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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胸贴后背的,她都有丝不久将逝的预感了。
下午时光好,带着暖意的太阳光从窗口投进,洋洋落在了木质地板上,一丝一丝拉长。掉落在地上的翠玉耳坠,迎光便发出一笼流动的青翠彩光,好看极了。
宁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是她自己的耳坠,去年生辰时,宫中五皇子送的,听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她瞧着模样精致难得,也就偶尔佩戴了。
“等等······既然这东西价值连城,我当初穷的没饭吃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当掉啊!”
于是她是各种悔之不及,若是她能早记起这东西,那也不用流浪于此,更不用碰见这个变态的山村医生!心里,顿时就沉到了底。说白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没吃没喝,还一身病痛的宁璇就在极度忏悔中看着太阳点点退出,暮□□临,直到月上中梢时,也丝毫没听闻有个响动。
看来,这厮是跟她来真的了!
于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沈桓端着饭菜早早开锁来看宁璇时,不由的就被屋中惨状惊了半晌不能回神。
“倒是挺能折腾的。”他低嘲了一句,就放下了手中的饭菜,起身到床前将爬睡在地上的宁璇抱了起来,一把抛回了很是僵硬的床榻上。立时就是“通”的一身,宁璇的惨叫也随之而来。
“啊!”
这实心的木头床撞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好在是她的脸摔在了一方软枕上,就绑在身后的两只手臂被压到了。饿了太久加之刚醒,说话都有些无声息了。
“干嘛摔我!”
旋身去端饭菜的沈桓挑眉理所当然的说道:“睡地上很舒服么?倒不知你还有如此癖好呢。”
“地上?”宁璇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饿的实在撑不住了,就挣扎着想弄断绳子找些吃的。可是翻着翻着,哪成想就实实的摔地板上,直接给她疼晕过去了。
闻她言,沈桓才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呢,昨晚那么大一声,我还以为是野猪又来撞墙了,哪想原来是娘子你掉地上了啊。哎呀呀,快让为夫好好看看,可有哪里伤了否?”
“······”
瞧着那一脸疮包丑颜上,挂着似真似假的笑意。宁璇就不断吸气呼气,告诉自己不能跟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变态计较。更何况,他还端了她维持生命的饭菜来,她更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了!
“嘶!啊!”
许是她表现的有些激烈了,身上乱碰的一双咸猪手才收了回。
“娘子疼的不轻呢,为夫给你推拿一番吧,活活淤血才好。”
“不用······麻烦。”真的好想照着那张丑的天怒人怨的脸捅几刀!可还是强撑着虚弱的笑意:“我们还是做其他的事情吧,例如,吃饭!”
“吃饭?”他似乎现在才注意到自己有带饭菜来,不过语气里夹着的那抹笑意,让宁璇百分百肯定——他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
“好吧,那为夫这就来喂娘子吃饭。”
他不曾解开她被绑的已经麻木的手脚,也不理会她一黑到底的脸,兴冲冲的就端着饭碗舀了一大勺饭往她嘴边递来。宁璇虽然在心底将他骂了千万遍,可还是张嘴乖乖开吃。
她现在是悟到了一个道理,人跟什么都能过不去,就是不能跟吃的过不去!不过,很久之后,她又悟到,可以跟饭过不去,就是不能跟这个男人过不去!
到嘴里的饭确实是香,她咬起来就花了平生最大力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碎尸万段!
之后的几日里,他都是只有在她有需求的时候才会解开绳子,其他时间一律绑死在床上,门也锁着。宁璇起初自然是耐不住的,憋慌的时候还想着干脆跳楼得了,可是被他逮着又饿了两天后,人就彻底的老实了。不再跟他叫板,也逐渐笑脸相迎了。
“你去哪里了?回来的这么迟!”
沈桓的放下了饭菜就过来解开了宁璇的束缚,将她带到了桌边,稍是歉意的说道:“山下的事情太忙了,委屈你久等了。”
“山下?”宁璇小小疑惑。
她是打定主意用怀柔战术了,这货是吃软不吃硬,她之前的那硬气一套在他这完全是行不通。瞧,她才改观了几日,效果就显著提升了。吃饭可以自己来了,他还会跟她说别的事情。
所以,只要她再坚持坚持,要想逃离这里简直就是指日可待!
她向来喜形于色,自以为是的奸诈笑容才一露面上,沈桓就看出了个一二三来,他倒是不言明出来。毕竟,他孤寂了这么多年,头一遭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如果太早的断了她的一切生路,游戏就不好玩了。
“嗯,山下有几个村落,为夫便是给他们常行走看医。”
“免费么?”
沈桓一愣,冷不丁的被她问这么一句似乎偏离话题的话来,他真是有些发笑。替她夹了一筷青菜,道:“若是免费了,为夫还如何养活娘子呢。”
宁璇忙掩面璨笑,可眼中却是一股深深鄙夷,心道:呸,谁要你养!就他那点破钱,迟早喝西北风。要养还是她来啊,她家那么多钱······
不过,她怎么总觉得自己是哪里想错了呢。
第6章 以前一样
宁璇一直都认为,坚持就是胜利这话,说的很是正确。
这不,通过她的不懈努力,捆着手脚的布条终究是被去掉了。心情大好的从衣柜里挑了一套湖蓝纱绸的裙衫出来换上,正待对镜挽发,却发现自己除了最基本的扎马尾,其他的什么发型都不会了。
对着镜子苦恼之际,却见沈桓抱着一大束野花进来了,将将过门就嚷嚷着:“娘子快瞧瞧。”
人还没走近就是一股花香袭来,一等他将花束放在她怀中,她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只起来细瞧。这花她倒是不曾见过,乳白色的花瓣,海棠红的花蕊,小瓣有八片,大瓣有十四,开的紧凑漂亮,深吸一口那温馨香气入了心肺,直觉一阵舒适。
“这花真是漂亮!”
女孩子向来欢喜这东西,她在宁府时,自个的私苑中还特地开了个五百多平的小花园以作观景。心动着便打量屋中可有器皿,打算把这花束好好放起来。
“是啊,你昨日喝的那汤就是这花做的呢。”
“······”
宁璇从来没觉着一个人冷场能力是如此的凶残,她观之不能释手的花,他竟拿去做了汤材!不过,话说回来,昨天那汤······
“真是这花做的?那,那你就继续做吧,汤真的好好喝!”不由有些激动,说起这茬来,那如牛奶般丝滑的浓香似乎又开始在口中回荡了。砸吧砸吧嘴,问道:“这花可有名称?”
“有,叫血茶。”言罢就从她手中接了花过来,还细心的帮她掸了掸落在身上的红色花粉,双眼微眯,透着一丝清光道:“娘子既然爱喝,为夫便日日煮给你喝。”
闻言宁璇莞尔,细细喃了那花名:“雪茶?雪茶,这花名好听!”笑意荡漾的从他手中就抽了一只花出来,掰了大半绿枝,就往头上比去。
沈桓就抱着花站在她的身后,他知道她理解错了那两字,不过也无意解释。瞧着她那兴奋的模样,微阖的薄唇冷冷勾起一抹满意。
“花再美,也比不过娘子过人美貌。”
宁璇手一顿,心说这人倒是花言巧语,鄙视的撇了撇嘴,就继续照镜比花了。
“可是不会挽发?”沈桓轻声问到。
瞧她比照了这般久,却又无挽发的打算,他就怀疑了。这些时日她都是不曾打理这头发的,现天的就散着,今天甫一见她主动坐镜前,他还以为她会呢。
宁璇素来傲娇,被人戳穿这面子事,却也不屑装会,就抬声倔道:“不会!”
她是官家千金,身娇肉贵的哪需要做这些事情,平日里光伺候穿衣打扮的下人都是两位数!不会打理自己这一头长发,显然不是什么新闻。
被他捧在手中的花束静静的搁在了桌案一侧,她前面的红木梳子被拿了起来,尚在惊讶之中便听他说道:“既然娘子不会,那就让为夫的代劳吧。”
宁璇咽了咽口水,不是确定的问:“你会挽发?女儿家的发髻?”
额前刘海梳起,露出一张精致动人的五官来,他动作很是熟练的在头顶挽起了一个花髻,从匣子里捡了珠花,嘴上还回她:“为夫可都是略懂一二呢。”
宁璇只当他是吹嘘,不过瞧着头上几下将要成形的发髻,不免对他有些改观道:“是替女人梳多了头发吧!”
存心嘲讽他的话,却被他当做了戏言,梅花簪定好了发型,他就戳了戳她的额头。
“还是和以前一样。”得理不饶人,无理也欢实。
这莫名一句话,透着莫名无奈和亲昵。却叫翻着白眼的宁璇一愣,揪住了关键词:“什么以前?什么一样?”她转身疑惑的看着他。
被他稳稳拿在手中的血茶花明显一抖,高大的身形僵住了,那红一块白一块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大体能从眼睛里看出他的惊愕不亚于她。
“你听错了。”
旋着的身板猛的就被他推了过去,雪白的花枝随意簪进了发髻之中。一切做完了,他就拿着桌上的花束快速离去了,步伐间隐然有些紊乱。
宁璇抖了抖肩臂,方才他冰冷的语气还委实吓了她一跳。再想想他说的那句话,真是怪了去。和以前一样这几个字眼她可是听的实在,她可是打赌这辈子头一遭来这。按着她以前看网文的常规套路,莫不是那货把她当成了前任女友?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顿时就来了气儿,狠狠一跺脚骂道:“老娘平生最鄙视就是这样的男人!”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这么一幕幕来:
深爱的青梅竹马两人因为各种脑残的理由明明分手了,男主却要在错误的时间坏境里再次去忆起,然后当着另外一个爱他的女人回忆,狠狠将后者伤的一干二净。还会捧着她的脸说:“其实你一直都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
接着一系列的虐待ox,那被虐的半死的女人却依旧深深爱他,即使被打被骂被轮,她依然爱的深沉!到了最后怀了孩子,可是他深爱的女人回来了,机不逢时的她想留下孩子,男主却会无情的跟她说:“打掉这个孽种!”
然后那个爱的深沉的女人就会说:“不!这是我的孩子!我会自己养的!我再也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了!”
“打掉!”
结局如何,自然是不管孩子还在不在,就算她被逼堕了胎,就算那药是男主喂她喝下的。
两人······还是在了一起!
啪!幻想场景破裂成了一堆渣渣,她恶心的抚着胸口就拍桌。感情她是穿越到剧情文里了!不过她以前似乎都没看过这么一本书啊。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那就是她不喜欢他。
而且,就算他真是男主,拜托他有些男主的气质好不好伐。
“虚惊一场。”
沈桓走的急,不曾锁门,宁璇顿时眼冒金光就往外跑。这两层木楼,很是宽大,修建的结实精美。她这门口就是木栏道,眺望过去就是一片青黛翠绿的树木,风景很是怡人。楼下还有个闲置的石磨盘,旁边有株开着小黄花的树,结着不知名的果子。
提了裙摆她就几步下了楼去,不得不说这地方合她口味,若不是有那个变态男在,让她在此定居也不是不可能。这附近似乎还有水源,她总是能听见水花流动的声音。大山,木屋,溪水,古木,样样都是她肖想已久的场景。
下了木梯最后一道坎,就抬脚往黄花树下跑,脚下踩着软软的青草,就差没激动大呼了。这可是她被关了这么久第一次接近自由的气息,尽管人还在这个地方,她还是很满足了!
绕着那颗莫约要四人合抱的大树转了一圈,扒拉了一块树皮,心里的小算盘就开始不安分的拨弄开来。眼瞅那丑男人没了踪影,正是她跑路的绝佳时机啊!
可这前脚刚往栅栏外那么一抬,一块小石子就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砸在了她的脚尖地面上,深深的陷进了土里。
“再往前一步,进的就不是土里了。”
对,不是土里,是她的肉里······
“嗖!”娇俏的身影一闪就往楼上仓促跑去,留下一条藕色披帛慌乱落于草地上。等宁璇跑进了房间,她还后怕着,上一次她逃跑时,他就是拿石子击了她的腿,现在还肿着。若刚刚那小石子真是打进她腿里······
她在楼下传来的放声大笑中,森森打了个寒颤。
第7章 丑人不凡
宁璇这辈子生来就是个潇洒的主,前十五年过活的是无限风光,行走吃穿那都是堆堆人来伺候着。这前半截人过好了,就注定后半截要出个岔子来。那个丑暴天的山村大夫,就是她这辈子的死结了。
她首先不得不自认倒霉一番,要不是自己这腿贱脑残,也不会跑这山疙瘩来。其次,她必须亲切向阿丑大夫一家致以最真挚的问候,为啥就生了这么个作死的儿子呢!
莹莹烛火下,三菜一汤,热饭腾腾。外间是虫鸣鸟飞,空气清爽,夜色明朗;这屋内也是一片欣荣暖暖,却见满是笑意的沈桓温柔的替宁璇夹了荤。
“来,娘子吃这个。”温声劝到。
宁璇羞赧的夹了起来递回去:“不,还是你吃吧。”
“欸!这东西营养好,还是娘子吃吧。”狭长的眸子里是一片喜色和贴心,一筷箸就将那东西夹到了她的碗中。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你吃吧,你在外那般操劳,比我还该多补补呢!”宁璇笑着摇头又给他夹了回去。
沈大夫顿时就欣然舒眉,脸颊上的脓疮都发红了不少,语重心长道:“娘子真是懂事,为夫在外操劳就是为了让娘子过好,所以还是娘子吃吧。”
瞧着又回到自己碗里的东西,宁璇真的是笑着想要流泪,颤颤的夹了起来,细声道:“我这身子骨好,不用补,还是你吃吧。”
“不,娘子吃!”
“你吃!”
“娘子吃!”
“嘭!”宁璇腾的一声站起,不顾轰然倒地的木头椅子,满面怒容夹着那东西就塞到了他碗中,然后破口大骂:“滚你丫的!你再把这条蜈蚣往老娘碗里放放看!信不信老娘分分钟死给你看!”
言罢,还当着他的面,将那只千足蜈蚣死命的在他碗中的白饭里戳了好几下,这才消了点气儿。
这真是她见过最恶心的人,他要吃蜈蚣,总得把它按制作秘方炸一下啊!他不炸它,那至少也要洗一下吧?特么的,他洗也不洗,从地上夹起来就往她碗里放,完事就还一副圣父的表情,到底是要闹哪样!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重口味!请吃点正常食物可好……”
沈桓大夫似乎极其委屈,绞着手指低头不语,默默了好半晌等着宁璇咒骂完,期间还是不是伸手挑了挑酒盏里的灯芯。终于等宁璇口干舌燥了,就从桌上忙殷勤的递了水过去。
“来,娘子喝喝水,消消气。”
宁璇喘着大气从他手里接了竹筒杯子过来,仰头喝尽,口舌干粘立时就舒服多了,只是那水刚下喉之时,味道委实有些怪异。她没太注意,沈阿丑爱吃怪异的东西,她也是近期才发现的,这种怪癖真的是令人发指!
蛇虫鼠蚁吃吃也罢了,现在还改吃蜈蚣了!他吃也就罢了,竟然还往她碗里放!早知道他这人神经变态,可却没料到真病到如此地步!
“娘子不吃就算了,为夫自个吃。”
说罢就有些失落的拿起筷子准备食用,宁璇可受不了,心道他难怪一脸丑毙,这些乱七八糟的毒物吃多了,能不长歪吗!转身就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幽幽的嗓音。
“黑蚁茶的功效也不错呢,抓那些东西可比蜈蚣难好些……”
“……!!”脚步戛然一停,四秒钟之后,她听懂了他说的那句话。然后,奋不顾身就跑到了门外,朝着楼下就是一阵呕吐。
屋里正吃的兴起的沈大夫,不时还贴心的往外喊一声:“娘子别吐太厉害,那些小东西可补身子了,为夫的抓了很久呢,别浪费!”
“呕!!”
翌日清晨时,沈桓又要出诊了,给宁璇备了早膳送过去。打开门就瞧见她抱着被子睡的有些不安稳,嘴巴还咬着被子一角,模样动作倒是有些可爱的紧。放了手中的东西,就上前去帮她抽了湿漉漉的被角。翻看了一下,湿的面积还挺大的,不禁喃喃到。
“看来今天要早点回来才是。”
说起来,沈桓真是怪人一个,平日里吃食方面从来不忌口。可用度方面的东西他却挑到了极点,传说中的洁癖。宁璇花了不少时间观察,如他这般连毒物都能下咽的人,怎么就不能忍受一点口水沾被子呢?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