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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离面色一冷,不着痕迹得抽回了手道:“你知道云若谦的事?”
这般明显的举动赵子霈又岂会感觉不出?只心里想着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即便再是精心修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但见皇帝无奈一笑,叹道:“当日朕为了追查月贵嫔还有你母亲的死因,一路查到了‘雅致居’,曾听雅致居的花老板说起过此事,只是我觉着那花老板一身的妖气,自是不屑与之为伍,只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终归还是有人受不住诱惑的。”
赵子霈并未明说,莫青离的心中却是再明白不过的。将军府中,王禹君的尸身安静又祥和得躺在曾经的绣榻之上,若那冥王栖身的云若谦安好,又哪会眼睁睁看王禹君命丧黄泉?这么一想来,那云若谦也该是凶多吉少了。
原来赵子霈也曾面临着诱惑,只是他最后依旧选择了浩浩正道,依旧选择了黎明百姓,或许作为皇帝,他终是不负苍生的吧。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她抱着他的颈子呢喃,主动探着身子吻上了他冰冷的唇。
赵子霈只觉得这一个久违的吻却是火一样的热,积压了多日的情绪勃然释放,堪比那突如其来的骤雨狂风。
快意一波一波地袭来,心一点一点地沉醉,风吹灭了那摇曳的烛火,室内唯剩了男女畅快而又苦涩的呻吟。
待那最后一丝的迷离也逐渐开始清醒,莫青离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原来人当真唯有一心,只那心放开了,才是幸福的滋味。
适才动作有些过猛,竟是将那皇帝御用的白玉冰雕枕也是移动了位置,一方绣帕露了出来,正好落在莫青离的手边。
“咦,这是哪宫娘娘的贴身之物?”莫青离调皮地诘问一声,隐隐带着酸酸的醋意。
赵子霈却是有些愧疚,从身后抱着肤若凝脂的莫青离,小声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姐姐莫青衣的时候她掉下的,只为了那最初的执念,我才最终狠了心舍下了你,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的语气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迫切地希望得到大人的原谅一样。莫青离反复地瞧着那绣帕一角含苞待放的一朵白色的连,却是蕴了泪:“就这么一样东西,你竟还留着么?”
赵子霈以为她是触景伤情,匆匆从她手里夺过了绣帕朝那地上的角落里一扔,却因为绣帕太轻,终究不曾仍远,依旧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
“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只有一个你,再也没有三宫六院,再也没有莫青衣,可好?”赵子霈扳转着她的身子,让她与自己相对而卧。
莫青离忍下眼中汹涌的泪意,抬眸看着满含着期待的他,乖顺得点了点头:“好。”
雨停了,寝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帝妃相拥相依,沉沉地睡去,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赵子霈示意莫青离不要起身,又轻拍了几下算是安抚,才匆匆的起身穿上了帝王专用的金色的甲胄。
莫青离也跟着起了来,捡起被遗弃在角落里的绣帕,怔怔的落下了泪来,原来一开始就错了,原来当真是月老牵错了绳。
一见皇帝出了殿,卫承德便抢先一步道:“皇上,叛军已经攻下了城门,转眼便要到后宫来了。”
“怎么回事?”赵子霈皱眉,负手快步朝那皇帝早朝的御极殿行去。
卫承德紧紧地跟在其后,一步不敢延误:“是宫里人趁夜开了城门,是以叛军轻而易举不声不响得便进了宫来。”
赵子霈霸气侧露,踩着四方靴直走那白玉石阶:“果然还是家贼难防,这么一来也好,朕叫他有来无回。”
御极殿里空无一人,却亮着一百零八盏长明的宫灯,赵子霈再一次威武地登上那金龙御座,却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君子之风,取而代之的而是一代帝王的大将风范。
“裴老将军可有消息?”赵子霈俯视着殿上的一切。
卫承德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是一字未答。
裴显乃是名将老臣,已于先帝殡天的时候起便告老还乡,只是他的威望犹在,赵子霈自小拜其为师,自是信得过他的为人,此番密函令其重整旧部,回京讨伐逆贼,匡扶社稷,算算时日,最快也得要两日之后方能等到援兵。
却不想赵子恒却是提前发难,而今也只能虚与委蛇,争取时间了。
只这一晃神间,赵子恒已是带了数百余人闯了进来,空旷的大殿之上瞬间挤满了人。
“你终于来了,朕已经等了你多时。”赵子霈不怒自威,天子威严显现无疑。
赵子恒终究还是有所忌惮,左右环顾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仰头笑道:“赵子霈,休要故弄玄虚,你所依仗的五千御林军早已全军覆没,如今这睿宫之中到处都是本王的人,你还有何能耐尽管使出来。”
皇帝但笑不语,卫承德却是看不惯他这等嚣张的气焰,当即拂尘一扬,叱道:“大胆狂徒,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下犯上,你们就不怕皇上治你们个谋反叛国的罪,诛灭九族么?”
叛军之中确有人闻言有所异动,却被赵子恒长剑一挥,砍了其头,余下的众人无人再敢出声。
“呔”,只听赵子恒一声暴喝,长剑动作不停,直直地刺向了卫承德的面门,“本王与兄长说话,几时轮到你这奴才多嘴?待我替兄长收拾了你再说。”
那剑凝着剑气呼啸着而来,饶是卫承德见惯了大场面也是吓得面无人色,但见身前银光一闪,跟着又听“翁”的一声锐响,竟是赵子霈的“龙吟”出鞘,生生挡下了赵子恒凌厉的一击。
赵子霈仗剑纵横,长身玉立,只如一尊战神屹立在大殿中央,一种叛军见此气势莫敢妄动。
但听皇帝将手中犹发出阵阵龙吟的神剑往头顶一举,淡淡笑道:“这把剑乃是先祖打拼江山时无意间得到的上古神剑,历来只有真命天子能够撼动,尔等还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么”
众军闻言果然一阵骚动,个个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自古王侯将相,能者居之,你在位多年,却弄得兵权旁落,外贼入侵,实在不适合再忝居高位。”但闻殿外窸窣一片,却是元太后带着一众文官上得殿来。
卫承德定睛一看,所来的皆是元氏一脉遗留下来还来不及清理的旧部。
元氏乃是正宫皇太后,她的话可算是一言九鼎,而今这般,倒是赵子霈渐渐落入了下风了。
但见赵子恒得意莫名,暗里却摸了摸被赵子霈适才那一档震得生疼的手腕,勉强笑道:“赵子霈,如今你大势已去,还是速速束手就擒吧。”
话音刚落,却又听外殿一行人不疾不徐地行来,领头的,正是宫里风华正茂的青贵妃。
莫青离一身朱色宫装称得她玉面生娇,高高束起的朝天髻上九尾金凤振翅欲飞,步摇珠翠林林总总,锦缎披帛金腰带,玉佩做饰重履鞋,一步一生连,婀娜又尊贵,无不彰显着贵妃的风华与威仪。
“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又何来的束手就擒?”莫青离语声如歌,却让听众不免为之一凛。
赵子恒看清了来人,先是一滞,继而扬声大笑道:“本王还道是谁,原来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赵子霈气数已尽,嫂嫂此来可是为与本王叙旧的么?”
莫青离秀眉凝怒,毫不留情地革开了赵子恒伸来不怀好意的手,径直走到了赵子霈的身边才回身娇叱道:“休得无礼,皇上真命所归岂容你等宵小诋毁?这等小事皇上自能对付,本宫本不愿来,只是有人想见王爷,本宫便做个人情,一并将她带了来而已。”
☆、第83章 风雨同舟共甘苦
赵子恒顺着青贵妃的目光,却是看到了一人被一瘦弱的宫女押着,正一步步走上殿来,走进了自己的视线。
“衣儿。”赵子恒面色变色煞白,奈何那压制着周映蔷的宫女看上去虽是柔弱,功夫却不低,只几个反身动作,已是押着人越过了几个兵士,也来到了赵子霈一边。
只见元太后指着玲珑的弊端叫骂道:“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没想到贾公公纵横一世,却教出你这么个徒弟。”
一听这“贾公公”的名号,玲珑面色一冷,眼中的恨意莹然,又似乎夹杂着些微的畏惧。
“师傅一向嫉恶如仇,若知道太后娘娘这般纵容幼子涂炭生灵,定然也会做出这般大义灭亲的选择来。”玲珑义正言辞,说的那元太后的一张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
元太后冷哼一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也不枉哀家赐了你这个名儿。”
玲珑也是不甘示弱,扣着周映蔷咽喉的手又紧了一分:“我本姓沈,名兰娇,当初一步踏错,想要回归身份已是不能,今日当着这众人的面,我自认身份,以后‘玲珑’二字,与我无关。”
这一番说辞说得慷慨激扬,赵子霈不禁侧头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莫青离,浅笑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莫青离也是转头笑答:“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二人所想不言而喻,相视一笑,竟是不必再问。那元太后并不在意夕夫人的死活,可是那赵子恒却是不一样了。
但见赵子恒抢上一步急道:“本王不管你是谁,沈兰娇也好,水玲珑也罢,总之你不要伤害她。”
莫青离冷眼得看着发生得这一切,只道到底也是个痴情的,只不晓得那莫青衣何德何能,还能得云王如此,怕是今日的这场兵变也与她脱不了干系的。
“不中用的东西”,元太后怒斥一声,又冲着周映蔷道,“你助恒儿起事,又冒险打开了宫门,哀家很是感激,只是如今你既成了恒儿成就大业的绊脚石,便莫怪哀家无情。”
说着手中暗流涌动,却是“嗖”地一声飞出几枚毒镖,玲珑识得了飞来的正是贾氏家传的*噬骨钉,当下已是打起了精神应对,又瞧那毒镖泛着的却不是平时的浅绿色,而是污血一般的暗红,才又是瞬间变了神色。
“你竟然用了‘弑魂’?”玲珑大惊,扯了周映蔷便是急急退去。
元太后入宫多年竟是深藏不露,这一出手众人便晓得她也是个中高手,只见那枚小小的追魂钉直迫着周映蔷而去,饶是玲珑去势再快,也终是不及。
“不要。”赵子恒一声悲号,却只能眼睁睁得看那噬骨毒定没入了周映蔷的胸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得脸色一下子变得青黑。
元太后表情寡淡,也不理会爱子心痛欲碎的神情,只伸手挡了赵子恒的去路道:“弑魂之毒乃是金门不外传的独门奇毒,一旦毒发,即刻毙命。母后这也是为你好,成大事者首先需要具备的就是心狠,你的兄长当年若不是狠心尽杀了凌氏一脉,这九五宝座又哪能轮得到他?”
说着,一双阴鸷的眼有意无意地看向赵子霈身边得青贵妃,莫青离心间苦涩,却仰着头浑然不觉一般。
赵子霈将她的手紧紧地拢在手掌之中,那暖意才渐渐地包裹了她的心。
“凌氏包藏祸心,其心可诛,皇上宅心仁厚,心系苍生,太后这般妖言惑众,是为天下人所不齿,人人皆可诛之。”莫青离红唇轻启,却是字字珠玑。
玲珑闻言突然手中发力,早已准备好了的一枚暗器离袖,不待那元太后反应过来,已是刺破了元奕的皮肉。
“你竟敢伤了哀家?”元太后指着玲珑叱道。
玲珑冷笑:“太后放心,这只是普通的噬骨钉而已,只是金门之毒向来无药可解,太后还剩七七四十九日可活,不妨也尝尝那些命丧你手之人的痛楚。”
元太后无力地瘫软,朝着一边犹呆呆地看着周映蔷的赵子恒嚷道:“恒儿,快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这天下注定是我母子二人的,哪怕只有一天,哀家余愿已足。”
在元奕的声声催促之下,赵子恒早已是红了眼,但见他单手一挥,唇齿件却是蹦出了一个“杀”字。
“慢着。”莫青离挣开了皇帝的手抢上一步,“本宫倒是想起了一件紧要的事儿来,适才出来的急,忘了吩咐乳母给小公主喂奶。”
小公主赵昀凰,西施不过也才九个多月,真是嗷嗷待哺的年纪,真是苦乐不知的年纪。一边的周映蔷却并未死绝,一听青贵妃提及了赵昀凰竟像是活了过来,匍匐着朝着赵子恒爬去。
赵子恒弯了身子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却听她只说了一句便气绝身亡,那句却是:“救我们的女儿。”
赵子霈不堪再听,唯有阖目轻叹,其实早已得知赵昀凰并非自己亲生,而今自己隐瞒了许久的秘密被人无情得揭了开来,那心却充满了悲哀,而不是疼。
“你要敢动公主一分,本王定会要你千倍奉还。”赵子恒咬牙切齿,抱着周映蔷的手臂也是不停地颤抖。
莫青离欠身低语:“本宫敢不敢,便看王爷如何做了。”
赵子恒看着她一张与莫青衣一般无二的脸,只觉得心痛万分,奈何早已是成了别的人。
“诸将听令,诛杀皇帝者,赏万户侯,诛杀此妇者,封王拜相。”赵子恒恨声命令着,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的开始。
只是这场争斗还不曾开始便结束了,因为赵子霈的援军终于在关键的时候赶了来。
大雨又至,却抵挡不住裴老将军的神威,只见他如猛虎下山,当先冲在援军的最前端,一句披荆斩棘,浴血而来。
裴老将军老当益壮,一马当先,殿内的叛军有如惊弓之鸟个个吓得四散逃窜,元太后见大势已去,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抱着周映蔷一脸痛苦神色的,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子恒,你以为朕真的有那么不堪一击么?这么多年的隐忍,朕早就学会了势单力孤的时候更是要示人以弱,更何况你生性不羁自大,更是容易作茧自缚,如今你可还有何话可说?”赵子霈说得很慢,浑然不觉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一样。
赵子恒不答,这一场杀戮最后依然以他的惨败而告终。莫青离回身与赵子霈相视一笑,却见他笑着朝自己跑来,莫青离鼻端一算,没想到道最后远远地迎向自己得依旧是他。
赵子霈张着双臂,犹如一只振翅的鹰,抱着她消瘦的身子几个全身回旋,再落定的时候已是将她护在臂弯。
莫青离被她紧紧得揽着,贴着他冰冷的甲胄,她感受不到他的心跳,却能看得到他炽热的眼神。
“我们成功了。”赵子霈笑容依旧淡淡的,只如经历了人生百态看尽了世间沧桑。
一个“我们”却让莫青离心下一滞,许久说不出话来。只睁着一双脉脉的眸眼,瞧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皇帝,又听他道:“一直都想再去一次‘夕园’,所以我将那一院的紫藤移了来,却不想花期竟是这么的短。”
莫青离只觉得他的整个身子都倒了过来,原来他真的是累了,于是娇柔地笑了笑才抚着他清瘦的脸庞道:“以后我再陪你去,时日还长着呢。”
赵子霈环着她的肩,将下颚抵在她的颈间,新生的胡渣来不及清理,刺刺地有些痒人,她不觉朝侧边微微地缩了缩,却觉得手上黏腻腻的,一开始只道是汗,这会儿察觉来,却像是血。
“皇上……”她的话还不及问出口,赵子霈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下来,借着她微弱的气力,慢慢的滑过了她的眼帘,倒在了金殿油光可鉴的黑石砖上。
☆、第84章 错错错
莫青离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扶住赵子霈倾倒的势头却终是徒劳,只能顺着他歪倒的方向,跟着跪坐了下来,这才看清了赵子霈的脸色,早已是乌青了。
“皇上,这这是怎么了?”莫青离瞬间乱了方寸,只觉得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来不及弄清楚来龙去脉。
赵子霈第一次无助地倒在她的怀中,愈渐发黑的嘴唇却是沉重地一弯:“不要叫我皇上可好?这两个字从你那里听来,每次都会让我痛不欲生。我本以为我这一生最想要得到的便是这九五大位,可是当日君临天下的那一刻,才发现身边却少了一个你,你可晓得,只要能换回你的一点一滴,即便倾尽所有,我也是心甘情愿?”
这一番表白也只是淡如清水,并没有慷慨激昂,却让莫青离忍不住心伤,她查看了他的后背,但见脊椎处不偏不倚刺着一枚小小的,闪着内敛红芒的毒镖,却是元太后射向周映蔷的那一枚。
但听赵子恒得意的大笑道:“没能杀了你这贱人,却冤枉凑巧杀了赵子霈,如此也好,要知道有时候或者比死了难受,本王也要让你们尝尝生离死别,人鬼殊途的滋味,哈哈哈。”
裴显将最后一个叛军的头颅一刀砍下,杀红的双眼盯着神态轻狂的赵子恒,继而大刀一挥便要朝着他砍过去。
莫青离一声高呼,止住了裴显的去势:“将军且慢,且留着他的性命日后再清算也不迟。”
裴显狐疑地看向了皇帝,但见皇帝无力地眨了眨眼,才吩咐了众军将帝妃团团得围在阵中。
赵子霈精力不济,又是呛出一口黑血来,落在莫青离朱色的华丽宫装上却是如那盛开的黑色牡丹,浑然天成。
“青离。”他抬手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