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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羽坐在办公室后面，微笑着看了秘书长何加顺一眼，从外貌上看，这个秘书长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浓眉大眼，阳光开朗，能给陌生人一种放心的感觉。可是通过饲主系统，王羽查看到他此时的内心活动，对他只能呵呵了。
一个经验丰富的秘书人选，有可能是别人安插来的眼线。而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秘书，却是一个没用甚至是碍事的家伙，根本应付不了关系复杂的政法委工作。
而何加顺此时，正在心里得意的想着：“经验老道的秘书给你一个，资历身家都清白的年轻秘书也给你一个，选哪个是你的事，到时候出了问题，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行，按照惯例，我先跟他们一个一个的谈谈吧。”说着，王羽指着中年的秘书人选，让他先留下，让何加顺带着年轻的秘书人选先离开。
屋里只剩下两人时，王羽对那中年笑道：“到了这里，不要拘束，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王书记您好，我叫谭建设，在秘书班子里已干了十多年，别的不敢说，对白光县的情况算是十分了解。会开车，以前也给领导做过秘书，自认能承担秘书的工作。”谭建设侃侃而谈，一点也不紧张，只是从他紧握双手当中，看出他心中并不平静。
王羽突然笑道：“噢？那你说说白光县的治安吧！你觉得我们白光县的治安怎么样？”
“白光县的治安情况？”谭建设一愣，没想到王羽会问这么敏感的问题，而且这问题也太大，太笼统。
“说说看，不要有太多顾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说错了也不碍事。”王羽微笑着鼓励。
“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但既然王书记要听，那我就说说我所知道的一些事……”
此时，在外面等待的何加顺有些焦急的看了看手表，时间都过去半小时了，谭建设怎么还不出来？一般情况，选择秘书时领导只是随便问几句，看综合情况。像王羽这种，一问就是半小时的，还真是少见。
“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啊。”何加顺在心里嘀咕一句，转身拍着旁边年轻秘书的肩膀说道，“小陆，不要紧张，你成功的机率很大。外来的领导嘛，心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一般最喜欢启用新人。我和你父亲关系不错，有什么好事，绝不会漏下你。”
“谢谢何叔叔。”年轻人紧张的道谢一句，然后迟疑一下，问道，“不过我听人说，咱们白光县跟着政法委书记的秘书也没有好下场，想一想前几任，政法委书记出事之后，他们的秘书往往也被人清算，大多都被双规了。照我说，这个秘书不当也罢！”
“小何，这种思想要不得！打铁需要自身硬，自己出了问题，和领导有关系吗？”何加顺心中有些不快，心说这年轻人果然不靠谙，这话你能问吗？要不是看在和他父亲的关系上，怎么可能让这样的愣头青当常委的秘书？
正说着，门开了，谭建设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出来，神色复杂，额头还挂着汗水，走起路来，都有些哆哆嗦嗦的。
年轻的秘书候选人忙站起来，走进王羽的办公室。没过多久，他就垂头丧气的出来了，显然情况不妙。
果然，王羽把秘书长叫进来，决定了秘书人选，帮谭建设办好组织关系，尽快过来当秘书。
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任后的第二天，王羽就召开全县政法工作扩大会议，全县政法系统的大大小小干部都要参加这个会议。
不过，实际到场的人数有些难看，不及就到人数的一半。
王羽不动声色，看着稀稀拉拉的会议大厅，面色平静的说道：“时间到了，咱们开会。谭秘书，在我讲话期间，你统计一下缺勤人员名单，如果没有假条或者适合的理由，一律记大过处置。”
此言一出，下面本是小声说话有些乱哄哄的与会人员顿时一愣，现场安静得连根针都能听得到。一些官油子差点吓尿，心想这气氛不对呀，哪有领导刚上任就下狠手，把手底下骨干人员一下子就得罪一半以上的？
尼玛，没看出来，这位年轻得有些过份的政法委书记是个狠人啊！
他们却不知道，这才是开始，王羽要干的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暴烈十倍百倍。因为他的分身正在极乐仙境浴池中遭受非人的待遇，之所以没有反抗，就是想给主身一个杀鸡敬候的出手机会。
“王书记，这不太好吧？”同坐在主席台的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罗大忠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怎么个不好法？”对这个常务副，王羽还是比较尊重的，毕竟局长统管全局事务，具体事务多是这个常务副在管理。
罗大忠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白光县的政法工作有些复杂，很多同志都在忙着工作。而大多同志，昨天下午才接到今天开会的通知，来不及赶来，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呀，王书记对下面的同志要求严了，严格虽然是好事，但是伤了同志们的心，就不太好了。”
下面的与会人员更加惊讶了，这还没开始呢，常务副就开始挑战一把手的权威了？就这么突然开战了？
第481章闹事的“刁民”
王羽平静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常务副局长罗大忠，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王羽非常清楚。以保护全县政法干线的人为借口，收买人心，并深层次体现他这个常务副局长的地位。当然，这里面如果没人给罗大忠撑腰，打死他都不敢向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叫板。
“罗副局长说的有道理，只是你好像没注意听，我说过，如果有特殊原因，向我说明即可。难不成在家睡大觉都不来参加会议的人，罗副局长也要包庇他们吗？”
王羽这话一出，可是刀刀见血，摆明了不受人威胁，要一条道走到黑，严惩缺席者。
而罗大忠也没料到，王羽反击的手段这么激烈，一句回旋的话都没有，直接打脸，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常务副放在心上。
“我、我哪有包庇，我只是就事论事。王书记刚到白光县，对这里的工作还不太熟悉，等你熟悉一段时间后，对我们政法系统工作的人员就不会这么挑剔了。”罗大忠涨红了脸，愤愤的瞪着王羽，却不想说软话。
“挑剔不挑剔，你说了不算了。好了，现在开会！”王羽说完，根本不在搭理罗大忠，直接开讲。
罗大忠憋得鼻子蹿火，却无处发泄，只得恨恨的瞪了王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王羽的秘书谭建设神色复杂走到与会人员当中，统计缺席名单。
只是参加会议的人，有些心不在焉。低下头，偷偷的发短信、发**、发qq……
“老张，大事不妙了，赶紧来开会吧，新书记发火了……”
“牛哥，可不得了，新书记和事务副开战了，快来参加会议，人家正统计名单呢，哪个缺席要记大过呢……”
“情况不太妙。新书记好像是愣头青。软硬不吃呀，我觉得你们应该收敛一些，等新书记上任三把火烧过之后再说其它的……”
这些信息不知发向何处，一个个复杂的网络在王羽的讲话声中。发向不知明的地方。
王羽今天的讲话精神。没有什么新意。主要是老话常谈，让政法系统工作的人员，要公正廉明。奉公执法，为老百姓办实事，敢于面对黑恶势力，为人民谋福利等等……
在王羽的高压逼迫下，没人敢交头接耳的乱说话。讲话刚过了十多分钟，就有很多“迟到者”陆陆续续的赶来，竟然把稀稀拉拉的空位占满了。
少了十几个缺席位置，也会有人想法办补上假条。
王羽要的就是这股震慑力，并不是真要给他们记大过。不管他们现在是真服帖还是假服帖，维持表面上的尊敬，对他开展工作，非常有帮助。
会议结束之后，掌声如雷，不管是真拥护，还是假拥护，该给的面子，下面的人不敢不给。一向威风八面的常务副局长罗大忠就刚刚触了霉头。
在官场上，私下里你可以玩手段，可以对上级阳奉阴违。但在公众场合，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司说你一句不服从领导管理，你的升迁之路就黯淡了。
会议结束，并没有安排会议餐，因为下午还有县公安局的全体工作人员会议要召开。王羽带着秘书离开之后，与会人员才哄哄嚷嚷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把刚才不敢说的话，统统都跟身边的朋友说了出来。
王羽回到办公室，谭秘书把名单交了过去，说道：“后来赶来的人，名字就没记，最后统计下来，只缺席了十七名。根据已有的正规假条八张，应该有九名人员无故缺席。”
王羽扫了名单一眼，说道：“嗯，给这九名缺席者三天辩解的时间，如果没有合理的借口，就给他们记大过。”
谭秘书忙记录下来，心中暗暗为这些缺席者默哀。这些人把新书记想的太简单了，这么犀利的一位年轻领导，可不像那些中老年干部，惹他就等于惹了马蜂窝。而且，他厉害之处还不仅仅在于表面……昨天的谈话，这位年轻的书记把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挖了出来，当时以为这辈完蛋了，没想到承认错误之后，反而得到了试用的机会。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吵闹，王羽这间隔音效果很好的办公室都听到了吵闹声。
不用王羽发话，谭秘书就忙打电话问保安室，很快就弄清楚事情经过。
“书记，保安说大门口有人闹事，正在驱赶，很快就能解决……”
“嗯？”王羽不满的瞪了谭秘书一眼，声音有些严厉，“在中国，有人敢在公安局门口闹事，你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吗？”
谭秘书额头的冷汗瞬间就涌了出来，被王羽瞪一眼，两腿直打颤，不由自主的说道：“书记，不是我不说，而是……为了您的安全，我不想在您刚上任的时候，就让这些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噢？看来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羽目光如炬，盯着谭秘书，并没有松口的意思。
“是、是的……昨天我也说过一部分，是……是关于银矿上的一些事……”谭秘书见王羽坚持要听真话，一咬牙，便把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白光县上的小银矿不仅仅是非法乱开采的事情，还有更严重的犯罪行为。隐瞒事故发生就不说了，居然还有黑矿工、奴隶矿工等事情。在门口“闹事”的人，经常出现，有的是为了给出事的矿工家属讨个说法，有的是为矿主不给钱而要求公安局帮忙讨工资，有的却是听说儿子被矿主非法关押，当奴隶使用，不但不给钱，还动辄打骂，不给吃不给喝，时常有命案发生……
听完谭秘书的述说，王羽深深叹了一口气。怪不得白光县被人称为火药桶，一点就爆啊。这事若是捅了出去，别说在江浙省是大地震，在整个国家，甚至是世界上都是大地震。太黑暗了……
这事情处理不好，别说官途了，连生命都难保。就算用雷霆手段，清理掉这些毒瘤，被有心人公开，捅上西方媒体，会被认为给国家抹黑，这政治生命也算到头了。
王羽眉头皱成一团，终于感觉到事情的棘手。此时，楼下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看来今天来维权的民众不少，不然在全县政法工作人员散会时，这么多人不会控制不住局面。
“走，咱们下去瞧瞧。”
谭秘书应了一声，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跟了上去。
公安局门口，围着黑压压的一片人。“闹事者”有十多人，多是老人和妇女。警察很多，但没人敢动手，因为这些闹事者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对着自己的脖子，叫嚷着，如果有警察上前，他们就自杀。表现最激烈的一个，已经把脖子刺破了，鲜血顺着水果刀往下滴。
“我们要见新公安局长……我们要讨个说法……”
“我的儿子惨啊，被黑银矿骗去三年了，没有音讯啊……”
“我女儿失踪一个多月了，你们怎么不立案啊，我不服，就算死在这里，我也要讨个说法……”
王羽听着乱吵吵的声音，心中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有些事情可以到政府部门信访，可是他们偏偏到了公安局门口，还是自己召开全县政法系统扩大会议的时候，这也太巧了。
“放他们进来，堵在这里像什么？有什么事情，请到里面说。”王羽突然出现，让在场的警察们松了一口气。
闹事者见警察自动让开一条道，这才看到通道最后方的王羽，这个年轻得有点过份的官员。
“你是谁？你能做得了主吗？”
“我们要见局长，别的人我们不见，见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王羽高声说道：“我就是你们所说的新局长王羽，昨天刚上任，白光县的情况我不了解，但出现问题，我绝不会装糊涂。各位父老乡亲、叔叔阿姨，请跟我到小会议室，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能办到的，立即就派人给你们解决。如果办不到，我向上级领导申请，想办法也为你们解决。”
“你就是新局长？太年轻了吧？”
“不管了，只要给我们解决问题，就算是一个小学生当局长，我们也承认他是父母官！”
这些人互相打气，手中的刀子却不放下，慢吞吞的，警戒的盯着四周的警察，朝王羽走去。
谭秘书这时候站了出来，朝这些人喊道：“王书记已经让你们进来了，还答应在小会议时接待你们，你们手里的刀子是不是该放下来了？”
“不行，不到会议室，不给我们彻底解决问题，我们不相信任何人。如果我们把手里的刀子放下，肯定又像上回，你们一涌而上，把我们铐住，关到小黑屋十多天。”
“对，不给我们解决问题，我们坚决不放下刀。”
王羽摆摆手，不让秘书再说话。以他的身手，这些刀子还伤不了他，就算这些访民全是暴徒，那又如何？一个公安局长，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只会让人笑话。
说完，在众多政法工作人员的注视下，王羽施施然，带着这群不肯放下刀子的访民，走向小会议厅。而公安局的一些高层干部，神色复杂的对视几眼，忙跟了上去。一把手都这样了，如果自己这些人胆小怕死，以后还有什么脸面主持政法工作？
不管心里情愿不情愿，都硬着头皮，涌进了会议室，誓与王羽王羽局长共同面对持刀“刁民”。
第482章不按常理出牌
也不知道王羽在小会议厅接见“闹事刁民”说了什么，下午召开县公安局干警全体会议时，直接让所有人关闭通讯器，然后上交，最后更狠，直接封闭了入口。
到场的警察当场就傻了，这是要办大案子的节奏啊，事前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啊。有些人不死心，偷偷打量几名副局长，可是他们惊讶的发现，这些副局长同样一脸困惑，甚至有几分憋屈和恼火。
哪个副手事前没有得到一丝行动信息，都会恼火。把副手当什么了？当贼一样防范？真是搞不懂王羽这个政法委书记，刚上任，就得罪一片人，也不拉拢分化，也不熟悉班子成员，一来就乱搞，想搞什么大案子，这不是空中楼阁，一碰就倒嘛！你也不想想，谁听你的指挥，以权势压人，在这里行不通，没人真心卖命的！
这些中高层人员对王羽非常不看好，特别是常务副局长罗大忠，几乎快笑死了，居然带头关闭手机，上交到专门的地方。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把通讯设备都关闭，上交到指定的地方。
由于上午点名事件，下午的会议没有警察无故缺席。
“大家好，我是王羽，新任的公安局长。这是我第一次主持局内的工作，有很多不足之外，请大家多多见谅。可能我对很多人都不熟，不过没有关系，等我们多行动几次，彼此就会熟悉了。我会记住你们，你们也一定会记住我。”
王羽话中有话，不知道有人听出来没有。但他这么坦白直率的说出来。倒也赢得不少人的赞叹，鼓掌时很卖力。
“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我想大家有知道了。没错，有很多民众以死相逼。求我们公安办事。直到现在我仍在想，什么们公安本就是保护普通百姓为己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难办事，非要让普通百姓以死相逼，才能办事？”
“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但现在也没时间想太多，只要我们把事情做好了，一样可以赢得百姓的心。”
王羽也不看几名副局长的复杂表情，自顾自的说道：“今天中午。我把数位上该者请进小会议厅，认真听取了他们所反应的事情。其中反应最强烈的，便是银矿抓矿奴，囚禁矿工，不给钱不给吃，还任意打骂等非法行为。既然有这么多人反应，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怎么就没人帮他们立案，去矿上瞧一瞧。查一查？”
在王羽的质问下，底下鸦雀无声，众人表情不一。有人无动于衷，有人面露惭愧。有人不屑一顾……
王羽把众人的表情收在眼底，突然高声说道：“所以，我决定去几个上访者反应最强烈的矿场去看一看。看看是不是像他们反应的那样暗无天日，惨无人道。”
下面嗡的一声。顿时炸开了锅。新局长居然要动银矿？别忘了，上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就是因为此事而神秘自杀的……这个新局长脑子秀逗啦。刚上任就碰这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