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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动没有,暴动的结果却超出了。谢瓦利埃家族对挑事的留尼城人恨之入骨,要把在谢瓦利埃的留尼城人,无论是种地的还是织布的全都驱逐出境。我和凯瑟琳离开那阵留尼城人正在跟领主家人嚷嚷呢。”说到这儿杰瑞撇撇嘴。显然对那惨不忍睹的场面心有余悸。
怪不得你为了开溜不惜乔装打扮。凯瑟琳腹诽。
另外她也松了口气。征兵取消、成为公簿持有农这些是她先提出来的,完全是空头支票。幸好有杰瑞帮她兑现,不然等事态平息了,她不是心情极端恶劣的领主家族剥皮泄恨,就一定会被发现自己被忽悠了的村民们煮了。
幸好有杰瑞。
“帕洛卡男爵,还有留尼城的人会善罢甘休么?”母亲自言自语。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绝对不会。”说到这儿杰瑞笑了。“不过呢,无论发生什么都有谢瓦利埃家族在前面顶着。反正现在大家都是公簿持有农了,领主谁也剥削不到。”
另外还有罗塞尔伯爵。
凯瑟琳一家都很清楚杰瑞在平息暴动中出了多大的力,又是一阵道谢。杰瑞吃不消了,另外见天色也不算早,便起身告辞。
“凯瑟琳。能送送我么?”
凯瑟琳和父亲母亲面面相觑,后者示意她听杰瑞的。于是两个人一同走出家门。到了一处周围没人的地方,凯瑟琳赶在杰瑞开口之前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杰瑞被噎了,抿住嘴唇:“对于那次审计的事情,我……很抱歉。”
凯瑟琳轻轻颔首:“我不怪你了。”
不怪你了。不是原谅你了。而不怪的原因,想必只是因为怒气被时间消磨了。
杰瑞很无奈。他又抿住嘴唇:“……帕洛卡男爵和卡特琳娜的婚事是我搅黄的。”
“呃?啊!”
我说呢之前一会儿要订婚一会儿又暂缓拖得跟老太太裹脚布似的,后来怎么说断就断干脆得不能再干脆,原来是你搞的鬼啊。
凯瑟琳再次审视眼前这个里头华服加身外面破衣烂衫的家伙。怎么哪里都有你。
“搅黄这桩联姻一是为了保住谢瓦利埃的土地,二来……”杰瑞的脸突然红了,“如,如果卡特琳娜不用结婚,那你们就不用交贡献,而且……而且你也不用做陪嫁!”
……
云朵在天上飞。
杰瑞猛咳两声,尽量轻描淡写地说:“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感激我,只是……我做了什么,你总该知道全了。”
潜台词就是我不是光害你,还帮过你么?
凯瑟琳这样想着,突然笑了:“我明白了。谢谢你。”
“你,你明白什么了?”杰瑞忽然很不安,不得不问。
“曾经的我不过是你的玩具,所以你做的那些,只是一个孩子在拆他心爱的玩具。你认识我,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并不了解我,也不在乎我。嗯,如果作为一个玩具的话还是挺在乎的。”凯瑟琳煞有介事地点头。
但现在……
不。不能说出来。不说出来就不会成真。
被人当面把曾经的劣根性揭露出来,杰瑞感觉脸都要被刮掉一层皮。见他不说话,那凯瑟琳自己说:“那么,凯尔的事拜托你了。”
让他去找凯尔或许很讽刺,可凯瑟琳就是需要这根刺。最好再尖利一些,尖利到寒光闪闪,到无人再敢靠近。如此,他们两个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
杰瑞果然一愣。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凯瑟琳依然察觉到那一闪而过的苦笑:“行。你放心。我不敢打包票,不过他只要没傻到参加起义军,我有七成的把握把他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不过凯尔归凯尔,其他的人嘛……”
“我知道。你也不是上帝,救不了所有人。只求你和你的父亲不要参与到屠杀当中。”凯瑟琳说。
“这个自然。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杰瑞很烦地挥挥手,话题怎么扯那么远!“我的意思是……好吧!实话告诉你!注意凯尔的父母!凯尔或许不错,但生他的爹妈实在是……算了,不说了。说多了你会以为我在……我在……”
打击对手。
我在了半天杰瑞也没我在出来。他郁闷地抓抓脑袋,丢下一句“我走了”后速度开溜。这几分钟把他攒了十几年的脸皮都耗尽了,回去他就能研究人体骨骼了。
“……”凯瑟琳收回了挽留杰瑞的手。算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这短短的一段交流对她的脸皮消耗也很大。
至于凯尔的父母……
凯瑟琳又想起他们逃入城堡时那“矫健”的身姿。突然一道记忆闪过她的脑海。对啊,崔浩好像也提到过!
那时候牧猪人夫妇还在跟父亲对着干,崔浩说他听到牧猪人夫妇和凯尔父亲的谈话,他们联手了。
凯瑟琳立即转身回家。她要马上告诉父亲母亲。
第二天,父亲和凯瑟琳以商量暴动后续如何处理的名义到凯尔家登门拜访。但是被安娜好言好语地堵在了门外。
凯瑟琳看向父亲。怎么办?
父亲拍拍她的肩膀:“先回去吧。”
事关重大,调查需要花去一些时间。也用不着第一个询问当事人。
在凯瑟琳父女走后,安娜急急地返回里屋,贴着门说:“亲爱的,他们已经走了,你们可以继续谈了。”
过去好半天,她丈夫才在里头说了一句“知道了”,语气很不好。但安娜没有心思分辩了。强撑起来的精神在应付完凯瑟琳父女之后终于垮掉,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厨房,扑倒在桌边。
“……凯尔!我的儿子!”
哭声压抑,将整个世界一刀一刀缓缓地割成碎片。
第二百零三章 又起
“我儿子失踪了!”
总管怒道,“我要去找我儿子,没工夫陪你们搞阴谋诡计!”
可克劳德却稳稳地坐在桌边,挑着眼皮看着他。
所以虽然总管两眼通红,声色骇人,克劳德的不动于衷还是让他显得分外无力。
“对你儿子的遭遇我表示很遗憾。”克劳德的神情充分表示出这所谓的遗憾不过是句开场白而已,“但我们丢了土地丢了作坊,相信我们当中有很多人宁可丢的是儿子。咱们两家就互相体谅体谅。你把我们的‘儿子’找回来,我们也不碍着你去找自己的宝贝儿子。”
“你让我怎么找回来!!有封君在头顶上压着,领主老爷和夫人不可能反悔!啊没错,封君不能干涉封臣内政,可领主老爷是要随这位封君上战场打仗的!他对罗塞尔伯爵从来都是忠心耿耿!”总管无奈地咆哮,显然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然而克劳德依旧拿他那双小豆眼瞅着总管,无声地宣布总管再次白说一遍。
总管焦头烂额,把自己扔进椅子中:“要我说,这事还得怪你们自己操之过急。其实领主老爷和夫人也发觉你们在抢他们的土地,对你们早就不待见了。然后你们竟然想着借农民的手除掉谢瓦利埃家族!这下好了,玩大了吧?玩砸了就死皮赖脸地让别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克劳德先生,留尼城里没成年人了么?”
“语言果然是一项富有魅力的艺术。仅凭一条舌头,您就把自己摘干净了。”克劳德又往总管的方向凑了凑,“我亲爱的总管老爷,我是不是也该活动一下自己的舌头,简单提醒提醒您在整个计划中的作用?哦,或许我应该到您的主子面前展示我的技艺?请您放心,我绝不会抹杀属于您的那一份功劳。”
克劳德的话让总管十分不舒服。他面朝正前方,似乎在表示他不屑于与克劳德这种人为伍。只是他的正前方只是一堵什么也没有的墙。任何一个人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一眼看穿他不过是在躲避克劳德的目光。
过了许久,总管拉了拉领口,似乎是因为衣服太紧才让他无法呼吸:“……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克劳德轻语。“男爵先生想要回他的钱,而我们这些普通的小市民也只想得到补偿。您放心,男爵先生非常慷慨。在他眼里土地胜过一切。为了得到土地,他可以不惜用他自己的钱来还他自己的帐。而我们这些小市民呢?只要跟着男爵先生的后面,捡口剩饭喝口汤便心满意足了。但……呵呵,我也明白,谢瓦利埃是不用再想了。”
总管猛然转头看着克劳德,那语气就好像对方是一个想摘太阳回家暖被窝的傻瓜:“我再次提醒你,克里斯蒂安?德?罗塞尔很有可能继承他父亲的伯爵之位。是不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纽芬到底是怎么分封到谢瓦利埃家族手里的?”
然而他眼底的惧怕却暴露出他真实的想法。克劳德不是瓜。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危险的毒蛇。
克劳德笑了,似乎很享受总管那包裹在轻蔑之内的恐惧:“您多虑了,我还没有失忆。一切交给我们安排,您大可不必担心被牵连。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只要说服领主夫人把地卖给我们,就可以了。”
“准备妥当?”总管冷笑一声,“怎么妥当?就跟这次一样?”
面对总管的轻蔑,克劳德笑而不语。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突然集中总管,他浑身绷紧,双眼要把克劳德盯出两个洞:“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怎么办。”
然而回应的只有克劳德的微笑。他收拾东西站起身。“您的儿子失踪了,要用联姻占取纽芬的计划也跟着泡汤了。是时候启动方案b了。我向您保证,等我们得到纽芬,一定请您做管家。”
说完,克劳德扬了扬手中的帽子,推门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总管非常忙碌。克劳德虽然代表了大部分的留尼城人,但还是有少数人死守着土地不愿离开。花了整整两星期,总管终于清理干净了这些牛皮糖。村民们原来是谁的地谁还领回去,心里那叫一个美。
相比之下,纽芬就平静多了。大家该浇水浇水。该施肥施肥,只等秋收一过就能真正享受公簿持有农的利益。杰瑞特地和谢瓦利埃家族商定,今年的耕种仍然按照过去的规定缴纳地租等,多出来作物就算作入地费。这样就掐死了领主家族最后捞一笔的可能。
有村民笑称,等待秋收的甜蜜不亚于新娘子等着见新郎。
不过呢,凯瑟琳依然听到了一些龃龉。没错,公簿持有农确实很好,可不交地租岂不是更好?管家一家胆子就是小,推翻领主咱们就能彻底解放啦。
对于这种言论,此时的凯瑟琳只有摇头苦笑,她相信再过不久,血淋淋的现实就会把这些人敲醒。纽芬消息再闭塞,并不遥远的地方流血漂橹,这里总能嗅到点儿血腥味。
“姐姐!”珍妮从远方跑来。手里握着一把鲜花。
她气喘吁吁地奔到凯瑟琳身边,猛喘几口气,把话塞到凯瑟琳的怀里:“这是给你的!”
“谢谢。很漂亮。”凯瑟琳微笑道。而且很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怎么突然想起送花给姐姐了?”
“因为姐姐最近总是不太开心。杰瑞说了,这些花能够让人的脑子……呃,不对,是心亮起来。所以珍妮采了一些。这是珍妮自己要采的,和杰瑞没关系。”珍妮小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声明。
是心智清明吗?
不知怎么的,凯瑟琳想起这么个不太符合这里语言习惯的词汇。
花香确实有这个作用,但想到杰瑞,被花香稍微纾解的心结似乎又多缠了一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珍妮的。凯瑟琳露出真心的微笑,想像以往那样摸摸珍妮的脑袋。
“……珍妮?!”
珍妮抱着脑袋,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她此时萎靡不已:“姐姐……我这儿疼。疼。”
凯瑟琳霍然站起,手中的花落了一地。她抱住妹妹。急切地问她怎么样。但珍妮却好像陷入了梦境,只是一个劲地甩头:“疼……疼……一把剑……”
由脑瘤引发的癫痫。
崔浩的话如惊雷在凯瑟琳的脑中炸响。不,决不能让别人听到珍妮在说什么。不然……火的面纱,火的裙子。火的新娘!
凯瑟琳立即抱起妹妹冲回了家。途中遇到想要帮忙的村民都被凯瑟琳粗鲁地扔了一句“不用!”拍到一边。
“妈妈!”凯瑟琳踢开门。
母亲看见了凯瑟琳怀里的珍妮:“我的上帝!快把她放下,你去把伊娃婆婆叫来。”
亨利立即去办。没过多久拉着伊娃婆婆一路小跑赶了回来。
但当亨利和伊娃婆婆见到珍妮的时候,珍妮已经没事了,坐在床上,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
“珍妮别说了!”凯瑟琳不安地瞥了一眼伊娃婆婆。这婆婆长得就像个女巫,说不定会相信珍妮的话。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一把大剑,轰地砸向一座小屋,但那屋子看上去破破烂烂却把剑磕出老远!”珍妮手舞足蹈,为小屋战胜巨剑欢呼雀跃,“姐姐。那小屋多厉害呀!”
“一点儿也不厉害。我看你是睡多了。”凯瑟琳冷冷地说。上帝保佑她这盆冷水把珍妮浇闭嘴吧。
伊娃婆婆摸着下巴,露出莫测高深的笑意。
“伊娃婶婶,这该不会……”母亲神色凝重。
喂喂,你们不要相信啊!她真的只是癫痫,只是癫痫而已!
凯瑟琳几乎要大吼大叫了。可转念一想也不行。这个时代对癫痫病人也很苛刻。能比对女巫好点儿吧可能好多少呢?!
“两年前珍妮也是这么说凯瑟琳的。”伊娃婆婆把微笑的眼睛对向凯瑟琳,“说不定……”
说不定又有哪个倒霉蛋本来能活过来又被活埋而死了。
凯瑟琳只能闭嘴。
母亲画十字:“上帝保佑。”
“看来咱们纽芬会出个小圣徒了。”伊娃婆婆微笑地对珍妮说,“不过还要再观察。小珍妮是不是还能梦见上帝。”
对,还得再观察!凯瑟琳恨不得把伊娃婆婆说的其他话都替换成【哔——】。
珍妮受到鼓舞,重重地嗯了一声:“珍妮一定还能做更多这样的梦的!不过珍妮并没有梦见上帝。”说到后面,珍妮很失落。
“汝之所见均为上帝恩赐。”伊娃婆婆慈祥地拍了拍珍妮的小脑袋,“我先回去了。再出状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个自然。”母亲回答。
一定不会让你知道。凯瑟琳心想。
晚上父亲和马修大哥回来了。听说了珍妮的“梦境”,竟然开始一本正经地严肃讨论起意义来。他们仔细询问了珍妮那屋子的样子,确认是谢瓦利埃庄园的城堡。
“看来领主又要遭遇危险了。”父亲神色凝重,“也是。留尼城和帕洛卡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那咱们得提醒总管多加防范了。”母亲说。
“那咱们呢?会不会被殃及?”亨利问。
父亲沉思后,摇摇头:“应该不会。帕洛卡家看不上咱们纽芬。谢瓦利埃才是他们朝思暮想的。再说。端掉谢瓦利埃城堡,咱们纽芬失去了领主也会落到他口袋里。所以,他们应该不会费劲来袭击咱们。”
母亲点头:“那你明天就得去提醒总管了。虽然这个总管……哎,算了。他毕竟还是总管。”
这个“还”字加了重音。
全家人心照不宣,吃晚饭休息了一会儿便入睡了。
夜色深沉。
在黑暗的笼罩下。一队骑兵正快速地向远方的村庄接近。
第二百零四章 强盗骑马也照打
骑兵总共只有十几人,但是在战场上,骑兵战胜十倍甚至数十倍于自身数量的步兵是常有的事情。仅仅一个冲锋,就能收获无数人头。今天他们要做的虽然不是冲锋,但高傲的骑兵相信,身为战场主宰的他们只要绕着村子懒散地跑上几圈,让长剑在火炬的映衬下反射骇人的寒光,就足够把他们今天要对付的人吓破胆了。
他们快速而轻盈地骑行,来到一座寂静的庄园。远处静静伫立的城堡在他们看来比山洞好不了多少,却足够让他们无法攻克。幸好,这里并非他们此次的目的地。他们静如影,迅如蛇,静悄悄地从上千人的家门口前滑过,连只狗都没有吵醒。
离开了寂静的庄园,在通往目标地的最后一段路上,骑兵的队长压抑嗓门:“最后确认一遍。”
“先点几把火。”骑兵之一说。
“把所有人都闹起来。”骑兵之二说。
“让他们以为咱们只是来打结的,把他们全都撵进教堂里。”骑兵之三说。
“最后再给他们洗个热火澡。”骑兵之四兴奋地甩了下鞭子,“呀呼!”
夜丝毫没有被搅动。队长点点头:“很好。冲吧!”
一群饱含杀意的影子,迅速接近纽芬!
已经能看见栅栏围墙了。他们勒住缰绳,轻步靠近。栅栏是木质的,只要把油倒上去再点火就行。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