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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香”一“臭”的鲜明对比极是引人遐思。
最近盛京的臭豆腐不知为何供不应求,天香楼便见缝插针,支了这个小摊,对于这种让人爱恨交织的臭东西煎炒烹炸无所不用其极,矛盾的气味一飘就是一整条街,惹得那些臭豆腐爱好者蜂拥而至,就是一向对此物避而远之的也凑过来瞧热闹。
天香楼的洛掌柜亲自坐镇,不知打哪新雇了一群伙计,在不大的小棚子里忙得团团转。
洛掌柜好像瘦了。
也难怪,慈幼局出了那么大的事,而又因为她去京兆府闹了那么一出,现在五城兵马司的人四处搜索,已经抓起了不少人,个个喊冤。就算暂时没有被抓起来的,一日三次亦是会被巡差破门而入,闹得盛京家家不安,简直是怨声载道,亏得她还敢出来抛头露面。
不过似是有什么不同了。
她就是在里面坐着,对着每个前来买臭豆腐的人都含笑以对,态度极好,只不过那眼神……
他们有点形容不出,有点阴,有点凉,有点……
就那么轻飘飘的落在每个人身上,却好像鱼线抛出了钩,于光下闪过一道银芒,“啪”的一下,就把人勾住,再难挣脱。
对了,听说洛掌柜的一对龙凤胎也不见了。
不过也只是听说,若当真不见,当娘的还有心情做生意?
而且因为天香楼一出,各处的臭豆腐生意都不好做了,各个摊主索性将手头的货都卖了天香楼,自己赚了银子,还乐得清闲。
于是摊子外面堆了不少人,乱哄哄的,有真想来买臭豆腐的,有伺机寻衅的,还有看热闹的。
洛雯儿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掠过,眯了眸子,笑意不变。
又有人来了,站在圈子外围,跳了两下,见围者众多,似是有些犹豫,但仍挤了进来,而且他挤得很有技巧,三下两下的就来到了摊子前:“还有多少臭豆腐?都包了!”
他掏出一袋银子,就手砸在了摊子上。
伙计吓了一跳,不由睇向洛雯儿。
“凭什么,凭什么?”
“我们都等了半天了……”
“掌柜的,不能卖给他!”
“掌柜的,你要是卖给他,我们再也不来了!”
洛雯儿只是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她注意到,这个男人皱紧了眉,捏着鼻子,显然是不喜欢这种味道。可既是不喜欢,为什么还要买呢?而且还要买这么多?
就像自己,明明恨死了这种味道,为什么还要做这个生意呢?还要每天待在这里呢?
于是她走上前,单指挑起那人的钱袋:“这些,若是想买我摊子上的东西,还差得远……”
那人不满的看着她。
她又是一笑:“客官能够寻到这,怕是因为盛京已经没有您需要的东西了,所以……”
那人瞪了她一眼,又拍出一袋银子。
洛雯儿眉开眼笑:“客官跑了这么久,当是累了吧。进来坐,我现在就着人为您准备……”
那人哼了一声,迈步上前,当是很不满她的刁钻,进来时拿膀子用力撞了她一下。
她身形纤弱,自是经不得这一撞,当即皱起眉。
然而就是在这擦肩而过的一瞬,她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她猛的转了头……
那人如有所感的回过身,对上她的眼神……
却只看到她满脸笑意:“客官慢走,小心脚下……”
那人被这笑容晃了下,神色不由一松,却依旧冷哼一声,往里去了。
洛雯儿缓缓转过头,慢慢垂下眸子,众人看到她脸上依旧笑着,却没有留意到,那扣着桌边的手在缓缓收紧……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人!她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是她的孩子们的味道!自打她生下他们,将他们抱在怀里,给他们洗澡,带他们玩耍,哄他们入睡……这味道陪伴了她五年。香香软软,甜甜柔柔,任是何种气味都抹杀不掉,任是何等脏污都掩盖不去,是属于她的孩子们的气息,是他们思念她的呼唤。
☆、622国公驾到
更新时间:2014…03…01
是了,就是这个人!
阿紫说得对,她要相信她的孩子,相信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宣告他们的所在。
她听说最近盛京的臭豆腐经常被疯抢一空。
这种风味独特的东西,究竟何人如此热衷?
她想到阿紫用臭豆腐喂大的鼠儿,那是用来寻找孩子们的小家伙。
会不会是毛毛在用这种手段取得他们的注意?吸引鼠儿前去寻他?
于是她摆了这个小摊,依天香楼的名头和她的手段,很快垄断了所有的臭豆腐。
她不敢告诉别人孩子们被掳走了,那样只会令敌人生疑。于是,她笑容满面,端坐摊边,一个个的打量那些趋之若鹜的人。
她等了五天,等到希望都要耗尽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依旧笑着,应对着众人的不满,余光却无一刻离开那人。
终于,那人要走了。
她眼色一动,立即有“伙计”不动声色的退到蓝布帘后。
她亦吩咐打烊,做出要收摊的模样。
是了,虽然有阿紫……可是,她想亲自看看。
她,不放心!
岂料她刚一动,一群官兵呼呼喝喝的走来。
“洛掌柜,七日之期已到,京兆尹大人找您去衙门问话!”
那人已经拎着东西走远了,也不知“伙计”跟上没有,若是错过今日……
“我还有事,稍后再……”
“什么事会比京兆尹大人的传唤重要?法规如山,这可是洛掌柜自己说的。再说,洛掌柜惹下了这么多麻烦,若是不跟我们走,岂非跟咱们过不去?来人,带走!”
街上立即热闹起来,有帮忙说好话的,有煽风点火的,还有的就等着看这一出,立即拥上去把那些帮洛雯儿说话的挤到一边去,呼呼喝喝:“京兆尹大人的话还敢不听?谁敢阻拦,一同论罪!”
“对,罪加一等,严惩不贷!”
众人不敢上前,官兵就推搡着洛雯儿往京兆府走。
洛雯儿回头一看,那人就要消失了,当即大急:“放开我!待到明日,我自去京兆府请罪……”
“请罪?哈哈……”带头的官兵笑起来:“洛掌柜,你这罪仅凭‘请’怕是不够呢!”
洛雯儿见状不好,打算动用轻功逃走,怎奈已经有官兵上来钳住她的手臂。她方要挣脱,也不知是打哪伸来一只手,扯住她的领子,而她这般一挣,夏季衣物单薄,只听一声裂响,衣襟竟是被扯下一半,斜绣玉兰花枝的淡青抹胸立即露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自那雪白如凝脂的臂膀下滑,直直落在颤动的丰挺上。
然而未等看清,已是被手臂挡住。
洛雯儿目如喷火:“你,你们……”
然而哪个还管她?
带头的官兵收回贪婪的目光,咽了口口水,扬刀大喝:“带走!”
官兵立即给洛雯儿上了枷,拖着便走。
人群中有人发出叹息:“洛掌柜这回怕是在劫难逃喽……”
“逃出来又怎样?女人进了那种地方,还能……”
那人没再说下去。
街道上重新恢复人来人往。
有人还在翘首张望,却只见那队人遥遥而去。
“跪下!”
“升堂!”
“威——武——”
洛雯儿被狠狠掼到地上,一时竟分不出这几个声音是哪个先发出来的。
京兆尹高坐明堂,一身暗红缂丝绣金的官服威风赫赫。
他捋着胡子,得意洋洋的往下瞥了一眼,正对上洛雯儿愤怒的目光。
“啪!”
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你可知罪?”
洛雯儿肩负重枷,费力坐起,看他。
京兆尹有点发毛。
他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面对那样一双毫无质感的目光,自己怎么会不寒而栗?可他今天明明是正义的一方。
正义!
对,今天任是什么人来,哪怕是英丞相,亦救不了她!
他立即挺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大胆民妇,七日之期已至,罪犯尚无踪影。你蒙混在先,欺骗官府在后,贼喊捉贼是一罪,扰乱民生再加一罪,抗命拒捕更是一罪。这条条桩桩,清清楚楚,下方民妇,你可知罪?”
“我只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洛雯儿冷冷一笑:“搜捕罪犯,乃是官府之事,我一介平民,为之奈何?百姓耕种田地,经营生意,风来雨去,按时纳税,难道我们缴了税款,为的是养一些只吃饭不干活的官员?慈幼局幼儿失踪,多少人家的儿女不知所踪,难道就应该欺上瞒下来粉饰太平?你私纵官兵,四处搅扰,胡乱抓人,不过是想祸水东引,以平私愤。你为官不正,不为民生,栽赃陷害,混淆视听,敢问又是何罪?”
京兆尹在当年的朝堂论辩,也是振振有词,无人能出其右,怎奈今日却是被一个小小的女人驳得哑口无言,溃不成军。
当即伸手点着洛雯儿,指尖狂颤:“你你你,好一张利嘴!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颠倒是非,咆哮公堂,辱骂当朝命官,视朝廷法纪于无物。对你这等刁民,本官无需废话。而今数罪并罚……来人,给我打!”
京兆尹把案上的签筒直接抓了丢下,顿引得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这要是打下去,洛掌柜还有命吗?
一声令下,衙役上前就将洛雯儿掀倒在地,而后又听京兆尹一声怒吼:“重责!”
人群更是一乱。
若只是打板子,那么便直接打好了,而若“重责”,则是脱了裤子打。
不论是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洛掌柜可是女人,如是即便不死,将来又要如何见人?
衙役不管,已是如狼似虎的扑过来……
“住手!”
“住手……”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混乱。
原是天香楼的伙计来了!
众人急急让开一条通道。
张顺等人连忙赶来,护住洛雯儿:“谁敢动我们掌柜的?”
京兆尹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好你个刁妇,竟敢唆使民众大闹公堂,威胁本官,你这是谋反,谋反!来人,把他们抓起来!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张顺,”洛雯儿拼命推打着他们:“你们快走,这不干你们的事!”
“不行,掌柜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出来得急,张顺只来得及抄一根擀面杖横在胸前,其余的伙计也是各操着随手抓来的家伙,长长短短,层次不齐,看起来特别好笑,却是齐齐发出凛冽的气势。
“去救毛毛和豆豆……”洛雯儿尽量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沉重的木枷磕得张顺肩膀生痛,伙计们齐齐红了眼……究竟是犯了怎样的罪过,竟是将给重犯用的枷锁扣在了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我不管!”张顺怒吼,声音已然发颤:“我们只要保护你!”
“你,你们……”
京兆尹几乎要发疯,想要掷下什么来,却发现签筒已然散在地上,情急之下,把惊堂木投了过来。
张顺擀面杖一挥,直接将那飞来之物扫到一边,恰恰砸中一个衙役的脚趾头。
衙役跳脚大叫,众人开始哄笑。
京兆尹说不出话来,手指抖了半天,方迸了一句:“今日与犯妇有关者,皆诛九族!”
众人哄然,皆叹此刑罚过重,而因了一桩莫名其妙的失踪案,真凶尚逍遥法外,良民却要血流成河……
京兆尹见所有人都怔在当地,维护洛雯儿的伙计亦目眦欲裂,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顿觉大快人心,正要继续发号施令,忽听人群外传来悠悠的一句:“诛九族?此等惩治当是由国主论定,不知京兆尹大人由何说来?”
声音舒缓平和,无喜无怒,低沉,但悦耳,仿佛还带着回响,如琴弦深处的奏鸣。
洛雯儿立即回了头,但见人群已经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通道,一个深蓝袍服,简单而无装饰,却处处彰显尊贵的人缓步而来。
轩辕尚?!
张顺等人虽不知其名姓,但很明显的彼此交换了眼色……他不是走了吗?别院都空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
轩辕尚稳稳的走上大堂,挑眸睇向前方。
许多人只是看到他的侧影或背影,然而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仿佛能感觉到他自内而外放散出来的压力,如有实质般让人透不过气。
大堂内外顿时一片沉寂,只他凝然而立,目视前方,无论是束发的青玉冠还是袍摆的飘动,皆一丝不苟。
京兆尹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想起自己因何立在这,再思及此人方才的话,顿惊出一身冷汗。
诛九族的论断的确只能由王上发布,而他……似乎不是简单的越俎代庖啊。
他一个激灵,本想拿惊堂木壮一下胆气,怎奈摸了个空,方记起此物已经被自己丢了出去。
但也不能失了威风,当即一拍桌子:“来者何人?”
来人微微一笑:“复姓轩辕,单字,尚。”
洛雯儿当即睇向他……他在做什么?竟是要暴露身份?为什么?
“轩辕,尚……轩辕尚……”京兆尹默念,忽的眼睛一亮:“你是……”
不动声色的颔首,轻吐一字:“是。”
☆、623紧急救援
更新时间:2014…03…02
众人也反应过来,顿时嘤嘤嗡嗡,不时指点那个高大的身影,目露激动。
京兆尹的脸色就变了,转眼又变了回来,竟是露出如释重负的喜色:“雪陵人,如何管我无涯之事?来人,给宁国公搬张椅子,请他到边上坐坐……”
这般举动,倒是让人一时难以看出究竟是无涯人素有的爱国热情在澎湃还是找寻借口为自己解围。
轩辕尚对搬来的红木交椅不屑一顾,只从怀中取出一物:“哦,那么这个呢?”
仿佛只是手腕一动,那个物件就旋转着平平的朝京兆尹飞去,恰恰落在他的手中。
京兆尹打开盒子,一看,顿时像被点了穴般定在当地。
轩辕尚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如开匣之镜的眸子划过一道冷色,旋即转过身子。
张顺等人见他走来,不约而同的让开。
洛雯儿怔怔的看着他,心里还在想,究竟是给京兆尹看了什么,把人家吓成那等模样。
一双手已经扶住了她的木枷,只轻轻一掰。
木枷就从中间断裂,然而轩辕尚的眸底旋即一缩,一向平淡无波的黑眸竟是涌出怒意。
洛雯儿方回过神,就见他一把扯开了衣襟……
深蓝的衣袍带着一股罡风与冷冽的温暖,紧紧的,裹在她身上。
“豆豆,你说再这么下去,我会不会变成一块臭豆腐?”
毛毛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看着面前摞得山高为了激发他的“灵力”而不断变换做法的臭豆腐。
豆豆看了那张小黑脸一眼,默默上前,拾了块臭豆腐……
“豆豆……”毛毛张了张嘴。
然而豆豆已经将臭豆腐放到口中:“我帮你吃……”
几乎是囫囵个吞下,还挤了个笑:“的确,很好吃……”
“豆豆……”
毛毛忽然觉得喉间发梗。
这几日,他虽安慰着她,却也没少存捉弄她的心思,她亦是很遂他的心意,亦不像以往那般总是跟他吵闹,这让他在懊恼中舒畅不少,可是眼下……
“豆豆,其实……”
“其实娘和小爹一定会来救咱们的!”豆豆笑笑。
这几日,她瘦不少,下颌都尖了,眼睛显得更大了,黑且亮,仿佛有水流动,很像娘,尤其是这般一笑……她还少了两颗门牙。
可毛毛笑不出来,因为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若是当真可以,又怎么会……
“你说得没错,娘和小爹一定会来救咱们的!虽然你之前……可能是在骗我,而现在……”
豆豆捧着臭豆腐,深吸一口气。
毛毛眼眶发滞……豆豆,你是不是疯了?
“我闻到了,是娘的味道……”豆豆眼波闪动,小脸笑得粲然而幸福。
从臭豆腐里闻到了娘的味道?娘知道了还不拍死你?
可是这会,毛毛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抓过臭豆腐,使劲的闻。
臭气熏天,他差点没晕过去。
豆豆抚着他的后背,语气轻轻却很坚定:“放心,娘和小爹很快就来了……”
毛毛抱着怀疑的心思,又出去晒了两天太阳。
唯一肯定的是,他现在是越来越臭了,里里外外的臭气熏得他已经神志不清,走路歪斜,但更有“仙”味了。
“我一世英名,难道就要……”
入夜,毛毛挤在豆豆的小床上,有气无力的悲愤。
豆豆睁着眼睛,万分安静。
蓦地,眸光一闪,碰了碰毛毛:“你听……”
“听什么?”毛毛晕晕乎乎:“豆豆,如果我……”
他正打算交代后事,怎奈豆豆狠狠掐了他一把。
他差点尖叫,然而就在这一刻……
“什么声音?”他耳朵一竖。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激动起来。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来到声音发生地,一瞬不瞬的看。
虽是水下工事,然而不知是因为建造仓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