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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绿雪将还带着外头的寒气的袖套取下,抬手交给站在另一旁的璎珞,“哦?可是你爹有什么事情?”
珍珠点了点头,“我爹派来的人说,昨个下午,印都尉与五王爷到富春阁来喝酒了,身边除了红妆阁里的红嫣姑娘外,还有一名陌生女子。”
“陌生女子?”谢绿雪挑眉。
珍珠似乎有些为难,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那女子面上罩了紫纱,看不清楚全貌,我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别院的那位,不过,伙计进去送酒的时候,听到印都尉称呼五王爷身边的那位姑娘为谢姑娘。”
谢姑娘。
谢绿雪轻笑出声,转手端了几上的热茶,掀开杯盖轻啜了一口,“看样子,她失踪的这些日子,果然是与五王爷在一起呢。”
两个丫鬟脸色不由的一变,璎珞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她一个良家女子,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不要脸?”
谢绿雪闻言笑容不变,“她要不要脸是她的事情,只要她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就成,珍珠,你用过午饭后便回趟家吧,过年的时候也未让你回家,这次趁着机会,也回家与家人好好聚聚。”
珍珠一贯沉稳,此时却也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来,“多谢小姐。”
谢绿雪微微一笑,“你可以在家多待些日子,反正现在都差不多月底了,你下个月月初再回来也成。”
珍珠又蹲了蹲,“是,小姐。”
“另外,让你爹这个月与唐管家二十五号对帐的时候,提一提五王爷与那印都尉到富春阁喝酒的情况。”谢绿雪又加了一句。
珍珠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低头应下。
傅安花了几日的功夫,便将傅老太君吩咐的事情给查清楚了。
只是这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他的眉头越蹙越紧。
这日傅安从衙门回来,先去福安堂给傅老太君请了安。
傅老太君问及五王爷的事情的时候,傅安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隐瞒不说。
从福安堂出来,傅安加快脚步回到鸿雁阁。
进了门,第一件事情便是看向窗户的方向,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傅安又看向了木榻,也是不见人影。
傅安疑惑的回头去问跟在自己身后的关雎,“二奶奶呢?”
关雎抬眸掩不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傅安这些日子对待谢绿雪的态度她自然都看在眼里。
即便如此,傅安这样一回来便找人的做法,仍是叫关雎觉得难以置信。
傅安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太稀奇的事情,见关雎怔愣,没有立刻回答自己,心下反而有些不耐烦,只是关雎毕竟是他身边的老人,傅安面上倒没有显露什么,只是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二奶奶了?怎么不在屋里?”
关雎这才回过神来,回话道:“二奶奶与严嬷嬷去小库房去了。”
傅安皱眉:“去库房做什么?”
侯府有一个大库房,里头放的自是侯府多年来攒下的家底。
钥匙都由当家主母掌管着,府中公用的开销,皆是从这里头出来。
除了这大库房外,东南西北四院又有小库房。
一般都是各房用来存放自己的私房的。
傅安虽在朝为官多年,却也没攒下多少私房,所以,现在南院的小库房里存放的,全是谢绿雪的嫁妆。
傅安带着关雎到小库房的时候,璎珞正指挥着院里的婆子们,将一些挑拣出来的东西装箱。
而谢绿雪则与严嬷嬷站在门口,捧着一本册子,低声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二爷。”琳琅在谢府,谢绿雪又放珍珠回家休息去了,现在跟在谢绿雪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便只剩下璎珞与琥珀。
璎珞奉了谢绿雪的吩咐在整理库房,琥珀看着那几乎要将库房堆满的嫁妆,虽然眼红,却也只能站在外头,等着谢绿雪的召唤。
正是百无聊赖之际,却见傅安走了过来,面上一喜,抬手摸了摸脸,就迎了上去,朝傅安盈盈一福。
傅安随意的瞥了她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谢绿雪,指了指库房里忙碌人场景,“二奶奶这是要做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琥珀先前因为见到傅安而摆出的笑脸顿时一沉,口气不满的道:“回二爷的话,二奶奶这是在准备嫁妆呢。”
“嫁妆?”傅安越发摸不着头脑,“给谁准备嫁妆?”
琥珀努了努嘴,话里满是酸气的道:“说是给海棠小姐准备的,二奶奶也是心好,海棠小姐虽然叫她一声姐姐,但也不是她嫡亲的妹妹,原本二奶奶添份嫁也就可以了的,二奶奶却可怜海棠小姐,竟要充作海棠小姐娘家人,亲自为海棠小姐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傅安眼睛微眯,神色一时之间晦暗不明,“你说二奶奶是在给海棠小姐准备嫁妆?”
琥珀没察觉到傅安神色的变化,犹自一脸嫉妒的道:“是啊,海棠小姐。”
傅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摆出自己一贯的温和表情,越过了琥珀,大步地走到了谢绿雪与严嬷嬷身边。
谢绿雪与严嬷嬷感觉到来自于边上的阴影,停下了交谈声,转头往阴影的来源处望去。
看到傅安,俩人皆是一愣,还是严嬷嬷先反应过来,退了一步,朝着傅安蹲了个福,“二爷。”
傅安也不理她,只是盯着谢绿雪,谢绿雪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册子合上,歪着脑袋,“夫君怎么过来了?”
傅安眼神幽暗,“怎么?夫人不想我过来吗?”
谢绿雪眨了眨眼,皱着眉头回道:“夫君怎么会这么想?”
傅安却忽然笑了起来,转过身面向库房里面,手臂挨着谢绿雪的肩膀,“夫人这是在为你那位妹妹准备嫁妆?”
谢绿雪狐疑的看了傅安一眼,见他确实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的意思,方才开口回答:“是的,海棠虽然不是我嫡亲的妹妹,但她与海鹏姐弟俩从乡下来投奔我爹,在江州除了谢家,确实也没有其他的依靠,我爹也一直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她要出嫁了,我爹娘怕我会乱想,自然不会为她准备太多,我这做姐姐的,只好多为她准备一些,也免得她将来到了夫家,因为嫁妆的事情,被夫家的人瞧不起。”
“夫人想的可真周到,当日在岳父房中见你与你那海棠妹妹相处,为夫还一直以为夫人很不喜欢你那妹妹了。”谢绿雪站在傅安身旁,只看得见傅安的侧脸,并不能十分真切的瞧见傅安脸上的表情,但是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傅安此时非常不高兴。
谢绿雪皱眉,“我确实是不喜欢她,但是不喜欢,不表示我不将她当成妹妹。”
傅安沉默,就在谢绿雪以为傅安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时,傅安却忽然转脸看向她,一双狭长的凤眸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趁着叔母有孕,三更半夜的躲在叔父卧房的衣柜里?大街上装作脚崴勾引陌生男子?夫人将她当作妹妹,可曾有看清楚你这妹妹真正的面目?”
谢绿雪心头一跳,眼睛也同样眯了起来,“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安也终于收了脸上那些诡异的表情,目光沉沉地盯着谢绿雪,“为夫的意思是,让夫人去劝劝你那位海棠妹妹,不要以为她使出自荐枕席这等下作的手段,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进五王府的门,五王爷与傅暖的婚事,是由淑太妃亲自作主的,五王爷这次来江州,为的也就是将他与傅暖的婚事定下来。凭她的身份,就算是给五王爷做侍妾,也不够格。我也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好心奉劝一句,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傅安的话说完,四周一片寂静。
那些忙碌的搬着东西的丫鬟婆子不知何时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望着谢绿雪与傅安。
谢绿雪对上傅安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妾身不明白夫君在说什么,海棠出嫁,不知道跟五王爷与三小姐的婚事又有什么干系?还有那自……什么的,妾身知道夫君先前与海棠之间有些误会,但是,夫君就算不喜欢海棠,也实在犯不着说这样难听的话来毁她名声。”
傅安冷笑,抬手指着那些已经装箱的嫁妆,“夫人都在为她准备嫁妆了,还生怕她嫁妆少了嫁入五王府被人瞧不起,又何必还要在这里装傻?”
谢绿雪皱眉,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妾身不知道哪里让二爷有了这样的误会,海棠的婚事是妾身亲自作主的,妾身有自知之明,自是不会妄想去高攀五王爷这样的高枝,妾身为海棠选的对象,乃是与城东祥发油铺张掌柜家的小儿子。”
第六十三章
那日从小库房回来,谢绿雪便又搬去了芙渠苑。
连着好几日,对着傅安脸色都是淡淡的。
傅安虽也意识到自己当时确实是太过于冲动,以至于错怪了谢绿雪,有心想要讲和,却每每对上谢绿雪的脸色时,到了嘴边的道歉便会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俩人之间便一直这样僵持着。
夫妻俩个冷战的事情传到傅老太君耳朵里时,已经是三月初的时候。
这倒不是傅老太君消息不灵通。
只是那日傅暖在福安堂大闹一场之后,傅老太君让于氏写信给傅平,嘱傅平在京中找俩个教养嬷嬷回来。
傅平一向孝顺,兼之他也觉得傅暖也实在是该管教一下,收到于氏的信之后,立马便吩咐京中府邸的管事去找合适的人。
只说是家中的几位小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也该趁着未嫁人前,多学些礼仪。
京中大多数人都知道淑太妃娘娘,有意与娘家永宁侯府亲上加亲,早在五王爷幼时,便已央着先皇,与先永宁侯为两家儿女口头上定下了婚约。
如今五王爷也已年近十七,傅家那位三小姐也已有十四的年纪,也到了可以成亲的时候了,两家婚期将近,傅家想给即将嫁做皇室妇的三小姐找个教养嬷嬷,学学宫里头的规矩,也是很正常的,便也没有多想。
甚至于,淑太妃娘娘不知道从何处听到傅平要找教养嬷嬷之后,特意从宫里挑了两位资历较老的嬷嬷,让人送到了傅平府上。
傅平沉默了一会,这才谢了恩,又命人连夜将俩个嬷嬷送回了江州老宅。
傅老太君得知这俩个嬷嬷是淑太妃娘娘送来的,倒有些不好直接让她们直接去教傅暖规矩了,但是找嬷嬷打着的就是傅暖学皇室礼仪的名义,自然也不能不让俩个嬷嬷见傅暖。
傅老太君一面要想办法叫傅暖认真的跟两位嬷嬷学规矩,一面又要在两位嬷嬷面前替傅暖掩饰她那太过骄纵的性子。
一时忙的托不开身,便也没注意到傅安与谢绿雪之间的异样。
等到听徐妈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之后,傅老太君的脸色顿时便有些不好看了。
“你叫人去正门上等着,等二爷回来,就让他过福安堂一趟。”傅老太君沉声道。
徐妈妈躬身应下。
黄昏时候,傅安才从衙门上回来。
一进正门,便被早就等在那里的丫鬟请到了福安堂。
这些天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但到了傍晚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凉。
傅老太君畏寒,屋子里的暖炉便一直未断。
傅安一踏进屋子里,一股暖意便扑面而来,瞬间将他身上的寒意驱散。
傅安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一些,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交到身边的丫鬟手上,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望着端坐在榻上的傅老太君,唤了一声,“娘。”
傅老太君却没有同往常一样笑着回应,冷着脸瞥了他一眼,“谢氏没有好好照顾你吗?我怎么瞧着,你最近脸色有些不好?”
傅安笑容一僵。
面上尴尬着,心里对于傅老太君这次寻自己过来的目的,已经大概有了个底。
傅老太君见他不答,冷哼一声,“我先前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傅安拧眉,顿了一会,才开口:“已经查到了。”
听到他如此回答,傅老太君却一点也未表现出诧异,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既是查到了,为何又不及时说与我听,还是说,为了什么人,你才故意瞒下了?”
傅安抬眼望着傅老太君,苦笑了一声,“娘。”
苦涩的表情,再配上他眼下那明显因为睡眠不足引起的青色,傅老太君只一眼,心肠便软了下来, “子稳,娘不反对你疼媳妇。但是,就算是疼媳妇,也该有个分寸。”
傅安低下头,没有接话。
傅老太君叹息一声,“花灯会那晚的女人,是谢氏的妹妹这件事情,是不是我不问你,你就打算一直不告诉我了?”
傅安看了傅老太君一眼,“娘,夫人与那个女人并无血缘关系。”
傅老太君瞪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她们没血缘关系,当初为你定下这门亲事前,谢家的情况,我都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的。”
停了一会,傅老太君才又道:“那女人与五王爷的事情,娘相信谢氏与谢家人是不知情的,要不然谢家也不会答应与张家的这门亲事,谢氏也不会这样尽心尽力的替她去准备嫁妆,这件事情,只怕还是那女人自己捣鼓出来的。”
傅老太君眼神透露出几分不屑来,“看不出这乡下来的小丫头,心倒是个大的,若不是亲家太太又生下了儿子,她只怕是连谢家的家产,都敢惦记上了。”
傅安当日在小库房与谢绿雪争执时,有许多下人在场,傅安当时说的话自然也有许多人听见,徐妈妈打听时稍微用心些,那句“趁着叔母有孕,三更半夜的躲在叔父卧房的衣柜里”便被她记在了心里,一转便原原本本的进了傅老太君的耳朵里。
傅老太君不屑这等手段,对使出这等手段的人,更是不耻到了极点。
“你当日也是太过冲动了,问都没问清楚,就冲你媳妇兴师问罪,也难怪她要与你置气了。”傅老太君转而又数落起傅安来。
傅安摸了摸鼻子,“儿子确实是太过冲动了。”
不过,却也怪不得傅安当日会误会。
当日他才查出花灯会那晚的女子,竟是谢老爷寿宴那晚,于谢老爷卧房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谢海棠。
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事情告诉傅老太君,反而着意隐瞒了下来,想着先跟谢绿雪透声气,结果才回去,便听到谢绿雪要替谢海棠准备嫁妆,还说什么担心嫁妆太少,让谢海棠被婆家的人瞧不起。
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谢海棠要进五王府了,而谢绿雪不仅不反对,还想用丰厚的嫁妆,为谢海棠在五王府挣下一席之地。
又想起寿宴那晚,那明明做了无耻之事,面上却仍是一派楚楚可怜的谢海棠,也不怎的,便觉得生气。
一场争执便莫名其妙的爆发了。
结果,原本打算暂时隐瞒不报的事情没隐瞒住不说,他与谢绿雪之间那好不容易好些的关系,也再一次彻底破裂了。
傅老太君抬手揉了揉眼角,“你今日回去,同你媳妇道个歉。然后再好好的将事情同她说清楚,五王爷与我们暖儿的这门婚事的由来,也仔细跟她说一遍。我们不好插手谢家家事,你尽快抽个空,陪你媳妇回一趟谢家,看了下亲家老爷与亲家太太。”
闻言,傅安面色顿时有些沉沉,沉默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儿子明白。”
话音才落,外头便传来了话声,“哎呀,三小姐,你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呢?”
这声音,一听便听出来是蒋氏的。
傅老太君微闭的眼睛“嚯”的睁了开来,抬眸看向门口的方向。
“要你管。”屋子里的傅老太君与傅安听到傅暖的声音如此回了一句,便见穿着紫色袄裙的傅暖走了进来,身后也没有一个下人跟着。
屋外又传来了于氏训斥蒋氏的声音。
傅老太君板着脸:“过来啦?怎么出门也不带个丫鬟伺候着?”
傅暖先前被关了几天,直到傅平将两位嬷嬷送了回来,傅老太君一方面担心女儿受罚的事情被两位嬷嬷知道,到时候传到了淑太妃娘娘耳朵里,会让淑太妃对傅暖有不好的印象;一方面傅暖毕竟也是她从小就娇养大的女儿,当时气急了才狠下的心,等到反应过来了,便也有些心软,就将她放了出来。
只是人虽放出来了,傅老太君却是下定了决心不再惯着傅暖,每次见面都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不再同之前一般,总是笑容满面的。
傅暖哀怨的望了傅老太君一眼,这才像模像样的朝傅老太君蹲了一福,“女儿给娘请安。”
见傅暖到底是长进了些,傅老太君眼底露出些欣慰,声音也柔和了一些,“起来吧。”
傅暖这才站了起来,又转向了傅安,福身,“见过二哥。”
傅安倒没有像傅老太君那样乐观,傅暖眼里的怨忿与不甘,傅老太君看不见,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只怕眼前这副乖巧的模样,也不过是因为怕了那两位嬷嬷,才特意装出来的。
一时脸上便有些淡淡的,“嗯。”
傅暖也不在意,依着规矩行完了礼,便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才坐下,于氏便领着蒋氏还有袁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