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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人家不是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像H…Game里的猛男就都是精虫上脑型的,可这个傅尔赫却不是简单的人物……想起那双太过锐利的蓝眼珠,朱芫芫不禁抖了抖。
虽然对傅尔赫很垂涎,可他似乎不好惹呢。
一整个下午,朱芫芫的心思很纠结、很闷、很烦。一有压力她就想吃,然后她的嘴巴就没停过,吃饱了,血糖上升,她就想睡了,没用晚膳她就抱着香香的被子睡着了。
然后半夜,她被饿醒了。抱着空空的肚皮坐起身,套上软靴,她很自然地喊:“冬儿,我肚子饿了。”咕噜噜,肚子发出响亮的空鸣。
怪的是,平时一听到她叫唤就会马上出现的冬儿,这回却没任何反应。
“冬儿?”她起身走出门,却没看到冬儿睡在外室。
人咧?
她不喜欢太多人围在身边,所以只让冬儿随侍在侧,晚上也只留她一人伺候,可现下冬儿不见了。
“冬儿?”朱芫芫走出寝宫,左右看看,没人。
抓了抓头皮,她披头散发的,只穿着飘逸的白色睡衣,晚上褪去热气,微风轻拂,裸露的肩膀立即起了小小的疙瘩。
朱芫芫缩了缩肩,摩挲一下手臂,懒得再走回房搭件外衫,加上肚子饿得难受,她向来耐不住饿,皱了皱眉,干脆走出翔龙殿,决定自己到膳房觅食。
虽然是深夜,宫里仍旧明亮,光华。
一颗颗的夜明珠置于圆柱上方,流转着灿亮。
朱芫芫打个呵欠,脚步胡乱走着,竟神奇的没碰到半个巡夜的守卫,然后……她恍然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膳房在哪。
平时饿了她都是叫冬儿,然后冬儿就会奉上一堆食物,她根本不用亲自找,只要动嘴就行了。
“这是哪里?”刚睡醒的脑子还有点迷糊,她左右看看,觉得周围环境很陌生,而且居然没半个人。
是怎样?人家电视里的宫廷到处都是巡逻的守卫,走到哪都是人,怎么她就过不到半个?
朱芫芫不知道这是傅尔赫立下的规矩,亥时过后,除非有通行令,否则不许有人在宫里随意走动。
四周当然有看守的护卫,不过都藏在暗处盯梢,这些藏在隐密处的暗卫当然有看到龙公主的踪影,只是没人出声。
“喂,有没有人呀!”朱芫芫喊着,可都没人回应,躲在暗处的护卫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要不要出声。
这么晚,公主不待在翔龙殿,出来干嘛?
“喂!”朱芫芫边走边喊,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是怎样啦?怎么没有半个人?她不禁有点发毛了。
“有没有人呀……”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小,还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跨进一道拱门。拱门后,是一处雅致的宫院,绿竹林立,随着风声发出沙沙声。
老天,这声音让朱芫芫更毛。该不会突然冒出个……
“嘎——”突如其来一声尖锐的呜叫,把朱芫芫吓得跳起来,就看到一道白影快速朝她俯冲。
什么什么?是什么啦?
“哇——”她抱头蹲身,闪过攻击,谁知对方却不放过她,盘旋一圈,又朝她飞来。
“好痛!走开走开啦——”朱芫芫抱头鼠窜,胡乱地往前跑,一手抱着头,一手高举乱挥。
“走开啊——哇啊啊——救命啊啊——”最后一声叫得很凄厉,她慌不择路地跑,没注意到前方有个大池塘,结果一脚踩空,扑通跌进池塘里。
看到猎物消失,白影飞掠过水面,在池塘上面来回盘旋。
“呸咳咳……”朱芫芫狼狈地冒出水面,嘴巴喝进脏水,连鼻子也呛到,让她咳得眼泪鼻涕乱飞。
拨开覆在脸上的头发,她浑身湿淋淋的,还喝了不少水,嘴里的泥巴味让她觉得超恶心。
谁知道空中的白影一见到她出现,又发出鸣声,迅速朝她飞去。
朱芫芫吓得尖叫,赶紧抱住头。
“不要呀——”
就在白影要碰到她时,突来一声响亮的哨声,朱芫芫只感觉一道阴影飞过头顶,她不禁瑟缩了下。
然后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动静,妖魔鬼怪走了吗?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熟悉的低嗓从前方响起,朱芫芫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就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
傅尔赫站在池塘边,冷冷地看着她,蓝眸转着深沉的微光。
虽然厌恶龙公主,他却也承认龙公主确实长得美,只是以往他从不放在眼里,现下……却觉得她不太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脱脱龙这副模样。湿漉的长发披散,脸上还沾着污泥,她没穿亵衣,身上仅套着一袭睡衣,薄薄的蝉纱之后是白色的素衫,平时这样的穿着并不会露出任何春光,可是她现下浑身湿透,白色的薄衫被水气浸透后,几乎变成透明的,紧紧地贴着娇胴。
这样的她很狼狈,悄悄睁开的美眸犹残存着惧意,那总是不可一世的模样褪去,却让她看来有点楚楚可怜。
“傅、傅尔赫。”终于看到人了,朱芫芫又惊又喜,一双眼眸水汪汪的,神情委屈得紧。“你知不知道我刚刚被鬼……”眼角瞄到傅尔赫肩上的白影,她一愣,傻傻地瞪着他的肩。宽阔的右肩上立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猎鹰,金黄色的眼睛锐利地直盯着她,上勾的利嘴微张,像是在朝她示威。
朱芫芫颤抖地举起右手指着那只鸟,眼睛圆睁,声音发颤。
“鬼……”
“鬼?”傅尔赫转头看向肩上的白鹰,手指轻抚着白鹰的下巴,白鹰温驯地眯了眯眼。“你是指白吗?”
白是他养的猎鹰,它是罕见的白子,一出生就被鹰群排斥,奄奄一息时被他捡到,亲自饲养,白也只让他一人碰触。
之前脱脱龙看到白时还想拿弓箭射下它,还好白敏捷地闪过箭矢,他又及时阻止,才保住白的性命。自此以后,白就对她没好感,不过却也知道龙公主不好惹,所以不敢寻仇,加上他命令白离龙公主远一点,省得她兴致一来就拿箭射它,没想到她今晚却闯入他住的黑腾宫,白应该是认出她,才故意攻击。
傅尔赫谴责地瞪了白鹰一眼,幸好脱脱龙失忆,一身武艺大概也忘了,才会被白追得逃命。要是正常时的龙公主,白早没命了。
看着一人一鸟的亲昵模样,朱芫芫再蠢也明白攻击她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只白目鸟。
“你叫它攻击我?”她怒瞪傅尔赫,气得全身发抖。
傅尔赫懒懒地瞄她一眼。
“我没那么无聊。”说完,他不想再理她,转身准备回房。
“喂,你要去哪?”见傅尔赫要丢下她一人,朱芫芫赶紧爬出池塘,拖着湿答答的衣裙跟在他身后。“喂,傅尔赫——”
他的身材高大,一步可抵她三步,加上她刚刚跑得气喘吁吁,还被水呛到,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偏偏前面的男人不理她,朱芫芫追了几步就怒了。
“你给我站住,不准走!”她停下脚步,两手擦腰朝他娇吼,见他仍旧不搭理,她气得跺脚,拿出公主的架式。“站住!这是本公主的命令,傅尔赫你敢抗命?”
傅尔赫终于停下脚步,一人一鸟齐转身,蓝眼闪过一抹微光。
她站在光亮处,湿漉漉的薄衫透着光,让他清楚看到诱人的胴体,粉嫩的乳尖贴着蝉纱,悄悄挺立着。
朱芫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撩人,见他终于理她了,她得意地抬起下巴,只是一阵风刚好吹过,她立即打个哆嗦。
“哈啾!”再一个喷嚏,让她方才的气势整个消失。
傅尔赫盯着她,蓝眸掠过一丝疑惑。那张脸明明是龙公主,可是感觉却不太一样,至少他印象中的龙公主从不会露出这副模样。
感觉像个小女孩,有点娇气,有点刁蛮,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朱芫芫吸吸鼻子,鼻水快流下来了,她伸手想抹去,一道阴影却蓦然笼罩住她,她抬头,不知何时傅尔赫竟站在她身前。
“你……”正要开口,却见他突然脱下外衣,她吓了一跳。“做……”
话未出口,过大的外衫已披到她身上。
朱芫芫愣住,傻傻地看着他。
傅尔赫没开口,将衣衫盖在她身上后,就转身往前走。
朱芫芫抓着身上的外衫,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衣衫上还留有他的余温及一丝淡淡的男人气息。
她好奇地将鼻子埋进衣衫,他的味道很干净,很男人,有点像海风的味道,让她的心重重一跳。
咬着唇,她突然觉得脸有点红,心口怦怦怦地,像有颗小石子投入湖心似的,荡开了圈圈涟漪。
瞅着前方的身影,朱芫芫拉紧身上的外衫,微咬的唇慢慢勾起,迈开脚步,心头小鹿乱撞地跟了上去。
***
傅尔赫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脱下外衣,还亲自披在她身上,这种温柔的举动根本不是他会做的。
不对,是根本不会对脱脱龙做。
可是看到她低垂着头,可怜兮兮地抱着双臂发抖,蝉纱近乎透明地贴在她身上,饱满的双峰因她抱胸的动作而挤出勾人的线条……这样的她看起来太诱人又太娇弱,于是他不知着了什么魔,等到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将外衫披在她身上。
她讶然抬头,美眸圆睁,傻气的模样竟让他觉得可爱。
然后,他竟冲动了,腹下燃起熟悉的男人欲望,让他觉得十分羞恼。
他是疯了吗?竟对蠢公主产生欲望。
傅尔赫又惊又怒,其中惊吓的成分又大于怒火。他沉着脸,转身就走,勃起的欲望让他的动作有点僵硬,还好有衣摆遮住,不然他就难堪了。
踏进寝宫,他粗鲁地为自己倒杯茶,大口灌下去,已冷掉的茶带着苦涩,却丝毫压不住腹下的火。
“该死!”他低咒,用力将茶碗放下,一松手,茶碗立即成了碎片。
身后传来轻声低呼,傅尔赫转头,眼神凶猛。
朱芫芫吓了一跳,差点缩回身子。她睁着大眼,弯着身子,抬起小脑袋在门口轻探,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几乎触到地面。
傅尔赫瞪着她,她却一脸天真无邪,只觉得那双蓝眼睛的色泽似乎比平常还深邃,隐隐跳跃着火花。
他在生气呀,为什么?
朱芫芫不懂,却害怕被他的怒火扫到,所以她不敢进去,俗辣地窝在门口,脚下的地面被她滴得一团湿。
不想理她,傅尔赫转身再拿个茶碗倒满,大口喝掉。
虽然没往后看,他仍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抹去嘴土的茶渍,他不耐烦地放下茶碗,深吸口气,冷冷地开口。
“干什么?”堂堂一个公主,遮遮掩掩的站在门口干嘛?这可不是嚣张的龙公主会做的事。
他在跟她说话吗?
废话,这里除了他和那只站在窗户边瞪她的白目鸟外,也没其他人。
朱芫芫在心里自问自答,觑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他的怒火似乎是因她而起,可是她又没惹他,明明是他的鸟先攻击她的!
她恶狠狠地瞪着站在窗户边的死鸟,察觉她的瞪视,白鹰朝她拍着翅膀,好像准备飞向她再次发动攻击,吓得她差点往后跑。
谁知白鹰却收起羽翼,低下头用鸟嘴梳理着羽毛。
杠——死鸟!
朱芫芫气得直磨牙,却又拿白鹰没辙,只好忿忿地别过脸,告诉自己别跟只畜生计较。
将目光移向傅尔赫,她犹豫了下,最后大着胆子走进去,不过只前进几步就不敢动了,身后落着她走过的湿脚印。
傅尔赫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却迟迟没听到她的回话,他不耐烦地皱眉,有点失控地低吼:“我问你来我这做什么?”
朱芫芫被他的怒火吓到,急忙开口,“我……”迷路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肚皮率先发出叫声。
傅尔赫讶异地回头。他有没有听错?
朱芫芫抱着肚子,有点窘地朝他瞠着美眸。
“我晚膳没吃。”她低低咕哝,语气习惯性地带着小女孩的撒娇。
傅尔赫瞪着她,像是在看着陌生人。
她披着他的外衫,过大的衣衫套在她身上,让她显得娇小,披散的长发仍滴着水,右脸沾着污泥,小小的贝齿轻咬着唇,瞅着他的大眼像只小鹿似的,仿佛还泛着水光。
这是龙公主吗?
脏污又狼狈,肚子会发出咕噜声,会用小鹿般的眼神望着人,还会委屈的说她晚膳没吃?
只是失忆而已,真会让人性情大变吗?
傅尔赫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面对这样的龙公主,他却无法硬下心,等他发现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伸出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污渍。
“你的脸脏了。”他的语气甚至放柔了。
朱芫芫一愣,立即低头用手擦着脸颊,再抬头望向他。
“还有吗?”她的举止自然,没有任何防备。
傅尔赫不禁感到迷惑。他想着以前的龙公主,今天下午的她,以及现在的她……不能否认,现在的龙公主讨喜多了。
至少,以前的龙公主不会允许出身低下的他这么靠近,而他也不屑接近她。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讨厌她了。
真奇怪,才一个晚上,他的感觉竟不同了。
“怎么了?”干嘛看着她不说话?朱芫芫侧首,不解地望着他。“喂,傅尔赫,我的脸还脏吗?”
傅尔赫回过神,见她在意地一直伸手擦脸,不禁觉得好笑。
他抓住她的手。“别擦了,你的脸很干净。”
朱芫芫却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这才发现两人靠得很近,他强健的胸膛近在眼前,她只要再走近一步,脸就能贴上去,尝尝小鸟依人的滋味。
她吞了吞口水,觉得血气上升。咕噜噜——更饿了。
朱芫芫痛苦地抱着肚子。不行,她好饿,就算美色近在眼前,她也提不起劲蹂躏。
“傅尔赫,我好饿……”喂饱她,她再吃他好吗?
将她的所有表情都看进眼里,傅尔赫不禁失笑。这样的龙公主,他得承认,他不讨厌。
“进来吧,我让人煮碗面过来。”她也得好好梳洗一下。幸好他的黑腾宫没有守在暗处的护卫,不然龙公主的威严应该整个没了吧。
听到有面吃,朱芫芫的眼睛立刻发亮,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一般,紧跟在傅尔赫身后。
这样的龙公主让他觉得很有趣。看来,她的失忆似乎不是坏事——傅尔赫头一次这么觉得。
***
宫里最近起了骚动,公主失忆后不只脾性变得怪,而且和将军的感情还变好了。
这话传出去,没人相信。
龙公主性情大变这有可能,反正龙公主本来就不正常,可是和猛虎将军的感情变好?这怎么可能!
整个起云国里谁不知道公主和将军素来不和,对他冷嘲热讽是常有的事,像半个月前在武场,龙公主不就当着众将士的面给将军难看?
还有人私下打赌,搞不好下次在武场,公主和将军就会直接打起来了,到时候不知谁输谁赢,毕竟公主的神勇蛮力闻名各国,而将军则是战无不胜的猛虎将军,两人真的打起来,这戏就好看了。
众人还在对武场的事津津乐道,怎知隔没几天,居然就变天了。
有人捺不住好奇心跑去问公主的随身侍女冬儿,到底公主和将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偏偏冬儿却一问三不知,人人都当她是不敢说,毕竟冬儿的胆小在宫里也是出名的。
这让冬儿在心中直喊冤枉呀,她是真的不知道呀!
明明当天下午公主还和将军对峙,擦出的火花吓得众人直发抖,可是到了晚上,她却亲眼看到将军送公主回翔龙殿。
冬儿顿时傻眼。她只不过肚子疼去趟茅厕,回来时却发现公主不见了,当她又急又慌,就看到公主回来了,而且身边还跟着将军。
最最吓人的是,公主身上还穿着将军的衣衫……当下,冬儿以为自己若不是眼花了,就是在作梦。
因为她竟看到公主对将军笑,那娇羞可人的模样哪里像是蛮横的龙公主?
从那之后,公主就天天跟在将军身后,即使将军一脸不耐烦,公主却丝毫不在意,仍是缠着将军。
就像现在——
一样是在武场,接受操练的八百壮士,赤裸着上半身,个个雄壮威武,挥出的拳头虎虎生风。
只不过,他们的目光却飘忽不定,不断地移向右前方。
那里站着名震天下的龙公主,这次她没带着八名宫女,身边仅跟着冬儿一人,一身绛紫色的龙纹劲装,宽领仍是露出纤肩及锁骨,短裙下的匀称双腿蹬着紫绒小蛮靴。
她束着马尾,头戴双龙头饰,手拿关公大刀,很认真地在练武,马尾随着她的动作甩扬,露出肩颈后的荆棘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