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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脸色又黑了几分。持剑侍女缓缓道:“我家姑娘说,素月姐姐此刻回燕京,怕是找不到那人了。”
“什么?”素月喜形于色,“你们知道她在哪里?”
“倘若素月姐姐肯留宿一晚,自然就知道她在哪里。”持剑侍女笑盈盈的说。素月思忖半刻,抬眼不安地瞥了一眼远处沉静的环胸不语的藏雪,缓缓颌首道,“那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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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善水偷偷地从房里溜了出来,黑暗中她摸索着柔芷的房间。这一整日她呆在素月身旁,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待她打坐修行之时,自己借口上茅房离了她的视线。但此时一片黑魆魆,善水看不清楚门上挂的木牌,找不着柔芷。
正懊恼中,暗里一双柔荑伸来按住了她的手。善水惊呼一声,被人用另一只手堵住嘴,那女子小声道:“别紧张,跟我来。”
她身子虚,反抗不了,只好跟着她走。
二人走过几间厢房,那女子松开了善水的手:“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说罢,善水只觉一阵风拂过脸颊。她朝前摸索了一番,哪还有那女子的身影?
善水一边纳闷,一边怀疑,她不想惊动他人,便伏在门缝上往里看。下一刻那门突然被打开,一双手将她拽了进去。善水惊魂未定,便见柔芷叉着腰,分明不悦的样子看着她:“你怎么这会儿才来?”
“天黑,看不清楚。”善水绝口不提帮她的那个人,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灌下肚,坐下看着柔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前些日子得了消息。”柔芷颇惆怅的说,“碧影剑在雪原追踪到了他的气息,所以我一路找来……没想到那气息半路又消失了,后来我就……”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柔芷迷茫的说。蓦地她反口问道:“为何我用神识探你浑身修为却毫无动静?莫不是你如今修为已在我之上?”
倘若不是碧影剑,就凭善水如今的模样,她如何都认不出。
“我……”一开口善水的喉头便觉哽住,再也讲不出话。柔芷见她红了眼,慌忙抚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且告诉我,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修道之人怎么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善水勉强笑道。不是她不想讲,只是她是在讲不出。她默然了一会,每每想开口将事情和盘托出,都犹如鱼刺在喉,吐露一个字都生痛。她揩去眼角泪水,强笑道:“倒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不说了。”
柔芷已然看出了些倪端。若不是她修为比她高,就是她的修为……这对于一个修真者来说真是天大的打击。柔芷不便再说,只好坐在她身旁无声地宽慰她。善水看着摇曳的灯盏,蓦地想起了李亦非的那盏“命灯”。
“他说我失去魔心之后会死,可是我并没有死……”善水呢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魔心?”柔芷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但她不解其意,善水摇摇头,不想多说。柔芷觉得她瞒着自己虽让自己很不舒服,但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罢了,她正要劝慰她几句,突闻一声巨大的声响,脚底下似乎颤动了一下。二人相视,眼中都带着不解。柔芷道:“走,去看看。”
方一出了门,便见前方月光款款洒落在地,一个粉衣女子背对他们站着。听见背后有动静,粉衣女子缓缓回头,露出一张狰狞但姣美的面容。她电目一瞥,对着善水惊声叫道:“是你?!”
善水惊惧的看着瑾歌,莫非她认出她了?果不其然,瑾歌冷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死。果然是那贱人与你联合起来欺骗我!今日我就要将你们二人统统杀死!”
说罢,挺剑刺来。
剑光如电,一瞬的功夫就到了二人眼前。柔芷眸色一凛,碧影剑就要名胜出袖。却又听一声娇喝:“要杀她?且先过问我!”
话音落下,剑光夺目,那白日里藏雪的持剑侍女一柄宝剑横在胸前,笑着看那倒退三步、勉强稳住身形的瑾歌:“看来瑾歌姐姐也不过如此嘛。”
她音容娇美,此刻的话却尽是讽刺。瑾歌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她并非是敌不过她,只是上次苏桃之死让皇穹给了她一点小惩罚……否则以她原来的修为,此处岂是这丫头放肆之地!此时只见月光倾泻之地,藏雪踏着月色而来,她远远地看着善水,眸色如水。
那样的眼神着实奇怪得很,善水心中一动。
瑾歌一见那藏雪,二话不说二话不说剑锋一转朝她指去。只见藏雪不动,数道红绫朝她身后飞出将瑾歌的剑裹住,两人僵持不下。善水心下诧异,藏雪不是凡人么?彼时那红绫中蓦地又飞出一把灵剑,正是那日的樊楼剑!藏雪唇含冷意,樊楼剑将瑾歌节节击败。
趁着时候,持剑侍女对善水说道:“你们快走吧。那素月已经被我们制住,如今这瑾歌也不能动作,正是你离开的好时机。还有这个——”持剑侍女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姑娘教我交给你的,等到时机到了,你再打开。”
“什么时机?”善水接过信,急急地问道。
持剑侍女正要回答,那瑾歌的攻势如虎扑来。原来瑾歌盛怒之下又将那剑诀发挥到了极致,此时棘手的很。柔芷二话不说拉着她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并非她怕那两人,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好的时机错过了就难再得。善水任她拉着走,她的目光沉沉,胶着在那藏雪身上。直到她再也看不见藏雪之时,藏雪收起了眼中的忧伤,轻声呢喃道:“善水啊,你不欠我的了,我却欠了你的啊……”
VIP节 47第四十六
鸟儿扑鸣;晨光微露。一丝阳光照在善水恬静的脸颊上;她梦里嘟囔;抬起手蹭着脸颊。良久;她睁开眸子,睡眼朦胧;头发微乱的样子就像雏鸟一般。一根烤鱼朝她递来;鱼肉微糊,却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善水接过烤鱼,对柔芷道:“谢谢。”
柔芷一笑:“你我客气什么。”
她们日夜兼程这才跑到了这处树林来;想来已经离那客栈很远了。此时东方初白;不知要多久才能到下一个城镇去。善水想起柔芷说过下一个镇子要走五百里路。她一叹,闻到:“柔芷,可能御剑?”
倘若御剑;这五百里路根本不在话下。柔芷为难道:“这个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碧影剑只容得一个人……”说罢,那碧影剑似乎是不满的嗡嗡叫,好像在说:什么一个人,老子来十个百个都能带!
柔芷信手敲了它一下,那自大的碧影剑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
看的善水一乐。
说来也是,不然那素月百里兼程……等等,她不是有灵剑么,为何她不御剑而飞,反倒要骑马呢?善水觉得个中有蹊跷,但就是想不出来。
而柔芷依旧沉浸在那个让她在黑夜中感到熟悉的气息……是他么?倘若你寻了一个人五百年,有一日能听见他的声音。哪怕那不是真的,你也会很高兴。
二人各有心事,此时只听见前方一阵零碎的马蹄声,像是多匹马缓缓地走着,马蹄在土地上踏下一个个脚印,发出“嘚嘚”的声音。善水正要起身,柔芷一手按住她:“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善水咬咬唇,柔芷知晓自己的话怕是伤了她的自尊。微一停顿,叹道:“我们一起去吧。”
·
四匹并驾齐驱的白马共同拉着一顶银白马车,上好冰蓝水晶串成的帘子随风摇曳,六个侍女分别骑着白马在两侧行走着,她们无一例外都穿着飘逸的白衣。马车后面还跟了近十个骑着黑马的侍女,穿着粉色衣裳。善水一眼便瞧见了那两个曾和瑾歌一齐的粉衣女子,她们正低声议论着。
“柔芷,你可能听见她们在讲什么?”善水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自然可以。”她正要用神识,蓦地耳畔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警告道:“别莽撞。”但当她左右寻找那声音时,只见四处苍莽,何来的人?但因这句话,柔芷静下心来想了想,她对善水道:“这车的主人不是是谁,我们莽撞出手可能会被发现。”
“你是说……恐怕车中的人修为比你还高?”善水诧异。
柔芷苦笑道:“善水,这世间高手之多是你无法想象的。我的修为算是荒废了,真的要动起手来,吃亏的恐怕是我们。”
善水沉默了,半晌,她叹道:“我知道。”
“我们还是走吧,免得招惹是非。”
二人弯着腰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却听马蹄声乱了一匹,白马如雪,挡在她们面前,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只是传话道:“二位姑娘,主人请你们二位到车中一聚。”
既然被发现了,柔芷下意识是碧影剑出袖,朝白衣女子刺去。白衣女子面不改色,她水袖一拢,显然不把碧影剑放在眼里。碧影剑剑身千变万化,剑势之凌厉终于让白衣女子惊了一惊。她正要专心应对,另一个白衣女子飞身前来道:“如素,住手。”
名叫如素的女子一听,要使剑的手垂了下去。眼看那碧影剑就要刺穿她的心窝,她仍不为所动。此时柔芷堪堪一声喊道:“碧影,停下!”
碧影剑陡然停下。此时它的剑尖已然刺入了如素的心窝,如素白色的衣裳被染成了红色。
“你怎么……你怎么不躲?”柔芷颤着声道。如素没料到她这么问,眼皮微垂,敛住了眸中的异样。那喝住她的女子驾马奔来,走到柔芷和善水跟前时放慢了速度:“两位姑娘,我家主人说两位姑娘倘不到车中一聚。”她指着如素道,“就杀了这奴婢。”
如素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你们以人命相挟,不觉得下作么!”柔芷怒斥道。
碧影剑受主人的情绪感染,也是怒气冲天,要将那女子击杀。女子不笑不怒,一弯秀眉舒展开,满脸的不在意。她看向如素:“如素。”
只这一声,那名叫如素的女子就端起手中的剑,往脖子抹去。柔芷欲以碧影剑阻止,但眼看就要来不及。只听善水喝道:“行!我们随你去就是!”
一道白光划过,如素手中的剑被那道白光打偏了几寸,剑锋只划伤了她的皮肉,淡淡的血痕渗出。柔芷定睛一看,那白光竟是一颗珍珠。只见眼瞳般大的珍珠落在草地里,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价值连城。但那女子看也不看,对如素说道:“如素,回去跟如玉拿瑕瑜膏。”
那伤口好像并不痛,如素连没有都不曾一皱。她听女子说完,作揖道:“是。”说罢驾着马缓缓回到队伍中。一个女子递给她一小罐精致的、透明的药膏,她看也不看就打开抹了点在脖颈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伤口便又和好如初。
“你们、你们骗人……”柔芷怒不可遏,她们分明有这般上好的药膏,还用人命来要挟?真是可笑。
“不是骗人。”女子道,她的美目盯着柔芷,“主人从来不食言。若两位姑娘当真不肯,方才先是死了她,便要再死了我。你认为,人死,能复生么?”
柔芷哑口无言。
半晌,她骂道:“疯子。”
“两位姑娘请。”女子丝毫不理会,她下马鞠躬,显得十分恭敬。但这恭敬让柔芷不笑反怒,她甩甩袖子,和善水一同到了那马车前。
“请二位姑娘上车。”另一个白衣女子走到马车前,俯□子。柔芷怔住,不知何意。一旁的白衣女子道,“请二人踩着上车。”
万万没有想到,这还把人当人看么!一眨眼,那碧影剑直冲往马车内,穿过珠帘玉串没入车中。片刻中,一把废铁被丢了出来。柔芷趔趄着上前捧起地上毫无生机的碧影剑,怒斥道:“你做了什么?!”
“我们倒想问你做了什么。”车众人不回答,仍是白衣女子回答,“主人好心好意请你们上车一聚,你们不听。莫非又要我们以血想请么?”
“我看是以血相逼吧。”善水冷冷道。那柔芷捧着碧影剑,心急如焚,全然顾不上她们。此时白衣女子俯身向车内,好像仔细地听什么人说了一番话。回过身来道:“还请二位上车。这位姑娘,你的剑不过是暂时被封了灵识。只要你们上车小聚,待会主人自会为你的宝剑解禁。”
“不必。”她沙哑着声音道。
白衣女子明显不耐烦了,蹙眉正要说话。善水上前一步,道:“你们这般的咄咄逼人,我看倒是死有余辜。我们就是不上去了,如何?是要以血相逼,还是以武相逼?”
白衣女子不语。
半晌,她拔剑,干净利落地往心窝刺去。只是一刻的工夫,那鲜血便从她的心窝涌出。染红了她的胜雪白衣。白衣女子唇角含血地倒下后,方才已然抹了药膏的如素用那柄剑再次抹了自己的脖子。鲜血四溅,白衣、白马,都染上了鲜血。
善水和柔芷都看愣了,柔芷半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姑娘,你们还是要坚持么?”如玉冷冷道。那剩下的三个白衣女子,纷纷拔出自己的宝剑。似乎只要善水和柔芷再犹豫一刻,她们就都要死在这里。
“且慢,倘若你们都死光了,接下来又要怎样?”善水控制住颤抖的声线,问道。
“我们尚是以血相逼……倘若主人出手,必定是以武相逼。”如玉说道,她的剑已经举至胸前。
“住手!”
柔芷大喝一声,那四人俱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呵。”此时车中的人笑了一声,他开口,原来是个男子。其声如玉盘中珍珠滚动、清越钟声微响,他哂道:“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那就请那位愿意的姑娘上来吧。”
柔芷正要说出的“好”字哽在喉中,她下意识地喊道:“不行!”
“为何?”男子冷冷说道,和方才的语气简直天差地别。
“我与她必须一起。”柔芷道。她此刻拾了碧影剑,收入袖中,芊芊素手不住的颤动着。
她在努力保持镇定。
“那你们一起上来吧。”男子说,他似乎不愿再这样纠缠。
柔芷握紧了善水的手,她们不知道此人是谁,卖的是何葫芦。此时那几个白衣女子下马来收拾同伴的尸体。她们一个两个手脚麻利,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柔芷深吸一口气,她行走世间几百年,却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人,视人命为草芥。难得的是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
白衣女子蹲在马车前,柔芷看善水身子弱,让她先上去。善水摇摇头,让白衣女子让开:“我自己能上去。”
“不……”
“会踩脏你的衣服。”善水道。
“无碍。”
白衣女子很固执,执意不肯让开。
善水哀叹一声,一只脚刚刚踏上白衣女子的背。忽的一阵风沙起,将白衣女子的裙裾卷起。这阵风沙来势汹汹,将善水和柔芷的视线全都掩去。车中的男子冷哼一声,弹指一瞬,那阵风沙便消失了。只是这风沙不但消失了,善水和柔芷也不见了。
白衣女子的白衣已经被弄脏了,但她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看来还要加快脚步才行啊……”男子喃喃道,蓦地他语气一提,“哼,敢在本尊眼前抢人,胆子倒真是大。不过不急,不急,迟早,我都能……”后面的话几乎是低喃,听不清了。
依旧是一辆马车,六匹马,但那马上的人已少了两个。虽然如此,众人依旧和初来之时一样井然有序的,朝前方走去。
VIP节 48第四十七
那一阵风沙过后;善水惊异地发现她二人此刻在一处崖边。那暴戾的男子和命如草芥的白衣女子都好似黄粱一梦。若不是那微喘着;呛了些黄沙的柔芷;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逃出来了。
“柔芷;你没事吧?”善水问道。
“无妨。”她轻咳了几声;旋即环视四处;二人四目相视;柔芷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刚才好像有一阵特别大的风沙……”
“想必是有人助了我们。”善水叹道。她拍了拍身上的沙石,将衣衫抖了抖。只见一块白玉从她怀中落下;是被她抖落了。善水忙将白玉捡起拂去上面的尘土,忽觉不对,这才对上柔芷探究的眼神。
“那玉佩的气息……”她眉宇间冷峻了几分;“这块玉是谁给你的?”
“这块玉不是我的。是素月的,她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和这块玉有关……”善水说着,蓦地一惊,心下想着自己这么走了,还没把玉佩还给她。岂不是耽误了她的事情?那素月倒也待她不错,她这会儿倒有几分担心起她了。
“那块玉,能给我看看么?”柔芷说着。善水对她的态度不甚明白,但想让她看看也没什么,遂将玉佩递了过去。柔芷伸手去拿玉佩,但触及玉佩的那一瞬,她猛地身子一颤,手迅速的收了回去。
“这块玉——”她失声叫道,下一刻将玉佩从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