了,这回上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为她是冒充的。
    沈老夫人也不管这么多,挺着腰板走向宁王府的大门,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的人吆喝起来,“喂,老太婆,走路别走中间,没看到我们正忙着么,别挡道呀!”
    沈老夫人一听,博然大怒,转身就指着那伙计冷喝,“瞎了你的狗眼,老身是当朝沈尚书的嫡母,当朝的一品诰命夫人,上门找我家的亲孙女沈千染,你一个奴才竟敢对老身无礼!”
    沈老夫人毕竟做了二十多年沈家的当家人,这一声挺有气势,中气十足,连着站在台阶上的钟管家也听到了,忙步下台阶上前一躬礼,“老夫人,您是……”虽瞧着不象,沈尚书虽说已过世,但沈家却是宁家的姻亲,财大气粗,怎么沈老夫人出门先不说连个坐轿没有,身边却连个侍候的丫环婆子也见不到。
    可瞧那身衣裳倒是上好的锦丝,而气势似乎也不象平常的老太太。
    “老身是当朝前尚书沈越山的嫡母,只因老身的孙女几日不曾回府,老身特来瞧瞧她,你去通报一身,说祖母来探望她,她便知道!”沈老夫人脸上端着微微严肃的笑,朝着一脸纳闷狐疑的钟管家又问一句,“不知我那曾小外孙儿宁天赐这几日可好?”
    钟管家这一听便知不假,或许沈二小姐来这里多多少少会有人知道,但府里对小世子可是看管得很严,这外人是不知道的。
    “哦,原来是沈老夫人,奴才这是怠慢了,沈老夫人您先请里边坐!”钟管家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点头哈腰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时,正在抬着一个衣橱的几个伙计忙让开一条路,个个哈着腰,连边赔着不是,“对不请,对不请,是小的方才有眼无珠,冒犯您老了,您老大人有大量,别与小人计较!”
    沈老夫人冷笑一声,腰板一直,便随着钟管家走进了宁王府。
    一进府,沈老夫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与沈家不同,王府前面是一个开阔的大园子,四周摆满了各色的奇花异草。而大堂的风格与沈家更是不同日而语,那气派简直赶上了皇宫大院了。
    沈老夫人禁不住全身热血澎湃,她告诉自已,今日就是撞死在这大堂之上,也要求得沈千染的原谅。她的晚年,一定要住在这样的府第,那才叫真正的大宅门!
    “二小姐,昨夜下了雨,今儿怎么还这般热!”水觅在廊子上整理花枝,额头已经微微生汗,不由抱怨道:“还指望着昨天的雨凉快一阵,这么快又热起来了。”
    沈千染牵了小赐儿出来,今儿天气热,沈千染给他换了一件天蓝色薄薄的八团起花通身华袍,袖口是深蓝,衬得一张粉白的小脸越发娇嫩。
    “赐儿醒来了?”小家伙用完午膳便被沈千染哄着去睡了一觉,这会起来整个人精神奕奕地。
    “觅姨好,王爷说今天要带我去骑马!”小家伙喜滋滋地朝着水觅一笑。
    “什么王爷,叫父王!”兰亭亲自牵了一匹枣红的小幼马,朝着母子俩走过来。
    他瞧见沈千染一袭湖绿百合如意轻纱宫裙,裙尾的飞云流苏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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