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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千难万难。”
兰湘月眼睛一亮,她倒不知池铭又喜欢了别人,这货瞒的挺严实的啊,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想来大概是事情的确难办。只是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嘛,因连忙劝道:“这怕什么?世间哪有事情是容易的?不过有志者事竟成,只要爷诚心,凭你的人才相貌家世,也未必一点可能都没有,你是喜欢了哪家的女子?说出来我帮你参考参考。”
池铭定定看着她,忽的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喜欢了一个女子,她是我的红颜知己,她善良,大方,学识渊博,淡泊从容。她容色虽非倾城,可是在我心中,这世上再没有女子能够比得上她。她是我的妻子,却因我过去有眼无珠,只是我有名无实的妻子,我喜欢了她,娘子,你说,我有可能得到她的心吗?”
“不可能。”
兰湘月没想到池铭说来说去,竟是说到了自己身上。也不怪她没想到,实在是从前池铭并没对她有过什么非分动作和示爱言语,哪怕便是调笑,也不曾有过。哪里料到今天这货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因此想也不想,直接便拒绝了。
“看,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池铭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哈哈笑道:“看看把你吓得,脸都白了,我是故意逗着你玩儿的呢。好,薛娘子还等着要盘子,你既吃完了,我给她送过去。”
一边说着,便拿起了桌上两个盘子,待走出去后,一张强作笑容的脸便立刻垮了下来,连肩膀都塌了一半,怔怔看着面前的廊柱半天,方垂头丧气往厨房里走去。
对于这个结果,他心里早已经清楚,谁让自己从前荒唐,爱错了人呢?兰湘月这样的女子,再怎么宠辱不惊,在看到自己对萧怜月的诸般呵护后,为了她自己,只怕也是要将一颗心巩固的铁桶一般,再不肯交付给自己了。
只是,明白归明白,真正听到兰湘月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池铭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虽说这些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奢侈的抱着一丝期望。
罢了,便这样吧,本来也就没脸再去缠着湘月,既是辜负了她,那这一世里,她想要什么,自己就给她什么;她不想要什么,自己也不强迫她就是。大不了一辈子做和尚,这一年不也是这么过的?爹娘也已经有了孙子,自己也有了小龙,勉强算是说得过去了。
池铭这样想着,方觉心里好受了些,把碟子送到厨房给薛娘子收好,他这里走出来,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院中几棵杏树桃树枝头都打了花苞,因想到这一路南下,倒也是一片大好春光,虽说扬州凶险重重,但恰是这样机会,才有可能建奇功,一时间,不禁又是踌躇满志起来。
当下正要举步去书房,便见通儿在院门边探头探脑往里看着,他便道:“进来吧,什么事儿?做贼似得望,不会是找你媳妇儿吧?”
通儿于是进来,嘿嘿笑道:“真不是为了找她,爷,刚刚奴才听见几个小厮在那里闲话,好像说秦大人这次也跟着咱们下扬州,这是真的吗?”
“什么?秦东林?”
池铭吓了一跳,连忙道:“不可能,没听着信儿啊,他不是都调回钦天监了?怎么好好儿的又想起下扬州?再说,那里哪有官职给他?”
通儿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好像是良子刚才去街上,遇见了秦大人的小厮,说话时说起的,奴才想着,秦大人精于算数,到扬州,到正经可以做账房或库上的人,他和咱们又是一条心,爷得了他,倒真是得了左膀右臂似得,也没什么不好。”
“难道他真的会去做个同知或是通判?”池铭也疑惑了,正想派人去打听,便听院门外又有个婆子报道:“爷,二门外来传信,说是两位秦大人登门拜访,现正在厅中候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哎哟;两位秦大人,那是连秦东雷也过来了?”池铭这下不敢怠慢;大理寺卿那是正三品官员;他就算做了扬州知府,也不过是从四品官而已;因连忙整了整衣衫;前往大厅会客。
过了半个时辰;方回到后院;彼时兰湘月已经得了信儿,这会儿就在廊下坐着;看见他进了院子,方起身问道:“真是秦大人也要过去吗?”
池铭点点头;叹气道:“皇上临时委任的;昨儿调令才到他府上,连秦大人也是昨晚才得知。这下好,我做知府他做同知,到时候他也要住在府衙里,他这来回蹿可更方便了。”
兰湘月笑道:“这也没什么,秦大人是个正人君子,乱蹿也是为了做学问,爷不用放在心上。倒是有了他这么个左膀右臂,你日后做事还方便些。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秦大人算数还行,人情世故方面,只怕他不太通。”
“估摸着就是因为他不通,所以皇上才把他派过去。”池铭叹了口气:“皇上打的好如意算盘,让他来管理账务等事,旁人想在这其中做手脚,千难万难。倒让我去和那些盐商周旋,怎么,难道我看着倒像是狐狸式的人才?”
“嗯,就算原本不是,现在也差不多了。”兰湘月忍不住一笑,这话不错,池铭在官场中历练了这许久,早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真真正正是有些谭鸣的狐狸之风了。
接下来几天,走亲访友,打点行装,各项事宜也不必细述,别人也就罢了,唯有陆婉儿和明亲王妃,这个不舍啊,不过前者是舍不得兰湘月,明亲王妃却是舍不得小龙。只是万般不舍也要舍,因三月初六一大早,池府人早已收拾停当,府中留了燕嬷嬷和几个老成家人看家,其他人分坐了五六辆马车,又有两辆马车驮着行李,浩浩荡荡往码头而去。
而在池府中人出发不久,京城段府内也驶出几辆大马车来,赫然竟是段明睿和新婚妻子以及下人仆妇等,这会儿也往码头进发而去。待登了船,两家船队不过相隔着十几米远,站在甲板上,便能看到前面池家所乘的几艘大船,段明睿忍不住便眯了眼睛,轻声问身旁小厮道:“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差错吧?”
那小厮低声笑道:“爷放心好了,多大点儿事?遵照您吩咐,奴才都没敢去惊动秋姑娘,只让她身旁倩儿帮着使把力,万无一失的。”
段明睿点点头,好半晌又道:“咱们的人都准备好了?可不许出一点儿差错,不然伤了她,爷要你们的命。”
小厮连忙道:“放心放心,都预备好了,全是熟识水性的,漩涡里头扎下去,也能游上来,那八合岩终究只是个水流湍急的地方,又不是什么漩涡海眼的,绝对没事儿。”
“嗯,这就好。”段明睿再次点头,看着前面的船暗暗道:从前到现在,我竟是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也别怪这一次我如此卑鄙无耻了。
对这一切,池铭和兰湘月一无所知,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后面跟了段家的船队,这大运河上船来船往都属正常,若非别有用心,谁会去注意别的船只?此时夫妻两个正站在甲板上,出神欣赏着船头破开的浪花,以及远处的水天一线,这是从未看过的景致,不知不觉便看迷了。
“爷,咱们这也算是烟花三月下扬州了。”
兰湘月扭头看了看运河两岸,杨柳如烟,桃花杏花争奇斗艳,远远看去,如云蒸霞蔚一般,因不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喃喃说了一句。
池铭点头感叹道:“是啊,烟花三月下扬州,若非前方吉凶难料,这倒当真是一段美妙旅程。我如今却有些后悔,不该把你们带到扬州去,只让你们留在京城中,或许还会少些凶险。”
兰湘月微笑道:“怕什么?人只要活着,什么时候不凶险?也许吃块鸡还能让骨头给噎死呢。俗语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可见凡事都是命中注定。爷都在船上了,莫要因为我们又开始患得患失,拿出你之前的豪气,怎么说?便是一个泥潭,也要掀起滔天巨浪。这恰是你‘乘风破浪终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时候,再说小家子气的话,倒白白浪费了这高远志向。”
池铭看着兰湘月,好半晌方笑道:“奇怪,我们竟像颠倒了过来似得。你是女儿身男儿心,每次听见你的话,我便觉这腔热血沸腾起来。只是过了一阵子,想到你们,又开始患得患失,倒有些婆婆妈妈了。”
兰湘月笑道:“有数的,关心则乱,这恰是说明你关心我们,我们倒该感激才是。”
池铭心想难道你不关心我?不过转念一想,这种说法也不对,毕竟真正身处局中的人是自己,兰湘月性子平和,池铭相信她也是关心自己的,只是这种时候,若她也关心则乱,倒显着此去凶多吉少似得,这还没到扬州呢,一家子气势却荡然无存,岂不是还没和盐商对上,自己就先输了吗?
想到此处,便郑重点头道:“好,从现在起,我也不关心则乱了。若要马到成功,只关心则乱有什么用?倒要稳住阵脚,激起热血,誓死与他们周旋到底,这才会有胜算。”
兰湘月点头笑道:“爷这才开了窍,可不是?别说和盐商斗,和谁斗都是一样,你若先自怯了,就有输无赢了,到那时,反而更连累了家人。”
夫妻两个在这里说着话,却不料船舷旁也有人在默默看着她们。
“到处找你不见,原来是跑到这里,做什么?莫非你这蹄子是看上了池大人?”
倩儿正站在船舷旁默默看着那夫妻两个,心中盘算着段明睿吩咐下来的事情,她倒是知道段家的船队就在身后不远处。因正想得出神,忽然就听自家姑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吓了一大跳,连忙回过身道:“姑娘怎么过来了?”
“只许你们在外面看风景,就不许我出来看一看?莫要忘了,我可是在秦淮河上卖艺十年,这在船上看风景的时间,谁能比得过我?”
秋晴雪淡淡说完,就用手拢了拢头发,微笑道:“说吧,是不是喜欢了池大人?这也没什么丢人的,池大人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又是身家巨富,如此人物谁能不喜欢?”
“姑娘瞎说什么呢。”倩儿急得跺脚,小声道:“莫非姑娘自己喜欢池大人?却拿婢子来打趣儿?”
“池大人虽是个好的,只不过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好的,当日王府我都没有去,池大人么,在我眼里倒也不算什么。”秋晴雪傲然一笑,接着看向倩儿道:“既不是喜欢了池大人,你躲在这里偷窥着人家夫妻俩是做什么?”
被主人那一双秋水明眸盯着看,让倩儿莫名便有些心虚,因低了头小声道:“奴婢……奴婢只是看着池大人和兰夫人,他们两个真是恩爱,所以替姑娘感伤……”
秋晴雪盯着她,似是在审视她是否说谎,只盯得倩儿觉着喘气儿都不顺畅了,方见主子微微一笑,淡然道:“傻丫头,替我感伤什么?自由自在的又有什么不好?行了,船边风到底有些大,你别再着凉了,那会儿可有的罪遭。进来吧。”
倩儿笑道:“不妨事,这再怎么说也是运河,奴婢听说海上那风才叫大呢,有时候吹得人都站不住。”
秋晴雪笑道:“运河上也有这样的风,不过时候不多罢了,如今恰是春天,最容易起风的季节,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你莫要在这里站的时间久了。我先回房,你若下来的晚了,点心就不留给你了。”
倩儿笑道:“看姑娘说的,我好像只认得吃似得,我可不是絮儿那个小吃货。”一面说着,目送秋晴雪回了船舱,她这里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目光看了看身后十几米外的船队,再抬头看看天色,只见湛蓝晴空上飘着几朵白云,也不像是要起风的天气。当时觉着这任务没什么难的,只是如今想来,却也不简单呢,万一那兰夫人不是喜欢在船上看景的,自己要把她诳出来,就不知要费多大的力气。
不过兰湘月还真不是个喜欢在船舱里坐着的主儿,这来到古代,难得坐一回船,怎么还不得在船上看个够本。因这一天,把一条大船的前前后后都逛遍了,直到黄昏时分,才心满意足到船舱用饭。
用完饭回到房间后,就听池铭道:“我刚刚问了艄公,照这个天气,大概三天后能到高邮,咱们就从那里下船,然后经陆路进扬州,娘子觉着如何?”
兰湘月点头道:“成,便这样安排吧。今儿早点歇着,明天早上我打算起来看日出。”
“好,我陪你。”
池铭一笑,他有时候真羡慕这个妻子,也不知她怎么就有这样多的主意。看日出?想一想便觉着十分浪漫旖旎,这可是自己还做纨绔那会儿都从没想到过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因默默来到榻上坐下;从低矮的窗子向外望去,只能见到漆黑一片的河水,想了想便道:“可惜这会儿月亮还不好,不然的话,一轮明月;万顷碧波,坐在甲板上欣赏一番,也是极好的。”
兰湘月也在床上躺下;这会儿是在船上,空间有限,她也不好不通人情的把池铭赶出去;好在这一年来池铭虽然不去萧怜月那里;却也对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从不动手动脚的讨人厌。因也是看着窗外,淡然道:“将来到了扬州,那秦淮河,瘦西湖,甚至是杭州的西湖,隔着也不算远,那时节还怕没有咱们泛舟湖上,共看海上生明月的时候吗?”
让她这一说,池铭一个不小心,便悠然神往了,只是想一想自己此去扬州的职责,他又忍不住苦笑道:“虽如此说,可扬州的事千头万绪,我到时候还不知有没有时间陪娘子出游了。”
“嗯,你没有时间的话,我们便自己出游,反正看海上生明月,也不是定要爷陪着。”
兰湘月笑眯眯地道,顿时让池铭垮下肩膀:“虽然事实如此,但娘子你也不用这么无情吧,怎么听着我就像是个可以随手丢弃的扫帚一样。”
兰湘月“噗”的一笑,想了想忽然道:“也别说一定没有时间。爷,你有没有想过,你到了扬州,应该怎么样做?”
“还能怎样做?大不了像在工部那样,勤勤恳恳做老黄牛,不让那些盐商弄鬼呗。”池铭叹了口气:“又不是没辛苦过,我想,怎么着也不会比在工部的时候更难过吧?”
“你在工部的时候,人人都当你是纨绔,所以那些人才肯把账目资料什么的拿给你过目,以为你弄不清里面的门道,弄清了也不敢声张,就算声张,也只能得罪人。说到底,是因为他们并没把你放在眼中,才会让你钻了空子,反将了他们一军。你想想,若是这会儿时光重来,工部那些官员们还肯这样毫无防备的就把那些账目资料给你过目吗?”
池铭认真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兰湘月说的没错,因苦笑道:“你说的是,若是我再去工部,只怕他们藏着那些东西还来不及,哪里会给我看?”
兰湘月道:“所以了,爷如今是名声在外,你之前也说过,扬州官场多和六皇子交好,也等于是六皇子的一半私库,既如此,他们必定防着你,这一去,等闲只怕也看不到查不到什么深处的东西。”
池铭苦笑道:“可不是这么说?好在知府一任三年,我们慢慢来,倒不必急。”
兰湘月摇头道:“怎么不急?别忘了,这会儿已经开春,即便这春季的税收和你没什么关系,今年秋呢?若是盐税一点儿长进没有,国库空虚,处处用钱,到那时,皇帝会怎么想你?”
“那……那以往的扬州知府也都没有什么建树,皇帝也要讲理是吧?”
池铭让兰湘月说的心里也开始沉重了,皱着眉头辩解,却听妻子摇头道:“皇上是什么人?他会去替你设身处地的考虑?以往的扬州知府虽然没有建树,可他们也不是皇上钦定的,如今你是皇上派去的人,可见皇上对你的厚望,只怕明亲王和谭阁老也是对你寄予很大希望的。如今开海,发展辽东,北边鞑虏,乃至时不时各地发生的天灾,这么多处等着银子下锅呢,他们再能干,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岂能不眼巴巴看着你?我想,他们倒也不会指望着你到了扬州,秋天的税银便翻一番,只是总要只多不少才行啊。偏偏那些盐商什么的若和你做起对来,定然是要让秋天的税银只少不多,爷到底年轻,又是势单力薄,到那时,你怎么办?”
一番话问的池铭哑口无言,半天没答上来,又听兰湘月道:“自然,我说的这个是最严重的情况,只是咱们此去,形势严峻是已成定局了,既如此,便该未雨绸缪,把事情料到那最凶险的地步,这样方能临危不乱,爷说是不是?”
池铭道:“你说这些都没错,只是要怎么破这个局,倒要我好好想想……”一语未完,便听兰湘月得意道:“若是爷不嫌弃我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我这里倒是有个粗浅的主意,你听听行不行?”
话音未落,便见池铭“嗖”一下从榻上弹跳起来,一个高儿蹦到地上,紧接着三两步便跑了过来,扒在床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