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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这才收了眼神,朝着傅安勉强一笑,“劳小叔费心了,我没事,我们这就回府吧,娘还在等着我们呢。”
说完,就抬步往回走去。
其他人便也都跟了上去。
回到福安堂,众人一一坐下,谢绿雪眼尖的发现傅老太君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显然方才他们出去送人的时候,傅老太君一个人留在福安堂里,也是偷偷的落泪了。
傅老太君又问了于氏是否给傅平备了足够的干粮,于氏回说备足了。
傅老太君这才神情寥落的转了话题,看了傅安一眼,开口问:“子稳,绍华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呢?”
自打元宵花灯会那夜后,五王爷就没有再回过侯府,只叫人送了信过来,说是忽然想起与印都尉有些事情要办,便住在都尉府。
若不是傅平与傅安之后有去过都尉府,也确实在都尉府见到他人,傅老太君几乎都要怀疑,五王爷莫不是被人给绑架了还是怎的。
傅安神色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跟傅老太君解释道:“娘,这些日子天气好,五王爷忙着跟印都尉在江州四处游玩了,可能一时玩的兴起,便一时顾不上呢。”
傅安这话一出,坐在于氏下首的蒋氏也不知怎么的,竟轻笑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了过去。
傅老太君皱眉,眼神凌厉的看向于氏。
于氏也拧眉,开口问:“蒋姨娘,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呢?”
蒋氏忙摆了摆手,“没有,回大奶奶的话,妾身没有笑什么。”虽是如此回答,瞟向坐在她对面的傅暖的眼神里,却是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傅暖自是发现了蒋氏的眼神,本来就心情不悦,先前傅平在的时候,倒还有些顾忌,没有拿身边的人出气。
如今傅平走了,蒋氏又来触她楣头,当下也不忍了,连日来压抑着的脾气瞬时爆发,傅暖柳眉一竖,瞪着蒋氏喝道:“看什么看,出身低贱也就算了,还如此没规矩,难怪只得做一个姨娘。”
这话一出,蒋氏立时便神色一变。
她父亲虽是傅平手下,却也是正经受朝廷册封的从四品的中郎将。
除了是庶出外,她的出身,怎么也跟低贱俩个字扯不上干系。
蒋氏也一向是个吃不得亏的,嘴巴也厉害,之前虽然顾忌着傅老太君,很少与傅暖正面起冲突,但是也不代表她会怕傅暖。
当下便呛声回去,“我不懂规矩?三小姐莫说笑了,花灯会那夜,被侯爷说不懂规矩的,可不是我。”
说到这件事,傅暖原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蒋氏面前,抬手就给了蒋氏一巴掌。
蒋氏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腾的一下,也站了起来,嚷道:“你竟然打我?”
蒋氏虽是庶出,未出嫁时,嫡母对她说不上疼爱有加,却也从打骂过她,姨娘就更不用说了,到了侯府为妾。
傅平常年不在家,傅老太君与于氏也很少为难于她。
与袁氏虽然常常发生口角,却也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从没有动过手。
所以,长这么大,蒋氏这也还是第一次被人打。
傅暖冷笑,揉了揉因为骤然用力,而有些疼痛的手腕,“就是打你怎么了?”
闻言,蒋氏的眼神也怨毒了起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也学着傅暖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被傅暖那一巴掌打得红肿起来的脸颊,“也无怪三小姐心情不好,毕竟,若是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为了别的女人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身后,只怕也要火冒三丈,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呢。”
“表姐!”一旁的傅袖一时未及阻拦,待听到蒋氏将话说完了,一时情急,唤出了私下里才会唤的称呼,脸上也没了血色。
傅暖也同样脸色一白,花灯会当夜的事情,按理来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晓才是,因为觉得丢了面子,她也未曾对别的人说过,就是傅老太君也未曾透露过半句,她实在是想不出,这蒋氏是如何得知的。
再一看傅袖那紧张的样子,傅暖也一下子便想到了当日五王爷丢下自己离开后,下人找到自己的时候,这傅蓉与傅袖也就在附近被找到了。
“是不是你?”傅暖面上一派阴郁,身子一转,抬手指向了正一脸恐慌的看着自己的傅袖,质问道。
傅老太君是听的稀里糊涂的,却也看不得傅暖再这样胡闹下去,便沉了声音,唤了声:“暖儿。”
结果傅暖根本不理她,只是又逼近了傅袖,再次质问道:“是不是你?你那晚是不是全都看到了?”
傅袖脖子一缩,泪水便掉了下来,“三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碰巧看到的。”
傅暖却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傅袖将那晚的事情告诉了蒋氏,害她被蒋氏嘲笑,她怎么会轻易饶过傅袖,“你个贱婢,看我出丑是不是很开心啊,我让你到处乱说,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一面说着,一面便动起手来。
傅袖又惊又痛的发出尖叫,尽管如此,却仍是顾忌着身份,不敢还手,只是哭着跟傅暖求饶:“三姐,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傅暖手下动作不停,回道:“你也配叫我三姐,你个贱婢生得贱种,有娘生没娘养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旁的傅蓉见状,也吓得哭了起来。
蒋氏却是见不得傅袖被欺负的,当下便冲了过来,伸手就去拉傅暖的手,想将她的手从傅袖的身上拉开。
几人拉扯在一起,一个福安堂,顿时乱成了一团。
傅老太君唤了好几声,傅暖也不停,只管去扯傅袖的嘴。
于氏与谢绿雪也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拉,看着那缠成一团的人,却也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娘?”于氏转身求助。
傅老太君无法,只好对身边的徐妈妈道:“你找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把她们拉开。”
徐妈妈领命,招呼了一声屋子里几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
粗使婆子们做惯了粗活了,力气自然大,几个人冲到近前,一人去拉蒋氏,俩人去拉傅暖,不一会,便将三人给分开了。
傅暖被拉开了,却犹自不服气,对着婆子又踢又骂:“你们都不想活了?快放开我,要不我让我娘把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奴才全给发卖了出去,快放开。”
傅老太君见女儿发髻跟衣裳都乱了,却仍是闹腾个不停,头疼之余,也有些后悔起,自己之前对女儿的宠爱了。
“砰”的一声响,一直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的傅安一掌拍在了身旁的小几上,巨大的声响终于让几人消了声。
谢绿雪回头去看傅安,傅安朝着她露出安抚的神情,又伸手将她拉回座位上坐下,才冷冷的看着傅暖,“你闹够了没有?”
在傅暖的印象中,傅安一直都是温柔的好二哥的形象,从来没见过他冷着脸同自己说话的样子,一下子竟也被震慑住了,讷讷的不敢说话。
见傅暖终于停下来了,傅安才转向傅老太君道:“娘,看来大哥说的没错,三妹这规矩,确实该好好学学了,儿子可不认为,皇家能够如侯府这般,容忍她这般嚣张跋扈的姿态。”
他也不指望着这个妹妹能为傅家带来什么天大的荣耀了,能够不给家里添麻烦,那便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这话一出,先前还被吓住的傅暖立时便炸了毛,“二哥,你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一章
傅安没有回答傅暖,只是看着傅老太君,等待着她的回应。
傅老太君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转向于氏,“老大家的,你明日修书一封,让子宁从京中找两个教养嬷嬷。”
于氏低头应下。
傅老太君又转向依旧挣扎个不休的傅暖,“徐妈妈,你先将三小姐送回临阳阁,在教养嬷嬷过来之前,不许她出门。”
徐妈妈也应下,便叫婆子们架着傅暖出了福安堂。
等到听不见傅暖的叫骂声了,傅老太君才一脸疲惫的斜倚在木榻的靠背上,“子稳,小四,蒋氏留下,你们都先回去吧。”
傅老太君发了话,除了被点名留下的三人,其余人便都站了起来同傅老太君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谢绿雪出了鸿雁阁,跟在身后的璎珞便露出了忧虑的表情,“小姐,海棠小姐同五王爷……”
璎珞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的于氏的唤声,“二弟妹。”
谢绿雪看了璎珞一眼,璎珞也见机极快的暂停了方才的话题,主仆二人转了身,看向正带着张婆子走了过来的于氏。
于氏笑意盈盈,在谢绿雪面前站定,眼光在谢绿雪身边的璎珞身上一扫,开口问:“二弟妹,怎么好些日子,都未见你身边那位珍珠姑娘?”
谢绿雪心下戒备,脸上却也摆出了得体的笑:“最近院里头事情有些多,我怕严嬷嬷忙不过来,就叫珍珠去帮严嬷嬷呢。”
于氏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又皱了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二弟妹,若是大嫂我没记错的话,你身边的这位严嬷嬷,应该也是宫里放出来的老人吧?”
于氏这么一问,谢绿雪虽还不知道她真正的意图,却也大约知道,于氏今日与自己搭话的目的不是先前她以为的珍珠,而是用珍珠引出来的严嬷嬷。
心下虽有几分了然,谢绿雪面上却是半点也不显,只笑着答道:“大嫂没记错,严嬷嬷先时的确是宫中出来的,后来被我外祖母看中,就请了回来,做了我娘身边的教养嬷嬷,我出嫁前,娘亲怕我身边没个能掌事的,就将严嬷嬷给了我,做了我的陪嫁。娘亲与严嬷嬷之间的感情深厚,若不是为了我,想必也定是不舍让严嬷嬷离开身边的,我这做女儿的不孝,别的做不了,替我娘善待严嬷嬷,却还是要尽心的,我还想着将来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将严嬷嬷送回谢府,让她在我娘身边终老呢。”
谢绿雪这一番话说完,于氏先时的轻松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先前听到傅老太君说让傅平在京城给傅暖找教养嬷嬷,她也大概猜到傅老太君的意思,是想要找宫里出来的人了。
只是宫里每年虽然都会放人出来,但无奈京城也有那么多勋贵人家等着,这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向来都是僧多粥少的。
正发愁着,便见到了谢绿雪身边的丫鬟,这才猛然记起,谢绿雪身边的管事嬷嬷,似乎就是宫中出来的。
心下一转,于氏便有了主意。
结果才说了不到两句话,她连正题都未进入,就被谢绿雪拿话给堵死了。
将来还要送回谢府养老,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这严嬷嬷,依旧是谢府的人,她谢绿雪也只是暂时借用,借用完了之后,还是要还的。
于氏要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厚着脸皮去跟谢绿雪要人。
只能僵着脸道:“二弟妹还真是孝顺。”
谢绿雪见于氏打消了想要跟她要人的意图,也不欲再与她多做纠缠,又是微微一笑,“不知道大嫂还有没有事,我那院子里还有些事情要忙……”
于氏虽仍心有不甘,却还是不得已,放谢绿雪走了。
而福安堂里。
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了,傅老太君才又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的看向了蒋氏与傅袖,“花灯会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傅老太君问话,傅袖也顾不上自己形容狼狈,抽噎着将花灯会那晚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傅老太君讲了一遍。
原来同众人走散之后,傅袖与傅蓉曾亲眼见到,五王爷出手救了一名险些被登徒子轻薄了的姑娘家,后来见那姑娘崴了脚,更是不顾傅暖的阻拦,执意要亲自送那姑娘回家,而将傅暖独自一个人丢在了花灯会那如潮的人群里。
傅暖脾气骄横。
傅蓉与傅袖担心若是被傅暖知道了俩人看到了这一幕,只怕傅暖恼羞成怒之下,又要给俩人一顿苦头吃,便商量着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于是一直在附近转悠着,等下人来找了,才跟着下人一起过去找傅暖。
结果到了戏院,傅袖架不住蒋氏的一再询问,便告诉了蒋氏,五王爷丢下傅暖送别的女人回家的事情。
蒋氏虽然说话刻薄,对傅袖这个表妹却一直是不错的,傅袖也相信蒋氏不会害自己,才会放心将这件事情告诉蒋氏。
谁知道蒋氏今日与傅暖发生争执,一气之下竟然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傅袖说完,傅老太君同傅安的脸色皆是一沉。
五王爷与傅暖的婚约由淑妃娘娘与已经去世的老侯爷做主,虽没有圣上指婚,却也是皇室与傅家基本上都心里有数了的事情。
若是她所料不错,五王爷这次随傅平来江州,应该就是前淑妃,也就是现在的淑太妃的意思。
为的,自然就是让五王爷,将与傅家的这门婚事正式确定下来。
结果到了这关头,五王爷竟然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其中的意思,叫傅老太君与傅安都不得不深思了起来。
傅老太君与傅安对视了一眼,又见底下一脸狼狈的傅袖仍在抹着眼泪,而一旁的蒋氏虽然极力地板着张脸,眼睛里却是明显的幸灾乐祸。
再想起方才自己那如泼妇一般的女儿,傅老太君顿时一阵心烦,朝着蒋氏与傅袖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袖儿,今天的事情,是你三姐做的不对,可是也是因为你与蒋姨娘先在背后说她的不是在先,你三姐如今我也罚了,你与蒋姨娘俩个,日后也不要再提起花灯会那晚的事情了,就是今日的事情,也不要跟外头的人乱说。知道吗?”
蒋氏虽有些不甘愿,却还是不敢忤逆傅老太君,只得与仍在哭哭啼啼的傅袖一起应喏,然后扶着傅袖退了出去。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与傅安俩人,傅老太君才目光茫然的看向傅安:“子稳,你说,娘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太宠爱你妹妹呢?”
傅安皱眉,为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傅老太君这个问题。
其实,在傅安看来,对于傅暖,傅老太君已经不止是宠爱了,简直就是毫无原则的溺爱。
傅暖会养成今日这样骄蛮霸道的个性,傅老太君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只是子不言父母之过,就算傅老太君真的做错,傅安也是不能那样直接回答出来的,一时之间便有些为难。
傅老太君见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叹息一声,傅老太君颇为惆怅的道:“我一共只有三个子女,你与你大哥都是男孩,只有暖儿这一个女儿,从前未出嫁时,因为是女儿身,虽说是嫡女,却很不得家里人重视,那时候心里难过,便发了誓愿,若是将来自己有了女儿,定要好好疼爱于她,待她如珠如宝,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傅老太君嫁与先永宁侯,第一胎便是个男孩,让她在永宁侯府迅速站稳了脚跟。
高兴之余却也有些失望。
怀第二胎的时候,便迫切的希望是个女孩了。
结果生下了傅安,依旧是个男孩。
等到好不容易第三胎生了个女儿,便是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年少时所发的誓愿实现了。
一味的宠爱与纵容。
她一心认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只是任性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直到最近,看着傅暖越来越骄横,越来越不讲道理,傅老太君才隐隐意识到,自己对傅暖的宠爱,似乎是太过了。
在侯府时,有她护着,别人自然不敢对傅暖怎么样,等到嫁到了别人家里,尤其是傅暖今后要嫁的还不是普通人家,而是皇室。
到时候她远在江州,就算是想护也护不到了。
以傅暖的脾气,与京城里头的那些个人精似的的夫人小姐相处,只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傅老太君一时又是后悔又是心疼的,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傅安见傅老太君如此,忙出声安慰:“娘也不用太过担心了,等到大哥从京城将教养嬷嬷送来了,娘狠下心来拘着三妹好好学一学规矩,磨磨她的性子,将来出嫁也不会吃太大的苦头。”
傅老太君如今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就算是五王爷现在提亲,俩人的亲事定下来,应该也差不多是年底的事情了。
一年的时间,她怎么的,也要尽力做一些补救,将傅暖的性子给扳回来些。
见傅老太君终于不再纠结傅暖的脾性这回事,傅安放下心来,想起先行回了鸿雁阁的谢绿雪,就欲起身告退。
第六十二章
“对了,子稳,你去查一下,五王爷这些日子在都尉府,到底是在做些什么?还有花灯会那晚那名女子的来历,你也给我去调查清楚。”傅老太君吩咐。
女儿她确实要好好管教,有关于女儿今后的幸福的事情,她也不会忽略。
傅安眼神一闪,抬头看了傅老太君一眼,低头答应下来。
“小姐,刚刚富春阁来人了。”珍珠将一盏热茶放在了谢绿雪手边的小几上,说道。
谢绿雪将还带着外头的寒气的袖套取下,抬手交给站在另一旁的璎珞,“哦?可是你爹有什么事情?”
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