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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郡主平身吧!”皇帝却是看着跪在地上看似恭敬的少女,语气和缓地说道。
“谢陛下!”沐凝揉了揉膝盖,恭敬地起身,站到了一旁。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举动,连沐凝自己都没发现,她是选择站在了容楚那一侧,还很小心地往他身边蹭了蹭。
虽然现在天气渐渐炎热,但这乾元殿里铺着奢侈的金砖,跪久了寒气入骨,也是不舒服的。
“皇帝!”曹太后又碰了个冷钉子,原来就铁青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额头的青筋都在鼓突跳动。
自从她当了太后,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像这两日这般憋屈过!
“母后,朕自然不会看雪心送死!”皇帝青色遍布血丝的眼睛一转,淡淡扫过神态焦急的曹太后,随即落在了丰神俊逸,珍珠明辉的容楚面上。
彼时容楚斜一眼离他不过一个身位的少女,凤眸含笑,唇角上扬。
看来这只笨鸟也知道在这大殿内,谁和她最亲!
还不算笨到无可救药!
“皇弟,你怎么看?”皇帝一抬头,便看到容楚眼角那闪过的暖阳春意,他看得一怔。
容楚扫一眼皇帝那色眯眯的眼神,眼底一瞬掠过厌憎,但这情绪却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再抬眸时,他已换上了风流俊雅的笑脸。
“皇兄,依臣弟来看,这次北金太子在大乾身亡之事,其中疑点颇多!”
“怎么说?”皇帝一挑眉头。
“飘香楼的老鸨说前夜曾经有个一身黑衣蒙面的女人去找过晁太子,两人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这第二日便发生强掳雪心的事!”
容楚无意识地轻抚着左手食指根部,唇角一撇,声音骤然冷冽,“所以这个黑衣女人定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黑衣女人?她为什么要害雪心?”曹太后与皇帝都皱眉看向沐凝,如果说有谁最讨厌雪心,那肯定是被迫代嫁的凤惊鸾!
沐凝被看得头皮发麻,她一脸无辜地望天望地望盆景。
尼玛,这时候就算她说不是她,也没人信啊!
沐凝简直要服了容楚,他么的,一天不坑她会死啊!
这是要将她往死里坑啊!
如果说皇帝和曹太后虽然心中怀疑,但还不至于无凭无据去质问沐凝,但皇后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肯定是和雪心有仇,才会使这么毒的计谋,哼,只要看看雪心最近和什么人结过仇,不就一目了然了!”
皇后伸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尾指上那镶宝石的黄金指套折射了窗外射进的日光,落在她幽暗眼底,唇角一抹阴毒的笑。
“安平郡主,你有何话说?”曹太后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沐凝。
“臣女无话说!”沐凝一脸平静,“因为就算臣女心有不满,臣女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没本事,有人有!”曹太后越想越不对劲,雪心昨日出宫上香根本没几个人知晓,那晁雄灿再如何胆大妄为,除非是脑子坏掉,才会在大乾国界上强掳一国公主,这本就让人起疑。
雪心一醒来就拿着剑,屋里四个死人,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能在不知不觉间杀了四个人的?
而且雪心至今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是怎么到飘香楼的!
曹太后越想越是怀疑这件事绝对是遭人陷害,她的眼神不经意便扫向了容楚。
“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容楚勃然大怒,“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曹太后没想到容楚竟然将话挑明,她眉头一跳,也不遮掩,直接便冷笑一声,“是不是,恭王心里有数!”
她转头看皇帝,见皇帝皱眉,曹太后狠了眼神,“昨日刚出了雪心这档事,你就大放皇榜,要娶安平郡主,难道不是你早就知道晁太子已死,安平郡主不用去和亲了?!而且哀家听说你上朝上到一半,突然弃满朝文武而去,你又要怎么解释?!”
沐凝见话题又引到她身上,曹太后又是如此咄咄逼人,她心中暗惊。
直觉告诉她,容楚似乎是故意引着曹太后发怒。
他究竟要干什么?
而且听曹太后方才的话,昨日容楚竟然是在上朝的时候,突然离开。
那不正是她被掳走的时辰吗?
难道他——
沐凝抿紧了嘴角,脑海中光影闪耀,仿佛素手拨弦,弦紧声骤,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愫陡然蹿入了心房。
她下意识看向容楚,日光下,他的肌肤如明珠的辉光闪耀,绝世俊美,侧帽风流……
“晁太子晌午被发现身亡,本王申时一刻才贴出皇榜,太后真是好推断,这都能推测出来本王是杀害晁太子的凶手!”
容楚唇角勾起讥讽,他睇一眼紧张看着他的沐凝,剑眉一挑,满眼疼宠,“再说,本王只是想保护心爱的女人,不让她再被奸佞小人设计陷害而已!”
一殿静默。
沐凝整张脸都僵硬了,倏然感觉如芒在背。
大妖孽这是在借机向她表白?
怎么感觉那么诡异!
“恭王多心了!哀家并没有说恭王是凶手!”曹太后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但她可不敢接容楚的话,无凭无据污蔑摄政王,就算她是太后,也抵不住御史言官的口诛笔伐。
再说,赐封凤惊鸾为安平郡主一事,本就不符合皇家礼仪。
她不经过礼部擅自决定,已经不合规矩,如果再加上一条污蔑当朝重臣,那么或许连她都要被罚!
但是比起这点,容楚方才那一番告白更让曹太后气恼不已,因为她刚刚确实动了让凤惊鸾代替雪心的心思。
北金不是要雪心去给晁雄灿陪葬吗?
她答应!
反正又没几个人见过雪心,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凤惊鸾换下雪心,想必也没人会发现。
到了北金地界,那凤惊鸾也活不了,届时死无对证,雪心的命也就保住了!
然而这一切好计谋都被容楚给破坏了,他到底什么眼光,偏偏看上凤惊鸾这样无才无貌还粗鲁不堪的女子!
他竟然为了救她,不惜昭告天下,这么急迫地就要举行大婚!
“太后嘴上没有说,可是心里却是这般想!”
容楚冷笑,眉间一抹凌厉,寒若刀锋,“本王劳心劳力为皇兄打理国务,却不曾想竟然还落得这般被猜忌的下场,皇兄,臣弟请您即刻派金吾卫去彻查,瞧瞧这件事臣弟究竟有无插手!”
“皇弟莫要生气,朕相信你,雪心也叫你一声皇叔,你怎么可能会陷她于水火呢!”
皇帝见容楚动怒,情急之下,连忙出声安抚,他这几年忙于炼丹,可不想再被繁重的国事打搅他追求长生之术。
所以能帮他治理国事的容楚对他很重要!
皇帝见容楚神色缓和,神色一松,又转头去叱太后,“母后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无凭无据,怎可随意揣测!”
曹太后被皇帝一叱,老脸上迅速爬上青红交错的色彩,她看了看皇帝,眼中似有悲哀掠过,随即垂眸,叹息一声,“是哀家忧心过度,口出妄言了!恭王勿怪!”
“依本王看,太后娘娘还是派你宫中那位小李子好好查查本王昨日在做些什么!”容楚冷嗤一声,丝毫不给曹太后颜面,“或许本王昨日半途退朝,是去掳走雪心了呢!”
而且这话中也隐隐暗指曹太后人在后宫,却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连他昨日半途退朝都一清二楚!
“恭王说笑了!雪心是你侄女,你怎么会害她?”曹太后面皮僵硬,一双手在袖子里绞得死紧,偏偏还要做出笑容来,这语气也是不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哼!”容楚眸光冷淡,“太后不乱污蔑人就好!”
沐凝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她已经黑了一半的脸色,眼角嘴角都在抽搐。
她实在是无语啊,大妖孽的脸皮这是要比城墙还要厚啊!
明明就是他干的好事,偏生他还要装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而且沐凝也算看出来了,容楚故意将话题往他身上引,就是要逼得曹太后失态。
好离间皇帝和太后的关系!
瞧皇帝的脸色,显然也对曹太后方才的言语有些不满了。
无论如何,雪心公主出现在晁太子的死亡现场,又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她的清白,那么她就脱不了干系!
现在北金又咬着不放,想必皇帝也很头疼,他正等着容楚去处理。
如果容楚这时候撂挑子,那大乾与北金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肯定又要陷入水火不容之中!
不过——大妖孽还真是嚣张啊,皇帝面前竟然也敢这般傲娇!
曹太后低头,嘴巴闭紧,倒是真的不再吭声了。
因为她知道现在多说多错,一旦将容楚彻底得罪,那么雪心就真的没救了!
“皇上,安平郡主也来了很久了,今日的主角不应该是她吗?”
皇后一直冷眼旁观,此时见雪心公主的话题告一段落,她便抬头看了眼站在容楚身侧的沐凝,微微一笑说道,“恭王明日即将大婚,这可是大喜之事!”
沐凝闻言立刻抬眸看向皇后,难掩眸中讶异,这个女人不是一直都对容楚有着非同一般的占有欲,望吗?
以前因为容楚多看她几眼,高贵的皇后娘娘就不依不饶,甚至对她动了杀机。
今日她怎么如此平静?
还主动提及容楚大婚之事?
沐凝后背一凉,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既然是皇弟看中的,那自然是好的!”皇帝淡淡瞥了一眼沐凝,眼神在她平淡无奇的小脸上掠过,他眼底已经浮上一层几不可查的讽刺笑意。
曹太后与皇后都朝沐凝看来。
这两个女人,一个眼神恶毒怨怪,一个阴森诡异。
纵使沐凝心理强大,神经粗壮,也不由在心里狠狠恶了一下。
“皇后怎么看?”皇帝对皇后今日的平静反应显然相当满意,此时他眼角含笑询问皇后的意见。
“臣妾觉得皇上说的是,既然是恭王看中的,那安平郡主自然是极好的!”
皇后垂眸,面上笑容温婉大方,但随即话题一转,“但臣妾觉得恭王毕竟是皇家天胄,身份高贵,但凤惊鸾只是小小凌阳侯庶女,而且她的母亲还是南朝叛军蓝氏,那蓝氏沦为妓子,入凌阳侯府,也不过是个贱妾——”
说到这里,皇后顿了顿,眸光淡淡扫向面无表情的容楚。
“皇后是觉得凤惊鸾的出身配不上恭王?”皇帝蹙眉,眼底隐隐有危险暗光闪过。
“是,也不是!臣妾是觉得,凤惊鸾出身低微,确实担不起恭王正妃的位子,但侧妃却是无妨!”皇后面上笑容不变,说出的话也是毫无破绽。
皇帝似乎也觉得皇后说的有道理,一时也拧了眉头陷入沉思。
沐凝闻听此话,一颗小心肝顿时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如水明眸也骤然明亮如星。
她紧张地揪紧了衣袖,眼放绿光盯着皇帝,心中第一次对皇后产生了一丁点好感,虽然她也知道皇后绝对不会是在为她着想。
但是皇后刚才的话她爱听啊!
她出身低贱,配不上高贵的恭王殿下,所以只能做个小小侧妃!
那她就可以胡扯什么,家母临死有遗训,坚决不做妾!要做就做正妻!
大乾还是比较重孝道的,就算他们是皇室天家,也不能强迫一个尊重亡母遗言的可怜少女去给高贵的王爷做妾!
容楚察觉到沐凝这紧张纠结的小眼神,入鬓剑眉微微一蹙,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这只笨鸟,究竟是多不想嫁他?!
“皇弟,你看呢?”皇帝似乎有些为难。
“皇兄有所不知,其实鸾儿这丫头,幼年就有奇遇——”容楚微微侧目,眼角金色流光闪耀。
沐凝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目不转睛盯着容楚完美的侧脸,他想说什么?!
不,不会是——
“哦?什么奇遇?”皇帝很感兴趣的样子。
容楚眯眸一笑,狡诈如狐,“雪龙教主简牧尘收她为徒!只是这一层身份,她就不比任何皇室贵胄低!”
此言一出,沐凝只觉天上一个惊雷当头劈下,她整个人都快要烧灼起来。
“哦,还有这回事?!”皇帝显然也很惊讶,再看向沐凝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鄙薄,而是带了一层敬畏。
简牧尘,虽然他没有入朝为官,但他在天下的地位,可以说是无冕之王!
从没有人敢在雪龙教面前撒野,也没有人比掌握着能刺探全天下情报的金吾卫的皇帝更清楚,简牧尘手上,有着一支不亚于正规军队的力量!
所以,如果凤惊鸾真的是简牧尘的徒弟,那么她的身份确实足以匹配容楚!
“恭王说安平郡主是简教主的徒弟,可有证据?”皇后见容楚处处偏袒沐凝,她恨得牙都痒了,长长的指甲也将掌心掐破,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而且皇后面上依然笑得端庄温婉。
“要证据是吗?”容楚斜觑已然全身僵硬的沐凝,笑吟吟地道,“今日本王以传书给简牧尘,想必他也快到宫门外了!”
“真的?简教主在宫门外?来人,还不快请!”皇帝眼睛一亮,着急地命人赶紧去宫门外迎接简牧尘。
此时沐凝只感觉脚底生寒,一阵阵冷气从脚心爬上全身,蔓延至血液里,她咬紧了唇。
短短的等待时间,对沐凝来说,却好似一辈子那么漫长。
从心底里来说,沐凝不愿相信简牧尘竟然真的会来皇宫为容楚作证。
或者说,他是碍于与容楚的交情,不得不来这一趟,但并不一定就是为容楚证明她是他徒弟一事!
沐凝黯淡下去的眼眸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容楚一直看着沐凝,自然将她神色的变化看在眼里,这一霎,他眸中沉郁之色渐浓,染了一丝看不明的黑暗。
当殿外响起脚步声,沐凝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此时日光正好,那耀眼的金色光芒剪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黑衣,银面。
抿紧的薄唇。
这一瞬,沐凝的心狠狠一沉。
简牧尘,真的是简牧尘!
“简教主免礼!”皇帝一看到苍鹰般傲然的男子时,已经站起身,不待简牧尘行礼,他便挥手。
“多谢陛下!”沧冷的声音响起,简牧尘眼眸一掠,迅速与容楚眼神相撞,这是一瞬间,又各自移开。
“看座!”皇帝显然非常看重简牧尘,或者说,是忌讳!
毕竟,简牧尘有着足以能与朝廷抗争的力量,他在江湖中的地位又是那般高。
所以,皇帝非常忌惮他,但正因为此,才必须得以礼相待!
皇后与曹太后在看到简牧尘出现的那一刻起,两人脸色都猛地变了。
曹太后是没想到小小一个凤惊鸾,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奇遇。
同时她也心惊不已,昨日之事,莫不是简牧尘派人做下,目的就是要为凤惊鸾出气?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与雪心算计凤惊鸾代嫁,岂不是已经得罪了简牧尘和雪龙教?
皇后则是气愤,一旦简牧尘真的开口证实,那么凤惊鸾嫁给容楚成为正妃,就无可非议,可是,她不允许!
“简教主,不知你可认识她?”皇帝在简牧尘进来时,就看向他派去迎接简牧尘的侍卫统领,见他点头,皇帝的眉头也不知道是该松还是紧。
“凤惊鸾,本座自然识得!”简牧尘眯眸,面具后的眸光淡淡瞥向僵硬站立的沐凝,“是小徒!”
“那就好!”皇帝展眉一笑,此时他心中已定,“却不知简教主可愿将令徒许配于恭王为妃!”
简牧尘似是凝了眉心,他看了看浅笑看他的容楚,又看一眼目中神色复杂的沐凝。
依然是那般沉冷的气息,就像是地底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爬上来,瞬间缠住了沐凝本就僵硬的双腿。
沐凝在这一刻,感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眼,“怦怦”撞击着她的胸腔和喉咙。
“恭王与本座交情深厚,有他照顾小徒,本座岂有不放心之理!”半晌,简牧尘突然开口。
这一霎,沐凝只觉眼前一黑,像是被雷劈中,她竟然有些站不稳。
“丫头,本王知道你爱慕本王已久,早就想嫁予本王,但也不必高兴成这样,皇兄面前,就这般投怀送抱,本王会害羞的!”
容楚伸出长臂,将沐凝揽了个满怀,他笑容满脸,显然心情很好,丝毫看不出任何“害羞”的情绪。
沐凝却听不进容楚的话,她还在容楚怀里,却猛然抬头,如电眸光紧紧锁住简牧尘那隐在冰冷面具后的冷漠眼睛。
她不明白,简牧尘不是一直都对她有兴趣的吗?
如果他对她没有兴趣,那么为什么要亲吻她?
如果他对她没有兴趣,为什么一直帮她,救她于危难?
可是,就是眼前这个她曾经有那么一点动心的男人,却在这种时刻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为什么?!”
沐凝脸上的血色寸寸褪尽,她无意识地抓紧了容楚修长如玉的手,双眸却紧紧盯着简牧尘沉冷如冰的脸。
“因为,只有本王才能给你幸福!笨鸟!”
容楚似是不乐意沐凝在他面前还满心满眼都看着其它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