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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文静道:“美死你。白玉,你还能忍多久?”
“不知道。指不定明天就让秀将配制出的怪药全倒我嘴里。”
钱文静抬拳轻锤了一下,“不准,我可不想做个年轻俏寡妇。白玉,女儿家向来比男人老得快些,生了孩子更是如此,没了色,你的温暖还能持续多久?”
240。钱文静回庄(04)
王白玉扳正钱文静,盯着迷茫双瞳,正色开口:“又看到傻媳妇眼底的惧意了。只是这事没法说,不过秀并不比你差,我不是没碰吗?我对傻媳妇可是道地的‘有爱会哄,有情不移’!从了嘛!”
“嗯!”
王白玉被这温柔回答吓了一跳,暗道怎么不是美死你?难道傻媳妇到了犯傻时节?
“呸,什么表情?我是说你前半句没说谎。”
王白玉放心了,傻媳妇很正常。打横抱起钱文静前去视察农田,边走边告诉她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梅傲雪将要迎娶天华县宋清风千金宋雅音为妻。
钱文静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白玉,你例外。唉,兰月姐现在不知是什么心情。”
“护短的傻媳妇真可爱。不过不管你有多担心,现在绝不是去安慰人的好时机。”
钱文静轻轻点头,正想回话,农田那里变得喧闹起来。王白玉抱着人就冲了过去,近前方知是一个远方逃荒的人晕倒在田埂边,瞧样子是北边人,年近三十。
董青山迎上来回报晕倒的人八成是饿的,手上还有鸭毛,想来刚刚是想下田抓鸭子吃。
钱文静挥挥手,让董青山先喂点水,再向农户要几个馒头来。
不管逃荒男人是为什么而晕倒的,但肚子肯定是饿坏了,一连吃了五个杂粮大馒头还像饿死鬼投胎般盯着边上的竹篮。
钱文静道:“缓缓再吃,不然能撑死你。白玉?”
王白玉点点头,蹲下仔细打量了下落难人,开口道:“从哪来?叫什么?逃荒多是去大城讨生活,你怎么跑这穷乡僻壤来了?”
逃荒男人叹道:“北边大同府人,恩人叫我鲁义就行。这两年又是天灾又是兵乱,家里人死得差不多了,眼见着再呆下去也是没活路,就带着弟弟、妹妹边讨饭边向南逃。结果外边也不太平,路上连遇歹人,我拼死拦住让弟弟、妹妹先跑。本是必死,幸有路过镖队救助才留了一条命,不过却是与弟弟、妹妹走散了。在当地没找着人,就这么一路南下边要饭边打听。多谢恩人搭救,来生做牛做马以报大德。”
王白玉眼露怅然,想了下方轻声询问鲁义日后打算怎么办?
鲁义茫然摇头,他是真不清楚是该回头向北去找弟弟、妹妹,还是继续在南方找人。
王白玉道:“鲁义,先不说找人的事,这年景,下回就没人能给你吃的了。傻媳妇?”
钱文静摇摇手绢,一副小事你做主的贤淑模样。
王白玉道:“鲁义,你都会些什么?”
“恩人,庄稼人种地是本份,小人还会些木匠活。祖上是铁匠,这打铁行当也略通一、二。”
王白玉一听就乐了,敢情还是个能干人,想了下道:“鲁义,这样吧,你就先在庄上做个杂役。等年景好了再去找人,这样到时也能有些盘缠。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你家弟弟、妹妹遭逢变故,到时你手中有银钱或许还有解救希望。”
鲁义眼现泪花,翻身就磕头。
王白玉道:“别忙谢,按规据还要是要契下活契。庄头。”
董青山急忙上前听候吩咐。
“明个带人去府城官衙报备一下,有了底,日后也好在本府安籍。对了,先给换身衣服。”
董青山见少奶奶没出声反对,就带着千恩万谢的鲁义回庄子安排住所了。
钱文静等人走远方笑道:“千万流民、万千难民,怎么今个大发善心了?”
241。农田琐事多
王白玉叹道:“傻媳妇,在父亲决定将家业传给我之前,大哥是发自内心地对我好。八岁那年我太皮,结果在对面小龙领上爬树失手掉下摔折了腿,是大哥找了一宿才在树林里找到晕晕沉沉的我,又一路背着跑到府城救治。”
钱文静听完叹息摇头,暗道公公王照真是错了,若是在当年能加以正确引导而不是一味反感排斥,王白壁或许就不会走上邪道。
王白玉道:“现在想来还是傻媳妇说得对。大哥本性不坏,偏一遇事就爱往坏处想、往绝处思,结果牛角尖越钻越深,无法自拔,心中定是认为是我背地里使坏对不起他,反而走上父亲预想中的邪路。唉,鲁义是个好大哥。”
钱文静耸耸肩刚想开口,秀抢先道:“好坏先不论,鲁义手上满是老茧,倒更像个练武之人。”
王白玉笑道:“我也看到了。不过庄稼人手上有些老茧很正常,再说他不也是兼做木匠、铁匠讨生活吗?若你们怕他来路不正,过几天试一试便知。”
铁匠手艺农庄上没条件试,不过鲁义的木匠活、庄稼活都很地道,而且对盖房子也很有一手。在他的指点下,可容纳四人的小浴池顺利建成。按鲁义的话说,少奶奶就是想建一个凹进去的四方型大炕,想泡热水,在下面用柴火烧热就行,比倒热水进去省事便利。
王白玉打量浴池半天,扭头道:“傻媳妇,你不是想和田里甲鱼一样泡泥巴汤吧?”
钱文静道:“笨,这不是还没建造完成嘛。等会让人沿边贴一层青砖就行。不,庄头,去让人买些汉白玉来,包管泡在里面华丽又舒适。”
汉白玉?
替主人家感到心痛的大管事邓田地急忙上前道:“少奶奶,依小老儿看,不如就用上好木料贴一圈,方便又省时,包管烧起来热得也快。”
钱文静想想也对,拉着王白玉给浴池定下风格之后就将修饰大权下放给鲁木匠。等到一行人出了新建花影院,钱文静想起一事,偏头道:“白玉,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造一人用浴池的吗?”
王白玉抬头看天,哼道:“傻媳妇不准太自私,我与大舅哥、二舅哥难道还一人建一个不成?勤俭持家才是正道。到时用之前派几个烧火丫头清扫一下就行了。”
钱文静不置可否,但也不在追问,反手拉着王白玉就跑向实验田。经过残酷斗争,活下来的小螃蟹中最大的已经有四两多重了。
“切,得意什么?庄上放的可不是蟹苗。”王白玉毫不客气地将大个螃蟹抓进篓里。
“那也是我的本事,反正现在有好东西吃都是我的功劳。”钱文静毫不犹豫地将竹篓夺入手里。
董青山倒是比少爷、少奶奶更开心。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眼前这二十亩水田长得就是比同等水田好上五分,秋后少不得要多打个二成粮食。
钱文静指向在稻田附近打转的麻鸭,叫道:“庄头,记着每天派人在附近搜搜,鸭子有时爱随地下蛋。还有,鸭子数量虽是不多但也要留心,若有犯瘟迹象,不准下田,杀了吃。”
董青山大声应是。
王白玉不再抓螃蟹,又对着某只趴在田埂坡底晒太阳的大甲鱼流起口水,正准备让人抓起来时却见到对面环儿哭叫着带着花强、花壮、花威、花猛四个肉头冲向某处。
按理说没人敢在王家农庄欺负环儿才对,想不通透的钱文静好奇心大起,拽着想吃清蒸甲鱼的王白玉就绕了过去。
环儿带着人直冲到实验田对面的王家坡地上面,手向前指,花强四个不由分说摁倒一个陌生外来人就揍开了。被揍的人倒也硬气,见打不过就抱头缩身做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反正不求饶。
“行啦,再打就出人命了。环儿,怎么回事?他欺负你?”钱文静跑到近前,发现挨打的人是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的农家后生。
环儿哽咽开口,尚不知情的几人听了会就都乐了,敢情是地上的农庄后生抓了环儿最宝贝的大花狸,小姑娘讨要不成又打不过成年壮小伙,就回庄搬救兵了。
“怎么着?抓个野味还犯死罪不成?我告诉你们,我浑身骨头都断了,今天要是不赔我十两、八两就没完,见官!”农家后生显然还是个混混子,见来人衣着远非常人,但开始撒泼了。
钱文静瞄瞄被捆起来乱叫唤的大花狸,在看看地上破瓦罐里正煮着的肉汤,不由得咧嘴笑了笑,回头吩咐环儿将事情说清楚些。
“姐姐,大花狸整天围着鱼稻田打转,环儿怕它抓鱼就只好盯着它了。这不,今早来时就发现大花狸抓了一条来偷蛤蟆的水蛇,环儿本想和它一起烤来吃的,谁知它小气,扭头就跑。刚追到这里,大花狸就被坏蛋用布袋蒙住了。”
王白玉乐了,“你小子是哪家的?瞧你的出息劲,连猫食也要抢。”
242。嫁妆大盘点(01)
孙有三翻过身来看着王白玉,叫道:“瞧这话说的,什么叫抢?我连它一块吃了就不叫抢了,叫打野味,懂不?”
钱文静被混蛋后生逗乐了,扭头笑问身后人有谁知道欠揍小子是哪村里的人。
刚跑上坡地的董青山正喘着气,听得少奶奶询问,上前伸指怒骂:“孙有三,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大白天的就来偷菜,这回真该打断你两条腿。”
“哟,是董老叔啊,瞧你说的,我要是想偷菜怎么也要晚上来不是。刚巧路过这里抓了只野味还没来得及吃就挨了打。别客气,尽管打,小子正愁没人养活呢。打死人啦,王家打死人啦!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这猫、这蛇身上有你王家的标记?我抓得我吃,这事天经地义!”
钱文静眯起眼道:“孙有三,蛇先不论,大花狸真是你抓住的?”
孙有三也不回话,抹去鼻涕偏过头缩起身,一副就是我抓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钱文静道:“默认很好。花强,捆起来送官。香茶,告诉这混小子他抓得是什么。”
香茶正色开口:“孙有三,你听好了。此物名为虎斑震山吼,上古异种,价值二十金。是我家少奶奶的陪嫁。”
别说孙有三、董青山,就是王白玉也听傻了,世上还有这玩意?
孙有三回过神后哪里肯信,高叫想骗人也不寻个好点的说词,在哄小孩子玩吗?
花强哼道:“你有资格让少奶奶哄?告诉你,我家少奶奶抛绣球招亲那会说得明白,陪嫁万金彩礼!为防作弊、为求公证,各项物件都在官府登记造过册。震山吼就是其中一件。”
环儿救出大花狸,指着可怜小东西脖上的淡紫色彩布绳,皱鼻轻哼:“这是我织的双面脖圈,若是摊开来,正面是一只小鱼,反面是一只耗子。二十金,你就等着蹲大狱、烂屁股吧。”
孙有三苦着脸不说话了,二十金足够吃三、五年牢饭了。
钱文静摆摆手道:“这种混球送他进牢倒是便宜他了。端了肉汤赶紧走,再装,打折你腿。”
“您大度,小的也就不再啰嗦。”孙有三爬起来抱起破瓦罐就跑了。
董青山叹道:“少奶奶真是心善仁厚,不过这小子不打两顿狠的就不长记性。”
钱文静道:“白玉,有人说你媳妇仁厚耶。你怎么看?”
王白玉咧嘴笑道:“我傻媳妇才不是烂好人。你们都用脑子想想,是趁人不注意到下面田里抓鱼抓螃蟹容易些,还是从活猫嘴里夺食容易些?”
众人回头打量下面缺人看守的田地,再看看环儿怀里的大花狸,心内得出答案之后都愣住了,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小事。
王白玉道:“庄头,孙有三是附近人?”
董青山道:“回少爷,就是附近孙家村人。大名人都忘了,只知他一好赌,二懒惰,三爱闹事,就都叫他孙有三了。道地不学好的败家子,爹娘死后连田也一发卖了个净光。如今隔三岔五地就到各家田里偷些菜混日子,不过倒也有一桩好处,若是手上有了钱就会算还人家。”
钱文静道:“是混蛋了些,不过心中尚有操守底线。算了,不管他了。庄头,等会让人抓只甲鱼送家里,呆少爷嘴馋了。”
王白玉欢呼一声抱起心有灵犀的钱文静原地打圈,大大亲了两口后方放下微有羞怒的傻媳妇,转身伸出两根手指向董青山表示抓两只回庄上。
243。嫁妆大盘点(02)
董青山摇着头走了,心中大叹少爷也是个败家子,这才过得几月?田里的东西都要吃尽了。
王白玉搂着钱文静不松手,正准备再占点小便宜时心中猛然想起一事,打横抱起傻媳妇就向庄子冲去。香茶人等不明所以,但也只能拔脚追了过去。环儿转转眼珠,放缓脚步落到最后,等到前面人去远,转身抱着大花狸就溜了。
钱文静道:“白玉,跑这么快做什么?甲鱼好吃不可好做,要花时间的。”
王白玉道:“不是这个。都忘了傻媳妇有万金陪嫁来着,去看看除了大花狸还有些什么。”
钱文静娇笑不迭,心中暗猜等会呆相公是会呕血三升、还是直接喷血而亡。
八十一口大箱子堆满一个库房,另有二十来个中、小箱子整齐码在左边角落,它们都是王月林留给傻女儿的物件,有头面衣服、金银首饰及一些生前收集来的古字、古画。
王白玉让庄上杂役将箱子全部打开,一阵翻捡,抓出一把怪味少弦破琴,回身看向坐在身旁似笑非笑的傻媳妇,困惑开口:“这是什么?”
钱文静道:“外行了吧,正宗的焦味琴!与焦尾琴出自一个琴师制造,世间珍品。”
王白玉喔了一声顺手扔掉,拿起个劣等开裂玉环晃晃,等待着傻媳妇解释一、二。
答案很传奇:该玉环是当年由出产和氏壁的那块玉石残渣打磨成的和氏环,稀世神品!
王白玉又拎起一杖不知是针还是剑的玩意,用手托到傻媳妇面前。
这回钱文静也不知道了,望向香茶。傻小姐第一心腹拿起彩礼清单就是一通乱翻,最后给出一个很朴实的答案:真正的鱼藏剑,不管是多小的鱼也能藏进去。
……
翻了半天,一堆破烂,不过王白玉自幼就爱在王家当铺里淘气,眼光远非常人可比,到得最后挑出几件稀奇古怪的玩意。伸手举起一个长条形物体,问道:“傻媳妇,你说这件由西晋皇宫流出来的镇国铲像不像战国时的刀形铲钱?”
钱文静歪头看了半天,觉着还真有些像。
王白玉用力拍拍身前的破铜器,咧嘴笑道:“傻媳妇,你看这件传说中的张天师镇妖八卦香炉像不像汉代皇家祭天用的九龙足兽面吞天鼎?”
钱文静用力点头,不管王白玉是不是胡吹,面前的破腌菜缸确实有六根好腿,三根断腿。
王白玉将半拉用来包裹小物件的破布平摊到桌上,“傻媳妇,残了一半看不出是何人所做,可画艺绝顶,画上风景乃是嘉陵江三百里风光精华所在,有七成可能是吴道玄应唐明皇旨意所画的那副嘉陵山水。”
钱文静左看右瞧,发现还真是一副画,不是什么泥斑油渍,打真打量一会得出一个结论,不管它是什么人画的,至少比王白玉、白万里加一起还强十倍。
王白玉看着十来件极可能价值连城的前朝古物,心中纳闷不已,想不通老泰山钱若尘都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破烂的。
钱文静察情知意,笑道:“都是父亲囤丝那会从乡下人手中用陈米换来的。白玉,王家不是开有当铺吗?明个你让邓伯找几个老朝奉过来验一验。总比我们在这胡说的强。”
王白玉道:“先不说别的,这鼎、画两件要是真的,少说也能卖个三万金一件。看来我老泰山还真是捡西瓜吃瓜皮将好瓤全送人的主。”
钱文静娇笑着大赞呆相公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向来以铁毛公鸡自诩的老父亲做不了大商却也成不了穷人的根本原因。
王白玉脸上泛起坏笑,“傻媳妇,要不咱们在那堆破烂中挑几件送给梅兄当贺礼?”
244。钱老爷续弦(01)
钱文静本质上一样的爱胡闹,闻言兴致大起,拉着王白玉就开始选配贺礼,为能将风流梅气得呕血三升,第一件礼物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琴中之王:焦味琴。
两人正挑着,秀拐了进来,美目含威四处乱看,是来找整天溜跑满庄乱窜的小师妹周环。
钱文静道:“估计又抱着大花狸溜跑了。秀,先别管环儿了,过来一起挑。”
孙有三是附近数村的‘名人’,环儿稍一打听就知道仇人住哪,提前溜到孙家村口等人回来。
毫不知情的孙有三拎着肉汤罐走进孙家村破屋内,叫道:“伯娘,我回来了。今儿运气不错,抓了一条蛇,赶紧趁热喝了?”
“抓?”一个瞎婆子从里屋摇晃着走出,“有三啊,钱又拿去赌了吧?”
“伯娘,这年景哪百十文铜钱能干什么?若是赌赢了,典给人的地幸许就能赎回来。”
瞎婆子也不怪孙有三,只管捶胸流泪:“有三啊,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拖累你了,当初早点病死就结了偏生一直拖着,那可是你父亲留下的祖田。”
孙有三扶伯娘坐下,笑道:“瞧伯娘说的,有三就是一败家混混谈不上拖累。娘在世时常说生我那会没奶水全靠伯娘奶着,有三才没饿死。如今该当照顾伯娘,就是侄儿没出息,没法让伯娘过好日子。来,我喂伯娘。”
“有三,你喝吧。”
孙有三道:“伯娘,我喝过了。来,张嘴,怎么样,鲜吧?侄儿刚刚差点就没收住嘴。”
屋外抱着大花狸偷听的环儿悄然转身返回王家农庄。她本是想找机会报仇,悄悄从村口一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