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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招 作者:月雨流风(起点vip2015-02-15完结)-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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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证据一样样都指向了唐海,他就算是想撇清也难。更何况还有个不依不饶的安家,那差点烧死的安菁可是安家人的掌上明珠,他们绝不会放过此事的。
  该怎么让安家人相信此事与唐海无关呢?
  唐文渊今天来寻安菁,为的就是从她身上入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较于一个比一个精明的安家人来说,这个出了名的头脑简单的安菁,应该还算好应付才对。若是让安菁松了口。相信唐海与此事无关,或许事情还有几分转机。可他哪里想到,自己盘算了许久的。那些几乎可以感人泪下的说辞,硬是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就被突然到访的安庆成给打断了。
  “唐大人,你放心,我也知道唐公子是你的爱子,大家又是往日熟识的朋友,昨儿就特地交代过这里的人了。除了不违法乱纪不能离开这里外,但凡唐公子有任何要求。都要尽量满足。”安庆成无比诚挚的说道,“若不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我也不希望在里面关着的会是他啊。你放心,唐公子半点苦头都没吃。这一天来,不论是吃喝还是所用的东西,全都是极好的。”
  顾不上答话,唐文渊匆匆走到了最里头的一间小牢房里。
  “毕竟唐公子是官家公子,岂能与外面那些凡夫俗子关押在同一处?我也是怕他受了委屈,再三向这里的牢头求情,这才特地为唐公子求了这么个地方。”安庆成一边接过身后狱卒递来的灯笼,一边说道,“里头就唐公子一人。干净不说,而且还跟外头隔开了,外头的吵闹传不到里头去。里头的动静也传不到外头来。”
  “贤侄真是费心了。”唐文渊嘴上说着,两眼却只往那牢房里看去,没见到海儿之前,他岂会将这些话当真,安知这小子是不是在说反话,是不是刻意将海儿关押在里面百般折磨呢。
  让那狱卒将牢门打开。安庆成一引唐文渊:“唐大人,请。”
  走进门。唐文渊终于相信了。
  安庆成说的不错,唐海的牢狱生涯过得确实不错。这间牢房里一样刑具,也没有太大的异味,虽然床是简陋的木板床,但上面铺的是干干净净的被褥。旁边摆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是丰盛的六碟小菜,有荤有素有好酒。
  这日子过的可真是不错。
  尤其是看过了外头的囚犯是什么情形后,再看到唐海的处境,哪怕是身为父亲的唐文渊,也不能不说自己儿子这待遇是极好的了。
  不过,好像是好过头了。
  旁边一直守着的牢头见是安庆成带人来了,忙陪着笑上前说道:“三公子,小的可是照着你的安排做的,这被褥可都是全新的,保准谁都没用过!唐公子想吃什么菜,小的就给整什么菜来,你瞅瞅这六个菜,淮海楼的,统共四五两银子呢,又给唐公子备了一大坛子好酒。”说着,他挠挠头干笑起来,“不过,唐公子心里不痛快,多喝了两盅儿,还拉着小的一起喝,小的也是推拒不过,这才小小的喝了几口……”
  小小的喝了几口,那酒坛子就空了,剩下的呢?
  唐文渊脸色阴沉的可怕,没想到他在外头为了这不肖子奔波劳累,连多少年的面子都舍出去了,这不肖子竟然在大牢里酗酒!
  他又怎么知道,自打自个儿的某样器官彻底罢工后,唐海心情压抑,百般不得解脱,又不能与人诉苦,只好借此杯中之物来一抒幽愤了。先前还只是断了根,眼见现在连命都断了,旁边有人一哄一劝,他还有不贪杯的道理?
  从那床上传出了鼾声,走近一些,还能嗅到刺鼻的酒气。
  牢头上前小声唤道:“唐公子,唐公子?醒醒来,有人来看你呢。”
  但回答他的只有一个含糊不清,但足以让人听明白的——“滚!”
  唐文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几步,推开那牢头,一把抓住唐海的衣领,怒道:“混账,给我醒来!”
  唐海刚醉倒睡下,正是不耐烦的时候,被人贸然叫起,顿时也怒道:“混账,滚!”
  这当儿子的在大牢里头痛骂老子的事情可不多见,那被推开的牢头退到了角落里,消消停停的准备看严父训子了。
  安庆成这才上前一步扶住了唐文渊,劝道:“唐大人息怒,唐公子醉了酒,不认得是你,否则岂敢如此无礼?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说着,他伸手搭住了唐海的肩膀,唤道,“唐公子,你醒醒,你父亲来看望你呢。”
  虽然脑子还朦胧着,但到底“父亲”这两个字是传到唐海的耳中了,令他勉强睁开了眼睛,见面前沉着脸的果然正是自己父亲,惊得一个翻身从床上跌落下来。
  也不顾地上肮脏了,唐海匍匐着爬到父亲脚边,抱住父亲的腿,仿佛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求道:“父亲救我!”
  “混账东西,给我起来!”唐文渊气得浑身颤抖,若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安庆成,他只怕此刻更想扬起巴掌狠狠的给这不肖子来上几下。
  唐海是吓坏了,虽说当初他只觉得断了根简直是生不如死,可现在他觉得,就算是断了根,那也是活着比死了强。更何况昨儿已经醉了一场,今儿酒还没醒又痛快的醉了一场,他脑子还糊涂着呢,哪顾得上父亲说的是什么,只抱着父亲的腿,翻来覆去的说自己不想死。
  “唐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快放手,你父亲特地来看望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安庆成伸手扶住唐海的肩膀,“更何况此事也不是你父亲能做得了主的,你求他又有何用?”
  “那求谁?求你?”唐海一巴掌拍开安庆成的手,口齿不清的骂道,“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安菁那贱人差点让我烧死,你会帮我?滚!”
  话音未落,安庆成的脸就彻底阴沉了下来,敢当着他的面骂菁儿,唐海还真是嫌日子过的太好了啊。
  不过,倒不用安庆成动手教训唐海,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唐文渊。
  唐文渊心里那个恨啊,他正在百般设法要将唐海的罪名洗清,可唐海倒好,竟然当着人面就亲口承认了是自己纵火。又是急又是气,他终于是再也忍不下去了,飞起一脚将抱着自己腿不撒手的唐海给踹到了一边。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唐文渊这才转向了安庆成,勉强笑道:“贤侄,这小子喝醉了满口胡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可是,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呢。”安庆成慢悠悠的说道,“看来,对于唐公子来说,我那宝贝妹妹真的是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贱人啊。”
  “他那是喝醉了,当不得数,当不得数……”唐文渊此刻真恨不得将还在那里说着醉话的儿子一脚踹死。
  “喝醉了就可以这样骂人?”安庆成轻轻的磨着牙齿,“打从他进了大牢,我对他可是没得说,念在毕竟相识的份上,哪怕他害过我妹妹,我还是花银子给他疏通关系,力求让他在牢里好过些……”说着,他转向了旁边的牢头。
  那牢头连连点头:“安公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所以小的们才如此格外优待啊。”说着,他瞥了一眼唐海,抿着嘴不吭声了。
  他发誓他说的都是真的,安大人和安公子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唐公子,相反,还请唐公子吃好的喝好的。唔,虽说昨儿晚上还特地带了只小鸡杀给唐公子这只猴儿看,但也没动唐公子啊。
  “所以么……”安庆成蹲下了身,一手抓住唐海的衣领,令他老老实实的抬起头来,慢条斯理的问道,“我妹妹贤良淑德温柔体贴,从来不得罪人不招惹麻烦,那么乖巧懂事的女子,从来没的罪过你,你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老天,要是老二知道他这么说菁儿,恐怕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也会变了色吧。
  “她贤良淑德?温柔体贴?我呸!”听过安庆成的话,唐海简直要狂笑起来了,“要不是那个贱人,要不是那个贱人……我岂会……”
  竟然还不好意思说出来么?安庆成不快的看了眼旁边的牢头,难不成今儿喝的少了?收回目光,他轻声问:“你怎么了?我家菁儿是个好姑娘,当不起你平白无故的这般辱骂,她与你从无过节……”
  “呸,要不是那个贱人心狠手毒废了我……”

  ☆、288 罪无可恕

  “废了你?”安庆成无比震惊的看着唐海,似乎是吃惊太过忘了唐海还在自己手上,一撒手,任由唐海的下巴磕上了地板,“你胡说什么!我妹妹岂会做那种事情,她是个好姑娘,向来不与人结怨……”说着,他看了眼旁边的牢头,“我妹妹可是个乖巧的女子,怎么做得出……”
  那牢头在这大牢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呸,也就你们姓安的才把那贱人当个宝!”唐海恨啊,安菁害得他生不如死,他现在是半句安菁的好话也听不下去,“不就是碰她两下么,竟然对我下此毒手,贱人!早知道,就该……早就该直接上了她……”
  碰两下?怎么碰的?唐文渊只觉得自己现在全身冰凉。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初安菁是为了什么到家里告状的,他一直都怀疑是安菁小题大做,抑或是夫人刻意刁难婉玉,却不料唐海今天竟然亲口承认了。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牢房里响了起来。
  收回手,安庆成慢条斯理的抽出条帕子擦着自己的手掌,很不好意思的对唐文渊说道:“抱歉,唐大人,菁儿是我的宝贝妹妹,方才乍一听唐公子竟然做过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一时失手,没克制住自己。”
  唐文渊能说什么?他儿子差点毁了人家妹妹一辈子的清白。人家抽上几个巴掌,那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当然,不客气的事情。安菁已经早早的做过了。
  安庆成摇头苦笑:“菁儿那孩子也真是的,这样的大事竟然也不告诉我们,难道我们还不能为她做主不成?若是她告诉我们,我们自然是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这话,他可是发自肺腑的。
  唐文渊的脸色更加难看,可再难看,他也只能干笑道:“是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不过,贤侄啊。这混账东西喝醉了酒,说不准说的都是气话,气话……”他还抱着万一的期盼,若是儿子说得只是酒话呢?
  “这个么……”安庆成眉头微挑。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唐公子方才说他被菁儿废了,这还真是惊人,不会是真的吧?”
  提起这个,唐文渊的心也提了起来,不会是真的被废了吧,低头看看还趴在地上咒骂安菁的唐海,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这丢人败兴的儿子关在家里。一辈子都不放出门来。
  轻弹了下手指,安庆成沉吟了片刻说道:“菁儿与唐公子素无过节,若不是发生了要紧的事情。岂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唔,若真是差点被侵犯的话,倒是极有可能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他轻轻的磨了下牙齿,“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委屈一下唐公子。横竖这里也没有女子,就查验一下。若他真的是被废,那自然就是……”
  接下来的话,不用安庆成说明白,唐文渊也听得懂。
  要不是有深仇大恨,人家一个姑娘家至于直接阉了你儿子么?再说了,你儿子可是亲口说了是因为欺辱安菁不成才被废的,你如果想要把一切都推做是不算数的酒话,那你儿子现在也应该没被废才对。
  可这么当面验身,不管唐海有没有被废,这辈子的脸都彻底丢尽了。不仅是唐海,连他老子的脸也被踩到地板上去了。
  验身,还是不验身?
  唐文渊的头一阵阵发晕,哪怕唐海现在是喝醉了口不择言,他心里也已经有了底,这个儿子算是彻底完了。
  “唐大人?”看了眼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唐文渊,安庆成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可唐公子的所作所为……菁儿是我手心里的宝,莫说是受了这样的委屈,哪怕只是被人骂一两句,那我也要心疼上好几日的。当着你的面,我不好多说什么,可已经是这样了,我只希望唐大人不要迁怒于菁儿,也不要再去搅扰她。毕竟,女子经受了那样的委屈,能嫁个良人实属不易,她现在与我那妹夫还算美满,”顿了顿,他认真说道,“我们全家人,都不希望再起波澜。”
  “我知道……我知道……”唐文渊艰难的点头。
  他当然知道,儿子的罪行是板上钉钉的了,不光是那些证据,如今更是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况且不仅牵连到纵火,还扯出了其他的恶行,哪一项都足以让他儿子万劫不复。况且,招惹上的还是从来都不好惹的安府。
  难不成他要为这么一个罪名确凿的儿子去伸冤?可那安正业正好就是大理寺卿,人家会允许欺辱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翻案?再说了,这本也无冤可伸啊。
  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整个唐家,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受了来自各方面的攻击,若是为了这个儿子继续下去,下场是什么,根本不用猜想。
  因为不肖子孙而破家的,从前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想到那样的情景,唐文渊忍不住想要转身就走。
  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儿子啊。想起婉玉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唐文渊又实在是没有力气抬脚。
  所以说,要养好一个儿子,不容易嘛。安庆成眉头轻挑,低声道:“唐大人,我也无话可说,今日之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我竟不知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看来是要回家一趟,告知父亲和兄长他们。”
  告知他们什么?自然是自家宝贝妹妹除了差点被唐海烧死以外,还曾经差点被唐海毁了清白。唐文渊心里明白的很,可他明白又能怎样,事情是自己儿子做出来的,他还能逼着安庆成保守秘密么?
  若是普通百姓的话,或许他还能将事情压制下去,可那是安府,他还能要安府忍气吞声?
  长长的叹了口气,唐文渊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点了点头,说道:“去吧……也代我向你父亲道歉……我如今是无颜见他的面……”
  看着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的唐文渊,安庆成心生感慨,看也不看地上的唐海,扶住唐文渊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说道:“我父亲曾与我们兄弟说过,没有不会破亡的家业,也没有兴不起来的家门,别看我们安府自开朝来就屹立不倒,但也说不准哪一日就会如大厦倾颓,到那时如何再振家业,就要看子孙的出息了。能保得住家门长久不败的,不是权势,也不是财力,是子孙后代立得正,站得稳。否则,积累再多的富贵,也不过是给将来的不肖子孙多些挥霍的日子。”
  是啊,怪不得安府从来没出过大事。权位不算最高,亲族不算最多,家业不算最丰厚,可却是风雨飘摇这么多年都不曾倒过,哪怕是先皇当初登基前,几乎是血流成河,偏安府就能有惊无险的走过来。唐文渊合上了眼,轻轻叹了口气道:“多谢贤侄劝慰,你要走便走吧,让我跟这不肖子单独待会儿。”
  再次向唐文渊一揖,安庆成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他们安府之所以屹立不倒,除了那些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却是——
  除了当今圣上,他们不会为其他人奔波劳碌,他们眼里搁着的只有坐在最上头的那一人。
  不论是太子,还是受宠的皇子,没坐上那个位子之前,都不是他们所效忠的对象。正是这么多年以来,不论是其他人,抑或是从太祖以来的诸位皇帝,全都对他们安家的规矩心知肚明,所以他们安家才从来不会卷入到那些足以令家族彻底覆灭的暗流中去。
  不去猜究竟谁会上位,不去做万一的博弈。赢了不过是更加富贵一些,输了,却足以致命。
  “这买卖,不划算啊。”
  这是七十多年前,那位在礼部做了二十年礼部侍郎的安大人敲了半天算盘后,说出来的话。
  安庆成一走,牢房里顿时更加静了,只能听得到唐海含含糊糊的抱怨声。
  他在抱怨,抱怨自己的命不好,一出生就是庶子,抱怨自己不受父亲看重,抱怨安菁心狠手辣,抱怨捕快们太精明……总之,世间一切都令他不如意。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他究竟有什么不满足的?唐文渊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已经生出了答案。
  自然是不满足的,毕竟上面还有一个注定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兄。人心,从来就没有能填满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唐海总算是清醒了些许,慢慢从地上撑起身来,猛然看到自己父亲在一旁坐着,他一时间惊得愣住了。
  随即,他才慢慢想起发生的一切,顿时脸色灰败下来,忙扑到父亲脚下哭道:“父亲恕罪,是儿子糊涂了,父亲恕罪!”
  “恕罪?”唐文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海,“我恕不了你的罪了。”
  陷害长兄,不敬嫡母,酗酒闹事,他可以饶恕,而如今,已经不是他可以饶恕的了。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屋顶,他静静的说道:“那死罪,等着你呢。”
  他不是不想救这个儿子,可现在是无从救起,而为着这么一个儿子连累全家,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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