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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明白?你也画这么黑?哎!”小峰以为碰到个同病相怜的人,禁不住惋惜的叹气:“不过,文玉说我很有天分,进步也很快,等我画好了,你来,我教给你!”
小峰再看一眼自己的处女作,走回柜台取茶蛋了。
再看那趾高气扬的客人,被这句饱含同情的话噎到原地,干瞪了眼睛。
文玉已经将头伏在柜台上,笑得双肩抽搐。万料不到,一个剑拔弩张的局面,就这么,被个“二傻子”误打误撞的化解了。
众食客也个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既然风平浪静了,也就各吃各的去。
小峰颠儿颠儿的送了两个茶蛋给那个挑衅的男人:“请吃您的蛋!”
“谁的蛋?”那客人又怒了:“吃谁的蛋?我又不是母鸡,怎么有蛋!”
“是,是你的蛋啊!”小峰不解的挠起了头:“也不是,你是不是母鸡,你没有蛋——”好拗口哦!“那到底是谁的蛋呢?”
这可了不得了,一众客人成片成片的笑倒了,文玉和文良也忍笑忍的说不出话来,只拿手指着小峰。
那客人也是个活宝,他紧跟着小峰的二傻子思路,继续追究下去:“你去查查,这两只蛋,到底是谁下的?”
已经有客人手拍大腿,开始抽搐了。
小峰把眼光投向后院,扬手一指,骄傲的:“不用查了!这蛋,是我们自个儿下的!”
“嘭!”“哐当!”凳子倒地的声音,几个客人以手拍地的声音:“我的个娘啊!太——太逗啦!”
“你?自个儿下的?蛋?”那极品客人也惊愕了。
“你们不信?”小峰很鄙视这些形象狼狈的客人,理解能力太差了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就在后院下呢!”
“救命啊!掌柜的呢?我要笑死啦!受不了啦!”整个店铺是这种要哭不哭的求饶声。
那客人的智商,明显比小峰高出不少,他经过一番周密的思考,终于后知后觉的大笑起来,且越想越笑,双手拍的桌子“啪啪”的响,这声音,在已经力竭的笑声中,显得非常突兀。
待得大家都笑够了,笑累了,文良文玉这才揉着肚子,帮客人们收拾桌凳。
小峰依然没想明白大家抽风的原因,但是,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文玉教过,实在想不出来的问题等第二天再想就好了。
可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留待明日,那个刁难的客人,付款时,拿起文玉的鹅毛笔,鄙夷的看了看,在帐本子上龙飞凤舞的留下一行字:周蕴周不通,白露书院。
他回头看看那继续傻笑的小峰,对文玉交待:“我现住在齐雅学堂,明天,你让这小子的父母来见我!”不等文玉反应,扬长而去,出门时又扬起一路肆意的笑声。
文玉呆愣愣的念:“周蕴周不通,白露书院——周蕴,周不通——”
有客人听见,“哇”的叫起来,跑上前夺文玉的账本子,“天哪!刚才那位,是白露书院的周蕴周夫子,我们见到周蕴本人啦!”
那客人手舞足蹈,激动之情,溢于外表。
“真的?刚才那位?”有客人响应,立刻从位子上起身,奔到门口,可惜已经杳无踪迹。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个个对这位周夫子,敬仰有加。
从客人们的谈论里,文玉渐渐了解了那位周蕴周夫子的身份,就职于京城郊外的白露书院,擅长水墨山水,画风气势恢宏,更兼工笔人物,衣带飘飘,宛若仙人,年少时曾入宫廷做画师,一时名噪天下,但其个性洒脱不羁,不擅俗物,于是自请出宫,入书院做夫子,专教绘画一门,弟子很多,得其真传者寥寥无几。
而小峰,今日竟得到名扬天下的周夫子青睐,让其父母去拜会,不是要收徒吧?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大好事啊!
有按捺不住兴奋的邻居,连跑带颠地去王家报信:“你家那个傻小子,傻人有傻福,有贵人来提携了!”
一时间,又是一番兵荒马乱,急于将这稀罕事传播出去的客人走出去,听到了消息的邻居赶过来看事情的真伪,顺带瞻仰一下周夫子的墨迹,“啧啧”艳羡一番。
文玉就势把周蕴的墨宝小小的装饰了一下,张贴在了店铺最明显的位置,收徒不收徒的不打紧,周夫子先给咱广告一下下啦!
而当事者小峰,令人意外的淡定,仿佛这天大的事儿,与他无关。
王家父母,自然是与千千万万的父母一样,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谢过了传话的邻居,立马儿赶到隔壁作躬打揖的道谢,再扯着不明所以的儿子,回家了。
到了下午,热闹了一天的店铺终于稍稍清静了些,文玉文良急忙收拾,“哎!这一天,跟打仗似的!”文良也有些吃不住劲儿。
“是哩!真累,一天的话,赶上过去一周说的了。”文玉也轻声嘀咕。
“快歇着去吧,我们来干!”文氏心疼的看着一双儿女,这么小的年龄,能独当一面了都。
可惜,刚喘了口气的文玉,又听到了催命般的,“啪啪”拍门声。
“又是哪个凑热闹的邻居来了吧?”文氏摇摇头,自己见了热闹总要规避一下的,可怎么这么多闲人挤着争着来呢?
打开门,不是管闲事的闲人,是闲事的正主,小峰,被父母拉扯着,来了。
“这是咋的啦?摊上了好事,怎么还一家人跟掉了钱似的?”文氏一边把王家人向院里让,一边打趣。
文玉又打了精神迎出屋,这混不吝的傻小子,又耍什么少爷脾气啦?
☆、第四十一章 拜师
重生之山青水秀41 … 第四十一章 拜师
“还不是这混蛋小子!我们要他明日一起去拜会周夫子,他,他竟然坚决不去!”王掌柜气得嘴唇打哆嗦。
很久没有再现身哭天抹泪的王氏又开始了“呜哇——”的哼唱。
文玉挠挠头,看向始作俑者——小峰。
嗬!那小子,在王掌柜的魔爪下脱不开身,保持着一个被半边吊起的姿势,可是昂着头,眼睛眯着,嘴角斜斜的扁着,整个一“七个不服、八个不含糊”的姿态!
“他王叔,你放下小峰,咱慢慢儿说话。”文氏可看不过去了,这小峰,一直长在自家久了,有感情哩!更别说人交了伙食费,还免费帮自家干活,这是个懂事的孩子呢。
文良也早上前去扒王掌柜的手,“叔,你把小峰扯疼了!”
王掌柜就势下坡,恨恨的一推,叹气:“原本觉得这小子越来越懂事,也不闯祸了,就知足了!没敢奢望他有啥大出息!可是,可是今天——”他就地一蹲,很绝望的样子。
“王叔别生气,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这样的哩!”文玉现在改变了阵地,倾斜向王父王母的立场啦。
这对夫妻也是可怜人好吧?这些年为小峰操尽了心,终于盼到转变了,还不让人家拥有新的期望值了?谁家不是水涨船高?这可以理解的。
“这样吧,我跟小峰谈谈,看是怎么回事。您二位先回去,静静心,说不定他想一晚上,就改变主意了呢。”文玉继续规劝小峰的父母。
“是啊是啊!”文氏也附和着女儿:“那周夫子,也没有明说要收下小峰做徒弟不是?明天,他要是真不想去,你们俩去也行啊!先问清楚情况,再回来跟孩子好好商议嘛!”
“这——也是——啊!”王掌柜寻思过味儿来了,人周夫子是没说收徒啊,也说不定是小峰惹恼了周夫子,人要兴师问罪的呢。
从希望的最顶端,一下子就落到了万丈深渊的王掌柜顿现疲态:“那,我们先回去,小峰,你们,先吃饭吧!”起身,摆手,拖着愣怔的王氏向回走。
“爹——”,小峰的脸色松动了,忍不住出言唤道。
“爹没事儿,明儿我跟你娘去见夫子,要是夫子怪罪你,有爹顶着哩!你吃饭去吧!”那王掌柜没回头,就这么出了门。
“哎!你爹娘也是用心良苦的吆,小峰,咱是个懂事理的娃儿,以后啊,要懂得孝敬父母,知道不?”文氏难得说出一番大道理,叹息着进了灶房。
文良拍拍小峰的肩膀,苦于词语匮乏,也闪了。
剩下文玉,搬了张小凳子,就坐在卧房檐下,随手叠放起当初的“礼物”——一堆儿鹅卵石来,小峰不说话,就地蹲在旁边,也抓了一块小石头,抛起,再接住。
沉默了很久,文玉忽然轻声问:“小峰,你很害怕跟别人交往吗?”
“我,我——不怕!”那少年挺了挺背,语气颇有些犹豫。
“那怎么不敢去见周夫子?他是一代画师,你若能得他指点,前途不可限量啊!”文玉继续追问。
“我不要什么前途,你不是说了,我有天分,继续努力就会有收获,我努力画!”小峰的声音里有挣扎。
“傻瓜蛋!”文玉抬手敲了小峰脑子一记,“这是多少人抢都抢不到的好机会,有名师指点,跟瞎猫去摸死耗子自己琢磨,能一样吗?我还等着你赶快学好,画幅大大的水墨山水送给我哩!难道你要我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可是,可是——”小峰急红了脸,“我不想跟着别人学,我只跟着你!”
“又犯傻!”文玉再弹他一脑嘣儿,“我要能教,自然不需要你去跟别人学,我这不是没那个本事,不敢揽那瓷器活儿吗?”
“反正,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小峰依然执拗的摇头。
“你个二百五!”文玉恨不得拿手里的鹅卵石敲开这个花岗岩的脑袋:“你跟着我,文不成,武不就,将来拿什么本事养家糊口?要爹娘养一辈子吗?还是等以后,让媳妇养?你不但是个傻蛋,还真真,是个笨蛋!软蛋!”
“你——!我——!”小峰的声音里掺了重重的哭腔儿,他把石头重重的向地上一砸,转身就跑,“咣当”撞开了门,不见了!
“我——小峰!”文玉捂了口,软软的低下了头。
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可是,可是——
有心去王家看看,又拉不下脸来,靠到隔壁的墙上,仔细聆听着动静,好在,门响了,王氏唤儿子的声音,小峰低应的声音,都一一传来,“吁”文玉大松了口气,这别扭娃儿,只要不学现代的小孩子,搞个离家出走的就行啊!姐这心理素质可不怎么好,文玉就这么忐忑着,食不知味的吃了饭,草草洗漱,去睡了。
第二天,自然是顶了俩黑黑的熊猫眼圈,哈欠连天的,无精打采。
“和小峰吵架啦?”文氏给文玉脑袋一指头:“一个女孩儿家,说句话不经脑子,还笨蛋软蛋的胡说八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贫话儿?”
“这话儿,你娘说的在理,闺女家家的,不能混不吝的说话哩!”姥娘也跟过来帮腔。
文玉耷拉着头,一副蔫蔫儿的样子,“嗯,嗯。”
“姐,你跟小峰绝交了吧?”文乐唯恐天下不乱的掺话。
这下文玉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把文氏的那一指转嫁到文乐头上,又附加赠送了一响亮的脑嘣儿:“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啥!去去,吃饭!”
早饭,小峰没来。
店里,是出奇的人多,听到故事的人都寂寞着呢,谁不想赶快把这一重大新闻传播出去?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把闲人们都赶到这小店铺里来了,更有知根知底的,常驻在店里等今天拜师的消息来了。
午饭,小峰没来。
文氏也不得不来铺子里照应,实在是人多啊!客人们已经在传说,这所店铺,乃是吉祥宝地,你不见小峰那呆傻的样子,一来就正常了?还能画画,还交了狗屎运,被举国闻名的周夫子看上了!
更有夸张一点儿的顾客,捋着胡须,指点着柜台后那副黑不溜秋的小峰涂鸦作,频频点头:“这画,一看就有才分,瞧瞧,多大胆的画法!老夫从来没见过一个少年有这么大胆的笔法!怪不得周夫子喜欢!人才啊!人才啊!”
被忽悠的客人们更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是哩,真没见过这样的画呢!原来,要画成这样才叫好,一时间众口一词,纷纷指出画面的精彩之处,宛若,这已是一幅传世名作。
更夸张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车马行掌柜,霸住柜台,垂涎三尺的盯着那幅画:“小掌柜,这画,卖不?多少钱?俺买!”
文玉已经被众人的想象能力折磨的快要崩溃了,闻听此言,“唰”的来了精神,脱口而出:“你出多少两银子?”
幸好一直冷静的文氏力挽狂澜:“文玉!不可胡言!”
“哦!”文玉又被抽空了精神,软倒在座位上:“现在,不卖!以后,再说!”
那粗糙的掌柜扼腕叹息:“小掌柜,你给俺留着,俺家那小子,也好画几笔哩,俺想买回去,让他学学,没准儿,周夫子也能看上哩!”
文玉头痛欲裂,“嗯嗯”的随便应和着,幸亏老娘明智,要是不及时提醒,差点儿,就去祸害人家孩子去了!
可是,小峰怎么啦?去见周夫子了吗?
文玉的心,直沉到谷底。这孩子,是真的恼了她吗?
晚上,文强从文家村赶回来,乐呵呵的样子:“咱家的麦子,长得好哩!我又撒了一遍草木灰,嘿嘿,没准儿,明年,有个好收成哩!”
看闺女兴致不高,凑过头问:“咋啦?生病了?”
“没有,有些累哩!”文玉闷着头答。
“爹不在家,你们都辛苦哩,玉儿,爹割了些白菜回来,正嫩呢。过几天,再去把萝卜也刨了,就只等着过冬了。”
“哦!”文玉还是蔫蔫儿的。
文强这下可真担心了,他望向文氏,咱家这贴身的小棉袄,到底咋啦?
文氏摇摇头,回他一个“不用你管”的眼神。
文强可看不惯这个,大声嚷嚷起来:“孩子是咋啦?你摇头做啥?”
文氏瞪一眼这蛮牛,不得不答:“你这厉害闺女,跟小峰置气哩!昨儿吵人家了,骂了个狗血喷头,今儿,小峰没来,后悔了呗!”
那边文良负责,把昨天的故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尤其是“谁下的蛋”那一节,那家伙,描绘的活灵活现,只把文强乐得掉下了凳子,完全忘了闺女置气的事。
文玉恶狠狠地看着文良,好小子,就等着看笑话哩!讲得这么带劲儿,怎么不去写小说?
再看老爹,笑得前仰后合,嘁!枉我一直做你的贴身小棉袄,心里正不痛快呢,你还笑!
一家人正乐的乐,悲的悲,各怀心思,“啪啪”,门,终于又被拍响了!
☆、第四十二章 离别
重生之山青水秀42 … 第四十二章 离别
不出预料,拍门的,是王家三口,小峰如同昨夜一般的待遇,是被强扯着进来的。
“他叔,不是我说你啊!这要是孩子实在不同意去学画,你也别强拧着他啊!慢慢说服就好啦,这,快放开手吧!”文氏先入为主,自顾自的劝说。
“不是哩!今儿个,夫子真的想收小峰做关门弟子,夫子说他有天分,性子又痴傻,正正合适学画哩,小峰,他也答应了呢!”王掌柜放了手,还很狗腿的再替儿子抻抻衣襟,掸掸土。
“这下可好啦!”王氏不再低首垂目的样子,眉眼放光的拉起文氏的手:“我们是来谢谢您一家的,要不是你们帮忙,替我们管教着,这孩子,哪里会有这福气哦!”
“真的?太好啦!”文氏迅速的回过味来,急忙表示庆贺:“恭喜啊恭喜!这下,小峰可真出息了!”
“这是个好消息啊!咱两家,可得好好庆贺庆贺!哈哈!小峰,真棒!”文强不知又联想到什么,放声大笑起来。
文玉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有些喜悦,也有些酸酸的,心痛。
小峰一直没抬头,也没四处张望,就那样,不发一言。
“今儿来,就是先说一声,周夫子说,等他回京城时,要带着小峰走呢。我们先回去,合计合计。”王掌柜的笑容一直咧到耳根。
“我们小峰,还没离开过家呢。”王氏的声音却低落下来。
“那,我们下次庆贺庆贺!”文强也懂这为人父母的心情,既高兴又不舍,实在难以两全呢。
送走了王家三口,文家人唏嘘着、短叹着,各自去洗漱安歇。
文玉又做了个长长的梦,在文家村的后山上,蜂舞蝶戏,花香鸟语,一个少年,白衣长袖,在山坡上,挥毫泼墨,几只梅花鹿,流连追逐,蓝天白云之上,几只丹顶鹤展翅盘旋,山也青,水也秀,自己,在哪儿?在哪儿?
是姥娘把文玉拍醒的:“做恶梦啦?没事吧?”
“没事,就是,梦到文家村了,姥娘,我想家哩!”文玉抹抹额头的细汗,低低的说。
“睡吧!小孩子家家的,心思大了,可不好!”姥娘闭了眼,轻轻的嘟念。
文玉浑不在意,意识,又沉浸在梦境里。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太过脆弱,禁不得失望,禁不得痛苦,所以,一直不怎么敢对别人太接近、太在意,免得受伤,可是,该遗憾的也还是要遗憾,该伤痛的也还是得伤痛。
经过一夜的打磨,文玉冷静了很多,不再纠结。
小峰却照常的来吃饭,只是话更少,也不再在店铺帮忙,吃完就回家,饭点儿就再来。
两个人的冷战一直在进行中,文玉把小峰当成空气,小峰也再不跟在文玉身后做尾巴。
文家人都感受到了这种低气压的存在,个个小心着,三缄其口,不触文玉的霉头。
王家自是热闹,有来道贺的亲朋好友,会来文家店铺点菜招待,还要给小峰准备出门的衣服行李。
终于,周夫子的回京日期定下来了,三天以后!
王家的院内有时会传来王氏压抑的哭声,文家,也越发沉重了。
王掌柜,把饯行宴设在了“喜来临”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