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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四壁白墙,唯有正南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图。
图中青山秀水,绿树掩映,那小桥,那凉亭,那万顷水晶荷花池,都似会随暗夜到来而活,金鸡啼晓而眠。
裴少玉呢?陆少卿呢?方宁与玎珰呢?!
心中一凛,忙爬起身去找,方立起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中,身子端端往后仰,眼见着就要跌倒,却被一双臂,轻易捞进怀。
“乱动什么?!以为自己法力很高么?!”是惹人厌的音,离我却实在太近。
我挣开他怀,他也不执着,只是耸肩,打量起整间屋:“这地方不错!”他挪动脚步到了那画前,便指着画问我:“是这幅吧?!青山秀水图!邪门着呢!不过真是世事弄人哈!回头小树妖要是知道我出了画,一定会气得吐血!”
“你不能出画么?既然是引路使,我们解不开点金术的秘密,你就不会走,是吧?”我惦记随他出来的兔精,但左瞧右看,偏偏那厮肩头什么都无!
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几步上前,甚至拿手戳戳,果然那肩头除了衣衫便是血肉,并无一只死也甩不掉的兔子。
“兔子呢?!”
“谁知道!我一醒来就发现它不见了!兴许是觉得故土难离,回去了!”那厮并不放在心上。
“依少卿看,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随着声起,就听木轮车响,并见叶少锋推着陆少卿的木轮车,身后跟着林云,玎珰,方宁,浩浩荡荡进来。
“你你你!”裴少玉那厮眼一下子亮了!一个雀跃扑过去,也不顾中间还夹着陆少卿,只是熊抱叶少锋,并大呼大叫:“我以为见鬼了!你不是失踪十几年?!哈哈,如今好逍遥啊!”
叶少锋脸上也满是喜色,而眼圈红红的,就哽咽道:“是啊!我也以为见到鬼了!”言罢便捶裴少玉一拳,道:“二师兄,如今你可是占了先机!当年咱们一处修行,我本来以为就算自己不第一个成仙,大师兄也会第一个成仙呢!可见天道酬勤什么的,都是诓小孩子的话了!”
“喂喂!你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
久别重逢自然无数话讲,当下就见他们师兄弟三个簇在一处,滔滔不绝,而兴许只是我心思重,总觉得裴少玉会有意忽略陆少卿所言,而陆少卿每每被叶少锋提及过去大师兄二师兄的种种好,也只是垂眸,并不多言。
忍不住叹口气,我只觉此后许多事都将更改,而林云便轻触我臂。
抬头,就见她神秘地朝我眨眼,我忙随她走开些,就问:“云姐姐,玎珰他们没被吓到吧?”
“没有,也多亏大师兄有心,将他们缩小暂时封印了,他们回来只是搂着我哭一场,如今不是好好的!”言罢便瞧那俩孩子方向。
果然见那俩孩子似早已忘记曾发生的一切,竟扯着手在一处咬耳朵,也不知再说什么悄悄话?!想来这世上最快乐的只是孩子。
有时,能够忘记,总比永远记得要快乐!
正发呆,就听林云压低音问我:“他们怎么了?”
“呃?”我一脸茫然瞧她,而后又想通,便打哈哈,“他们师兄弟的事你该问他们,问我,我怎会知晓?”
“问他们?男人间若有了气,不是为名就是为女人喽!”林云轻拍我手背,压低音道:“姐姐是过来人,不会连这点事都看不出!只是你可要想好了,别三心二意的,回头负了这个也负了那个!”
心中那根刺就剜得更疼,我咬咬牙,强冲林云展个笑颜,道:“什么这个那个?难不成没了男子,女子就活不成?!我倒要活出个样儿来,令他们知晓,这三界六道不是只有个灵山!不是只有灵山七子了!”
“有志气!话虽说得响,姐姐只怕你是一时意气用事!要知道这情之一字,自古多少英雄都栽在上面!何况你一介小女子。。。。。。”
“是小妖!逍遥着呢!”
不知谁推开了窗,竟可见碧蓝苍穹上盘旋的一只苍鹰,如今不是九月,并非猎狐季节,那苍鹰,想必会很寂寞吧?!若当真有狐,当苍鹰利爪刺破狐狸皮肉之时,会不会有一瞬间的心软?
“铺子还好么?”我眼盯着那苍鹰,就问林云。
后者怔了片刻,就笑:“果然是个痴儿了,说得话都没边没际,铺子好着呢!只是如今镇上放眼都是美人,恐怕男人们会愁了。”
“都是美人还不好?愁什么?”
“太多美人看着眼花啊!”
苍鹰在林云话音落后,突然从高高盘旋变作低空飞行,接着便一个俯冲,就听一声巨响,它巨大的翅生生将窗子整个撞散,如一阵疾风般直奔正背靠窗子的陆少卿。
“鹰!”我急急唤一声,陆少卿本该不用我提醒的,偏此刻他身前是裴少玉与叶少锋,整个背都暴露在苍鹰攻击范围之内,如此急迫时间内,他回身自然来不及,但若平地拔高,便会将叶少锋与裴少玉直接推向鹰爪攻击之下。
我急得头嗡的一声,再瞧,就见那苍鹰利爪已弹起,在艳阳下可见上面闪闪寒光,叶少锋与裴少玉自然已也瞧见,就在千钧一发关头,裴少玉突然做出个令众人意外的动作来……
☆、接近“真相”
我万万想不到裴少玉竟在此时做出这样的事来!
却见那鹰利爪已掏向陆少卿后心;而陆少卿不肯避,竟要生生用肉身凡胎接下这一击;眼瞧着利爪尖就要刺破皮肉;裴少玉那厮却突地一手抓住叶少锋脖领子;一手扣住他腰系金丝带,端端将叶少锋整个人提起,并用力一掼。
与此同时,他飞起一脚;将陆少卿木轮车踢出去;但他们身后本就是窗,此刻又因用了大力气;就闻得那扇破窗再次发出声难听呻/吟,即时四分五裂!而木轮车连带着陆少卿齐齐跌出去,也不知情况如何!
我彻底傻眼。林云微征,立刻反应过来,身子一跃便朝叶少锋去,叶少锋身子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线,就迎上那鹰爪。
“噗噗噗噗……”只听得一连串的硬物刺破皮肉响,那鹰爪已深深刺入叶少锋胸膛,当下血雾扬起,林云便急红了眼!口中厉喝一声,就要去抢人。
“弟媳妇小心!”裴少玉那厮闯了祸却还顾得开玩笑!我暗恨他即便与陆少卿一向情深意重,也不该在这种时候丢弃一个,去救另一个!而这一切变故来得太突然!我甚至来不及想想该帮哪个!
手一把扯住林云胳膊,不顾她随手赏我的一掌,我只是说:“云姐姐,事儿不对啊!”
“是不对!因为裴少玉疯了!”林云怒火冲天,用力挣了挣,我忙整个人挂她身上,道:“再等等!”
正说着,就见木轮车载着陆少卿二度回转,那车上人已长剑在手,剑尖一抖,斗起片雪白剑花,便朝裴少玉头顶劈去。
“少玉,你疯了!”陆少卿很少这般失了分寸,但此刻他几乎是在吼了!
而吼声中剑式便如匹练惊鸿,眼瞧着剑身子已砍向裴少玉头顶,那厮却赤手接住,并笑嘻嘻道:“慢着,大师兄!这一剑劈下,你可就真少个师弟了!”
“叶少锋也是我师弟!你却不再是少卿师弟!少卿不齿与你这种出卖同门的败类为伍!”
“呵呵,大师兄,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你先看看这个人可是你师弟?!”
言罢裴少玉便一指那地上人,却见只这片刻功夫,苍鹰利爪已掏开叶少锋不少皮肉,而那鹰眼中怨毒之意更浓,却似乎与这猎物有血海深仇了!反而叶少锋动也不动,着实令人怀疑。
便是曾修过仙,也毕竟凡胎,怎会没个痛觉?!而再瞧,就见那叶少锋虽仍大睁着眼睛,却目光涣散,神思离窍一般。
“难道是魂出窍?那也不该舍弃肉身!”陆少卿凝眉。
“大师兄,用个灵山符吧!师弟如今没啥法力!你不会以为这只鹰会等着咱们商量出个一二三再动口吧?!”裴少玉朝苍鹰与叶少锋努嘴。陆少卿面色沉沉,立马自怀中抽出张符纸,迎风一抖,那符纸点燃,他口中念念有词,末了便朝半空一抛,并喝一声:“定!”
果然,便定住。
而初时疯了般的林云此刻似乎也发现不妥,待陆少卿使出定身符,便第一个冲上去,口中先哭一声“少峰”,忙仔仔细细检查。
我也冲过去,就怪裴少玉:“怎么早不提醒你大师兄用定身符?”
那厮不以为然:“早?那么电光火石间的事,你反应个给我看看?!何况什么事都要找时机,方才用一定败,此刻用一定中!”
我气得翻白眼,而林云查了半响,便抬起脸来,红着眼朝我们摇头。我一头雾水,也过去围着那一人一鹰转几圈,却不得要领,只好回首再瞧裴少玉,那厮立马一副赢了全天下的架势,头昂的老高:“知不知道三界六道有一种针,唤作傀儡针?”
“不知!”我是当真不知,而陆少卿就轻蹙眉头,犹豫道:“你是说?”
他并未说完此话,便已俯身查找,而裴少玉那厮倒是好眼力见,一瞧师兄动,自个忙不迭去帮,先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苍鹰爪子一个个拔出来,瞧着那血洞一再咧嘴,接着在把死倒一般的叶少锋翻了个身。
拨开叶少锋后颈散落发丝,果然那厮便拔出一枚二寸多长的绣花针来。
“呶呶,我就说了吧!他已经不是叶少锋了!”
“喂喂,此话未免偏颇,据我所知,傀儡针必须下在本体哦”一道悠悠然的话音突地自窗外传来,我们几个忙循声去望,却只是见到一些瓜果皮在阳光下被明晃晃地抛上天,再直直落下。
待到那些果皮落尽,就见一个人自窗后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敲了敲早已破败不堪的窗子,并礼貌地问一声:“我可以进来么?”
“当然!不令谁进也得令大名鼎鼎的第一倒霉蛋三锦姑娘进来!”我忍不住笑,真是好久都未瞧见这姑娘了!
“三锦姑娘的确是三锦姑娘!但本姑娘没蛋!”她大咧咧进来,无视掉此话令陆少卿红了脸,只是背着手围地上那位转一圈,就啧啧道:“虽然中了傀儡针没啥痛觉,但不代表他已经不是叶少锋了啊!这位兄台,请闪闪靠边站,方才就是你在说话吧?怎么那么没水准?!”
“楚少琴?!”裴少玉歪头仔细端详,末了就摸下巴,一个劲地摇头,道:“完了完了,本小仙的世界塌了!谁能告诉我这个很像楚少琴却又不是楚少琴偏顶着楚少琴的身子说着像大姑娘般故作潇洒实则扭扭捏捏吸人眼球的话的家伙是谁?”
我长舒口气,都替他累得慌!
“喂,那他到底是不是少峰啊?”毕竟是夫妻,此刻只有林云最关心地上这位了。
“当然是了!虽然他中了傀儡针,但这位兄台用他来挡鹰,也是不对的!”三锦摇头晃脑,再瞧裴少玉,似乎还想不通这位很像楚少琴的人到底是谁。
而陆少卿自打瞧见那针便久久未开言,此刻便又自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咬破左手小指,端端用那血写上几笔,而后便晃动符纸,那符便无火自燃,末了化作一把灰。
陆少卿将符纸灰一一涂抹在叶少锋胸前血洞之上,说来也奇,那血洞本深可见骨,偏符纸灰过处,就消失无痕!我暗叹陆少卿果然还有许多我不知功法!而灵山术数更是奇妙至极了。
小心翼翼蹭过去,我拿胳膊肘杵下裴少玉,悄声问:“你是知道他一定可以救人,这才冒险吧?”
那厮转回头正色看我,大喜道:“你理我了?”
“我并未不理你啊!”
“那在青山秀水图中你说的话?”
“作数!但这天下间不止有情爱,就当我们是一路同行好了!”我眼神飘向陆少卿,见他仍紧蹙眉头,暗下决心自己不该再为个不值得的伤情伤心,于是就又补充道:“伏虎镇,卧龙镇的事了了,我便回灵山,自此后你们成你们的仙,我继续做我的痴傻小妖精,岂不两全其美!”
那厮闻言便怔怔的,目光就到了远方。
我再杵他,又问:“到底是不是啊?”
“呃?!哦,不是!我怎么知道大师兄到底会多少术法。”那厮镇定回道,末了就冲我笑,压低音道:“不过事实证明,我没错!”他顿住,耳语道:“我相信,我从不会错!”
而只是这片刻功夫,就见叶少锋身上血洞尽数消失,三锦赞了一通后,就忙着展示自己所知:“我话还没说完呢!”
“谁也没堵住你嘴!”裴少玉朝她翻白眼。
“是啊!哪像你,忙着和锦绣姐姐说话,眼里还哪有别人!”三锦朝裴少玉吐舌头,扮个鬼脸,末了便轻轻嗓子,故意环视一圈众人,只等着大家问呢。
果然陆少卿不忍令人失望,就道:“三锦姑娘请讲!”
“傀儡针,要说我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
“姑娘为何如此说?”陆少卿直视三锦眼睛。
“因为傀儡针只有我师父会用啊!”
“姑娘的师父是?”陆少卿忙追问。
那三锦张了张口,正要说,突然瞄一眼青山秀水图,当下便变了脸色,惊呼一声:“不好,他要来了!”
言罢竟似被一百头豹子追着般一下从那破窗跃出,几个起落间身形就已不见。
我们莫名其妙瞧着,只觉得人人都似被蒙了眼,事事蹊跷,不知该如何出局。而墙上挂着的青山秀水图就一阵刺目光华起,但见那光柱中显出一宽袍道人来。
却正是久寻不见的妙缘真人!
“妙缘真人?!”几个人又惊有喜,而那真人也不说话,只是用眼角瞥下情势,便踱步到了叶少锋身前,轻轻一抚掌,本死倒般的叶少锋便睁开眼,长叹一声,悠悠醒转。
林云扑上去好一通哭,直哭的叶少锋一脸的茫然,而妙缘真人拇指食指一扣一弹,那被定住身形的苍鹰就一连滚了几滚,显出原身来。
竟是阿采?!
我们初初进府,曾怀疑过的那个小丫鬟?曾以为体内存着楚少琴魂魄的害羞姑娘?曾因被陆少卿抓下手就捂着头面奔出去的姑娘?
当夜我追她却死活追不上,几日后她又莫名其妙被三锦送回,如今居然化作苍鹰,要将陆少卿几个置于死地?
这阿采,到底与这帮子人有何愁?若说她来历不明,那么三锦呢?为何好像知道许多,却又似乎一派天真?!
头越想越晕,而妙缘真人已再拂显身的苍鹰阿采,冷冷说道:“说吧,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
☆、所谓“真相”
却见那阿采茫然地瞧着前方;语调平稳,似在诉说旁人事般;幽幽说出个秘密来。
原来这阿采竟与叶少锋有仇;若细细讲;却要推到叶少锋还在灵山之时。
那时灵山七子还未如今日这般名声显赫,但叶少锋却是最得空空老头欢喜的一个弟子。话说,我本以为空空老头最爱陆少卿呢,却原来我不知的事还有许多!
能成为掌门师父最得意的弟子;法力修为一定不差;于是自然会常常替掌门师父下趟山,收个为祸一方的妖啊怪的;而这阿采的爹爹便是泰山有名的一霸。
叶少锋为收服阿采爹爹,的确下了不少苦功,最后连人家每到七月十五便会功力大减之事都查出,并终于在某一年的七月十五夜伏击得手,过程自然惨烈,当时情形却很难描述,我料想,这本就只算道长们漫长收妖旅途中的一笔而已,想来事后叶少锋早已忘记,却不料人家还有亲人,而许多年后,这亲人竟蛰伏身旁,找机会报仇来了!
叶少锋被苍鹰抓破的皮肉早已愈合,却一直靠在林云怀中,听罢阿采所言,便皱了皱眉,问道:“我虽收服了你爹,却不曾害他性命,如今你为这恶人搭上性命却实在不值得了!你可知你爹爹都做过什么?”
“杀人!杀了好多好多的人!”阿采呐呐道。
“就是,那满手血腥的,被收服也是应该么!大姑娘,你青春正好,虽然也是个妖身,但灵山一向对好妖宽容,你不用这么想不开啊!”裴少玉那厮就插嘴。
“杀人!杀了好多好多的人!我要报仇!报仇!”阿采只是不停重复着,竟似全然未听得裴少玉的话了。
“杀人?你到底是说你杀人还是你爹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