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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 by 秋梦如-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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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知心。说的真好。心下顾觉丝丝甜意。
  很久都不再去想胤禵。
  胤禛最近着急上火。嘴唇上全是小燎泡。
  “你怎么了?”还是老样子,我搂着他的颈子问。
  他眉头锁得紧紧的:“老是抄家杀人要银子也不是个事儿啊。可是这些人,嘴怎么就是紧紧的呢?”
  切,“双规呗。多少巨贪都得下马。”我大大咧咧地说。
  “哦?怎么个规法?”他来劲了。
  “我先说好,我就说给你听听,不准照办。不然扰乱历史进程,我会消失的。”先吓吓他好了。嘻嘻。
  他一凛。“那还是别说了。我怕办法好,我忍不住会用。”
  我这是不是叫吊胃口呢?哈哈哈。
  生日又到了。我狂哭。
  胤禛还是送东西,陪我。风月无边。
  “胤禛哪,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很多啊,这要是胤禵见了,会不会嫌弃我呀?”话一出口,我大悔。心慌之余,我拉住胤禛,挤点眼泪出来。“对不起,我不是……”这也太难堪了,我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偷眼察看。
  他没有什么反应,脸上的淡淡微笑还在,眼里也还是刚才的深深爱意。
  拥紧我,他只是重重地吻我,甚至咬破了我的唇。
  冬天又到了。我又病了。
  唉,怎么每年冬天都生病啊。难道是因为水土不服吗?我让胤禛给我找到了云南土,泡水喝。可是病还是久久不愈。
  听说,年未朝鲜、安南、暹罗入贡。我好奇得很,暹罗就是泰国,会不会贡上人妖给皇帝赏玩呢?
  可是,很久都没见胤禛了,只是秦顺儿会偶尔给我送点东西。
  我让宫女下去打听。决定撑着去看看热闹。老闷在宫里,没点新鲜事那怎么行。
  仗着胤禛宠我,我跑养心殿去,准备求他让我乔装去瞧瞧。
  咦,没人。只有几个熟悉我的大太监在。冲他们笑笑,我还是进去了。端着茶,我慢慢翻着案上的折子。虽说于礼不合,可我平时不也常常看嘛。
  胤禛对折子所作的朱批,是非常个性化的,有时洋洋洒洒一本正经,有时嬉笑怒骂全无避忌,语言通俗易懂引人入胜,甚至常常不避村俗俚语。透过朱批,仿佛看到胤禛时而欣喜大笑,时而叹息落泪,时而天真,时而狡狯,有时展露专制君王之威严,有时又温婉如老妪。
  好几封新折子,还是密折呢。全装在特制的折匣里,用宫廷锁匠特制的铜锁锁住。我好奇死了,拿着研究。嘿,终于见着与血滴子齐名的密折了。
  等了好久都没人来,那几个太监离得远远的,垂手待命。好奇心是能杀死猫的。我拔根钗子,背转身,挡住他们的视线,试着去拨锁。
  事实证明,偶很有做小偷的天份。没一会儿,居然弄开了一个。
  事实又证明,无巧不成书。
  这密折,正是奏闻胤禵之事。
  “允禵自九月初八回汤山居住之后,亲自动手修葺房屋。一切例式,均仿京邸东园之局。并植石榴若干,未知能否成活。”略看一看,我心里有点伤感。不能再想他了啦。
  不再看了,放进去吧。怎么里面还有一张纸。熟悉得很的笔风。再控制不住了,拿出来。
  全是鸡爪文,真是扫兴啊。我怏怏放入,重新关锁,正在捣鼓,有人来了。
  太监跪了一地。我慌忙跪下,把折匣藏在裙下。
  跟着胤禛来的,还有胤祥。
  见到我胤禛很有点吃惊的样子。没有理我,只挥手让我下去。
  这折匣也就小小一个扁盒子,正好旗装宽大,我小心翼翼就把这密折给夹带了出来。抹一抹汗,这可如何是好?等没人再偷偷放回去?
  既已带了出来,那我是不是找人翻译一下,也好知道胤禵给胤禛写出了什么。可找谁呢?或者我自学?切,私藏下来吧。以后慢慢研究。
  回去郁闷地吃了饭,三饱一倒是我做人的目标。
  正解衣躺下,秦顺儿又来了。无奈地穿衣跟去。出了门,好冷哦。
  抖抖索索进了养心殿,斥退众人,胤禛的脸色好难看哦。
  拉我过去抱着,替我捂了一下冰凉的手,他才恶狠狠地开了口:“你干嘛偷拿我的折子?”
  啊!他知道了?哦,这些东西怕是传达室登记过了。
  我缩到他怀里,小小声地说:“人家就是好奇嘛。正在研究你们就进来了,没办法放回去了啦。”特意用了小丸子的说话方式哦。
  “唉,你啊。晚上不是就能看了吗?何必这么麻烦,那么冷的天儿,跑来跑去的,老十四知道了,又说我不好好儿待你。”他也说错话了?怎么会提到胤禵呢。
  装作不知道吧。“人家好久没见你了,想你啦。”
  他面色渐渐平和,让我替他拆折子看。
  没事在御花园瞎晃。
  堆秀山御景亭。山下门洞前摆着四条黑漆大板凳,我很奇怪,这是做什么的啊。
  无论白天黑夜,都坐着几个人。脸色黑黑的,好像别人欠他们钱。
  问了问下边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干脆问正主儿。
  “胤禛,御花园里那几个人是做什么的?真奇怪耶。”
  他头都没抬:“粘竿侍卫。”
  这什么嘛。那一国语言?
  胤礽薨。封理亲王,谥曰密。
  我看着,心绪又飘到了那年。那个笑咪咪称赞‘老十四好福气’的英俊中年。“你也真是的,怎么把人给关死了。就算你们是封建社会,不用讲人权,至少也要讲点人道主义吧。”最近比较受宠,说话大胆得多。
  “哼,他当年轻薄你,你居然还替他说好话。就冲这,我也不能轻饶了他。”他香我一个,淡淡地说。
  我气结。“不是吧,大哥,明明是你排除异已,怎好算在我头上?说得你好像情圣一样。”
  他抬头看我,脸上有淡淡微笑,眼神却利如霜刃。我一凛,不由自主打个冷战。
  伸手搂我,安抚一下,他只是说:“以后说话,先想一想。”
  谢主隆恩。我心里高呼。果然伴君如伴虎。
  还好有爱。
  折子没再还回去。我开始学韦小宝,描了那些满文去问人。
  过了年,就是雍正三年了,匆匆又是六年。我的容颜未见变化。时间忘记了我。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我不会老,头发也没有长,那是不是说,我还能回现代去?
  心里不是不高兴的。就算这里有我爱着的两个男人,但我,还是想离开。
  毕竟,现代社会再怎么不好,我也不用战战兢兢做人。受不了老板的嘴脸,我也有辞职的权力呀。更别说,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突然想起了赵鹏。还有杨枫、郭子涛、林云川等等等等。这些前男友,那一个不是把我捧在手心里啊。跟他们在一起,不用担心人头落地不是。
  心里有了希望,做人更有力量。找了所有带了来的东西,日日随身收着。这要是回去了,补办也挺麻烦不是。
  对胤禛,我渐渐多了敬意。敬鬼神而远之的敬意。
  因为,我慢慢知道,人是会变的。皇帝当久了,就会成孤家寡人的。
  调笑的话,也要拣着说。能说的,不能说的,慢慢我都知道了。所以,我只是跟他聊十八岁之前的、纯洁得像小白兔的生活。偶尔给他讲几个无伤大雅的笑话儿。
  二月,日月合璧,五星联珠。
  看到这奇特的天象,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出去站在露天里,希望时空涡流能路过这深深宫苑。
  可是,那怕我冒险赶走了亲自来拉我回房的胤禛,一直站到了东方发白,时空之门还是没有打开给我。回家的路
  我还是每天去养心殿陪着胤禛。还是照旧坐他膝上看他批奏章。他并没有防我,任何事,只要我有兴趣,都是能知道的。
  可惜,我真的是不太感兴趣。
  坐在绛雪轩的藤萝架下看蚂蚁搬家。唉,这就叫闷,这就叫无聊。
  胤禵的书信已经翻译出了一大半,可是,是不是我抄错了,那才叫是新诗呢。就这种:高跟鞋黛玉的心踩碎今天雾的你。你说说,叫我情何以堪。
  等我找到一个懂满文的、又没什么地位的,一定用满清十大酷刑收拾,让他给我好好译出来。
  二月未,老九说出了想出家的话,怕是削了胤禛的面子,在朝堂之上大加斥责不算,还连累了老八老十和胤禵。
  回到宫里,胤禛仍是郁郁,折子也不批,只是抱着我诉说。
  知道老九下场悲凉,我就有点同情,劝胤禛就只能浮在表面。
  “你告诉我好不好?老九在史书上该怎么着?”他好像也很矛盾,眉头皱得紧紧。
  伸手替他抚抚,我叹了口气。说多错多,我不能再开口了。“我不能告诉你。对不起。”
  “没事儿。你能说的就说,不能说也就罢了。我不会逼你的了。”他抱我进去。我不由替他着急:“你的公事怎么办?”
  “不管了。我这样辛苦,还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得到。你不知道,外边儿叫我‘抄家皇帝’!”他的脸上全是愤懑。是啊,就冲着他鞠躬尽瘁这一点,我就应该敬重他。
  搂住他,我温柔地吻着他。替他一粒粒解扣子,直至他瘦削的胸膛露出。沿着颈子一路吻下去,我用功地爱着他。
  他好似很感动,热烈地回应我。这一年多来,他都忙得不可开交,夜夜办公到三更左右,都只是在炕上略躺一躺就得起身上朝,连带我都只能半夜才睡。我倒好,白天能补一补。他才是真可怜。有时,他还要召幸别的妃嫔以示雨露之恩。我们欢好真是少得出奇。
  他睡着了。抚着他的脸,唉,他近年来累得很,老了好多。清俊的影子还在,可是憔悴的神情却就算睡着了,也掩不住。
  “胤禛,你真可怜。我知道你做的事,都不过是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只不过,你能不能手段不那么激烈?看着朋友被你处置,我真的心里不好受啊。”
  望着他睡着了也不平静的容颜,我喃喃自语。
  “老八老九都快死了,胤祺也活不了太长,还有小十五,他跟我弟弟一样啊,你为什么就这么狠呢。跟你在一起,我心里真的是好怕,生怕什么时候,我就成了年羹尧一样的下场。”
  “胤禛,你是一个非常勤勉、非常能干、非常刻薄,心胸非常狭窄的君王。我被你爱上,是幸运抑或不幸呢?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你会不会让我死呢?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所以,我只想,时空隧道能打开,我能在你还爱着我的时候,消失。”
  抱着他的臂,我只是不停地,说出平时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我说什么都睡不着,只能怔怔地,就着微微烛光,看他。
  此后的日子里,我还是一般对他,只希望,能带给他一丝丝人性的温暖。
  年妃病了,我心里明镜似的,她活不了多长了。
  “皇上,你能不能多去陪陪年贵妃?”坐在胤禛膝上,我央求他。
  他停下笔,玩味地看我。眼里有,讥诮。“为什么呢?你倒是说说看。”
  “她很爱很爱你。你不知道吗?”我成功地被他激怒。“你已经准备对她的哥哥下手,你以为她会一无所知?她爱了你二十多年,你就不能在她最后的时间多陪陪她,让她也知道你爱她呢?”
  他眯起了眼:“朕很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你明白吗?朕要做什么,不容你教。”
  我心一寒,侧过头,不再说话。
  “我爱你,但是,你左右不了我。你最好记着。”他强行转过我脸,轻轻地在我脸颊旁边说边吻。
  我苦涩地开口:“你以为权势或者其他的东西能吸引我?如果我不是知道历史,我才不会管你的事。”不顾他的神情,我继续说下去:“你夹在两个长寿君主中间,你的所为只不过为人家承上启下。别人看不到你的功绩,只看到你血腥的手段。你将被历史误解两百多年,我只不过为你心痛而已。”
  “不过,我的担心完全多余,你的一生,对我来说,已经结束。我的努力,毫无价值。”
  撑住书案,我跳下地。站定,我说:“我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向你求情。你所做的一切,你将自己承担代价。与我无涉。你要我的爱,我就给你我的爱。但是,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奴才。你最好也记住这一点。”
  说完,我只是定定看住他。是的,我厌倦了。这样的爱,根本就没有自我,我真的厌了。
  他转开头,不再看我。提笔写字。
  被他打败。我彻底无语。
  蹲下,替他捶腿。哎呀,我的腿好麻,休息去。站起来却一趔趄,他伸手扶住我,朱笔弄脏了奏折。“惨了惨了,这可怎么办?”我拿起奏折,只想弄掉上边的红痕。他一把扫掉桌上的东西,引得外边候着的太监探头进来看。抱起我坐在桌上,他没头没脑亲将下来。
  我愣住。就这样跟他没上没下的,难不成他还高兴了?
  我坐着,他站着,可是我们的眼睛正好能平视。呜呜,我很矮吗?
  他眼里有深情和惊奇。“婕,对不起。我知道,我常常吓到你。但是,你要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的。我已经后悔过两次了。”咦?两次?那两次?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脸上有淡淡笑意:“我做的事,都有我的原因,你别管,好不好?你只要好好让我爱就够了。”
  我点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
  “对了,你想看老十四的信,明儿个带了来,我读给你听。也省得你到处问人。”我大惊。
  呐呐问他:“你知道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又吻我。
  
  宗人府劾胤禵前为大将军,苦累兵丁,侵扰地方,糜费军帑,请降授镇国公。看着折子,我只是冷笑。
  望定胤禛,我越发笑得冷。他被我笑毛了,恼怒起来:“我不准还不行吗?”
  “不,你会准的。这是史实。”我想淡淡的,不去想,可是泪水悄悄滑落。“他糊涂狂妄。他糊涂,是不应该爱我;他狂妄,是以为我也爱他。”我一面哭,一面笑。“胤禛哪,我该怎么办?跟你在一起,我放不下胤禵;要是跟胤禵一起,我也放不下你啊。我还记得你说过呢,要是我伤了老十四的心,你就不会饶了我。你看,现在我们俩个,都在伤他的心。要不,我死了算了。怎么样?”哭得累了,我伏在抱着我的胤禛肩头,喃喃问他。
  “别哭。我送你去找老十四,你别伤心,好不好?”他还是拍着我的背,哄我。像个,我靠,慈父。我不由破泣为笑。
  “你真的这么想离开我去找老十四?”他伤感地说。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自从他发现我容颜不改,不知不觉,就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宠了。可是,如果我说不是,那胤禵呢?完颜氏死了,他就很伤心了,现在又来些欲加之罪,他那样儿的天之骄子,怎么承受得了这一连串的打击。
  “胤禛,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搞事。只是,你就不能不这样对他吗?你对他好一点儿,像待怡亲王一样待他,好不好?我就乖乖留在你身边,一直陪你到我们两个老。好不好?”明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开了口。毕竟,这并不会影响历史走向是不是?
  他半响无声。坐在椅上似有心事。
  良久。“老十四,他不愿意。他只要你。他愿意等你。”
  又甜又苦。
  我仰天长叹。“男子可以一颗心分成几份,女子这样,居然痛苦。男女果然是不平等的。”
  胤禛看着我,哭笑不得。
  跳下桌子,我捡起地上的东西,一一放好。
  按胤禛坐下。塞笔入他手:“快点做事。就是看你是个勤政的劳模皇帝才喜欢你的。不然不理你了。”
  他望着我,给我一个大大笑容。落笔。
  “对了,你记住哦。那种小事,不准写一千字的评语。这一回,我帮你。要是鸡毛蒜皮的事,就我做主。”我霸道地说。
  一份份挑选着,遇到真正的要事,就递给他;一般的政事,撂起在旁边;真正无聊的请安汇报,直接扔开。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份份书写,字儿绝不乱,一样的工整秀气。
  四十六份折子阅完,西洋坐钟已经到了两点了。我的天,比我上晋江还晚。这还是好几份没批的结果。
  拉着他,我主动往后走。三两下扒了他衣服,帮他盖好被,我吻他一下告别。“你好好睡,我不搅你了。”
  他伸出手拉住我胳膊,眼里已经笑得不行。一用力,拉我伏在身上,说道:“你不陪我我睡不着。”这算什么,撒娇?
  推开他,站起来,我解衣。他脸上笑意更深。
  倚在他怀里,我找个好位置,睡也。
  迷迷糊糊,听得他在说:“婕,你能忘记老十四,一心儿对我吗?不要多,再过一年就行。这以后,我背的骂名会越来越重,若没了你,我怕我担不住。”
  “嗯。在你身边一天,我就只爱你一个。别人,只是念想。”紧紧抱着胤禛,我说。
  六月,削年羹尧太保,褫其一等公。年妃左右为难,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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