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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陈美锦 作者:沉香灰烬(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4-13完结)-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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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香料铺子,跟她说没时间来见她,这不是在逗她玩吗?
    王妈妈勉强笑道:“夫人言重了,这香料铺子的事您是不清楚,复杂着呢。”
    顾锦朝还从来没在这些下人面前摆过脸,闻言笑容也收了:“我不清楚,那王妈妈就该给我说清楚才是。他究竟在忙什么?香料铺子每年进货都是散进,零卖也有小伙计看着,账面自然有账房先生管着。他要是再忙,那我就不明白了。王妈妈你去传话,让他明天就过来见我,他人要是不过来,我亲自去见他。”
    王妈妈不由得手心发汗,这新夫人年纪不大,说话一套一套的。她怎么知道铺子上的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降职

她连忙跪到了地上:“夫人言重了。本就是徐兴不守规矩,您怎么能屈尊降贵去看个下人呢……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奴婢明儿就找了他过来,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忙,夫人当面问他!”
    顾锦朝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王妈妈,反而开始问温老五:“既然你是管山地的,山地里种了什么果树,每年的收成如何,你和我说清楚。”温老五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夫人,小……小的结巴。”
    顾锦朝淡淡地笑:“没关系,说的慢一些就好。挑个重点说清楚,我也不想知道一年做了多少笔买卖,又和那些富贵人家攀上了关系,说些和田庄相关的事。”胡成在旁边听到一时讪讪,脸色涨红。刚才顾锦朝问他话,他就吹嘘了一堆他做庄头时和别人的交际。
    温老五人老实,虽然结巴,却几句话就把田庄的情况说清楚了。一千亩的山地,能种地的只有八百亩,还有两百亩用来养家禽了,种的就是苹果、梨、葡萄。收成好的年头,能赚五六百两。
    对于山地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收成了。
    顾锦朝听完了点点头,才看着胡成说:“看胡庄头是个机灵人,怎么回话是门学问,你要学着温老五才是。我陪嫁的五个田庄,最小的一个是五百亩在宣武,想来和胡庄头的田庄差不到哪儿去。这个庄子一年匀下来有七八百两银子的进项,种的是玉蜀黍和小麦、花生。不知道胡庄头那里怎么样?”
    胡成听了顾锦朝的话满头大汗,不由得又看王妈妈。
    她跪在地上,夫人都没有叫她起来。
    她不是说新夫人年纪小,好糊弄,随便应付着就行了吗?哪家闺阁小姐是懂农事的?还有五个陪嫁的田庄。说话一套接一套的,这好糊弄吗?
    一个五百亩的庄子能有八百两进项,他那个六百亩的最多也就五百两而已!
    胡成声音发虚:“这玉蜀黍栽种的时间不是和花生冲了……怎么可能种得出七八百两银子。小的没甚能耐。一年多有五百两而已!”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她不过是不想计较。王妈妈还真当她好欺负了。
    顾锦朝笑道:“这我倒是不清楚,等宣武那庄头过来,我让他来和你说吧。”说罢侧头吩咐青蒲,让她赏两人一袋银裸子,又领去了后罩房吃杯茶。
    王妈妈跪得膝盖酸软,但没有顾锦朝开口,她不能自己站起来,太没有规矩了。
    顾锦朝觉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我原是纪家老夫人的外孙女,这些事从小也是接触的,王妈妈可别想在这个上糊弄我。江姐姐的嫁妆以后是要留给曦姐儿的,你要是真为了曦姐儿好,就别挑拨得那些人和我作怪。我手底下也有可用之人,自然会把江姐姐的东西管好。你明白吗?”
    王妈妈忙磕了头:“夫人误会奴婢了,奴婢多大的胆子也不敢挑拨人啊。”这个罪名要是做实了,任她是谁留下的婆子也要被赶出陈家去。
    她当然不敢承认。
    顾锦朝却很清楚王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年纪大了,心思不变通。认定的事很难改变立场。对于江氏来说她绝对是个忠仆,对她来说这人却很让她头疼。最好就是放在一边不理会。
    顾锦朝道:“今儿太夫人派了针线房的孙妈妈过来伺候,以后就管我房里的事。你今后就管三个姨娘和灶上的用度。你觉得如何?”
    这是在变相的降职了,虽然名义上还是管事婆子。但是在房里管事和在灶上管事那是两码事。王妈妈有些不可置信,她好歹是江氏留下的人!王妈妈又重重磕头:“夫人的吩咐,奴婢自然遵从。只是奴婢协助前夫人管三房多年了,凡事没出过错的……奴婢倒是不怕去厨房上受苦,就是怕以后别人会非议夫人……”
    她没做过什么错事,顾锦朝却把她调去管厨房,其他几房夫人知道了估计也要非议。何况她是陈老夫人特地留下的,顾锦朝不用她。那也是对陈老夫人不敬。
    顾锦朝轻轻地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现在坐这儿的是我。换了谁都要做一样的事。让别人闲话几句有什么呢,”她顿了顿。慢慢道,“我倒更怕别人在我背后使刀子。”
    何况她也没有赶王妈妈出去的意思,不过是换个地方管而已,别在她眼前就行了。
    王妈妈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她行了礼从堂屋里退出来,还觉得晕乎乎的。直到胡成急急地上来扯她:“王妈妈,这下可咋办……”
    丫头带他和温老五去后罩房吃茶,一会儿厨房又送了烧酒和腊鹅过来让两人吃,胡成哪有心思吃,趁着没人看着就溜过来找王妈妈。“你说的,咱们别待新夫人太恭敬了。但要是惹得她不高兴了,咱们的日子也照样不好过啊!”这事是王妈妈起头的,要找自然找她。
    王妈妈脸色更不好看:“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她不过是暗示了两句而已。王妈妈扯回了衣袖,冷冷地道:“惹得夫人不高兴了,你自己不会想办法吗,问我干什么!”反正以后陪房也轮不到她管了,王妈妈朝后罩房去了。
    胡成气得直骂她老娘们,又不敢再去拦她下来。
    要不是王妈妈做得太过分,顾锦朝也不会直接打发了她。闲话?她何时在意过别人的闲话,再说只不过是这样的事,谁又敢闲话她?真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顾锦朝吩咐丫头送走了温老五和胡成两人,再过一会儿,陈曦由秋棠陪着过来学女红了。
    锦朝让人搬了大绷放在庑廊下面。
    孩子的兴趣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女红几日学下来,陈曦兴趣就没了,何况刺绣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她坐在绣墩上左右张望着,劈线也慢腾腾的,一会儿注意力就到了院子里刚开的虞美人上。
    顾锦朝见她没有心思学,索性让丫头把东西撤下去了,让青蒲找了些金箔纸过来,笑眯眯地跟陈曦说:“我教你做花钿怎么样?”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也不能每日拘着她,反倒是越学越厌烦。
    陈曦吓了一跳,眼睛却很亮。
    等青蒲找了金箔纸过来,锦朝给陈曦做了十多个金花钿。
    下午陈曦就捧着匣子去给陈老夫人看,“……都是母亲给我做的,可好看了。”
    陈老夫人笑着看了,小女孩都喜欢些精致小巧的玩意儿。她打趣陈曦:“曦姐儿跟着母亲学做花钿,刺绣可也要学好啊,以后给祖母绣一座博古图的屏风。”
    陈曦很认真地点头,扳着小指头数给陈老夫人听:“母亲教了我十五个花样,都可以绣出来的。”
    等安嬷嬷抱着陈曦出去玩了,陈老夫人才跟锦朝说:“她小时候我让她练梅花篆体,每天练两个时辰,练得直哭。现在只要没人说,这孩子就碰都不碰笔……她心性不定,你要多用心。”
    锦朝微笑着说:“孩子都是这样的。”
    陈老夫人点头,郑嬷嬷进来问在哪里摆饭,锦朝便要服侍陈老夫人用膳,她摆了摆手道:“……老三今晨过来,我看他好像不太高兴。你今日早些回去,我还有你二嫂伺候呢。”
    他早上走时也不高兴么……锦朝觉得自己多少不称职了。等回了木樨堂,她亲自到厨上做了几个清淡的菜,陈三爷却一直没回来。
    屋子里点了两盏烛火,木樨堂旁边就是四房的院子,夜里格外的静,就能听到那边说话的声音。
    锦朝从陈三爷的书房里拿了本《易经》来看,躺在罗汉床上看得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被人轻轻推搡着叫醒,是孙妈妈:“夫人,不然您先吃晚膳吧。三爷原先上朝,赶不回来是常有的事……”
    顾锦朝合上书没说话,陈彦允就算再晚也没有不回来过……自从她嫁过来之后。她摇了摇头:“把菜热在蒸屉里吧,我没什么胃口。”
    孙妈妈听她这么说便笑了笑,一会儿给她端了盏银耳汤上来。
    锦朝就小口喝着银耳汤看书,不一会儿就听到小丫头通禀的声音。他沉稳的脚步踏进屋子里,顾锦朝放下书迎上去,替他解了斗篷道:“您今天回来得很晚,进晚膳了吗?”
    陈彦允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神情很平和。把披风递给旁边的采芙,笑着说:“要是没进晚膳,我就让丫头摆饭了。”也不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回来晚了。
    陈彦允却叹了口气:“你吃过了吗?”
    锦朝说:“没什么胃口,就喝了一碗银耳汤。”
    “那就不必了。”他颔首后进了净房。
    那他究竟是吃了还是没吃?顾锦朝懒得和他猜,走到门外果然看见陈义守在外面。陈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喊了声夫人。等她问了,陈义才回答:“……三爷今日一直和梁阁老议事,午膳都只吃了一点,晚膳送进去都是原样出来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易经

陈彦允换了件直裰出来,看到炕桌上摆了几样菜,锦朝则坐在另一边看书。
    锦朝起身服侍他坐下,笑着道:“妾身突然觉得饿了,就叫人上了菜,您也吃一点吧。”
    陈彦允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坐下来拿起碗。锦朝偶尔和他说两句,他应得也很柔和。见她吃得少,还夹了块油焖笋放到她碗里,“不是说饿了,那就要多吃些。”
    那他还生气吗?顾锦朝瞧着三爷一脸平静,心里暗自想着。
    等吃过了饭,有小厮过来说,江先生有事要通禀三爷。陈三爷跟她说:“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带着陈义去了书房。锦朝则让丫头点了盏烛,又拿起那本《易经》靠在大迎枕上看。一会儿青蒲拿了松木薰好的斗篷上来,放在炕桌上退了出去。
    书房里也点了烛火,江严把手里的信件放在书案上:“……按照三爷说的,一直暗中监视张陵的动静。他如今果然还和王大人有联系,通信用的是王大人同乡侄孙的名义,不过信中还是露了端倪。”
    陈彦允接过信看。半年前大理寺少卿张大人因为和私盐贩勾结,被削官流放。当时还是长兴候世子查的案子,没过半年他就升任了大理寺少卿。叶限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挖得不够深而已。
    张陵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就算他再贪财也不会和私盐商勾结。他在大理寺十多年都兢兢业业,案卷要看三遍才批阅,不敢做和私盐商勾结这样的事。陈彦允当时觉得不对,一直让人监视张陵。
    陈彦允看到一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南直隶是王玄范的老巢,他的势力在应天府、淮安府、扬州府盘根错节。张陵被流放途中偷逃。却去了余庆……”
    余庆是两淮最大的官盐产地。
    陈彦允把信放在书案上,跟江严说:“把当年张陵主审的河盗案卷宗找出来,张陵在余庆做什么事见什么人。都巨细无遗记录下来报给我。”江严拱手应诺。
    陈彦允指尖扣在书案上片刻,又说:“余庆那个盐运司使原先是王玄范的门生。特别注意他。”
    等江严退下了,陈彦允才问陈义:“……王氏是不是带着陪房过来了?”
    陈义拱手道:“小的一直注意着,带来的是两个人,回去都急匆匆的。没来的听说是原夫人铺子上的掌柜徐兴……”
    陈彦允闭上眼一会儿才睁开,淡淡地道:“虽说是个忠心的,却做得太过了。”
    挥手让陈义退下了,他随即沿着抄手游廊回了正房。大红罗帐半垂着,槅扇外凉风习习。锦朝却已经靠着迎枕睡着了。守着锦朝的采芙吓了一跳,忙躬身向他行礼。
    陈三爷摇摇头轻声道:“你先下去。”
    等采芙出去后合上槅扇,他去抱她起来,却发现她身体微凉……敢在罗汉床上睡着,也不怕着凉了!
    锦朝睡得迷迷糊糊就一阵腾空,她就半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三爷坚毅的下巴,搂着自己的手臂十分坚实。那种突然的悸动感又来了,她不由得把头埋进他怀里,孩子一样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温暖的檀木香。甚至有种古旧书卷的味道。
    “醒了吗?”他柔和的声音传来。
    锦朝嗯了一声,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装做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抱紧了他的腰。又闭上了眼睛。
    陈三爷叹了口气:“这倒是乖巧了。”把她放在床上,想着她没醒,又亲了亲她的脸。
    他到次间去吹灯,看到了放在炕桌上的斗篷。天青色的斗篷,绣的是石竹纹。他教她画的样式,她学得又快又好。陈彦允把斗篷拿到手上,闻到了一股松木的味道……
    他又想起锦朝那日靠在窗边绣斗篷的样子,一针一线十分用心。
    顾锦朝等了好久才等到陈三爷过来,他轻轻地躺在了床上。动静很小。难怪平时都吵不醒她。
    夜里太静了,顾锦朝都能听到三爷的气息。她犹豫了一下。陈三爷为什么不高兴,她也该猜得到。锦朝实在不想这样僵持着。陈三爷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
    有东西钻进了他的被窝里,陈三爷下意识一把抓住她。眼睛仍然没有睁开。
    顾锦朝从他的被窝里钻出来,趴在他身上小声说:“三爷,我晚上看《易经》,有一卦不解……”
    陈彦允垂下眼看着她:“哪一挂?”
    四书五经是举业必须要懂的,他当年怎么说也是会试第二名。四书五经也是烂熟于胸,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可以的。
    锦朝继续说:“无妄卦里说,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初九,无妄往,吉。六二,不耕获,不菑畲,则利用攸往……妾身读不明白这句话。”
    陈彦允把她搂在怀里,低沉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一卦说的是‘思无邪’,行事想法都要端正,符合道义,不该妄想不劳而获。这是表面的卦义,若是以爻辞来说就很复杂了……这一卦是异卦,乾为天震为雷。唯循纯正,不可妄行。无妄必有获,必可致福。”
    要是深究起来,一夜都讲不完的。
    《易经》晦涩难懂,锦朝看了一下午已经是头晕得很了,听也听不明白。她靠着他的手臂,轻轻地说:“那您得空了再好好和我讲吧,一时半会真是听不明白。”
    陈彦允笑她:“我十二岁开始学《易经》,跟着任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大伯读了一年才敢说略懂了。这几句话你自然是明白不了的。你怎么想起看《易经》了?”
    锦朝回答说:“我是从您的书房里拿的书,只是想看看你平日看什么而已……”
    陈彦允低下头。她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如春水盈盈,乌黑如缎的长发散落在他身上,玲珑有致的身体靠着他,肌肤如暖玉般白皙……想到这肌肤摸上去如何滑腻,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握着她腰的手就不觉收紧了。
    顾锦朝只觉得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以为是自己太重了,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跟他说:“您在家中礼佛,算是修士吗?是不是该有什么戒律。”好像一般的修士该有戒律,例如不杀生不妄语一类的。
    陈彦允低低的应了一声,轻轻地咬在她颈侧,声音模糊不清:“是该有戒律的,不过我也不算修士……”他的戒律遵守得有些不严格了。
    顾锦朝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揪紧了衣袖避到一边,只觉得脖颈痒酥酥的。他复又追上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继续说:“应该有五大戒律……杀生戒、偷盗戒、妄语戒、邪淫戒、饮酒戒。我平日都是尽量遵守的,所以通房姨娘之类的你也不用提了……”
    那她现在呢,两人还如此亲密呢……顾锦朝手肘抵在胸前,只觉得脸热。
    陈彦允不容拒绝地把她的手压到身侧,沿着下巴往上吻去。
    顾锦朝竟然觉得自己也浑身酥麻,连忙道:“三爷,不行……”
    衣带已经解开了,一双热得烫人的大手摸进去。陈彦允低声问她:“怎么不行了?”手却没有停。
    她不是有意拒绝,她的小日子还没过去呢……
    看着锦朝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理智也渐渐回来了。不由得苦笑:“明知道……你还躺到我身上来。”却终于放开了她,又替她系好衣带,有些无奈,“你还是睡到旁边去吧。”
    顾锦朝忙钻了回去,闭上眼好久,听到他没有动静了才睡着。
    第二天辰时起身的时候,陈彦允还躺在她身边。
    既然不是初一、十五,他就该去内阁才是。顾锦朝连忙起身,以为是外面的丫头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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