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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闭上眼,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伤了,况且,这只匕首上施了咒,血根本连药物也没用。”
绣夷看着地面慢慢浸开的血,只觉得触目惊心,她的一张脸挤成一团:“那该怎么办?”
孤城微微的闭上眼,道:“等我休息一会儿,你将我扶到屋子里去。”
“哦。”绣夷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她急得团团转,道,“我现在出去叫人送点东西来。纱布啊,止血药啊,外用的不可以,可以试试内用的。”
孤城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微微的哑:“不要出去。”
绣夷道:“我是女帝哎,现在叫人拿点东西进来总该可以吧。放心,他们不敢问为什么。”
孤城的嘴唇动了动,眼角却微微的颤抖,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假身份已经被人识破了啊,如果她知道了,大概会说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然后便转身走了吧。
绣夷奇怪的回过头,等着他说话,可惜等了半晌孤城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想张开自己的嘴向着外面呼喊,孤城的手却微微一抬,一把捂住她的嘴,最后无力的道:“我现在很危险,不能冒这个万一。将我扶进去。”
绣夷听了这句话,最后只能妥协。
她扶着孤城的身子,然后往里面走去,等到了床边,才将他放倒在床上。
刚才坐着的时候还不明显,但是现在,那鲜血涌出来,绣夷却觉得心口微微的疼,忍不住用手捂住,却只能看着那些血仿佛珠串一般的滚出来,她的泪不知怎的“刷”的就流了下来,急得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手按在伤口上,本应该是疼的,但是他却觉得有种别样的舒服,他忍不住将她的手按住,但是精力却实在有些不济,只能停顿了一会儿,方才道:“别去管它,马上就好了,那个禁咒对我没能发挥太大的作用。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好好回答。”
“嗯。”绣夷点了点头,泪珠子落到孤城的手背上,微微的滚烫着。
孤城道:“你记忆里最后一面见过的是谁?”
绣夷想了想,觉得脑袋瓜子有点疼,但还是很确定的道:“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女人。”
孤城问道:“是不是那日将你送回来的人?”
绣夷顿了一会儿,道:“可能是。因为我记得我晕过去的时候最后一面见得是他们。”
孤城继续问道:“他们的装扮是中原人?”
“是。我好像听有人叫过什么七皇妃。”绣夷被孤城分散注意力去思考这些问题,反而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他的伤口。
孤城道:“好。绣夷,我现在告诉你,整个皇宫之内,你现在不要相信任何人。从现在开始,在我的伤没好之前,你不能去外面。他们不知道你错手伤了我,所以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我猜测右丞相,女将军,或者那个太师中已经有人和你话语中的那个女人合作,他们可能在之后会得到消息,可能我受了伤,现在没有半点的力气。所以他们还会进来查探,你不要露出马脚。”
绣夷觉得脑袋根本转不过弯来,怎么这短短的时间,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刚刚还一手遮天的皇宫内,怎么就变成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她将自己的目光又转向自己的手微微压着的伤口,心中不由又是懊悔又是莫名的心疼,但是幸运的是她已经感受到那伤口的血已经流的没那么厉害了。她问道:“怎么这把匕首就那么厉害?你要多久才能好得了?”
孤城心中微微的苦笑,也是时间上遇着了,刚刚帮助楚遇完成一项交易,以至于让他身心交瘁,甚至连绣夷身上中了惑虫也没有看出,幸好在她刺那一刀的时候微微避开,才发现她的疑点。当然,他身上的能力失去了大半,也让这下了禁制的匕首的威力少了大半,遇强则强,身子弱了相对威力也会弱很多。这样他的身体的能力回来,就会好很多。
孤城道:“我不知道。绣夷,现在你去将地上的血抹干净,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疑点。”
绣夷点了点头,然后急忙去做,她从柜子里掏出一件衣服,然后在地下擦干净,然后正准备将染血的衣服塞到隐秘处。
“烧了,他们会闻到血腥味。”
绣夷听了,立马点头,然后将衣服烧了,她走了进来,孤城又问:“你这里有没有东西?”
“什么东西?”绣夷呆了一下。
孤城道:“吃的东西。”
绣夷急忙点头,然后趴下自己的身子,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篮子,里面是她没事的时候装在里面零食,里面竟然还有两瓶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里面的,她捧起东西,问道:“你要吃吗?”
孤城闭着的眼睛一抬,看了看她的篮子,道:“将酒拿过来。”
绣夷将两瓶酒拿过去。
孤城道:“将酒全部倒在我的身上。”
绣夷吓了一跳,道:“你身上还有伤口!”
孤城道:“遮蔽血腥味。”
绣夷听了,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道:“这样也可以啊,你的身体可不能这样随便的伤害,要好好的爱护。”
孤城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忍住内心的悸动,道:“好。这些东西够你吃三天吗?”
绣夷看了一眼,道:“应该够吧。”
孤城点了点头,道:“我要睡一会儿,时间可能有点长,你不要担心。”
绣夷刚想下意识的说“谁关心你”,可是刚刚一张嘴,却发现孤城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呆呆的看着他,看了一眼他的伤口,手紧紧的拽住床边的被角,手掌心还是滑腻的血,冰凉的,内里却是热度,一如有些人。
她正在呆呆的打量他,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右丞相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微臣有紧急的军务想要禀告给你和大祭司听,请允许微臣见一面。如果陛下不开门,那么微臣可以为了东支国子民闯一闯。”
——
楚遇的身子在黑夜里疾奔,来的时候他的速度快,但是回去的时候却更快,大约心底里是轻快地,那些伤痕也就淡漠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痕迹。
他想起昨晚那张嫣然的容颜来,觉得心也暖的,这一重重的黑暗也可以变成无边的明亮来,有一个人在心底里住着,这万方天地,也不过只容得下她一人而已。
帐篷处的点点灯火还亮着,然而他的脚步却微微一停,隔得那么远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一个纵横,轻轻的落到地面。
他的身子刚刚落下,一个暗卫突然间奔了过来,将自己的头磕在地面,道:“殿下!”
“怎么回事?”楚遇挑了挑眉。
那个暗卫道:“士兵们中了毒,王妃带着我们去找解药。”
楚遇的目光扫过那正在熬着的草药,还有那些暗卫,声音一点点的发紧:“她呢?”
那个暗卫的脑袋在石头上砥出了血迹:“我们拿着草药转身,只看到郭英的尸体,王妃,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三个字一说完,楚遇的身子突然一划,已经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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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第十九章:纵身一跳
男子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她在这一瞬间几乎痛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她想要后退,但是所有的退路都牵制在他的手中,她看着他的带着面具的脸越来越近,眼底里带着兴奋的笑意。
他的另一只手将自己的面具往上一推,露出一张唇来,那微微起伏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明明在夜色里,却仿佛被霞光照耀,闪着动人的光泽。
他嘴角的弧度勾大,看着她紧绷着的身子在缓缓的放松,仿佛他用手一捏就会软化,而那双本来清凌凌的眼眸也仿佛沾了迷雾,微微有些痴迷的盯着他的嘴唇。
他声音也含着妖娆的笑意:“唔,乖女孩。我应该会对你很温柔的。”
他对着她的唇贴了上去,突然一怔。
江蓠的头已经偏转开,手里拿着那朵粉绒花,花蕊已经被揉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按到了他放到她膝盖上的一只手上。
她以花香放松他的神经,然后将这具有很强腐蚀性的花蕊捻破在他的手上。
“很好。”他笑了起来,却是没有料到已经被他迷惑住的江蓠会做到这个地步,他将自己的手抬起来,那只绝美的手已经开始腐烂。
江蓠本来想要在他感受到剧痛的时候趁机逃脱,但是这个人的忍耐功夫简直让她吃惊,那粉绒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刺激人的痛神经,激发最大的痛苦,可是他却依然动都没动,此时将自己的手抬了起来,甚至还带着笑。
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上一过,然后突然低头,伸出舌头轻轻的一卷,那腐蚀的伤口消失无踪,却露出血淋淋的一片,他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手放下,然后转头对着江蓠笑了笑:“还不错,能够想出这点花招。”
江蓠知道一击不中,想要第二次机会简直是痴人说梦,她也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男子将自己的面具一拉,道;“其实,我没那么想要吻你。”
江蓠的呼吸微微一松,那个人眼底的妖娆却越发的浓艳,他的语气温柔到刻骨,却令江蓠觉得仿佛一条冷冰冰的蛇沿着自己的背脊往上爬。
“但是,我更想睡了你。”
他说着手指一拨,放到了江蓠的脖子上边,江蓠伸手抓住他的手,一双眼睛锋利的看着他,她极力的保持镇定,耳边却突然听到传来人声。
她的心不知怎的一松,道:“有人。”
“人?”他眨眨眼,“关我们什么事?*苦短,其实有人在旁边看着也挺好,不是么?”
江蓠冷冷的盯着他,男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两只手,他的动作温柔至极,但是力道却极大,江蓠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捏碎,而他却依然无比多情的笑着,另一只手一颗颗解着她的纽扣,沿着那衣领一直落往腰带处,优美的伸手去拉她的腰带。
他的动作极其的缓慢,眼睛却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就像看着自己牢笼中的小白兔在进行最后的挣扎,他喜欢那种痛苦无奈的表情,快乐可以假装,温柔可以假装,情谊可以假装,但是唯一不能假装的就是濒临的痛苦,每分每寸都真实到让人顶礼膜拜的程度。
然而他却没有料到他意料中的痛苦,他突然嗤笑,然后伸手将江蓠的身子一推,然后“嗤啦”一声,将江蓠外面的紧身衣服完全的扯碎,她的里面却还穿着一件素白的衣服,是当时因为走得急,只在外面套了件紧身衣服来好走。
江蓠冷冷的看着他,他却是款款的一笑,然后覆了上来。
除了楚遇,江蓠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的逼近过,即使是最开始在来楚国的路上遇见的那个人,也从来没有让她感觉到如此大的侵略性。即使外表平静,她的心底却不由自主的生出微微的瑟缩之意,她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一根根的滑动,然后轻轻的挑开她的衣襟。
她的锁骨处,还留着淡淡的吻痕,他伸手拂过,激起江蓠身上的鸡皮疙瘩,他的眼睛扎在那吻痕处,笑了起来:“唔,真是有趣。这吻痕看得出他很心急啊,可惜,他竟然还没有动你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们成亲多久了,嗯?你竟然还是完整的,如今你囫囵一个出来,最后缺了一个回去,啧啧啧,想起来就觉得很好是不是?”
他说着兴奋的低下头,在原来的那个吻处狠狠的一咬,江蓠觉得这个人简直是个变态。
而这个时候,有几道人影出现在两人的周围,江蓠的眼睛一转,却是几个东支国的人的模样,她狠狠的将自己的头一偏,曲着的腿想要踢向他,却被他按住。
江蓠开始微微的喘息,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她知道这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而这个时候,身后的那几个东支国人对着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男子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道:“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江蓠咬着牙没有说话。
男子道:“他们在猜测我们在干什么,你说奇不奇怪,我们现在的姿势他们竟然还在想我们在做什么。是不是要更进一步?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真的看不出在做什么,不是吗?”
他的这句话刚落,有几只箭迅速的向他们射来,男子嗤的一笑,然后从江蓠的身上直直的飘了起来,他的身子仿佛一条线,被人拉着笔直的站起,明明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那些箭羽飞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站直了。
他的手一抬,仿佛旋起了一场风,那些箭支悉数被卷入他的手中,然后被他轻轻的一握,碎成粉末。
那些东支人看得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往后退去,男子却突地一笑,然后迈开自己的脚步走向他们,那些东支国人飞快的将手中的箭射出来,但是密密麻麻的箭却齐齐瞄准目标的时候射了空,那些箭羽落到后面的滴地下,仿佛射到的男子全部成了一场空。
他在向他们走去。
趁着这个时候,江蓠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拿起自己被撕碎的衣服将锁骨处的鲜血狠狠的一擦,然后扔到地上。她迅速的拿下自己的长弓,然后捡起地上的长箭搭在弦上。
那男子依然缓缓的走向那些人,那些东支国人的脸色越来越惊恐,到了最后已经开始飞速的往后退。
但是不退还好,他们的这一退,那男子却突起起来,袖子一挥,化为割骨钢刀,一扇便是一道热汪汪的血迹,头颅和身体被切割的七零八碎,他明明有千百种方法让他们死去,但是却偏偏选取了最为残暴的一种,一刀刀切割下来,看着他们的身子慢慢的肢解。
这就是他想要的人彘。
江蓠憋着自己的气,那根弦几乎在手心里割出了血痕,然而她却没有任何的感觉。眼前的男子动作太过散漫,根本没有任何的痕迹可以去推敲,江蓠可以敏锐的感觉到他的骨骼的完美,每一分都利落和流畅到了极点,仿佛瞬间流淌下来的水,可以变换任何的形状,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实质。
她屏住呼吸,手微微的一松。
咻!
男子突然回过头来,耳边那破碎的风声已经刺开,他心中生出淡淡的惊讶,他的身子一飘,那支箭却瞬间刺破他的袖子,他凝聚在袖子间的真气就这样灰飞烟灭。
江蓠心中暗暗可惜,然后半跪在地面,迅速的捡起地面的箭羽射出去!
咻咻咻!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妖娆的光芒,身子极快的辗转,飘忽间在此凝结着将那些人的性命结果。他看似很飘逸,但是心中却有了一丝丝的惊异,是的,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值得兴奋的事。他竟然没有料到,这个女子竟然有如此的箭术,若不是自己的武功高她太多,也要在这样的箭术下受到威胁,她几乎凭着感觉找到他身上的气流,然后随着卷过来。若是有一日她的武功能够再高点,配合上这样的箭术,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他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后背空门给她,然后一边将那些东支人慢慢的杀死。
江蓠的箭矢还在一支支的射来,迅速而狠辣,一支支撕裂空气。
这样的他,让他觉得能够毁灭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来。
他将最后一个人的头颅卸下来,然后才慢慢的转身,地面是如此多的鲜血,但是他的身上却依旧干干净净。
但是在他转过头的刹那,脸上却微微一变,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江蓠已经站到了悬崖边,她的背上背着长弓,眼睛冷冷的看向他。
他的心中突然警觉,那样可就太不好玩了!
江蓠却对着他冷冷一笑,然后猛地往悬崖处一跳!
他的身影太快,但是也快不过咫尺间的江蓠,等到他的身子扑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云山渺渺,再也没有半点的踪迹。
他默默的盯着幽深到黑暗的深渊看了好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来。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就这样死了,那多么的无趣啊,他看着地面剩下的破碎的衣襟,眼底的笑意慢慢的加深。
他就在原地坐了下来,然后伸手将自己的发一散,将自己的衣服一拉,眉角春情若有,他闭上眼睛,身上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他软软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后一靠,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已经学会了怎样从最劣势中取得离自己目标最大的效果。江蓠在他的眼底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她只是他手中的一个工具,是拿来打击楚遇的工具而已。死了便死了,也就是一具尸体。他还犯不着为一具不知死活的尸体费心。
他要费心的,是他。
他对着黑暗缓缓的露出一丝妖娆到极点的微笑来。
密林裹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