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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口吃一筷子菜,向大家证明自己的健康。
“小辈儿的疼你,咱不能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心不是?你这身子骨,这些年肯定有亏损,去瞧瞧也应该,要是有什么不得劲的,也能早治好,咱以后,还得再为孩子们多干些年,多卖把子力气呢!”能讲出这么婉转的大道理的,是文氏,看到姥娘败下阵来,就接过了劝说的重任。
下面还有一个小闺女呢,文玉也斟酌一下,来加一把劲儿:“是啊,黑婶儿,你自己不觉得,可是我们看的清楚啊,你这些天的脸色,真的不怎么好看,有病咱早治疗,还省钱省事不是?没有病就更好,咱们也都放心啊!”
大家七嘴八舌,力劝黑子娘去镇子上看病,最小的黑子都要哭了,泪汪汪的抓了娘的手,撇着嘴巴叫:“娘,你去看,你去看啊!”
黑子娘彻底迷糊了,在众人的轮番轰炸下,终于投降了:“俺去,都别说了,俺去,等忙过了明天,这些粉丝出齐了货,俺就去镇子上看病,看看有没有病,行不行?”
看把大家伙累得!一家人都彻底的松口气,等过了明天,那也行啊,正好,可以去送货,顺便瞧病,很方便啊!
被大家的关心和爱护攻击的失了神儿的黑子娘注定又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为啥大家都说俺有病呢?俺咋不觉得难受呢?
“玉儿,既然你黑婶儿已经答应了去镇子上看病了,就不要再跟你爷爷和叔叔说了,这事儿,少描画的好。”文氏嘱咐文玉,毕竟,这黑子娘的病到底准不准,还得两说着,自家可不能大嘴巴说出去,影响到黑子娘一家小的婚配问题,就不好了。
“我懂,今儿,爷爷不在家,我就没说啥。”文玉点头,脑海里又转回到文忠媳妇儿那截裤腿去了,那根缠腿带子,究竟有什么妙处,让自己念念不忘呢?
日有所思,果然夜有所梦,这个晚上,文玉在梦中不断的奔跑,追逐的对象,就是那一截缠腿带子,飘啊飘啊的,还发出了阵阵的嘲笑声:“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文玉也变成了一个穿着肥裤子,裹着缠腿带子的妇人,向前追啊追啊,那裤腿,也散了开来,带子堆了一圈又一圈儿,慢慢儿的,两条竟然灌满了风,带着文玉,飞了起来,可是,那条缠腿带子,还是在前方,飞啊飞啊,越飞越高,终于,再也看不到影子。
“站住——回来——”文玉在梦中惊叫,满腔里都是愤怒与不服气。
最后一日加工粉丝,文家人全部到场了,都相跟着忙活,文玉也带了一副黑眼圈儿,浑浑噩噩的不清醒。
“玉儿,你别做了,去,那边坐着歇歇。”文氏看闺女的精神不济,一边动手做工,一边安置闺女。
文强也早觉得不对劲儿,这怎么到了粉条作坊,就个个打蔫儿了呢?黑子娘的眼睛也黑着,连连打着哈欠儿,女儿也是,疲惫的不得了的样子,别是,自家这作坊选的地址不对付吧?跟女人们犯冲儿?
黑子娘还是依然如故,尽管疲惫不堪的样子,做事依然认真不马虎,有文家人与没有文家人一个样儿,公事公办,清点的仔仔细细。
文玉分明注意到,当清点完所有的粉丝数目后,她的脸色,又变成了那个灰败的样子,只不过,这一次,没再多说那一句:“少了,又少了!”
不管怎么样,这一批粉丝,终于超额完成了任务,明日,就可以回镇子送货了,天色渐晚,作坊里,要收工了。
活儿完成得好,大家心里面轻松,雇工们也都有说有笑起来,掸掸身上的粉灰,脱下工作用的布袍子,露出本来的衣着。
几个男雇工,还是膀大腰圆的瓷实,袖子捋上去,露出硬硬的肌肉,那两个女人家,就还是细声细气的说着话,衣服打整的利落,裹腿布缠的紧紧地,可不像是文忠媳妇那般邋遢不修边幅。
文玉的思路,不知怎么的,就又跑回到昨日见到的婶儿那一截裤腿上,裹腿带子松脱了,松脱了,掉出一块儿银子来,掉出一块儿银子来!
文玉的视线,被那两个妇人的裹腿带子紧紧的吸引住了,大家已经拾掇完所有的活计,文强接过来黑子娘手中的钥匙,大声的招呼一句:“大家辛苦了,早回家休息吧!这批粉丝卖完,回来就发工钱!”
雇工们都笑起来,拱手的,作揖的,个个开心:“东家,咱这作坊待人实诚,工钱又多,咱们一定好好干,绝不出去多嘴多舌!”
“是啊,东家放宽心,俺们,可都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于是,作坊门前,呈现出一片和谐的美好局面,大家脚跟脚的都往门外走,剩下了文玉,竟然没听到文氏的召唤般,忽然“腾”的站起来身子,一只手指着众人的脚下,大喝一声:“我知道了!回来,都回来!”
☆、第一百四十章抓获
大家都是不解,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文玉继续激动的大声招呼着:“爹,娘,把人都带回来,我有个事儿要验证!”
文强、文氏面面相觑,不知道闺女又想耍啥疯,却也知道得给她这个面子,既是安排了,那就依着办呗。
“这个,大家都回去看看,俺那闺女可能还有别的事儿要说,再耽误一会儿啊!”文强抱拳,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回去看看小东家有啥安排。”一个雇工接了话茬儿,高兴劲儿还没散尽呢这会儿子。
于是,包括了黑子娘在内,九个雇工的脚步回转,个个表情都很松弛,继续谈笑着。
唯有一个妇人,落在了最后面,斯斯艾艾的说了一句:“俺家荷花还等着俺回去做饭哩,要不——”
“哪就差这一会儿?小东家有事儿,咱能不听听?”另一个妇人却利落,回头挽了荷花娘的胳膊,大大咧咧的拉了就走。
“真的,荷花等着俺哩,荷花——”那妇人挣脱不过,又不好意思翻脸,就这么,被拉扯回了院子里。
十一双眼睛望着文玉,文玉的眼睛却只定在了两个女帮工的裤腿上,荷花娘的腿,开始抖了起来,嘴里也语无伦次了:“荷花,等着俺哩,俺,早回去——”
“荷花”这个名字,宛如就是她的救生符,一遍一遍的重复这个名字,似乎就能赋予她站立在那儿的勇气。
文玉,深思着走了过来,离荷花娘,越来越近了,她的视线。依然胶着在对方的裤腿上。
那是一条非常普通的农村妇女常穿的裤子,很肥,原本的黑色已经浆洗的发了灰,腰部也是老棉裤腰的那一种,像个棉布袋,左右一抿,一条带子一系。就得。
裤腿角儿,缠的紧紧的裹腿带子,也是黑色的,因为系的紧,没被绑到的裤腿,就形成了一个灯笼的裤形,骤然放松。显得鼓鼓的,而,荷花娘裤腿的鼓,显然是稍有差异的。
如果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荷花娘的冷汗,已经爬满了脸颊,可是,这个季节,是热到了也有可能。
文玉终于走近了荷花娘。没说什么话。把眼睛,转换到荷花娘的脸上。看着她,一只手,指向了她的裤腿儿。
一旁的人,都很讶异,不知道小东家想要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对着荷花娘,有啥子说道吗?
文氏张了张嘴。想要询问些什么,看看女儿坚持的样子,就又闭了口。
文强却按捺不住,已经走到了女儿的身后。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文玉还在坚持着,不说话,只紧紧的盯着荷花娘,看着她脸上的汗水,一颗颗,滑落下去。
“小,小东家,你,你看着俺,做啥?”荷花娘从崩溃的边缘勉强回神儿,抹一把汗,咬着牙,忍着哆嗦,问道。
黑子娘,也上前了一步,站在了文玉的另一侧,黑脸上,一双并不美丽的眼睛,顺着文玉的手指,看向荷花娘的裤腿儿。
文玉还是没有说话,她的脸上,渐渐的起了变化,从最初的愤怒,了悟,到现在,是深深的悲悯,她的悲悯的眼神,就这么,继续流连在荷花娘的脸上。
被悲悯着的荷花娘,已经无计可施,她只是徒劳的,张着手,脚步向后退着,嘴里低低的,低低的陈述:“俺,俺——”
另外一个女工可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些天上工,跟荷花娘处的也不错,这会子,见到她如此可怜兮兮,忍不住上前规劝文玉:“小东家,荷花娘到底犯了啥错?看把她吓得,跟她说说,以后别再冒犯东家了,就行呗!”
文玉还是无话,只是牢牢的看住荷花娘的眼睛,悲悯也罢,愤怒也罢,这层裹羞布,终究还是要揭开的,她很希望,是由荷花娘自己主动坦白揭开,那么,兴许,爹娘跟自己,还是可以放过她一马的。
可惜,荷花娘没有动静,她的眼珠子,不安的转动着,坚决不肯与文玉继续对视下去。
异变陡生!
“啊——”的一声叫,叫声,凄厉而愤怒。
文强与文氏,同时疾步上前,抓住了黑子娘的左膀右臂。
发出这样惨烈的叫声的,原来,是黑子娘。
文氏在劝说:“她黑婶儿,你要稳住,明天,咱就带你去看病,你可别真疯了啊!”
几名雇工,迅速的在这句话以后,又退了几步。这管事的黑子娘,原来,是个疯子?
终究是男女有别,文强的手,没敢按的太紧,黑子娘已经使劲儿抽出身去,悲愤莫名的大叫:“俺没疯,俺说了,每天都少,被偷了,你们都不信俺,现在,可算是被发现了,老天有眼啊!”
她忽然蹲下了身子,一伸手,抱住了荷花娘的裤腿儿,里面,发出了轻轻的碎裂的声音。
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听明白黑子娘的控诉,那个善良的女雇工就再次开口:“黑子娘,你疯不疯的,为啥去抓人家荷花娘呢?快放手,这是怎么啦都,逮住个妇道人家,掐吧起来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上前去搀扶黑子娘。
可惜,黑子娘太彪悍了,她远远不是对手。
黑子娘也很利索,双手并用,已经解开了荷花娘的一条裹腿带子,作坊里,响彻着荷花娘的绝望的惨叫:“别——别——”
几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的握了握拳头,有的,扭过了身子,女人的裹腿布,能当众打开么?
文氏也觉得不妥,上前拽黑子娘:“她黑婶儿,咱别这样——”
“哗啦啦”,空气里,有什么东西,簌簌的落下来,落到了地上。
是,荷花娘的松脱的裤腿里,落下了几把儿粉丝,白白的,一小团儿一小团儿的,有的,已经碎裂,在地面上,形成了小小的一堆儿。
“嘶”,众人抽气的声音。
空气,在这瞬间,凝固了。
那个打抱不平的女工,面色骤然绯红,又涨到紫红,她指着荷花娘:“你,你怎么——”
黑子娘的眼泪,却不合时宜的掉了下来,她恼怒的去拉扯荷花娘的另一条裹腿带子,哭腔哭调的骂道:“天杀的,没良心啊,怎么干出这样腌臜的事儿来,俺就说,是少了,粉丝每天都有少,可是抓不住你,都以为俺疯魔了哩,俺闺女俺小子都让俺去看病,你个天杀的婆娘,差点儿就把俺害成疯子了!”
另一条裤腿里,也是簌簌衣巾落枣花般的,掉下来六卷儿粉丝。
荷花娘如同呆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任凭黑子娘把她的裤腿儿扯来扯去。
这个困扰了黑子娘太久太久的谜团,还差一点儿就被当做疯子送医馆救治了,终于因为这铁一般的证据,彻底的解开了。
几个男雇工也明白了真相,恍悟这段时间黑子娘的反常举动从何而来,再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或憎恶或惋惜的看向荷花娘。
文氏搀扶起激动的黑子娘,转向罪魁祸首,冷冷的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庄稼人,最看重的是做事本分,这样钻机刁滑的雇工,是不可能再留下的,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这样的偷盗事件,严肃处理也是必要的。
黑子娘渐渐恢复了冷静,也开口质询:“这些天,你一共偷走了多少粉丝?都是装在那个的地方带走的吗?”
荷花娘的裤腿儿,现在真正成了两只灯笼,夜风吹起,鼓鼓的,很奇怪的站立在那儿。
她似乎打定了主意,凭你们怎样说,就是不开口。
“死猪不怕开水烫?”黑子娘越发恼怒了,这个样子,就好像大家都在欺负她似的,“你要是不说话,那咱就回村子,找里正去解决问题,也叫咱文家村的父老乡亲都看一看,叫你闺女瞧一瞧,她的娘,就是这么在外面做人的!”
最后这一句话,终于打破了荷花娘修炼的无比坚强的内功,她的嘴唇有些抽搐,但还是开了腔儿。
“没偷,多少,就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她越说越坚定,似乎,自己也相信了这句话,挺了挺胸脯,转脸向着文强接着说:“东家,您家大业大的,就饶了俺这一次吧!就这么几把儿粉丝,也不值多少钱儿,俺以后,保证不敢了,在作坊里,好好干活!”
她还想继续留在作坊里?文玉的悲悯心一下子就跑了个干净,还会用美人计?知道对着男主人使劲儿?人才啊!
可惜,在文家的作坊里,这一招还真是不顶用,不,有作用,文氏真的被气恼了!
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女人,肯眼看着别的女人对自己男人放电的,何况,还当着自己的面?
叔叔可以忍,婶婶不可以哦!
“黑子娘,别再多说了,带上证据,回村子,自然有地方可以让她明白事理!”文氏一字一顿。
☆、第一百四十一章狡辩
文氏的话音未落,荷花娘已经迅速明白过来了当前的形势,看文强一脸的无动于衷,只舀眼睛看他妻子,就明白刚才的想法,没戏!
荷花娘立马转换方向,又冲着文氏施展开了本事,声泪俱下:“东家娘子,请您高抬贵手啊,咱村子里谁不知道你最是仁善,待人最为宽容,俺真的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家里孩子闹着要尝尝粉条是啥味道,俺就猪油蒙了心,呜呜呜,东家娘子,千万别把俺送到村里去啊,俺以后可咋在村子里混啊!”
文氏的脸色,稍有些松动,也是啊,要是在村子里传遍了这事儿,这荷花娘丢人不说,对她的孩子,也会有很大的影响,自己,是不是该重新考虑解决方法?
狡诈的荷花娘捕捉到了文氏的情绪变化,一鼓作气,向前赶了两步,身子一墩,双手一抱,竟然,就抱住了文氏的一条腿,继续哭闹哀求。
毕竟,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粉丝,也不怎么压沉儿,要不,就算了?文氏与丈夫互相无奈的对视,都发觉了息事宁人的意图。
可惜,还有一个受害者,满腔的委屈无处宣泄。
当然是黑子娘,她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个无耻的女人,如果从自己察觉的那一天开始偷起,每天两次回家,每次至少在两个裤腿里装上十二把儿粉丝,那,是个什么概念?
东家信任自己,把粉条作坊交给自己照看,却任她逍遥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终于抓住了手,还敢说就这一次,那么。莫非自己原来的感觉,就真的错了?那么,自己不是还得被大家认为是疯魔了。整天疑神疑鬼?
黑子娘是彪悍的,舀出自己带大四个孩子的拼劲儿来,荷花娘的那点子本事,还真是不够看的。
只见黑子娘,二话不说,一伸手,一迈脚。就把个在地上叫嚣的妇人扯了起来,荷花娘自是不肯舍了文氏的粗大腿,身子被扯起来了,十根手指,却牢牢的抓住了文氏的裤腿角儿。差点儿没把文氏摔个仰八叉。
黑子娘重新开始问话:“荷花娘,俺发现粉丝被偷,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你再说一遍,一共偷了几次?共偷走了多少粉丝?还有,粉条?”
已经看到了希望的荷花娘,此刻更不能认了,她一边继续扒拉着文氏的裤腿,一边声嘶力竭的反驳:“俺就是这一次。你少诬赖俺!你早看出来少了不是?那一定是别人偷舀的,咱八个人上工呢,咋就光盯着俺一个呢?”
一句话,把其余看热闹,甚至还想着帮忙劝说的七个雇工,给彻底惹恼了。
“荷花娘。你这是啥人性啊?合着你偷东家的东西,还要让俺们背黑锅?你这样红口白牙的乱攀扯,还想不想在文家村混了?俺以后啊,可再不认你这个人!”是另一位一直要帮助荷花娘的女人,咬着牙指着荷花娘,愤恨的道。
“本来呢,俺们还想着蘀你说几句好话,寻思你做这事是因为家里日子难啥的,现在,你既然还攀咬别人,那,就让东家把你送到村子里好了,俺们也跟着,咱挨家挨户去搜,看看谁的家里,藏着东家的粉丝!”一个魁梧大汉子跺跺脚,说出一番道理来。
“对对,咱各家各户都搜一遍,俺没做亏心事,不怕去俺家里搜,到时候,看看你这婆娘还怎么说?”雇工们都附和着,看起来,其他的人,还真是内心坦荡荡的。
就是说嘛,哪儿能一大锅里熬着的,都是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