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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才知道,时非深是这家小店的常客,有事没事都要来这坐坐吃些东西,而且很照顾这个生意一直不好贫困潦倒的生意人。
主人家是个三十不到的妇人,她的丈夫一直卧病在床久病不愈,她还有两个半大点儿的孩子,整个家全靠她一个女人支撑着,他们的店开在深巷里,因为在官道附近的店铺每月要上缴一定的税禄,与他们来说实在昂贵,所以只能在这偏僻的地方开个简陋的小店。
尽管简陋,但主人家却很勤快,打扫的很干净,物品的置放也很整齐。
主人家手脚麻利的煮好了两碗年糕,洒了些白糖端到花不语他们面前,另外还添了两个鸡蛋。先不说花不语饿久了吃什么都香,主人家的手艺也不是吹的,年糕是她自己打的,鸡蛋是她养的老母鸡下的,加上对火候的纯熟掌握,这碗热气腾腾软滑粘糯的年糕和鸡蛋吃得花不语是连连叫好。
看见花不语吃得满足,时非深也动起筷子来,一晚上他光顾着喝酒什么也没吃,其实也饿了。
时非深夹了些年糕放进花不语碗里,顺带也把鸡蛋给了她。
花不语含着筷子,歪了歪头:“吃这么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你太瘦了,要多吃些。”时非深切进主题,他可不想抱着副排骨入睡。
“……”她这几日顾着找矢车菊是瘦了一些,不过她已经吃得很饱了,主人家给的分量很足,她都吃撑了,“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时非深凝下眸子,只盯不言,直把花不语看得慌了手脚,连忙拿起筷子吃得内牛满面,十分憋屈:“我吃、我吃还不行么……”别再用那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了,?得慌。
时非深这才收回视线,吃起碗里的食物。
一炷香后,他们双双告辞了主人家,时非深留下全身的钱财给主人家,要她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和她的家庭,说以后还会再来看望的,搞的主人家又是感激又是流泪不停的道谢。
走在回家的路上,花不语捂着自己撑得圆鼓鼓的肚子,说道:“你很喜欢像这样的小店么?”
“是羡慕这样的生活。”时非深回答,他转过头来凝视花不语的眼睛。
花不语微笑着:“其实你一点也不喜欢‘大将军’这个称号吧?甚至有些厌恶。”
时非深揉了揉花不语的脑袋,微启唇瓣:“除了她,只有你最懂我的心思。”
听见时非深没有用“本将”二字自称,反倒是用了“我”,花不语微微诧异,但是转念想想,他也是个普通人啊,他不愿生活在耀眼的光芒之下,却对现实有着种种的无可奈何。
杀戮,除了心理变态的人,没有谁会真正喜欢那样的生活。
“她是谁?”
“我的母亲。”
花不语靠近时非深,抬起头来:“那片矢车菊……”
“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时非深浅下眉眼,深蓝的泉眼逆光闪烁,看得花不语蓦然心疼。
“你的母亲一定很疼爱你吧?”他用那么一大片的矢车菊花圃来纪念他的母亲,想来他的母亲一定对他很好。
时非深抬眼去看清朗的夜空,星罗棋布,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时空中飘渺不真实??“她根本不认识我,生下我后她就疯了,因为没钱医治一个月后就去世了。”
花不语撑大瞳孔,难以置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怎么会……”以她从小受尽父母疼爱的角度来看,简直不能想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这个外冷内热的男子身上。
“她喜爱矢车菊是从父亲口中探知的,在我十岁那年父亲也病逝了,那时兵荒马乱,家里只留有我一子便干脆去投军。”时非深继续说道,神情好像在回忆往事,带上几分忧伤几分落寞。
十岁,他还那么小就无父无母,然后十一岁就参军上阵杀敌了,等于把一条命交给了苍天,生便是老天眷顾,死也无牵无挂。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竟然还睡在那里……”花不语扯住时非深的袖子,吞吐道。
时非深粗糙干燥的大手捧起花不语的脸,凝视道;“我觉得她会喜欢,母亲一定也会喜欢上你这个儿媳的。”就如他一样的喜欢。
“我……”花不语哑言,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了。
“不用急着回答,等你考虑明白后再告诉我,你愿不愿留在我身边,生死相托。”
他看得出她还有留恋的地方,而且是个很重要的地方,他会给她时间,若她仍是心意不变执意要离开,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
花不语呆呆的看着时非深真挚的眼,当她觉得眼角快要泛出泪花的时候她一头扎进时非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这个男子,竟会说出“生死相托”这样的话,花不语后知后觉,他对她、莫不是动了情了?
原来,一直在她心里添堵的那样东西,名字叫“爱”。
是什么时候?是他第一次救下她的时候?第一次夸她聪明的时候?第一次利用她的时候?第一次带她去喝粥的时候?第一次给她吃迁?子的时候?第一次吻她的时候?第一次抱她的时候?第一次唤她不语的时候?第一次朝她发火的时候?还是,他们第一眼相见的时候?
她记不清楚了,她和他本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一个现代,一个古代,却因为意外穿越发生了这么多关于第一次的记忆。
难道,她跨越千年时空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不语?”时非深低下头来看着埋头的花不语,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像是哭了,“莫哭,我在。”
花不语摇摇头,任由泪水濡湿时非深的胸襟,抽咽道:“回家……我们回家吧……”
她的家,到底是哪儿个?千年前、千年后,她做不来选择,因为都舍不得。
时非深横抱起花不语,朝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回家,我们的家。”
回到府里时,花不语已经哭睡着了。时非深吩咐他人不要大声喧嚷,独自抱着花不语回到了东厢,轻手轻脚的帮花不语擦过满是泪痕的脸,退了外衣放进被褥里。
她的眼睛和鼻子都哭得通红,时非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外衫,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干脆也把它脱了,静静的坐在床边。后来进来的时黎见此只道:“将军可要沐浴一下?”
“嗯。”时非深发出鼻音,应了声。
时黎退出房间,一边吩咐人去准备洗浴水,一边又让时兼等人将之前搬去西面书房的东西搬回来。
锦言&柳萱&时兼:“结束了?”
时黎:“结束了。”
得知将军与夫人冰释前嫌的将军府众人不由得都舒了口气,明日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啊。
次日一大早时非深便要上朝,他将花不语的被子盖好,吩咐众人不要吵她睡觉后便吃了早膳去了皇宫。花不语迷迷蒙蒙转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了,锦言柳萱进来帮她洗漱梳理好一同去吃了午膳。
时黎汇报:“将军中午有公事要办,就不回来了。”
“知道了。”花不语吃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却有些食不知味。
“看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啊,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锦言问道,从早上起来时夫人就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现在脸色更是有些苍白了。
花不语摆摆手:“不用了,没事儿就别麻烦了,”她朝锦言柳萱说道,“我们到中庭水亭里休息休息,可能天气转热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中庭里,有个种满莲荷的池子,于上建有一亭,名为“望归”,听时黎说是时非深亲自题的字。整座亭子设计格局巧妙,将亭与满池荷花融为一体,通体不是白色,而是由下到上由深绿变浅绿最后变白,远远看去就宛若一朵巨大的白荷在绿叶的衬托下盛开,清雅脱俗。
走进了才发现,原来这绿色乃是由不同的青石所成,青石按照颜色深浅排列,经过加工便成了这“望归亭”。望归亭两侧的石柱上没有联,只有两个字??左“归”右“去”。右边的字字体张扬豪放,不羁不束;左边的字形体简约,内敛成韵,比起右边的奔放它多了些婉静。两个字看起来一雄一雌,风格各异,却又那么的相融不相抵斥。
这也出自于时非深之手。
对于时非深的文武双全,花不语早有耳闻所见。她步入亭中,倚着亭栏看向池中朵朵或盛开或含苞的白荷花,亭亭玉立不妖不灼,也就不由自主的念起了《爱莲说》中的句子??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的爱,是否也如此?
第三十九章 意外访客 '本章字数:354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6 19:34:29。0'
正午前后的气温较于其他时候更为炎热,蝉鸣不绝于耳“吱吱”的叫着,花不语斜倚亭栏,脸色苍白。
木落多异感,蝉鸣非故乡。
此时的她或许多少能感受到一代贤相寇准写《述怀》的心境了。
“夫人,您的脸色真的很不好,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吧。”侍候一旁的锦言担忧道。
花不语侧过脸,显得有气无力,她摆摆手:“无妨,我休憩片刻便好。”
荷花池面上偶尔拂来微风阵阵,带着点清凉,望归亭四角白纱曼动连连,飘飘扬扬,一角竟拂落在花不语身上,雪白的轻纱衬着淡粉色的薄衫,一时间淡雅清容,远看去,花不语宛似一片绿荷之上静静浅眠的仙子,神韵自成。
锦言柳萱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跟随而来的时黎见状,吩咐了身旁的小厮去请大夫。花不语气息浅弱血色不足,看来是病了。
暑气渐盛,亭子周围水气弥漫,花不语的额头渐渐泌出汗来。锦言掏出帕子小心小心翼翼的为花不语拭去薄汗,柳萱持着隽花纸扇轻轻扇风,皆是不敢吵醒花不语。
时黎请来的大夫在不惊醒花不语的状态下为她诊了脉。
“訾大夫,夫人她身体可有大碍?”时黎询问道。
訾大夫捋捋山羊须,翻开随身携带的药箱,说道:“近日天气炎热,夫人劳累受了些暑气中暑了,并无大碍,服些祛暑凉药调养几日即可。”
时黎听在耳里便想到,前段时间花不语一直都在忙着寻找矢车菊,来来回回的奔波是要中暑的,于是开口道:“有劳訾大夫上府来为我家夫人看病。”
訾大夫名为訾易,为人谦和医术高明胜比御医,却不愿入仕,只在荆日街上开了间百方药堂,为穷苦百姓治病药价收半或免,遇上达官贵人便翻倍上涨。但他与时非深交情要好,上次成婚之时,他也在受邀之列。
“时管家客气了,”訾易交了几粒解暑的丹药给时黎,“每隔两个时辰让夫人服下,不必饮水,派个人随我回药堂取药去吧。”
时黎收好丹药,便遣了人随訾易去了百方药堂。
花不语这一觉睡得绵长,头脑昏沉涨疼有余。还是锦言要让花不语吃药才摇醒了她,不然还不知道要睡到何时呢。花不语手脚无力,只能由着锦言柳萱扶回房去,服了药静静躺着。
傍晚时分,时非深归府后听闻花不语中暑,急忙赶回房间,看见花不语躺在床上,时非深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热,他坐在床边,双眉皱着问道:“很难受?”
花不语微微睁眼抿唇:“吃过药了,还好,想不到七月份这么热。”
时非深接过锦言递过来的湿巾,敷在花不语的额上降温,语气沉了几分:“怎么如此不小心?”
花不语讪讪笑道:“我是病人耶,你可不能凶我。”
“好好休息,少来贫嘴。”时非深捏了捏花不语的脸,那没有血色的脸蛋看在时非深眼里,疼在心里。
花不语吐了吐舌头,拨开时非深的手指,撅了撅嘴然后又复闭上眼,耳畔传来时非深的命令话语:“直到病好了为止,在此之前你给本将老实安分的待在府中,不得越出半步!”
“霸道!”奈于全身毫无气力,花不语只能射出两道目光以示不满。
“本将就是霸道,你能如何?”时非深接下话来,直直问回去。
花不语扁扁嘴,向着床里翻了个身,决定不去浪费精力和死将军斗嘴。人在屋檐下,低低头又无妨。
“锦言柳萱,这几日你们要与夫人形影不离,出了差池唯尔等是问。”时非深对一旁的锦言柳萱说道,却像是在对花不语警告,她要是不乖,她身边的人可是要遭殃的。
“是,将军!”锦言柳萱一脸郑重其事,保证不会让夫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很好,她的自由又被这样禁锢了。
接下来的几天,花不语为了养好身体真的没有出府一步,天气燥热她全身像是被剔了骨头一般软弱无力,整天一滩烂泥模样,哪里凉快往哪里贴,比如葡萄藤架下的大理石圆桌,比如望归亭的石柱,再比如时非深一到夏天就冰凉无比的双手。
花不语承认,她是个十分害热的人,天气热一点她就提不起劲儿,而且记忆力还会减弱。
比如,她忘了与轩纪王爷应澜祁的约定。
中暑后的第五日,尊贵的十五王爷亲自登门造访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本朝丞相盛晴。
时非深闻讯亲自出府相迎,病愈的花不语随后,她猛然记起自己与应澜祁的登门之约,暗想,这会儿子带着丞相找上门来了,不会是想治她个戏耍皇子之罪吧?
“有失远迎,盛相、轩纪王爷恕罪,恕罪。”时非深打着官腔,神情里却是透着几分耐人寻味。
这个时候,这两人怎么会一起来?同朝这么多年却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今日倒一同造访他的府邸来了,时非深不得不提了点心思,看来,非同小可。
“呵呵,将军客气,倒是我与王爷突然造访,有失礼数啊。”盛晴笑道,他年莫而立,相貌平平,着一袭灰色的粗布轻衫,蹬着灰尘仆仆的软底布鞋,整体而言,毫无半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模样,倒像是一旁身披白色薄衫纱衣俊俏贵公子的应澜祁的跟班小厮,不起眼的紧。
“不语见过丞相、王爷。”花不语欠欠身,行了个礼。
盛晴转过眼来,打量花不语几眼,继而说道:“夫人有礼了。夫人看起来,像是抱恙初愈啊?”
“盛相说的不错,不语这几日中暑了,一直在府内休息,昨日方才大愈,”时非深回答道,伸出一只手向内一展,“来,里面请。”
一边走进去,应澜祁对花不语笑道:“怪不得本王等不得将军及夫人光临府舍,原来是夫人病了。”
“不语之失,竟忘了派人去王府向王爷说清缘由了,请王爷恕罪。”花不语顺下眉眼,又是一个欠身。
时非深脸上添了几许不解,花不语解释道:“那日百花宴后出宫路上碰到王爷,说好三日后与你同去王府拜访,却不料中暑之后忘了此事,不语真是难辞其咎。”
时非深敲着花不语的脑袋,谴责道:“如此大事为何不同本将说?如今倒让王爷亲自前来探望,你的架子不小啊。”
“哎呦!”花不语吃痛的呻吟一声,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自责。(原谅她的演艺细胞又开始叫嚣了)
应澜祁好脾气的拦下时非深的第二个爆栗,仍是有些过于常人的白的脸上微笑着,儒雅温润:“这也并非夫人之过,生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如今病愈也是可喜可贺,将军就莫要放在心上了。”
时非深略微凝了一眼应澜祁,便顺势收回手,只是做怒道:“还不快谢过王爷!”
“不语多谢王爷。”花不语很配合,连话都说得小心翼翼,仿佛惊弓之鸟。
盛晴于一旁将这场戏看得一清二楚,官场上,大家同台出演,各饰其角,只不过是演戏的天分不一罢了。盛晴没有蓄须,他摸摸光洁的下巴,一双杏眼文韵卓卓,看得花不语有意无意的便斜过视线与其对上。
于男子多见的杏眼,睑裂宽度比例适当,较丹凤眼宽,眦角较钝圆,黑眼珠及眼白露出较多,显英俊俏丽。只不过,这么一双标准的杏眼在这个丞相身上却发不出光来,只能让人觉得这个人五官结构清晰端正,不显不露,但不敢轻易小瞧。
“听闻,夫人于百花宴上一鸣惊人,博得孝瑾皇后嘉许,亲赐画卷?”盛晴问道,两眼不放过花不语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花不语不紧不慢,神态较于之前轻松了许多,从容回答:“不语拙技倒是皇后娘娘错爱了。”
“哦?那便是真有此事了?”应澜祁接下话来,“不知可否一窥大作?”
时非深早就看过那幅书有孝瑾皇后墨宝印有凤鉴的“就春”,刚看之时却是惊讶,原来小女人的画技如此出色,但细细一想,被当朝皇后看重,于有着“大将军夫人”之称的花不语而言,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