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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寒门贵女+番外 作者:镜未磨(潇湘vip2012-8-7完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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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寒门贵女》


 第一章

    日影迟迟的暖夏时节,天地间一片晴好。

    青山绿水环绕间花叶葳蕤繁盛,生机勃勃,映得人一双眼瞳都泛起绿意。时有杂草丰盈的池塘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碎金子般粼粼闪烁的波光,伴着大自然特有的虫鸣鸟叫,像热闹欢快的奇异殿堂。

    楚信风微微皱眉,抬腿打量一眼被草锈图染得面目全非的西装裤腿。无奈对前面开道的男子唤了一嗓:“哎,夜,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那个什么靠山屯又不是鸟不生蛋的地方,怎么也得有个路才像话吧。”再瞧瞧他们现在走的这叫什么?下脚的地儿都没有,趟过接近半米高的青草,几万块的裤子都毁完了。

    秦夜闻言停下,暖日当头的时候俊颜还是生了层显而易见的薄冰。手掌抬起搁到眉间,视线从指缝里划向天际,四周高树临立,远远望去像道密不透风的高墙。楚信风说得没错,他们是迷路了。牛心村靠山屯再是荒凉的旮旯,也终究有人住,肯定有通往外界的路才对。之前问路时那人也只说太过狭窄车子开不进来,并没说下脚的地都没有。

    一声冷哼从喉咙里溢出:“什么鬼地方!这年头还真有世外桃源不成。”

    楚信风听他这样一说当即泄了气,感情两个多小时的拔山涉水都做无用功了。再不顾及什么优雅的贵公子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蹙眉哼哼:“奶奶到底给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啊,山山水水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可不是个世外高人?”

    怎么个高法秦夜没想过,本事定然小不了!奶奶什么样的人啊,虽说一把年纪,两眼却仍旧闪闪放光的,但凡经她手的女人一眼就能看穿本质。寻觅几多年硬没选定个合意的孙媳妇,这回好,一个乡下姑娘不知给她灌了什么**汤,一眼就相中。不惜装病折腾到医院去,合计就是逼他将人八抬大轿抬回去。

    手里的领带一把扔到地上,烦躁地扯开衬衣领口,一点衣冠楚楚的样子都不见了,十足的锦衣郎模样,仍旧风流倜傥。

    楚信风抬手递给他一支烟,眯眸间问他:“要是真找不到路怎么办?夜里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啊?”他没在乡间长过,见过最大的绿化面积也就哪个山水绮丽的风景区了。

    秦夜如何知道,狠狠吸了一口烟,抬起腕看时间:“再找不到就按原路返回吧,走深了出不去也麻烦。”再一抬头,眉头微折,尤是怔愣。手中执烟的动作也停顿,扯了扯楚信风的肩头,自言自语:“什么情况?”

    楚信风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颌首反问:“什么什么情况?”耳畔呼呼的风声萦纡而过,女子尖喉尖嗓的声音也越发明显震撼。转身望向发声体,扯了扯嘴角,彻底领悟秦夜无语冷凝的内涵。只见一个身着花格子衬衣吊腿裤,扎两个羊角辫的疯丫头挥舞着一把小皮鞭气势磅礴的从天际来。偏晌午的日光通通照到她身上,背着硕大团的金光更显光芒万丈,像纵横天地间的一匹……恶狼!

    一边张大眼的狂肆而奔,一边扯着嗓子对两人喊:“你们两个……哎,猪……猪……”

    楚信风当即虎了脸:“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疯丫头啊,怎么说话呢?”你才猪呢,你们全家都是猪!

    由于他此刻手撑地坐着,地势偏低,没看到由远及近波浪一样随风推滑而来的草丛。但秦夜不一样,他站着,再加上身高的优势,一下瞄到草丛里奔跑前行的是什么东东……猪!没错,两头黑白花纹的小猪以他那辆宾利车的劲头撒欢往他们这边跑来,心口一缩,急速闪躲时不忘叫上一边抱怨的楚信风:“快闪!”

    楚信风哪里闪得及,等他反应过来看清那两头黑白花时反倒被跳上来的一头重新死心踏地的按回地上。另一头继往开来,四腿一蹬一踹,板整的白衬衣上当即几个蹄印子,臭气熏天。

    挥鞭女欲哭无泪的跟过来,微张着嘴巴想说点什么:“你……猪……”最后语无伦次,这种状况她也没经历过,再者之前已经尽到提醒义务,按理说与她无甚关系了。眼见那猪就要跑没影了,左右说了句“对不起”挥鞭又跑了。

    楚信风哪见过这等阵势,无语问苍天:“我这是被两头猪给糟蹋了?!”

    秦夜弯着嘴角死死压抑,要笑不笑的样子:“表象看来是这样。”

    楚信风掀起衬衣下摆闻了闻,一阵干呕。呕过之后就是咆哮:“秦夜,你媳妇家住的是什么鬼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么?”

    秦夜脸色一刹比他还沉:“谁媳妇啊?我说我要娶她了么?再胡说我抽你!”

    不愿意娶又怎样?老太太医院里静候佳音呢,以那老玩童的性情不得逞绝不会善罢甘休。秦夜也是摸透了她的秉性,要不然怎会死去掰咧的跑这儿来。

    简直活受罪!

    “那现在怎么办?我这衣服都臭死了。”楚信风皱着眉头问。

    秦夜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他:“这里既然有人放猪,说明离村庄不远,找个人家洗一洗吧。”这两个男人多多少少都有洁癖,甭提多难受。

    兜兜转转一个多钟头,终于转出这片荒地,远远看到村庄时两人心里一片欢愉,这地形蜿蜒崎岖的,真赶桃花源了。

    村子里显然没来过这等显贵出众的人物,何况还是两个即便放在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也都是出彩的角,刚一晃进来就引来注目。幸好村子不大,人口稀薄,又正是下地干活的时候。才没能引来两人更大的不适。

    楚信风绿着脸一路没说一句话,捏着鼻子狠不得将自己憋死。

    秦夜知道当务之及找个地方洗澡多么重要,对着几个围观看热闹的人打听:“请问言诗诗家在哪儿?”

    一个闲晒太阳的老妇人两眼一放光,向村头一指:“那家唯一一个砖瓦房的就是诗诗家。你是她什么人?”

    秦夜从容谢过,抿着嘴角不答她。

    楚信风捏着鼻子哼哼:“媳妇啊媳妇。”

    秦夜用一计杀人的眼光威慑了他,风轻云淡的低低威胁:“你要不想洗澡我不介意立刻返回城里。”

    楚信风觉得再不洗澡他会死,现在只要不埋汰死他,怎么个死法他都心甘情愿。

    果然是个贫困的村子,唯一一家砖瓦房盖得也实在马马虎虎,简单用些泥土和砖块堆砌起来的庭院罢了,谈不上美观和舒适。

    秦夜和楚信风一踏入,院子即显狭窄起来。秦夜当头试探着喊人:“有人在吗?有人吗?”

    隔了数秒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拖沓着鞋子从屋里出来,看到两名男子猛然一愣,乖乖,这样好看的娃没见过,跟那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咧。

    “你们找谁啊?”

    楚信风捏着鼻子没法说话,一只手拎着西装外套很是狼狈。肩膀撞了一下秦夜,示意他别墨迹,赶紧认亲让他洗个澡。

    秦夜温润礼貌的招呼过,报上姓名和来意。

    妇人一听,脸颜蓦然变了三变,“妈呀”一声踱过来,无比激情的握上秦夜的手:“原来是女婿啊,瞧我都不认得。”

    秦夜听着别扭,板着面皮说:“叫小夜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妇人俨然油盐不进,拍着他的手臂不当外人道:“客气什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楚信风再撞他,意图明显。

    秦夜按了按太阳穴,含蓄道:“阿姨,能否借浴室用一下?我这个朋友来时碰到点儿脏东西,想洗个澡。”

    “浴室?”妇人微微斟酌了一下,当即了然。返身进屋,转眼拿着块不算洁白的白色毛巾出来,递到楚信风手上,指着门外的西北方向:“那里有条河,水清凉清凉的,去洗吧。”

    秦夜和楚信风如遭电击,面面相觑的怔了一怔。由其楚信风,就差无语凝噎。这一天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好似二十几个年头从没像今天这样波折过。在床上怎么裸还都好说,大白天的在公共场所裸怎么想怎么都不好说。

    于是苦着脸再问:“那个……阿姨,有没有室内的?”

    妇人心性耿直,回答干脆:“没有。你要不想去就脱了在院里冲一冲?”

    楚信风已近崩溃边缘,认命道:“算了,我还是去河里吧。”顺手将西装外套扔掉,是不打算再要了。急匆匆的去河里洗澡了。

    毕竟是在白天,又是公共场合。楚信风这人爱面子也要风度,只脱了衬衣穿着西装裤就下去了。乡下无污染,河水清澈见底,哗啦啦的流动声都听得十分明显悦耳。楚信风的低靡心思刚要好转,就听身后“嘎嘎嘎”一阵叫唤声,再一回头,一群鸭子高高兴兴洗澡来。他当即又是挫败,刨啊刨的到另一段区域去,尽量离这些活物远远的。

    秦夜被妇人拉着进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被打量个遍之后,才推着他坐下。屋里没有床,是一副土炕,来人就坐到炕沿上,或者干脆脱鞋上炕,椅子是没有的。

    妇人问他:“累不累?累就上炕躺一会儿,诗诗出去放猪了,得一会儿能回来。”

    秦夜在什么场合不是风里来浪里去,所向披靡的,这一刻竟也局促。轻微扯动嘴角,淡淡拒绝:“我不累,等她回来我就走。”

    妇人又是欢喜,声音都明显大起来:“你真要将她带到城里去?”问过之后眼色里滑闪过一阵戚戚。

    秦夜何许人,一眼即能瞧个通透。

    “怎么?阿姨有什么不方便么?我奶奶病了,住进了医院,想见见诗诗小姐。等她的病一好,我再给您送回来。”

    妇人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没有什么不方便,你把人带走就好。我去给你倒杯水喝。”毕竟是朴实人,以为人来了就是同意这门亲事,全听不出不愿的意味来。

    秦夜起身打量整个房间,一直身在奢华糜烂的世界里,也想过中国还有很多经济低靡的地方,原来竟是这样贫穷落后的境地。

    “不行,我还是得跟你说明白,否则就显得我们庄稼人不地道。”妇人端着一个空杯子进来,显然是中途想起了什么不得不说的话,转首又冲回来了。

    秦夜笑了笑:“阿姨,您说。”

    妇人昂首看着秦夜,心底啧啧赞,真是个绝色胚子,有这样的人做女婿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神色暗了暗,老百姓不能干那缺德事,还得有一说一。

    “小夜啊,我不想骗你,觉得人应该袒诚。其实诗诗她从山头上滚下来,把绝好的放猪技艺摔没了,不知你是否介意?这样去了你家就可能要白吃白喝了。”

    秦夜一张淡雅柔和的脸笑了笑:“家里经济水准还过得去,无需这项技能。”

    言母接着惆怅:“她从三年级下学就开始放猪,不会做家务。”

    秦夜微微眯了眯眼:“家里有佣人,不用她做。”

    言母再报料:“她常年跟猪打交道,不会讨好男人。”

    秦夜手臂微微抬了起来,搁在眉间,那唇角上扬的弧度不知是优雅还是轻佻:“倒怪让人省心!”

    言母继而道:“她因为猪……”

    秦夜一锁眉,压断她的话:“好了,阿姨,除了猪,咱还能谈点儿别的么?”

    言母一脸狐疑:“我没跟你谈猪啊,我在说诗诗。”

    秦夜深知她在跟他说什么,话说,女人到了这个份上,跟猪还有什么区别?再者他只是想让言诗诗去看看奶奶安抚一下情绪,中间他还会给她误工费,其余两人也再不会有什么了。至于那个言诗诗怎样,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第二章

    楚信风微微仰着头看天,半眯的眸子看出一丝享受。天然“浴池”虽然简陋,可是活水冲绕过全身的感觉还不赖,身上的味道也去得差不多了。“哗啦”一声站起身,就往岸上走去。趟了几步忽然懊恼,之前心中急迫,狠不得一头扎进水里,现在方想明白裤子湿透了,衬衣上还烙着几个鲜活的蹄印子扔在岸上,出去之后穿什么?

    “妈的,该死!”攥拳砸了下水面,生起抱头的**。

    言诗诗走过来,淡定的看了他一眼,从容蹲下身开始清洗手上的污物。这个男人的感受她太了解不过!初穿到这俱身体上的时候里里外外也是这样的不适和烦躁。没有松软整洁的大床,没有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的宽大浴室,更没有穿起来像白天鹅一样的真丝衬衣……每天赶着几头猪满山坡的跑,粘上污渍后再到这里洗干净。

    楚信风听到掬水的声音,一偏首看到言诗诗。眸子眯紧后几步趟了过来:“哎,你不是那个疯丫头?!你还敢出现?”真就有不怕死的!楚信风映着偏坠的日头咬牙切齿的打量,真是土气的乡下丫头,面皮黑得有些看不出本来面目。不过眼眸却格外明亮,一派净水悠悠,透出一股智慧的光焰。

    言诗诗甩了甩手上的水,优雅的昂头看他:“有什么不敢的?心里不痛快去找那两头猪啊,又不是我踩的你。”

    “咦,行啊,还是个利嘴的丫头。”楚信风抡起拳直想敲烂她的头,君子风范作祟,咬了咬牙又放下:“不是,你的猪从我身上踩过去,你就觉得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吗?”

    怎么没有?!这一点言诗诗压根就不否认,可是有什么办法?她这会儿比谁都恼呢。再者她也没那个赔偿能力,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男子的衣服一看便知价格不斐。折中思萦了一下,坦言道:“我赔不起,要不然我帮你清洗干净吧。”

    楚信风气焰微冷:“怎么,你就想这么打发我?”

    “不愿意?”言诗诗比他骨气还硬,撇撇嘴站起身:“那算了,要穿湿的或光着,随你!”

    楚信风啧啧念,这是什么女人啊?偏偏他此刻纯是困兽,十八般武艺发挥不出,便宜只能扯着嗓子留人:“哎,哎,你别走啊,我说不用了吗?”

    言诗诗闻言转过身,轻扫过西阳下男子俊逸英挺的五官,直接将地上的衬衣拾起,一边浸到水中一边语气淡然:“把裤子脱下来!”

    楚信风怔住:“脱裤子?在这脱?”

    言诗诗沉着眼眸“嗯”了声,嘴角挤出一丝不太明显的笑:“嫌丢人?你泡在水里谁会看你?”指了指河水中间的草丛,好言提醒:“脸皮薄就到那里面去躲着。”

    楚信风整张俊颜已经黑了,不是说乡下的丫头都纯洁保守么?怎么让人脱起衣服竟比他这个大男人还要豪情万丈,理直气壮!擒到她含着的那丝坏笑,一边叨念着“死丫头”一边在水中将裤子扯掉。

    言诗诗伸手去接,凌厉的瞪起眼睛看他。他故意使坏报复,修指捏着她的指尖不放,唇角微微弯起一个轻佻的弧度,笑咪咪的问她:“最后一件要不要脱了一起洗?”那河里的水净清,抬眼间清析看到他穿了黑色平角内裤,身材傲然的树在她面前,没羞没拦。

    楚信风还从没在人前败过,岂会连连在一个丫头手里受挫。攥着她的手掌紧了紧,恶趣横生:“嗯?不说话是要脱喽?”锐眸盯紧她,一只手下意识开始动作。

    言诗诗猛然站起身,手中衣料一抖,带起一串清凉水花激了两人一脸一身。

    楚信风抹了一把脸上水渍想要发飙,便听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的响起来:“三大姨,二婶婶,快来啊,有裸男可以看呢。”

    楚信风手上一松,飞速穿踱进草丛里,时间静了几秒,方察觉他又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只见她已经安然蹲下身洗了起来,他将牙龈都咬碎。

    言诗诗手上动作麻利,前身生活富绰不假,可她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律政界有女神之称。不过来到这个小山村,她便真的一无事处了。

    除了那几个蹄印子及裤角那点洗不掉的草锈,衣服可算干净,用时不多言诗诗便从水里扯出来,走到河岸上的树丛上晾晒好,看向楚信风:“洗干净了,干了可以穿。”

    楚信风看她去意已决的样子,从水里站直身:“这得什么时候能干啊?你不会就这么扔下我走人吧?”

    言诗诗理所应当:“是,我得回家吃饭了。”

    楚信风再拦,她已经不耐烦:“这是我最大的限度,别再烦我。”

    事实上言诗诗真的烦透了,那两头猪漫山遍野的追了一下午,终了还是跑丢了。扳着指头数一下,第五头!这已经是她穿来放丢的第五头猪,再丢下去,会将这个本就穷得叮当响的家庭累惨。

    言母瞅着垂头丧气的言诗诗,有抽她的冲动。转而又觉得心疼,这个女儿是摔傻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进屋:“行了,先别说了,家里来了人,洗洗手吃饭。”

    言诗诗向屋里探头,想看看谁来了。

    秦夜已经从屋里走出来,倜傥贵公子阔步冉冉的样子,西装革履,残阳如血的晚霞映到脸上都栩栩生辉放彩,真是好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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