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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布朗先生。”她说,“我知道,跟你的父母不同,你是个聪明人。软弱的退避与不屑于与之争斗的无视,这两者的差距,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穆勒夫人……”吉姆的舌头又软乎了,“请您相信我,爱德华·莫罗把我利用了!我真的没有料到……如果我事先知道他们的企图,一定不会拜托安迪的!要,要是不信,您可以去问安迪!真的!”
当时去找安迪的时候,吉姆考虑到一旦穆勒管家失去理智,不选择息事宁人保护女儿名节,而是大吵大闹来出口恶气的情况,所以一开始便跟安迪说是面包店老板要她去找凯瑟琳的。之所以找到安迪则是因为吉姆无意撞见她跟某个工匠私会。一旦事情走到最坏的地步,他能以此威胁安迪闭嘴。
所以一切天衣无缝!玛丽·穆勒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是么?”玛丽·穆勒拉起一侧的嘴角,皮笑肉不笑,“事实是怎样,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伤害了我的女儿,这是我看到的。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力量仿佛扇扇翅膀,从吉姆的身上飞走了,他只有靠着大树才能站立。但他紧接着弹起来,试图跪倒在玛丽·穆勒的脚边:“请,请您相信我!听我说!我……”
“好了。”凯瑟琳的母亲淡淡地截断吉姆的辩白,“时间不早了。上帝教导我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马修,把吉姆先生扛到深山里头去。”
马修立即上来解绳子。
“不,不!”吉姆声嘶力竭,“求您了!”
他挣扎得太厉害,脚重重踢到了马修小腿的迎面骨。马修根本没反应,倒是他的母亲再一次抬手让他退下。
母亲向前,轻拍吉姆的脸颊。吉姆避无可避。把他跟大树连在一起的绳子已经松了,但双手是单独绑缚的,另一头穿过林子,固定在树干上并最终握在某人手中。
“如果你前往天国,留在地上的父母想必会非常伤心。”母亲对吉姆说,“我也是母亲,不想伤害另一对父母。明天一早,你立即离开纽芬。不许跟你父母说一个字,不许让你的父母察觉到任何异样。当然,其他人自然更不行了。”
她用那只拍过吉姆脸的手,掐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巴挤成喇叭状:“只要有任何污蔑我女儿名节的传言泄露出来,只要有任何人拿你做过的那些烂事嚼舌根,下一次你就不是被绑在这棵树上了。上帝睿智,我们能虏你出来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但……”她的脸再度成为一块坚冰,“绝不会有第三次。”
吉姆只剩下点头的份。
马修再一次敲昏他,解开他身上所有的绳子后扛在肩上,静默而迅速地返回村庄。
母亲也跟着儿子往回走,但走了几步之后不得不无奈地停下:“你在磨蹭什么!”
凯瑟琳从不远处的某棵树身后探头,小心地指指树干上的绳圈儿:“……缠住了。”
母亲啧了一声,嘱咐儿子务必妥善地将吉姆送回布朗家,然后走到凯瑟琳跟前,三下两下就把绳子解开了。“把绳子收好。咱们得赶快回去。晚上村子外面不安全。”
“哦哦。”凯瑟琳赶紧蹲在地上闷头收绳子,然后一溜小跑地向已经走远了的母亲追去。
呀呀个呸的,她这老娘到底什么来头?!
不过话说回来,看吉姆被吓成那个样子,她心里那叫一个爽!行家出手,才知谁是跳梁小丑呀!
——但,老妈到底算哪个行当的行家啊?!
凯瑟琳瀑布汗。都是冷汗。
然而冷汗却浇不灭她心中的困惑。
母亲告诉她,牧猪人跟玛吉不放过任何打压父亲的机会,如果他们事先知道这件事情,即使汤米跟凯瑟琳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必然会被他们宣扬得满城风雨。所以事后也不能让他们得知一星半点。面包店老板已经逃跑,安迪并不知道真相,唯一需要收拾的只有吉姆。
而恐惧,是除了死亡外最好的封条。
凯瑟琳懂母亲的意思。但真的如此么?把自己代替苏珊嫁给汤米或者他的老爹,不是更加多快好省么?那个惹得布朗家流口水的面包店,也可以揣进父母的口袋不是么?
凯瑟琳追上了母亲。
当母亲回头看向她,所有的问题都被憋回肚子里头了。凯瑟琳乖乖地跟在母亲身后,任日子平静地过去。
一周之后,复活节近在眼前。
第五十四章 复活的欢乐
更新时间2014…4…4 15:01:36 字数:2994
感谢鸣剑天下、fujiliu两位亲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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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当日。
一些村民已经提前几天前往留尼城观看庆典。甚至有人长途跋涉,前往里昂参观壮美的大教堂。谢瓦利埃人则有的前往巴黎朝见总主教。
他们吃干粮,睡草窠,筚路蓝缕,与疲劳与危险抗争。到了城市,他们只能窝在平民区,蜷缩在城根下,大街边,或者屎尿遍地的狭窄小径。时不时的还有某个兄弟会的人来驱逐他们,把他们当成乞丐从这里赶到那里。
但当主教身披长袍现身于城中最宽阔的街道,各种宗教人物、杂耍艺人、舞者、乐器演奏人纷纷跟随,浩浩荡荡地游行于城市中时,一切的困苦跟等待都不算什么了。
凯瑟琳还听说,在谢瓦利埃有一对老夫妇仅有的二十头羊跟一件泥瓦房,踏上了前往罗马城的旅途。他们燃烧最后的生命,只为了瞥一眼三重圣冠在太阳下的反光。
是否值得只有他们自己有资格评判。对凯瑟琳而言,舒舒服服呆在家里,祝愿他们一路顺风是最合她心意的。
无数的人往城市涌,不等于乡下就被抛弃在欢庆之外。
清晨,珍妮跟其他和她同龄的孩子聚集到教堂工地前点燃蜡烛,然后高举已经圣化的烛火跑回各自的家中。孩童的欢笑洒遍纽芬的每一个角落,开启这换了而混乱的一天。找兔子是孩子们的专属活动,滚复活节蛋则老少咸宜。百合花的清香令人迷醉,全村人的圣诗大合唱虽然跑调但仍然蔚为壮观。
凯瑟琳惊讶地发现,这些每天除了刨地就是刨地的农民们原来有不少人都身怀才艺。鸟腿骨做的笛子,吟游诗人的七弦琴,还有小提琴跟打击鼓,每一件都有人能用它演奏最动听的乐曲。
最常见的还是舞蹈。白天就有人跳舞,而伴随太阳西斜,真正的高|潮也缓缓拉开帷幕。全村人聚在一起,用烤全羊、腌肉、跟奶酪塞满肚皮之后,大家点燃一堆又一堆的篝火,手拉手围着火堆边唱边跳。跳累了,就围坐在火堆前,边喝边聊,边聊边喝,时不时地哈哈大笑,彼此拥抱。
凯瑟琳也喝了不少酒。穿越前的她滴酒不沾,到这里白捡了具喝酒喝到大的身体,好歹也得了点酒量。但只要不会被渴死,她基本不会喝。可是今天,她先是跟苏珊罗宾去观战速勒求比赛,猜错了获胜队伍被灌下一大杯麦酒,然后跟女伴们去跳舞跳到大汗淋漓,用酒缓解口渴,接着在跟家人一同进餐,用葡萄酒干杯,饭后又坐在河边跟认识的人闲谈,边喝边聊,天黑了还被工匠们以感谢每天为他们准备饭食为由拉去热闹,酒又少不了。等到后来,她既不用人劝更不用人灌,自动自觉地拿起酒杯从酒桶里舀了。
一个工匠讲述他在加入工匠队之前短暂的杂耍生涯。故事进展到某个伯爵把他当猴子戏耍,伯爵夫人却爱上了他。“‘不!’我严词拒绝。‘夫人,我不能带你私奔。我虽然身材矮小,但我的灵魂堪比骑士之剑!’”那工匠慷慨激昂,但下一秒就在撕扯胸前的衣襟,“只有上帝知道我内心的苦楚!她长得多么美,身段看上去又是多么的柔软!想到不能亲吻她,我的心都要被泪水淹没!”
“那女人跪倒在我的脚边,向我哭诉。”工匠夹细喉咙,拿腔拿调地模仿女人的音色,“‘哦,先生,你是我的明光!带我走吧,不然我会死的!’”
“‘呸!’我不得不咒骂她,好让她死心,‘上帝明鉴,我当然是你的明光!凡是有把的都是你的明光!’”
那工匠忽然起立,好像在从门缝往里窥探:“忽然,门外来了人,正是我们那光辉的伯爵老爷!”他瘫软在地,惶恐地朝某个隐形的人物下跪,“伯爵老爷会用我给他的奴才们做例子!我相信,如果老爷杀了我,或者把我扒光扔到房顶上,他那个一直在偷吃他淡奶油的女仆肯定会就此收手。所以我赶紧跪了下来,只求能留下一命。可我回头一看,”他真的回头看,“你们猜怎么着?那蠢女人还傻站在那儿,扣子还解开着,那片用来引诱我的胸脯——乖乖,真是雪白!——还像在喂奶似的敞着呢!”
所有男人们哈哈大笑,或者吹口哨起哄。凯瑟琳现在是只要有人笑就跟着笑,于是也乐得前仰后合。有人朝她敬酒,她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没酒了。凯瑟琳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酒桶的方向走。当她为了舀酒把整个脑袋都塞到酒桶里头的时候,忽然有人把她拦腰抱走了。
“啊——神父先生——”她趴在神父的肩膀上蹬腿,“放——我下来——嘛!”
神父回答她:“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
“啊——不要啦——!!”凯瑟琳头摇得跟拨楞鼓似的,脚蹬得更厉害了,“那个……那个谁来着?啊无所谓啦!他故事没——讲完,我要听——!!”
河岸距离村庄距离不近。她闹腾得太厉害,神父扛不住她,只得放她下来拉着她走。谁知道她力气大得像头牛,真搞不清谁拉谁。
神父抓住她肩膀,好不容易让她停住。凯瑟琳睁开又粘上,路也不看抬腿往前走,一脚踩在神父脚上。
神父“哎呦”一声,把想趁机溜走的凯瑟琳再次逮住,正色道:“他胡说八道的!那个伯爵夫人不是在他脚边哭么,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
“嘿嘿嘿,你听得还真仔细哎!”
“我……”神父无语中。
世界好小好小,一头是河岸边篝火热烈,另一头是村庄中灯光温暖。凯瑟琳跟神父身处光与热间连线的中点,独享微凉静谧的月夜。
神父轻声问:“凯瑟琳?”
“嗯?”凯瑟琳大喇喇仰着头,呲牙笑,“没错,我是。”
你当然是了。
神父看着凯瑟琳,手不由自主地缓缓抬起。可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手又再度放下。
然而凯瑟琳却觉得,神父的脸被阴影笼罩,黑乎乎的一团很没意思。于是虽然醉眼朦胧,她的视线仍然兴致盎然地追逐河岸边跳跃的火苗。而火光倒映在凯瑟琳眼中,仿佛碧湖中飞舞的火鸟,愈发明亮,愈发辉煌……
神父终于决心,双手伸向凯瑟琳的脸庞。
凯瑟琳陡然睁大眼睛。
她弯腰跪倒在地,吐得稀里哗啦。
神父忙给她拍背,嘴上埋怨她没事喝这么多,但心里却也在困惑:凯瑟琳怎么好像肚子突然挨了谁一拳似的?
凯瑟琳猛地伸出一只胳膊,疯了一样胡乱挥舞。指尖击中了神父的头发,顺势抓住了他的衣服,力气大得好像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火!”
凯瑟琳嗓子沙哑。
源源不断地上涌的呕吐物几乎呛死她,可她依然奋力张大嘴巴。“火!”
“火?”神父问,“什么火?”
凯瑟琳却推开他,手脚并用向家的方向连滚带爬。“珍妮!!”
火中的珍妮!
濒死的家人,火中的妹妹!
神父甩甩脑袋,从吓呆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快步赶上去。但在他拉住少女之前,凯瑟琳如同突然没电的人偶,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神父抱起凯瑟琳,摇了两下没摇醒。无奈神父只得尽量把她尽量弄干净。至于她到底发哪门子的疯,还是等她睡醒了再问吧。
忽然,神父打了个寒战。
难道……她知道了那件事情?!
不可能啊,那件事……应该还没有发生,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吗?!
神父抱紧了怀中的少女。没过多久,当他抱着凯瑟琳往管家的房子去的时候,神色已经不见半点异常。
十三岁的身体并不沉重。没过多久他们便通过面向河岸的栅栏后门进入村庄,然后回到了家,成功地吓了凯瑟琳母亲一跳。
“工匠拉她聊天,一不小心酒喝多了。”神父轻声解释。亨利跟珍妮疯跑了一天,此刻累得睡着了。
母亲不满地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拿了条抹布把凯瑟琳身上沾的呕吐物擦干净,然后把她安排进被窝。
姑娘都喝成这个样子,到现在都没回来的丈夫能什么样?母亲累了,不想再想了。
神父贴心地把凯瑟琳搬弄成侧卧的姿势,免得她夜间再吐把自己呛死,然后拉着凯瑟琳的母亲到屋子的深处。
“夫人。”神父小声耳语,“您跟管家先生之前拜托我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是吗?!”紧张的母亲竭力压抑音量,唯恐被外人或者孩子们听见,“结果如何?!”
神父想起刚才凯瑟琳的癫狂表现,认真地回答:“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我以我对主虔诚的信仰为担保,凯瑟琳绝不会是异端。”
第五十五章 郁闷与头疼
更新时间2014…4…5 15:01:04 字数:3195
头·疼·啊!!
凯瑟琳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
滚了会儿就没劲了,然后继续在床上挺尸。
家人一大早都走光了,她睁眼一个人也没看见。苏珊和罗宾倒来过,告诉她工匠们喝得烂醉如泥,根本没人起来上工,所以早饭省了。于是本来拖着病体爬出被窝的凯瑟琳立即欢天喜地地躺了回去,并把这个消息归为穿越后最令她兴奋的十大喜讯之一。
只是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她的娱乐项目便只剩下盯着天花板发呆了。
昨晚喝醉后听到的内容说过的话基本都忘光了。只剩下一项,清晰得好像刻在了骨头上。
……火。
还有在火中哭号的珍妮。
这些都是真的么?
直觉告诉她必须认真对待。那么假定这些画面都来自原身的记忆,那为什么里面的珍妮至少有十五六岁了?
刚刚穿越过来时,她曾“梦”见自己跟家人们病死在墙根下。现在仔细回想,好像唯独缺了珍妮。
我的小妹妹会……在某天被当成女巫烧死?!
凯瑟琳霍然坐起!
——然后立马又躺下了,抱着脑袋哎呦哎呦。
但坐着也好躺下也罢,总之她下了决心:无论珍妮曾经遭遇什么将来又会遭遇什么,她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妹妹!
可……该怎么做呢?
如果换了别人,肯定就此将城市视作洪水猛兽,以后有多远躲多远。但凯瑟琳不想这么狭隘。城市的背景或许只是一种隐喻,而非真的就是家人遭遇悲剧的地点。而且哪怕穆勒家的人真的在某个时间于某个城市惨遭灭门——虽然她完全想不通这怎么可能——也不意味着现在的他们就一定死在城市里头。不是有很多人嘛,自以为躲过一劫,沾沾自喜的劲还没过呢,就被上帝他老人家在另个地方收走了。
正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要想阻止一件事情,就得把它为什么会发生搞清。
至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之类的说法,凯瑟琳向来不愿意相信。
凯瑟琳大字状平坦在床上,闭上眼,再将穿越过来所“梦”到的“梦境”全部过一遍。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它们不仅是影像或图片,更包含了原身强烈的情感波动。等凯瑟琳再一次睁开眼睛,她已经是满头大汗。
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搞了半天,回避城市还是唯一的办法。好吧,除了参加复活节游行之外,她还真没见有什么事非得到城市去。
躺了这么久凯瑟琳也够了。如果没记错,上一次制作的杠头已经快吃完了,她得去找苏珊跟罗宾再做一点。凯瑟琳打开库房的门。
她的头更疼了。
空荡荡的库房,除了十来个杠头以外,就只剩下小半袋面粉跟若干条空面粉袋。
喂喂!难道只剩下这点儿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呃……好像确实剩得不多了……啊啊!为什么不让我的记忆出一次错!为什么!
全家人死翘翘这种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发生的事情还是过两天再费心吧。照这个存粮来看,顶多一周之后,工匠们就会举行暴动。这还多亏了那头野猪拖延了时间呐!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外乡人派全体沦为农奴?
冷静!冷静!凯瑟琳靠在库房的门边为自己打气。套路都是一样的,要阻止一件事情,首先得先弄清它发生的动机!
经过反复思索,凯瑟琳总结出三条领主坚持让自耕农成为农奴的原因:首先,心理因素。美丽的领主夫人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些从外面来的自耕农不属于她呀,所以要在外乡人派的脖子上套上农奴的绳套,好保证确确实实地把这些珍贵的劳动力抓在手心?
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