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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婶别看只是在厨房干活，负责洗洗菜的妇人，可人家柳管家的小妾却是张婶的表妹，在这府上的地位虽然算不得高，可消息却是灵通，之所以乐意在厨房干活，那也是她自个的爱好，厨房采买方面有她负责一小部分，却也有着不小的利润，再加之她为人还算和善，虽然喜欢占点小便宜，却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在厨房这里倒也算个高人气的存在，再加之她未曾出过纰漏，那些管事们对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顺带也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府中的风向标，也算是相处愉快。
冬日里洗菜可不是舒坦的事情，不过为了那点银钱，花上雪也只能将这当作是一场磨练。
往日里府中的消息，都是从张婶这里听来，没想到往日里的小八卦居然也有变样的时候。
二公子要回来了，还带回了三百来号人马的手下，这个消息可让花上雪高兴不起来。
半年多的相处，姚园的众人都成了极好的姐妹，谁也不希望谁遇上任何不测，当初敏儿所说的事情，本以为至少也要过几年才可能发生，可如今这位二公子突然带回来那么多人，岂非是要延续王府曾经的传统。
不行，要赶紧将这消息告诉大伙，尤其还要找福儿的齐飞大叔确定消息，按着他侍卫队长的身份，想来能够知道的东西回避张婶道听途说来得更真切些。
好不容挨到事情做完后，姚园的丫鬟也过来帮忙将饭菜带回去。
未免其它的丫鬟们紧张，花上雪只是将敏儿叫到了一旁，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你是说，二公子会带回三百多人回来？是从军营里带回的？”敏儿脸色微微白了白，却是故作镇定的问道。
“嗯，话是这么说的，可到底会不会是真的我也不敢确定。”
“若是张婶的话，那倒是有可能。好歹她也是柳管家小妾的表姐，这消息既然柳管家已经提起过，十有**就是真的，虽然今日里柳管家没过来宣布什么选厨娘的事情，可最迟明日里就会有消息。不管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她们，免得让她们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不好。”
“这事情我自然晓得，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不说就可以的。至少，府里头的消息传得不慢，最迟明日里她们也会知道。届时，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一切都是命，我们也违背不得。如今只能盼望着他们那是大人们，觉得你们尚小，不会动你们。我倒是无所谓，这些年也想开了。与其在这里穷困一辈子，跟着人嫁出去，也不错。”
第108章 万事两面
敏儿的话给花上雪提了个醒。
反正这姚园里的丫鬟们在府里待下去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出路，兴许当初挑选之时就早有打算。
用来拉拢人心的人不需要太聪明，最好有点笨笨的，才能更好掌控。
好歹这里的丫鬟都是出自宣王府，而且嫁给的人多数都是有军功在身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妾都好，却至少将人绑在了宣王府的战车上。
一来让丫鬟觅得好郎君，二来也让军士们得个贤淑的好妻子。
这里的丫鬟虽然不会琴棋书画，更不懂得知书达理，可有点却是她们的优点。
无心机，人踏实，绝对不会出现后院着火的情况。
以往不懂的事情，似乎在这刻得到了好的解答，不管这是谁的主意，对宣王府而言可真是一个好打算。
“敏儿姐，你也不用这般悲观，若是贪图美貌的男人也不会看上咱们园子里的人，可若是真心喜欢的，却又不会在乎咱们的容貌。其实想想，这事也算不得坏事。那几个粗使丫鬟们虽然不太会动脑子，可手脚俐落，干活勤恳。操持家务方面稍稍教导下，也能过个好日子。与其留在宣王府里，被随意的配给下人们，还不如乘着这个机会看看是否有钟意的男子托付终身。你说，对吗？”
敏儿原本认命的生气微微一变，随后焕发了生计。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点，以往总想着那些曾经的姐妹们自那之后断了消息。一时只觉得她们会过得凄惨，可听你这样一说，只要自己做好份内事，也不见得会过得比现在差。是我想歪了，想歪了。”敏儿开心的笑了，因为花上雪的这番话笑得开怀。
花上雪不由摸了摸鼻子，她之前脑子也入了死胡同，总想着自己成了宣王府的礼物。倒是忘了这礼物背后也不是没有一点别的意思的存在。
“小雪，你真是帮了大忙了。既然事情没我最初想的那般糟糕，此事就要另行对待。我决定告诉大伙，然后想想法子，也在回来的人中挑选几个合心意的郎君。咱们这里剩下的人虽然算不得歪瓜裂枣，可多少是存着一点瑕疵的。能够不在意这些，真心接受我们的男子，咱们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当然，要找也要找个自己同样顺眼的。实在不行，也要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不然。还不如留在这里孤独终身的好。”
“敏儿姐。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觉得还是按着各自的本性行事就好，过于做作只会得不偿失。与其那些人喜欢你们营造的表面，还不如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本质。这才能选到最适合也最真心待自己的人。”
“嗯，你说的对，我跟她们说说去。”
“敏儿姐。且慢。”
“怎么了？”敏儿不解的望着花上雪，不知她为何突然叫住自己。
“还是不要让福儿牵扯进来，她有她的归属，只是年岁尚小，还在懵懂之中。她有念着她的人。”
敏儿诧异的望着花上雪，可看她认真的神情应该不是说说完。便也点了点道：“好，这事我会安排，不会让她掺合进来。至于其他人，我也尊重她们的意思，毕竟，她们也还小，还可以再等等。”
“多谢敏儿姐。”
敏儿笑了笑，转身离开，随后招呼了园里的丫鬟们去散步，反倒是将福儿留下。
“小雪，敏儿姐说你找我有事？”福儿不明所以的过来找花上雪。
这敏儿也真是的，为了将福儿排除，竟是拿她当了挡箭牌。
“嗯，有点事，我正好有事找大叔，你陪我走一趟如何？”花上雪随口编了个理由，却见福儿眼睛瞬间发亮，忙不迭的点头。
“好哇，一起去。”
看着福儿这模样，花上雪愈发肯定，这齐飞算是把福儿吃得死死的，这辈子都休想逃脱了。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花上雪除了将自己的卖身契取回，改签了雇佣契约，有着曹嬷嬷这位在静琉园当差的人的关系，在姚园附近几处地方的人际关系却是打理的很不错。
至少，因着在厨房工作的关系，这侍卫营也算是常客。
经常负责送饭菜过来，次数多了，也就成了熟客，虽然只是混个脸熟，不过也因此有了一个与齐飞这位侍卫队长相识的契机，慢慢转变着她在侍卫营众人眼里的地位。
从一个是负责送饭菜，偶然分配一二的小丫鬟，到让侍卫营中一个中队长赏识，内部认了妹妹的关系，因此偶然间花上雪跑来找岂非，或是带着福儿偶然溜过来转转的事情，那些侍卫们都睁只眼闭只眼的，并未多说什么。
更何况，人家才多大，十岁而已，跟自家妹子或是女儿相仿的年纪，这些大老爷们的粗神经也就没想太多。
原本也是准备找齐飞确认听到的消息，花上雪带着福儿倒也没什么，可还不等花上雪二人走到侍卫营的大门口，却是在刚出巷子时，一头撞上了从另一角拐出来的齐飞，直接一个反弹回去，连带着福儿一并朝后倒去。
按理说后头有人，花上雪不会摔疼，而后头的人绝对要被她当肉垫，奈何撞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齐飞这位大叔，这就注定了花上雪的屁股要遭殃了。
“小心。”齐飞先是一愣，随着福儿一声惊呼下，出手如电的将她一把拉住拽入怀中，免了当肉垫的结果。
福儿是没事了，花上雪却因着齐飞那伸手一拨，摔在地上还是次要，更是撞了旁边的墙壁，一次性来了个双重打击，屁股跟手臂撞得生疼，掌心还因此擦破了点皮。
“福儿，你没事吧。”齐飞有些紧张的打量着被他拽到怀里，整张脸早已经成了熟透的虾米的福儿。
“我，我没事。”福儿声若蚊呐的应道，只觉得抓着她手臂的大掌是那般的强而有力，一股着男子特有的汗味扑鼻而来，竟是让她的腿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有些绵软。
坐在地上的花上雪看着这两个家伙，那叫一个气。
没看到受伤的人是她吗？居然一个两个的当她透明人，连声慰问都没有。尤其是撞了人的齐飞大叔，眼神都懒得送她一枚，眼里心里只有他的福儿，真是讨厌。
“哼哼。”花上雪冷哼两声表示抗议，方才将二人的注意力拉回到她的身上。
福儿脸皮子薄，慌忙挣脱后跑来扶花上雪，齐飞大叔的脸皮向来铜墙铁壁，子弹都打不穿，面不改色的望过来。
“小雪，是你呀。”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咸不淡，大叔你也太偏心了吧。
花上雪拍了拍身上的皱褶，瞪了齐飞大叔一眼。
“大叔，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呀？”花上雪略带一丝不满的口吻问道。
齐飞大叔此刻方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立刻变得一本正经。
“小牧病得不轻，我正准备去找大夫，一时着急没怎么注意，才撞到你。你也知道的，这巷子光线不好，你又那么娇小……”齐飞无奈的望着花上雪，这倒打一耙的功力倒是高。
花上雪虽然不爽这大叔的推卸责任，可是听他说是小牧生病了，却也免不得担心。
说起小牧，那是侍卫营里新来的一批年纪在十五岁以下的侍卫候选人，据闻若是出色的话，会留在二公子身边当差，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
这一批候选人统共三十人，年纪最小十二，最大十五。
小牧今年十四岁，比花上雪还大四岁，平时不太爱说话，个子也是所有人之中最娇小的一个，与花上雪站一起，那几乎是一般的高度，就足可见他的娇小。
不过，尽管如此，小牧的箭术却是所有人中最好的，是块当弓箭手的好料子，再加上人又足够勤恳，在侍卫营里还是颇受大伙照顾的，其中对他颇为照顾的人中，齐飞大叔便是其一队长级的。
因着花上雪时常在侍卫营露脸，加之二人相仿的身高，以及都与齐飞大叔的关系也较为不错，以至于两人也算是认识的。
只不过，小牧不喜欢自己被拿来跟花上雪作比较，时常对她表现得充满敌意，爱理不理的。
不过，对此花上雪却是毫不在意，虽然小牧这枚小正太虽然脾气别扭，对她不爽，可谁让花上雪上辈子对于箭术就颇为喜欢，也就经常会站在一旁看他练习射箭，久而久之也算是半个朋友，虽然关系不咋滴。
如今听闻齐飞大叔说小牧居然生病了，花上雪也忍不住意外。
昨日里他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而且看情况还不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看出花上雪眼中的疑惑，齐飞大叔开口解释道：“三日前，大队长宣布要选拔六个人在二公子回来后当公子随身的侍卫，这不，为了更好的表现，这孩子就偷偷的在夜里联系，哪想到昨夜一场大雨，他又是偷偷到了后山练习，这不就让雨水淋得病倒了。要怪就怪我粗心大意，若是能够早点发现他的不对劲，这会也不至于让他……唉……”齐飞大叔一脸懊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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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露上一手
“这么说来，二公子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咯。”花上雪不禁说道。
“嗯。”齐飞大叔应了声，“如今小牧病倒，明日里的选拔，唉……”
又是一声叹息，这齐飞大叔叹气叹上瘾了不成。
“什么选拔？”
“箭术。”
“啊，竟会是箭术，这可是小牧的强项。”
“是呀。若是他没病倒，明日的比试，他定会是第一名，真是可惜了。”
“确实挺可惜的。他练了那么久，居然因为一场病而无法参加，实在可惜。”花上雪也不禁叹了口气，“大叔，小牧的病明日好不了吗？”
“烧得正厉害着，根据我的经验，哪怕退了烧，明日里他也不会有体力参加选拔。若是在后日倒也还好，就是明日……挺可惜的。”齐飞大叔一脸可惜之色。
“明日里只比箭术？”花上雪不由问道。
“嗯。只比箭术，后日马术，最后一日才是比武。等到比武过后，便是公布名单的时候。按着小牧这状况，恐怕是没希望了。”
“若只是比箭术的话，你看我替他可能行？”花上雪想了想，总觉得若是让小牧因此而落了选，实在可惜。他的箭术那么好，至少那么多新人里，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因为一场病就失了原本大好的优势，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齐飞大叔挑眉望着花上雪，那一副想笑不能笑的神情。明显就是看不起她。
“大叔，好歹我与小牧身形上都相差无几，让我顶了他的位置上场，只要不是太过熟识的人，根本认不出来。你根本用不着担心会穿帮。”
“小雪，我问你，明日比的是什么？”
“箭术，你刚才就说了。”
“你也说是箭术。不是伪装术，不是有个人在，做做样子就可以，那比的是真材实料。就你一个十岁大的小姑娘，你会射箭吗？我承认你有点力气，可射箭不是有力气就可以的，看得是技巧与眼力，你懂不懂？”
“大叔，你看我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花上雪白了齐飞大叔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射箭的？你真当我是有点蛮力的小屁孩不曾，没点本事我刚胡乱开口，想要当小牧的替身？若不是觉得小牧的箭术挺不错的。就这样因为一场病失了先机挺可惜的。我才不会开口提这事，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齐飞大叔一脸怀疑的望着花上雪，“你会射箭？那以前怎么没见你动过手？”
花上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大叔，齐飞大叔，你也不想想如今的我是什么身份？哪怕能够到你们那里转一转。可也是隶属厨房那边的人，你觉得侍卫营是随便的地方，能够让我这种外来人随意碰触你们刀兵箭矢？”
齐飞大叔彻底没声了，他还真是问了个挺白痴的问题。
可若真的如同花上雪说的那样，这个办法倒也行得通。只是……
“你确定自己可以当小牧的替身？要知道，会与精通那可不可同日而语。”
“废话。你看我像是一个笨蛋，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跟我去靶场露一手，若是合格了，我让你顶了小牧的位置，替他出场。放心，有我遮掩着，没人知道你会是冒牌的。”齐飞大叔眉开眼笑，若这事真成，那可就不得了了。说不得往后想找人客串的时候，至少花上雪是个挺不错的人选。
当然，前提是她真的有不错的箭术，至于其它嘛，他可以慢慢教。反正这姚园的差事向来清闲。去厨房找活干，跟到侍卫营找活干，反正都干，到哪里都没差。
“你不是要给小牧找大夫嘛，这会去靶场不太好吧。”花上雪有些无语。
齐飞大叔这样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务正业呀，他的手下有人病着呀，他这般丢下人，让她跟着去靶场，真的可以吗？
“没事。人没那么脆弱，烧烧也好，至少让他长长记性，下次看他还敢不敢这样乱来了。”齐飞大叔说着已然一把抓着花上雪的手臂，拉着就往靶场走，至于福儿，当然是乖乖的跟着，她可不敢一个人留在那条漆黑的巷子里。
很快三人就到了靶场，这会靶场里没人，不过，火把却是依旧染着，将四周围照得亮敞。
齐飞大叔很快就将弓箭取了过来，弓是军队配备的制式弓，箭只有三支，直接交给了花上雪。
“看你的了。”
花上雪接过齐飞大叔递来的弓箭，掂量了下，倒是挺沉的，不过手感却是不错，比当初土匪窝里用过的那把长弓更沉，弓力也更强。
齐飞大叔一把将福儿拉到了一旁，隔着一段距离看着。
他虽然将花上雪带了过来，说是要试一试她的箭术，可心里头毕竟是没底，他可不想因此而被误伤，自然是离得远点比较安全。
花上雪将箭羽放在一旁的桌上，先将弓拉成满月型，确定这把弓具体的弓力多少，方才开始确定标靶的距离。
看着花上雪将弓拉开，齐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