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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谦干笑两声,神情一瞬间突然变得狠戾:“云某知道少将军机智过人,不会轻易被人骗了去,可是云某适才的故事既是说给令妹听的,也是讲给少将军你听的,将军既然听懂了,云某自然也能让你相信。至于如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将军还是不知道的好。”
“云大人便如此自信?”王禹少不屑,虽然眼前之人气质过人,俊美若仙,说到底不过是个花言巧语骗取女人爱恋的小人。
如此之人尚且不能相信,又何足惧哉?
云若谦看着王禹少冰封一般的决绝,却是桀然一笑,瞬而侧抬了头,再看向他的目光已是精光尽现:“将军既然不信鬼神之说,又如何解释青贵姬的重生之谜?”
王禹少满脸的不屑之情尚且来不及收敛已是变成了惊愕,只因云若谦如此轻描淡写的,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
而此事不但牵扯到了王禹君,更是涉及到了深宫内院四面楚歌的她,饶是王禹少定力再好,也不免流露出一丝慌乱的情绪来。
☆、第48章 来处处有情痴
云若谦见对方已经有所动摇,却是往身侧石凳上一坐悠然说道:“所谓关心则乱,将军如此性情中人云某钦佩。不过我不是将军的敌人,我此番出山只为幺儿一人,我只会护她,不会伤她。”
高手过招不必出手,王禹少踏上高塔的第一步便感受到了强劲的内力,此时又跟对方当面对峙这么一刻已是能够感受到这位云大人的深浅,又听他如此示好之辞,当下也只好按兵不动,见招拆招。
“如此云大人不妨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王禹少单手甩了甩云青色官袍,巍然端坐在云若谦对面。
云若谦面色愈渐凝重,看向王禹少的目光也开始深沉:“我知道的将军也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青贵姬其实早已不是莫青衣,而是早已故去的莫二小姐莫青离。只是有一点却是你不知道。”
王禹少经了适才的惊愕也已是有了防备,听云若谦故意卖关子只好嘴角一沉,问道:“说吧,你要本将军做些什么?”
云若谦抚掌而笑,却并不是目的达成之后的得意:“将军果然智谋不凡,不过将军却是会错了意,并非是云某想要将军做什么,而是将军该做什么才是。”
二人相视一笑,却是风雨欲来前的征兆。王禹少率先出手,一章挥出直击对方面门,他虽是*凡胎,却也是自幼习武,后又从军五年,经了诸多磨砺,这一掌虽蓄满了他半成的功力,威力却不容小觑。可是那云若谦依旧言笑奕奕,却是不闪不避。
“你为什么不还手?”王禹少停了攻势,那凌厉的一掌堪堪定在他面门不足一寸的地方。
云若谦只觉劲风涌动,却依旧面不改色:“将军虽然厉害,却是伤不了我的,莫如听我说明本意,将军再做决断不迟。”
王禹少也不免喟叹他过人的气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或许两人还能成为把酒言欢的朋友也未可知:“云大人有话直说,勿需兜圈子。”
“爽快”,云若谦也是由衷赞叹一声,“将军只知道莫青离业已重生,可是你却不知道她的重生却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一听事情又跟莫青离扯上关系,王禹少不禁又是一急。
云若谦见他脸上尽是关切,心中只是一叹,继续说道:“当日莫青离怨念太深,无法忘却前尘,故去往生,冥王念其无助凄苦,便将其留在了冥府,一呆便是两年。”
故事开始了,王禹少似是也已经进入了角色。是怎样的痛会让她不甘轮回,又是怎样的决心让她带着一世的怨恨在地府呆了这么久?
王禹少沉默着,只听云若谦又道:“后来冥王见其执念不减反重,戾气也是更胜从前,反复思量无果才决定罔顾天规助她重回阳世,为的是让她能够化解恩怨,重新做人。”
王禹少听得认真,却原来她的重生并非机缘巧合,而是有贵人相助。
“可是如今她却爱上了别的男子,她的重生已不再是为了复仇,而是有了一丝迷恋的意味,你知道若真是如此,即便她不会灰飞烟灭,也会被冥王召回,没入地狱永不得超生。”云若谦语气平缓,似乎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
“你是说是我的出现让她陷入了如此的险境?”王禹少早已是听出弦外之音了来。
云若谦微微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是即便有些人看透了生死,也依然参不透其中的孽缘。
只听他又继续道:“其实你三人之间的纠葛早在前世便已注定,孰对孰错已是分辨不清,只是她早已失去了自己的肉身,如今不过只是一缕残存的魂魄,是去是留便在冥王的一念之间。”
王禹少早已勘破了他话中的深意,他明白今儿这一出不过只是一个局,一个早已选定了交易对象订好了价码的局。
只听王禹少突然拔高声线,略带着几分讥讽地说道:“冥王如此大大费周张究竟是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被识破了身份,云若谦倒也并不惊讶,话已至此,也是到了最终挑明的时候了。云若谦起身跺至石窗旁边,望着湖面乍起的水浪沉声道:“我会帮青离达成夙愿,也能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再续前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至此云若谦却是止住了话,只看着默默行来与自己比肩而立的王禹少。
王禹少看惯了朝堂宫苑的尔虞我诈,如今早已猜透了云若谦的来意:“若我猜得不错,冥王想要的是舍妹王禹君!”
“本君早便说过,此来只为幺儿,如此我二人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云若谦依旧风度翩翩,貌似谪仙,一身似雪白衣被狂风吹起,猎猎而动。
宝剑出鞘,直刺云若谦的咽喉要害,王禹少手握精巧雕龙古铜剑柄,却觉一股奇大的内力源源不断侵袭而来,直让他手臂阵阵酸麻。
云若谦淡然一笑,轻松自如地说道:“你是伤不了我的。”
“哼”,王禹少剑眉倒竖,奈何人神殊途,却是倔强得不肯在气势上输了半分,“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能容你伤害我所在意的人。”
一边是青梅竹马的莫青离,一边是同根同源的王禹君,不论哪一个因此受到伤害,也是他不会愿意看到的。
云若谦面色不改,心里却是早已有所动容,此人如此重情重义实在是不可多见,隐隐之间,倒有几分像是自己当年。
“将军多虑了,本君不过是想带着幺儿远离深宫浪迹江湖,老将军当年早早地为幺儿定下一门平凡的亲事不也是想要她太平一事与世无争么?如今虽是殊途,到底也是同归了。”云若谦此番说辞在情在理,脸上的肃然神情也不似有假。
王禹少听在心中,却终究存了猜忌。只是如今对方明显实力超群又自称是为友人,一时间也只能信他一回再行计较:“本将军暂且信你一次,只是青离与君儿,你若敢伤了她们,不论人间地府,我都你会放过你。”
云若谦朗眉星目,唇角微勾,侧头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神态倨傲的王禹少,却是转身率先离开了塔楼。
只听身后王禹少再一次沉声问道:“为什么选了她的姐姐莫青衣?”
云若谦住了脚步,他自然醒得王禹少的意思,莫青衣害得她死状凄惨,莫青衣害得她骨肉分离,为何还要让她占用仇人的身体?
只是即便是法力高强的冥王也不能为所欲为,当初选择莫青衣,一则是她被歹人所害性命堪危,二则嘛,云若谦回头一笑:“因为她们是姐妹,唯有如此肉身与灵魂才能更好的融合。”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不过只是无可奈何,只不晓得青离她在前世最为不屑最为仇视的身体里,可有觉得委屈难过?即便那副皮囊美艳绝伦,即便莫青衣如今的身份显赫尊贵,他知道她,他知道青离是不会稀罕的。
那边厢莫青离去东凤宫请了安出来,一路走走停停,因是大年初一,太后又称病不见外人,是以给皇后问了安之后也便闲来无事了。
春日将近,御园之中暖意融融草木一新,虽然日头也已被乌云挡了去,却依旧阻不住道边迎风初绽的迎春。
莫青离心情大好,昨晚王禹少将她送回念伊殿,又依依作别了许久才不得不离去,这是她与王禹少共度的第一个除夕,也是她重获新生的第一个年关,莫青离只觉得甚是甜蜜,只恨之前为何一直不曾注意到一直陪在身边的他?
御园乃是皇家第一园林,并非是谁人都能进得的。御园的花草树木,假山细流都经大师亲手布置,无不匠心独具,美轮美奂。莫青离沿途欣赏着这初春的充满生机的美景,却是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幼儿的啼哭。
“娘娘稍候,待奴婢前去查看一番,许是哪家的夫人将府中的幼子带进宫来,却不想这般的没规矩。”玲珑一边解释着一边唤了身后的宫女上来扶着青贵姬。
“不必了”,莫青离脸色渐渐苍白,喝住了正欲上前打探的玲珑,“本宫自己去瞧瞧。”
哭闹不依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被王禹君带出来的赵昀陌。身为母亲,她又怎么会听不出那哭声?多少次,她只能在梦里抱着她用生命换来的幼子,如今只隔了一座观赏山石,却没有了相认的理由。
“皇子乖,君姑姑这便送你去皇后娘娘宫里。”女子的声音传来,莫青离只道是哪宫的宫女,待见着了人,才发现竟会是个宫妃装扮的清爽美人。
☆、第49章 恍惚似是旧人来
被孩子闹得无计可施的王禹君也已经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众人,只好放下了赵昀陌就地而跪道:“臣妾王禹君见过贵姬娘娘。”
莫青离身着一袭朱色金丝暗纹宫装,打量着身前谦恭却不显得卑微的简妆女子,原来这就是宫里传诵一时的王贵人,没想到几年不见,当年那个总是羞于见人的王府千金也已经出落地映日芙蓉,清丽脱俗了。
“妹妹客气了,快快起来。”莫青离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上前去搀扶,而那王禹君却是不动声色的歪了下身子,堪堪避了开去。
见她如此生分莫青离也不计较,毕竟自己如今是贵姬莫青衣,对于这个身份,王禹君自是觉着陌生。
眸光一转,落在偎在王禹君身边的赵昀陌身上,见那小身板哭得瑟瑟发抖,竟是再移不开眼。
她知道孩子不喜欢她,孩子怕她,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那孩子会朝自己跑来,边哭边喊着一句“阿娘”。
阿娘?阿娘?真的是阿娘?
莫青离急忙屈膝蹲下了身子,也顾不得所谓的仪态来:“陌儿适才唤我什么?”
赵昀陌扑进她的怀中,哭得更是大声,嘴里呜咽着,莫青离费了好大劲儿才听得分明,原来是“将军阿叔说见了之前的青母妃要叫阿娘”。
莫青离知道赵昀陌口中的“将军阿叔”便是王禹少,她知道平日里王禹少肯定没少在孩子面前替自己说好话,只是她却开始心疼,王禹少明知道这孩子是莫青离跟赵子霈的,还这般无微不至,怎不叫她情动?
“是,是该叫我阿娘。”莫青离激动地语无伦次,抱着孩子亲了又亲。
玲珑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失态,只好拿话询问已经起了身来的王贵人:“皇子身边的宫女嬷嬷呢?怎会只有王贵人一人带着皇子?”
莫青离平复了心绪,不由得看了一眼玲珑,继而眯了眸淡淡一笑,适才的异样情绪化为虚无。
只听王贵人回话道:“娘娘有所不知,皇子素来与家兄亲厚,今日本是家兄带着皇子在外赏玩,不想突然有事不得不离开,适才吩咐臣妾将皇子先行送回东凤宫。”
不过寥寥数语,亦是道清了来龙去脉,莫青离了解王禹君的为人,断定她并非那种心存算计的,此番定是王禹少身陷要事实在脱不开身,才会将赵昀陌托付他人。
念及此,莫青离不免朝王禹君点了点头已示赞许,不想怀中的赵昀陌却是陡然间又闹了起来:“阿娘阿娘,陌儿不想去母后宫里。”
莫青离听了这句哭诉,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孩子年幼,只懂得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当日莫青衣定是苛待了他,才让他幼小的心灵便生出了畏惧,如今在东凤宫怕是也受尽了委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轻拍着孩子的背小心地安抚着:“好,我们回念伊殿。”
莫青离抱了孩子便走,方向正是青贵姬下榻的宫苑“念伊殿”。
玲珑却是面色为难,急急跟上劝道:“娘娘三思,如今皇子已是皇后娘娘的养子,娘娘这般将皇子带回念伊殿,怕是不妥。”
莫青离却是斜眼睇了玲珑一眼,不悦道:“本宫自有分寸。”
见青贵姬果然动了怒,玲珑却是牵动了嘴角,竟像是勾出了一抹笑意来,青贵姬若果真将赵昀陌留在自己身边,莫说是皇后,就是那终日里看上去吃斋念佛不谙世事的太后娘娘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届时会变成怎样的光景,莫青衣啊莫青衣,你可曾想过后果?
晚宴青贵姬抱病不曾参加,席上美酒佳肴觥筹交错,美人斗艳载歌载舞。
众人的视线皆围绕着高高在上的赵子霈,还有宫里刚刚晋升的新宠秋宝林,只见盎秋身着一袭绯色百花争艳对襟宫装,乌亮的发丝早已被精心的盘起,高贵大方,又显得娇媚动人。
而女眷坐席处,一人趁着众人不备悄悄地隐入身后的帐幔,绕出了偏殿,早有一人候在殿外的黑暗处,见了人出来,二话不说,引了人便往深处行去。
周映蔷临风而立,飘飘欲仙,听着身后的响动也不转身,只淡淡说道:“夫人来迟了。”
周惠脸色极为难看,当日婢女回话说宫里有人托了东西来,她本以为是宫里的那位又有了指示,没想到却是一张密函。
“你是谁?你这样急着见我是有什么事?”周惠摸不清对方底细,试探地问道。
谁知对方却是截然一笑:“夫人莫急,我找你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不过夫人便没有什么想要问一问我的么?”
周惠稳了稳心神,看对方装扮应该只是还不曾有品级的官女子,当下也只能探探对方的虚实再行计较:“我看姑娘也不过年方二八,宫里的事还是少管一些,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否则的话只会引火*。”
周映蔷年纪虽轻,却似乎并不受威胁,闻言也只是微微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夫人放心,我今日既然邀您来,便绝计不会将那件事情传扬出去,只是为让夫人更加安心,我也有一个请求,还请夫人从旁相帮一二。”
果然抛出了条件,不过有所求便好,怕就怕对方一心想要玉石俱焚,周惠也是聪明之人,想到这一步心中的紧张情绪也稍微缓了缓:“姑娘请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我要你,让我认祖归宗,列入莫氏宗祠。”周映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而周惠听在耳中却像是一声惊雷,惊愕万分。她说什么?认祖归宗?
周映蔷见她愣在原地,又继续说道:“夫人十年前可是丢了一个女儿?”
周惠默然抬头,一双鹰眸在暮色之中熠熠发光:“你是如何得知的?”
对方却不再答话,只伸手揭下头上的帽兜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张精致无暇的俊脸粉黛未施,却依旧是柳眉凤目,瑶鼻樱唇,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张像极了某人的脸……
周惠两眼瞪得老大,看着步步逼近的周映蔷急急后退,却因步伐凌乱没走几步便被石头一绊,重重地向后倒去。
周映蔷面露浅笑,走到周惠身边缓缓的蹲了下来,单手抚上她花容失色的面颊:“夫人这是怎么了?见到鬼了么?”
“你你你,你没死?”周惠惊惧万分,身子却僵着,只觉得不能动弹。
周映蔷装出一副无知模样,惊道:“夫人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就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周惠却是瞬间来了勇气,一手奋力一撑抬起了上身,一手指着周映蔷的鼻端嚷道:“你个贱人,你是来找我报仇的么?凌婉青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又能奈我何?”
周映蔷依旧在笑,却是笑得更灿了:“夫人是想嚷得人尽皆知么?当年大夫人将您的女儿弄丢了,您设计诬陷她私通本也无可厚非,我不过一个外人,又怎会干预你们之间的恩怨?”
“可是”,周惠一口气上不来,不禁呛咳了几声,见了近在咫尺的周映蔷,脸色又是吓得白了几分,“可是你如何能跟莫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是么?当真一模一样么?周映蔷心里一阵抽搐,痛得恨不得撕下自己一块面皮来。
“夫人觉得我当真像国公府的二小姐么?”周映蔷眸中紫光一闪,瞬间又恢复常态。
周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是不敢相信一般:“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哈哈哈”,周映蔷几声癫狂的大笑,惊起了林中耐寒的飞鸟,“为什么我跟她如此相像?因为我正是夫人丢失多年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