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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几乎要崩溃了,这种事只有千羽墨才干得出来,也不看看周围都是孩子,他怎么这么没有正经呢?
孩子们先是欢呼,而后纷纷发表担忧:“若是有了小弟弟,还能带我们玩吗?”
“能!”千羽墨大言不惭。
“有了小妹妹呢?”
“能!”继续大言不惭。
孩子们便高兴了:“等有了小弟弟小妹妹,我们能带他们玩吗?”
“当然能!”
“不会被喊回家吃饭,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对,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洛雯儿渐渐敛了笑意……想多久,便多久……
她望向遥远的山脉……雪白的山与碧青的天辉映着,仿佛绵延无际,然而,终是有尽头的。
还有,多久……
千羽墨一直留心着她的神色,不觉眉心一紧,然后拉过个孩子,低声说了几句,孩子撒着欢的跑了。
过不了多久,洛雯儿听到有人在院外欢叫。
回头,见柱子几个孩子坐在雪橇上飞驰而来。
柱子跳下雪橇,摆出一个如千羽墨般潇洒的姿态,却因为要显示帅气而减少了衣物,结果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被其他孩子哄笑。
现下,男孩子们都以他为偶像,就连几岁的小女娃,都嚷着长大要嫁给他。
一个千羽墨,简直荼毒了向阳村所有青少年的心灵。
千羽墨给洛雯儿裹上雪狐大氅,拥着她坐上雪橇,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驾着雪橇飞奔而去。
他是第一次驾驶这种工具,还选了条树木较多的路,结果七拐八拐,绕得洛雯儿头晕,有次还撞到了树上,差点把洛雯儿弹出去。然而不得不说他很聪明,只一会工夫,便能在林子间往来穿梭,有时明明看是要撞上去了,惊得洛雯儿尖叫,却是堪堪擦过,只震落枝头积雪,落了人一头一脸。
千羽墨大笑,再一抖缰绳……
孩子们起先还跟着,可是渐渐的,笑声渐远渐失,只余他们二人,穿出密林,奔向无垠雪海。
风,在耳边刮过,却不觉得冷,因为他将她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于是洛雯儿便看到他飞扬的眉眼,即便覆了霜雪,亦是难挡风姿。
她好像头回见到他这般高兴。
平日,他亦是洒脱,然而就像渗在衣褶间的奇楠香的气息,透着矛盾,透着复杂的纠结。而此刻,他仿佛摆脱了那沉重的一切,快活得就像这自由来去的风。
她记得他曾说过,他不喜欢背负责任,因为那些责任会让他变得不再像自己,不再属于自己,而此刻,这便是真正的他吗?是曾经那个即便一无所有受尽折磨亦快乐无忧的他吗?这便是他为什么拒绝忆起过去,即便此地冰寒,即便无法满足他的挑剔,亦愿留在这里,拥有属于自然,成为自然中一缕自在的风的原因吗?
如此,她是不是错了?
她伸出手,想要融化他眼尾的霜花。
他回了头看她,眼底是被雪洗般的清亮,比碧蓝的天空还要澄澈。
千羽墨冲她笑了笑,眉眼皆是霜花使得他看起来像年轻版的圣诞老人,而后一抖缰绳,喊了声“驾”。奇怪那四只大狗竟然听懂了,拉着他们就往前奔去。
白茫茫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小黑点,渐渐的大了,是一棵歪脖子的树,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力,在这冰天雪地中长得需两人合抱那么粗。
千羽墨抱住她,忽然松开缰绳。于是俩人就从雪橇上滚下去,直滚到树底下。
大狗拉着雪橇兴奋的跑远了,千羽墨搂着洛雯儿,仰躺在雪地中,闭了眼,胸口剧烈起伏,唇角却是弯的,是打心里往外的开心。
待气息稍稍平稳,他捏了捏洛雯儿的肩:“这就是我们将来的家……”
洛雯儿张目四顾,目光定在头顶这棵大树上……
“这几日,我看好一处地方,就在村东的那棵大树下。等到天气再暖些,咱们就盖个小房子,从这搬出去……”
这里,会是她的家吗?她会留在这,和身边这个人,永远……
一时之间,空白的眼前竟是展开一幕单色调,却是温馨的画卷……她与他,就像这个村里的许多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会有孩子,一个还是两个?或者是很多。她带着他们玩老鹰捉小鸡,给他们做最好吃的东西。晚上,将孩子们哄睡了,她与他相偎着取暖,入梦,等待下一个黎明。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直到老去,成为这望不到尽头的雪色中的一抹……
想着想着,唇角不觉挂上笑意。然而又是一凝,她拜托三子的……她是不是做错了?她其实……她是想他快乐的,而她亦是快乐的,可是她为什么……
唇瓣一凉,是他轻轻的一吻。
睁了眼,正撞入一双墨玉般的眸子。
那双眼是这般黑,黑得仿佛不见尽头,黑得让人的心一片沉寂。
于是她就看着这黑渐渐的压下,扩大……
闭了眼,沉醉在这无尽的黑中。
此刻,什么也不去想。
风很冷,人却在渐渐融化。
就让她留在这吧,就让她……也忘记他不想记起的一切……
“娘子,春天就要来了。我们盖房子,然后成亲。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也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我只要你这一辈子,好不好?”
三子回来了,又带来一番热闹。
人们分了钱,分了货,孩子们拿了自己的心爱之物,都欢欢喜喜的走了。
太阳尚未落山,三子的小院却是提前得了安静。
三子搓搓手,围着洛雯儿打转……今天正好是双日子,他想体会一下“小别新婚”的滋味,何况媳妇对他笑了好几次,也是屡有接近,还跟他说话,可是都被那个讨厌的家伙打断了。
这会,媳妇正在炒菜,声响颇大,足以堵住某人的耳朵。
于是他搓搓手,看着媳妇的小腰,咽了口吐沫,缓缓伸出手去……
“三子……”
媳妇头也没回,语气也很温和,却是将他吓了一跳。
他赶紧将手缩了回去,又往门口看看,心里懊恼……自己的媳妇,抱一下怎么跟做贼似的?
“三子,我这回托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三子不满的小声嘟囔,直到她抽空回了头,方打起精神:“你说让我找的人,这回……”
洛雯儿要他打听的,是有没有寻找千羽墨的人。
千羽墨是一国之主,失踪了这么久,外界定是知道了,定是要四处探听此事是否属实,若是属实,定是要弄清此人是否还在人世。而且,她不相信那么多跟随的人都死了,定是也在寻找,那么……
但,必须要小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万一趁火打劫,千羽墨会身处险境,向阳村的人怕也要遭池鱼之殃。
将此事托付三子,她是有些不放心的,于是她只让他留心所过之处有没有看起来不像是他们这一带的人。
三子深吸了口气,只觉自从家里多了女人,饭菜变得好吃了,他都胖了,屋子亮堂了,也不冷了。
有媳妇真好!
他憨笑着贴上来:“我按你说的,只是看,不开口,然后……”
“娘子……”
千羽墨掀帘进来,这么狭窄阴暗的地方,也无法遮掩他的风度翩翩。
而洛雯儿就知道他要在关键时刻进来,这一下午,他已经不知道打断她多少次了。
☆、399你死我活
更新时间:2013…08…23
而那人似乎浑然不觉她的心思,只是笑着,不动声色的将三子挤到一边:“娘子,饭做好了吗?相公都饿了……”
看到一旁冒着热气的熘肝尖,欣喜捧起:“这菜好,明目去翳。娘子,稍后你多吃点,这样才能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三子被他挤兑得最近脑子灵光了不少,顿时瞪圆眼:“你说谁呢?”
“你说呢?”千羽墨拎了块熘肝尖,塞进嘴里:“嗯,好吃,娘子的手艺就是好!”
在这世上,有两种人比较幸福。一种是聪明绝顶的,譬如千羽墨,能惹事,能看穿事,也能摆平事;一种痴蔫呆傻的,什么也看不懂,自然没烦恼。
痛苦的则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尤其是三子这种已被“点化”又积极要求进步的……看明白了,想反抗,却像被扣在手心下的蚂蚱,怎么蹦也蹦不高。
他一心想压千羽墨一头,这怕是他此生最宏伟的目标,可是,他注定是失败的。
洛雯儿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正想安慰几句,千羽墨嘬了嘬手指,做出意犹未尽的模样:“小三,去把盘子端上去……”
“你……”
三子亮起了拳头,然而即便是力量方面的角逐,他也只能是虚张声势的一角。
“忘了?我是大,你是小!”千羽墨郑重道。
三子哼了一声,抓了盘子就走。
身后又传来千羽墨慢悠悠的声音:“熘肝尖是娘子最爱吃的哦……”
你这个小三休想往里加什么“料”!
“娘子,我好不好?”打身后环住她的腰,顺握了她拿着锅铲的手,在炒勺里来回翻腾。
“你能不能不添乱?”她虎起脸。
千羽墨立即伸了头,撅嘴闭眼。
洛雯儿无奈,瞧着三子暂时回不来,就飞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下。
结果却像亲到了树胶,一下子被粘住。
她“呜呜”的提醒他菜要糊了,千羽墨却不管,索性将她抵在锅台边,尽情攫掠她的柔软。
“咣”。
锅被砸到了地上。
循声望去,但见三子目眦欲裂,手指着他们,嘴张着,可是半句话说不出来。半天才嗷的一声冲出去,紧接着传来砸桌子摔凳子的声响。
“你看你……”洛雯儿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千羽墨却趁她不注意再亲了一口,不待她反手攻击就转到炒勺前,将菜捞出来,装到盘里向门口走去。“娘子,你要快点哦,相公都饿了……”
“好,你先等着,我再下几碗馄饨就出去……”
她看到千羽墨的脚步明显一滞,稍后转了头,满脸诧异:“馄饨?”
她笑了笑:“就是用面包了馅……”
她尚没有讲完,千羽墨就摇摇头:“不喜欢吃面。今天的菜,吃米饭正好,娘子不要再忙了,菜冷了会伤身的……”
洛雯儿笑着看他出去,垂了眸,拾起灶台上的绳子。
初时动作稍慢,然而依旧很快扎好了一旁的面口袋。
回到房间时,屋里正热闹着。
千羽墨端坐桌旁,摆好了正室的架势,神色不动如山,时不时呷一口小酒,斜着眸子看三子折腾。
三子则上蹿下跳,屋里皆是翻倒的桌椅,所幸吃饭的这张还完好无损。
他的鹿皮帽子早就被摔在地上,还不停的在头上揪,再往地上掷,就好像那上面还有一顶看不见的帽子在压着他,颜色是翠绿翠绿的。
见洛雯儿进来,三子更加激动了,一会指天一会指地,口里哇啦哇啦,大意是说,他为这个家辛苦奔波,可是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还整日里挤兑他,却是忘了他们住的是谁的房子,吃的是谁的饭菜。而某些人,什么也不干,专靠一张白生生的脸,甜丝丝的嘴,引得女人投怀送抱,成天价好吃懒做,也不怕人笑话。他三子是老实人,靠自己的力气吃饭,再不伺候这种小白脸。今天这大小必须翻过来,否则小白脸就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洛雯儿头回见到三子如此长篇大论的表述情感,不觉震惊于他的口才,然而“小白脸”这个称呼曾被千羽墨冠到白濂身上,不知如今轮到自己,是何等滋味。而他……可还记得往事?
千羽墨依旧稳如泰山,又呷了口小酒。
洛雯儿忍不住上前:“酒还没温,你身子不好,还是……”
他手一抬,制止了她后面的话。
三子见自己气成这样,正义成这样,她却连句安慰都没有,倒去关心绣花枕头,当即憋了一口气,有要吐血的感觉。
千羽墨握住洛雯儿的手,也不顾她冲自己使眼色,慢悠悠道:“谁说我什么也不做?院子里的那座小山,是你打来的?”
他指的是最近他巡视“后宫”的成果。
“哼,不过是你卖老婆的收获!”三子不屑的甩了一句。
“砰”!
忽然一声断响,再看时,厚重的松木桌子竟然齐齐掉了手掌大小的一块,而千羽墨的手堪堪从缺口处移开。
洛雯儿急忙扑过去,然而千羽墨已经将手负到身后。
他长眉斜挑,凤目微眯,显然是动了气。
洛雯儿咬了唇……这个人,你说他什么都可以,只是,他不允许别人有一丁点的伤害到她!
三子本来是想讽刺他是个吃软饭的,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见对方发梢都飘起来了,也不知是练的什么功,不过他能感觉到此刻很危险。
但话毕竟是说出口了,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在女人面前认了怂,尤其是自己的媳妇。
索性挺直腰板,上前一步,一副要死拼的模样。
洛雯儿急忙扶住千羽墨的胳膊。她深深知道,若是当真打起来,三子绝对不是对手。
可是落到三子眼中,此举就有了偏心甚至是视自己于无物的味道,当即哇呀呀的叫了一通:“老子不怕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来吧!”
千羽墨倒笑了:“我死,你活?想得倒美!”
握住洛雯儿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不要担心。
他明白,弄死一个三子是小事,不过她一定要为此难过,所以……
“不就是进山打猎么……”
洛雯儿一惊,当即看向他。
千羽墨的功夫不是不高,可是他刚刚苏醒没多久,别人看着他是好好的,只有她知道他有多虚弱,时不时的头晕,在她面前还要假装坚强。
以往在宫中,有各式各样的补品,有天下难得的药材和名医,可是现在,他们有什么?她竭尽所能的替他调养,然而他日渐苍白的脸色在时刻提醒她的担心,她真害怕在某一天夜里,他睡过去,然后不再醒来,这也是她为什么急于与失散的人取得联系的重要原因。
而且……进山?他们不是刚刚从山中死里逃生吗?以至于她看着远处的雪山,即便所有人都说,就算整个山都崩了,亦碰不到他们分毫,她依然心惊肉跳。可是现在,他居然说要进山……
“我已经同王福说好了……”
不待她阻止,又给了她一记重击。
她记起来了,下午村里人来看三子的时候,千羽墨的确和王福聊了几句。
难道他早就做了打算?他怎么不跟她商量一下?他怎么不考虑考虑他现在的身子……
“娘子,我早就想进山看看。咱们既是打算在这落脚,总要入乡随俗,我也总不能……”斜睨了三子一眼,继续笑道,然而语气不觉温软如水:“迟早都要开始的。你忘了,我说过,我会养着你……”
洛雯儿鼻子一酸,他便拍拍她的肩,又使劲捏了捏,十分开心的样子:“来,快坐下。娘子累了,相公也饿了。”
娘子?
相公?
那他是什么?
三子看着洛雯儿的欲言又止,千羽墨的假意不见,只不断的给她夹菜,顿时无限烦躁。
对,他什么也不是,还很多余!
可是他不要多余。
这是他的家,他的房子!
他立刻捞起倒在地上的凳子往桌边一墩,大马金刀的往上一坐,抓了筷子就去插清蒸鸡。
“噫……”
千羽墨轻而易举的架住了他的筷子,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剥离了所有的鸡肉,放到自己和洛雯儿的碗里,只剩骨架连着一个鸡脑袋和鸡屁股,看起来很是诡异。
“吃什么补什么。”
他笑意微微,拿筷子点点鸡屁股,然后睇向三子的脑袋……
洛雯儿什么招都使过了,就差以身相许了,也未能阻止千羽墨的决心。
准备进山打猎的队伍已经候在院外,她气急败坏的扯了蒙在额上用以装病的巾子,蹦下床抱住就要迈出门口的千羽墨。
她不是个好演员,纵然用了苦肉计,都只被他一眼看穿。
“不过就是几天,你好好睡一觉,醒时我就回来了。”他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小三说得也没错,再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娘子,你希望你的相公是个没用的男人吗?”
她抱紧他:“可是你可以过段时间再去,等到……”
“天气都开始暖了,我和王福说好,等回来后房子就可以动工了。有他们相助,要不了几日便可盖好,然后我就要同娘子成亲了。你一直不肯答应我,是不是怕我耍赖呢?”
☆、400我要等他
更新时间:2013…08…24
他附在她耳边低语,轻软的气息拂得她眼底发烫。
“不是,”她摇摇头:“不是……”
“不是啊……”他笑了,语气更加低柔:“那等我回来……”
“千羽墨……”
“其实不论如何,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洛雯儿知道此地的习俗,就是男子若是想要向女子求欢或是求婚,都要送上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