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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文静淡淡开口:“香茶,你认为白玉是会信我还是信那些流言?”
香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少奶奶身处陌生王家却底气十足的根源所在:王家二少爷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存在,钱文静!
钱文静笑道:“现在白玉是相信他媳妇能应付自如才置身事外看热闹,但若是我受到委屈,就是在逼他出面,到时事情就不是两句好话就能化解的了。你别看呆少爷整天嬉皮笑脸没正经,可真要心硬起来不比梅大哥差到哪去,手段还会更邪乎,当然不同之处在于白玉最后会留条活路给别人!”
香茶点点头,心中却是想到过世的王氏在生命最后时刻反复对傻小姐唠叨的一些话:在大夏朝女子想和人斗,根基就在于父亲、兄弟、相公、儿子!
230。王家鬼怪多(04)
钱文静自顾说下去,“懦招欺一点不假,今天要是不给这些倒灶货一点厉害瞧瞧,还都当白玉是真呆子好欺负了!呸,白玉搂我还能忍,这种歪货真想阉了送进皇宫当太监!”
香茶听得俏脸发赤,轻语少奶奶要注意仪态。
钱文静笑道:“今个到了犯傻时节,没仪态!香茶,去吩咐花忠将人放下来,咱们拖着这个败类去我老公公那演戏去。”
简心美身为长房长媳,还没弄清情况就被人撺掇着前来要人。结果这话还没开口,就被钱文静紧紧搂住痛哭不已,直呼婆婆定要为自己作主,大晚上的院里突然多个男人出来的事差点将她吓死!
简心美听着下人们憋住声的哄笑,寻死的心都有了,可又无法脱身溜走。在钱文静的大力拖拽下,简心美眼看着主屋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再次被钱文静摁到主屋正位上,恭敬奉上一杯媳妇茶。
幸好王照王老爷及时出现在屋内,简心美趁着傻妯娌给公公行礼的空当逃出魔爪,没等钱文静开口就捂着耳朵尖叫着逃了。
门外香茶侧身让开通道,面现悲悯,心道可怜的人啊,谁让你惹毛少奶奶来着!
钱文静大加埋怨:“公公,都怪你,脸这么黑,害得婆婆连媳妇茶也没喝就逃了。”
王照气得胡子直翘,末了却是仰头长叹:“训你无用!难怪白玉非要娶你过门,真是一对命中孽障!古彦,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脑子傻,你说。”
章古彦哪敢说实话,可又不敢不说,因而哼叽半天才挤出拙劣说词:昨晚喝多了,只记得想回屋睡觉,可早上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吊在树上,至于为什么被吊,心里也糊涂着呢。
王照越听脸越黑,神色阴睛不定。下人们都猜不出老爷正在想什么。
王光自觉没面皮见大哥,再说反正是妻舅家小子惹的祸,便打发老妻带人出面求情。
王照抬头扫扫章佳惠,沉声冷哼:“府里的规据不知道吗?还是一个个都认为我已经老了,再也挥不动家法了?二弟妹,领人回去,今后不许他踏进府里半步。白壁!”
王白壁应声走进屋内,拱手行礼:“父亲有何吩咐?”
王照道:“从今个起要是再让我在府里看见这没出息的东西,唯你是问!”
“是,儿子明白了。”王白壁转身就带人押着章古彦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大管家王平安见老爷将人全打发走,心知老爷有要事要与二少奶奶商议,便自与香茶守在门外不让其他下人接近。不过倒也竖起耳朵留神静听,他很想知道里面的傻女子都有些什么本事居然能让自家老爷俯首求教。
王照看看外面只有两个心腹下人在,也就不再沉着脸,坐下轻叹:“如子啊,坐下吧,威风摆够了,混帐东西也赶出府了,心气该消了吧?”
钱文静道:“远远不够!公公莫要装糊涂,您心中定明白媳妇非要闹大的意思,为何要放了他?公公既然想加强对王家名下各产业的控制,有些事便必须要有人去做!若媳妇猜得没错,章古彦必挂了某个高等职差干拿工银!”
231。王家鬼怪多(05)
王照挥手轻叹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小小不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钱文静正色硬声开口:“所以尽管公公能力远超常人也是无法成为真正大商。您可以白养一家饭桶,却绝不可以允许不在其位却谋其利的人与事存在!在这点上,父亲都要胜过您一筹。公公,如今毒瘤、恶疮已是深入肌体,药石不灵,就让媳妇替您下刀,剧痛之后便是新生的开始。”
王平安愣住了,他先前根本没想到二少奶奶钱文静竟有如此决断力,论到气魄更是连自家老爷也要逊色五分!垂头思索一阵后,渐渐明白老爷为什么会想将家业传于二少爷夫妇。
王照却是听得心神一阵恍惚,失神之余,仿佛时光又回到四十年前,那时一位名叫王月林的少女也对大哥王照说过类似的话!良久才醒转过来,盯着钱文静感慨不已:“白玉眼光实是远胜我这个垂死老儿,佳儿佳妇,佳儿佳妇!如子啊,家业还是交给白玉与你撑持的好。”
钱文静道:“公公错了。如今若想王家家业顺当延续下去,提刀之人便不能是未来家主。媳妇提刀,大哥收拾残局,就算无法断病根,也可保王家四十年无忧。”
“为何?”
钱文静叹道:“公公是明知故问。明招忌、威招恨!他们既然被媳妇扫地出门无法继续不劳而获当米虫,自然就会合起伙来阻止白玉继承家业。白玉失在扮呆了四年而大哥本就是长子,承继家业定可顺势而成,那时某些条件由大哥说出来,他们必会捏着鼻子认下。”
王照听到钱文静说起大儿子,不由得轻哼了两声。
“公公莫要小瞧大哥,媳妇觉着即便事前不与大哥通气,借机联盟控制产业的事还难不倒他。”
王老爷叹道:“如子啊,若你四年前就十七、八那该多好。不过公公年纪大了,心也软了,既不忍心看着亲人们受苦挨穷,也不愿见到你成为众矢之的。割瘤剜疮之事就交由白壁自已思量好了,他是未来家主,若没有重振家业之心,毁了也是与人无怨。现在还是说一说怎么才能将各产业人手管理上的事理顺了。”
钱文静道:“公公,恕媳妇无礼,此事牵扯极广,需要对产业有全盘了解才可做下结论。”
王照道:“无妨。各产业积年帐本已在准备,白壁对家中产业之事倒也算得上心,由他从旁解释、补充相信就不会有多大遗漏了。”
“既然公公不愿行剜疮正道,也只好如此了。事不宜迟,也不宜众,现在就开始理头绪最好。”
王照起身大喝:“平安,去将大少爷找回来。”
王白玉回到家中便让人收拾两个院子出来,又亲自带人布置了一间举业堂,将各类策题、书典安放妥当后便开始与钱永存、钱永有哥俩闲聊起来。聊着聊着,钱家哥俩就将话题扯到来年秋闱考官可能出什么策题上了。王白玉真心觉着无趣,随口应付之余心神却早已是飞回王府,满脑子都是傻媳妇现在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受欺负之类的念想。
过了一会,王白玉见二位舅哥已然捧着积年策题进入到忘我状态,便悄悄起身走到门口叫过邓田地,小声道:“去,让秀姨娘去府里陪少奶奶住两天,环儿也去,现在就出发。就说我说的,到了府里,一切都听少奶奶的吩咐。”
邓田地应声去找人了。
232。三心谋百心(01)
忙了一天的钱文静回院吃晚饭时才发现多了两张熟面孔,笑道:“秀,环儿,你们怎么来了?”
环儿苦着脸道:“姐姐救命,当师妹会死人的。姐夫是好人才让我跟着来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钱文静只得看向秀。
秀的答案很简单。身为真正的武林高手,秀对环儿的资质很是满意,尤其是腿脚强健有力。只是碍于钱文静是环儿的姐姐,所以只好代父收徒了。
钱文静道:“练武没什么,秀,不会功夫不成不准嫁人吧?”
秀弄糊涂了,想不通练武与嫁人有什么关系?
“这个,是我戏文看多了。秀,真没什么童子功、素女功?”
秀认真想了下方道:“没有。八段锦、太极气之类的内家吐纳术倒是听爹说过几回。”
钱文静道:“没有就好。环儿,你性子太活,又爱惹事,学点本事不吃亏。秀,也别太严了,要想让人学武,就先要让人对武有兴趣,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秀想想也对,抬手打出一柄柳叶小飞刀,左边蜡烛应刀而灭。
满心不想练武的环儿双眼亮了起来,暗道要是学会了这手功夫,以后抓耗子还用得着布陷阱?!
钱文静倒是吓了一跳,这才明白秀原来是随身带着违禁品,干咳一声道:“秀,从基础教起。这些等环儿大了才准教。”
秀点头应是。
钱文静不等环儿出声反对,扭头道:“环儿,今晚跟姐姐睡,上次的故事说到哪了?”
环儿立刻将练武的事抛到脑后,急道:“姐姐最坏,老是吊人胃口。上次说到老牛精使坏让主人去温泉边偷仙女衣服来着,姐姐,他到底将哪个仙女骗回家作媳妇?”
“急什么?今晚就说。”
秀来了兴趣,“静姐,秀也能听吗?”
“可以啊,今晚咱姐仨睡一块,重头说一遍。若是不过瘾,我再说个画皮鬼的故事。”
这边钱文静吹灭蜡烛大说鬼故事,每每将秀、环儿吓得惊声尖叫。那边王白壁回到屋里却只是盯着蜡烛发呆,面色阴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相公,这是怎么了?为今早的事被公公骂了?不怪为妻,都是那傻子使坏欺负人。”
王白壁转头看向妻子,轻哼:“今早的事你是自找的,什么事能管,什么事不能管,你到现在还分不清楚?你以后就别惹二弟妹了,休说你,只要她脑子处于清醒时分,我也不是对手。”
“少见相公如此谦虚,一个傻子就这么有能耐?”简心美心里有些酸了。
王白壁道:“天生灵秀,一等的贤内助,谁娶她谁有福。今天陪父亲与弟妹谈论了一天,到得最后,这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若非白玉疯傻未全愈,父亲必将家业全数交与他打理,到时只二弟妹一人便可撑持王家。”
简心美酸酸开口:“相公夸张了,一个商户家女子就这么能?我看她在勾男人的本事上倒是真有一手。相公,你不会是后悔太早娶妻了吧?不然也可以去参加绣球招亲了。”
王白壁怒哼:“没见识的妇人。她是我弟妹!你要是有弟妹一半见识就好了!”
简心美哪里会信,身为大家千金就算不如正常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傻子?
233。三心谋百心(02)
王白壁道:“你信才是奇事。日后你就是王家的当家主母,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蠢笨下去,明日我会和父亲说一声,让你去帐房给弟妹打打下手。多学多做少说。”
简心美随口应承,但心里却绝不认为自已连一个傻子也不如。
王照老爷、王白壁两口子,钱文静四人一连忙活了七、八天,各项急需变动、更改的事宜才大致有了章程。
钱文静揉揉酸涩眼角,轻声道:“公公,都道是天高皇帝远。目下要想尽除产业上的积弊首先就必须打乱现有各种内外勾结、盘根错节的关系。”
王白壁道:“弟妹言之有理,只是本该是王家人的败类已与外人抱成一团,实难下手。若是强行撤换各管事,一时间绝没法找到那么多精干人手顶替。而且即使换了管事,下面人依然会捣乱,徒增乱局。若是再狠点将沾些关系的全部一并撤换,产业就会没法正常运作,熟手有时比精干管事更难找。所以,唉,父亲也只好先按目前的状况撑持下去。”
钱文静道:“所以才要想法让他们自愿挪窝,彼此互斗,这样公公就能从中取事,逐一解决。这是媳妇整理出来的产业表,按地界、盈利、当地交通等标准分成三六九等,总体来说越是上等地区的产业积弊越深,深到公公、大哥也是投鼠忌器。”
王白壁轻轻点头,他明白是人就会有私心,因而王家败类云集富裕地区不稀奇。
王照道:“如子啊,说来容易,可只要露出想拆散他们的意思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钱文静笑道:“我看是公公将敌人看得太高明了。在媳妇眼里,王家败类们也是分等级的,除去个别有野心的家伙,绝大部分都是混吃等死的主,因此只要投其所好便可各个击破。首先,对于人数最多的米虫、败家子根本用不着太费心力,与其让他们在各产业里干拿银钱不做事损人心,不如就在东宁府办几个空头产业,个个都给个好听的管事名头,只要每月到时发工银就行,反正他们也从不上工,相信只要工银丰厚,包管他们全会自愿跑回东宁府抢美差当甩手掌柜。”
王白壁大赞好主意,这就等于将米虫们全部就地看管起来,若想继续混吃喝就老老实实别惹事。
王照也是目露赞许,反正都是白养人,以后就在东宁府养好了。
钱文静道:“这样一来,就会断了相当一部分外人勾连王家内部的门路。接下来,就以前四年内均盈利做为标准,连续两年不合格者全部加以处分,不撤换,降到下一等产业当管事,合格者升调富裕之地,谅无才无能者也没脸抗议,而且这一做法会进一步分化他们之间并不牢靠的联盟。”
王白壁想想觉着不妥,提出异议。
王照道:“别急,听你弟妹将话说完。”
“媳妇明白大哥在担心什么。只是公公既不愿行割瘤剜疮的正道,媳妇就只好行偏门之法。此事一旦传出必会引发情弊,但以他们目前的根基还不敢起意谋算王家,因而为保自身就只好互相谋算,这叫引虎噬狼,先除一害。至于那些个中下之才会采取什么方法,真是闭着眼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拉拢关系保住已位,打压别人。相信只要大哥心志坚定、牢牢握权,到时就可借机逐一解决。而且此法还有一个好处:大哥即使下手再狠,别人也不会太过怨你,只会深恨通关系害已之人。”
王白壁轻轻点头,“对付中等败类的方法我明白了,可行。弟妹做出种种计划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能不能实现,只是为了逼他们互相谋算,自我暴露,到时按情重缓急自可一一收拾,值得一试。”
简心美哼道:“公公,既是根本不打算认真去做,干嘛还要这么辛苦做出如此详致的章程?”
234。三心谋百心(03)
听得大儿媳妇说出此话,王照是满心不欢喜,哼了声后,瞪起眼看向大儿子。
王白壁道:“闭嘴,做你的事。不像真的如何能使人信?虽说无法解决根源,但却可以用最小乱态削除几个大毒瘤,到时再从王家本族子弟中挑选几个老成踏实之人接掌便可以了。”
钱文静也不说话。作为出主意的人当然明白这种方法不过是削掉老毒瘤、培养新毒瘤而已,但当今世道别说商户便是天家也是任人唯亲,因而想扭转世人观念非是一人一时就能办到的。想到此,不由得在心中暗叹白玉比眼前两人看得更透,猜到父亲绝无法行剜疮之法便主动求退,但并不是在逃避责任,而是一心想在未来能为崩溃的王家人提供一颗没有蛀虫的大树安家,直到虫洞满身轰然倒地。
王照道:“如子啊,对于那些隐藏极深之人又该如何应对?”
钱文静停止思索,回道:“那些手段、心机高人一等的败类们不用费神去找,相信以他们的能耐早就都在上等产业里悄悄打下根基了。对于他们而言,刚刚的法子不会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冲击,因而想让他们动,就要另有吸引之源。公公,这是四季四味果酒的六种大方,只要放出风去,相信可日进斗金的各地酒坊大掌柜一职不由得他们不眼红。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申明只有各家大掌柜才能接触到这六个大方。”
不待公公、相公说话,简心美急道:“四季四味果酒?怎么不是八珍果酒?”
王照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王白壁怒瞪媳妇一眼,赶在父亲发话前向钱文静赔罪:“弟妹勿怪。永存表弟曾带来几坛孝敬父亲,所以我们皆有幸尝过,因而知道是八珍之数。说来八珍果酒口味一流,酒劲也是可浓可淡,老少咸宜,最妙的是世面上并无类似酒水,独家买卖最赚无疑,只是为何是四珍?”
钱文静哪会和浅薄之人一般见识,闻说回道:“八珍虽佳,但选材极严,因而以现有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大量酿造。公公,这六个大方都是媳妇按四时常见鲜果搭配拟出,四季口味各有特色,换个果料还能再变,包管能让豪富之家爱不释口。”
王照怒哼:“听明白了吗?浅薄无知,以后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简心美见公公连自家相公也骂进去了,心中又羞又怕,立时垂下头不敢看人。
王白壁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定当改过。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了,酒坊可以有很多,但有些却是一辈子也没法开门做买卖。”
钱文静道:“不错,给那些人挂个大大的四珍酒坊总筹办头衔,其余事体就由得他们瞎折腾去,只要大哥握紧配方,到时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拖上三、五月。说来这也是老手法,调虎离山,削其羽翼、拔其爪牙,日后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王照轻哼:“就这么办吧。白壁,管好你媳妇。王家以后是你的,若你不想要,想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