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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丰,但进项来源离不开贺氏,李淑桦虽说不会了解到块角分,可也能估摸出个七八。平时花销,李淑桦也是有数的。还亏得这些年管采购时自己留了些心眼儿,这样他才悄没声息的给杨舒涵和薛依婷弄了几处私产。
贺毅乔也不顾刚刚还赤眼白脸的,这会儿哈哈大笑,“好,好,还是锦诚周到。这些想法很好,就听你的。大哥,锦诚真是个好孩子,也顾念手足,以后这些兄妹有他看着,我也很放心。”
贺毅乔心里放松,脑子也活络了,忽然就想起了些什么,“锦诚,婷婷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她也吃了不少苦。前些时候,跟锦年有了些误会,也真不是她的本意。锦年受了伤,婷婷一天也没安心过,一直要给锦年赔礼。可这孩子也是走了霉运,三天两头进医院。你看,什么时候,让婷婷给锦年赔个罪?以前那是不知道,二叔我也好个脸面,弄得姐妹俩差点儿结了仇,这下,都解开吧?”
锦诚也真没想到二叔如此得寸进尺,“二叔,这事我可没法作主。您看,锦年到现在身子还没利索呢。眼前的这事情,我虽说给二叔您出了个主意,可婶婶这头到底怎么说,还得二叔你自己想办法,还有锦祈锦秀这儿是不是透个信,也得你自己拿主意。”
也不说这贺毅乔是如何回去糊弄李淑桦的,更不说李淑桦是如何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正最后,这事也就真的按着锦诚说的定了。只不过,贺毅乔身上所掌的贺氏股份转了六成给了贺锦祈,两成给了李淑桦,剩下两成现在虽然还在贺毅乔身上,但也说好了等锦秀结婚时给锦秀做嫁妆。这样一来,虽说贺毅乔历年来的私产还是颇丰,但进项来源却已经是被卡住了,而那些私产比起贺氏股份来说,又算得了个什么?所以贺毅乔也算得上是净身了。
要认个干女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贺毅乔这是为了堵住以后的勒索,所以还得让别人都知道。可若真开个晚会把人拎出来遛遛,又太郑重其事了,反倒是要让人浮想联翩。所以,这会儿,倒是贺毅乔求着李淑桦给李捷弄个宴会,把准儿媳介绍给整个圈子。顺便假装不经意的让薛依婷露个脸,说是故人之女,再感慨两声薛向阳情谊深重,把表面的事情都给摊开了,反正这些事情都禁得起人查,再安排两个捧哏的嚷嚷着让贺毅乔认个干女儿,贺毅乔“顺势而为”,这戏就唱全了。往后,这人若要说,就是贺毅乔富贵不忘旧日情,再怎么抬举薛依婷都不过分了,他的颜面算是保住了。而若真是再有人说那些,反倒是可以说那人给贺毅乔泼脏水了。除非真有人能让贺毅乔和薛依婷当众验DNA,不然这圈子的是是非非,又有什么人能真的说得清楚?
锦年兄妹俩这样费事,先不说锦诚为了是什么,在锦年来说,可是所为多多。
其一,贺毅乔是锦年的二叔,是姓贺的,若二叔丢脸,人家可不会只说二叔如何,说得最多的,恐怕是“贺家那位二先生”
在不丢贺家的脸这个前提下,顺势就近看住薛依婷就是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刚开始回来时,锦年还以为旧时那些,只是一场爱情故事,可现在是越扯线头越多。除掉薛依婷是容易,说句难听的,她甚至可以买凶。但是,那些其他人呢?毕竟这人是重生的,而锦年也知道,自己是浑浑噩噩的,可这薛依婷打概知道些什么。
其三,她还是想要让薛依婷尝尝高处坠落的滋味。现在,也算是抬举她一下,现在得到的越多,以后失去时,就越痛苦。
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婶婶。那时,锦年跟锦祈说的,不会让婶婶吃亏,真不是随便说说的。要知道,若薛依婷私生女的身份被摊到太阳底下,那么二叔是不是可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跟杨舒涵腻在一起了,私生女都那么大了,跟老小三热乎又算得了什么?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过明路。而现在,不管私底下人们怎么猜,但是大庭广众下,一边只是干女儿,一边也只是重情义的旧日友,这样为了维护这个口碑,堵住那些可能有的流言,贺毅乔也只能远着那个杨舒涵了。
锦年不知道婶婶是不是知道二叔那些事,可从股权变更来说,婶婶又怎么会真糊涂?恐怕,也只有锦秀真不明白了。
还别说,那日的晚会,还真的出了点岔子。这岔子就出在了锦秀身上。
这回办这个宴会,并不是放在贺宅了,锦年实在是不想让那女人踏进自己的家的。而不管如何,也是贺家给李捷举办的宴会,所以就放在了外滩的半岛酒店。
这次场面比较大,除了层面上的人,市里头脑也来露面了,就连金陵军区的,也有“正好”在海城公干的,顺便也来了,也算是李捷娘家的能力。贺毅庚带着儿女在宴会厅里应酬着,而贺毅乔夫妇、贺锦祈准夫妇还有锦秀,就在门厅迎客,而贺氏集团的精英,更是在场面的各处照看着。
这样的宴会,何家会来,当然,甄家也会来。不管甄家与贺家的婚约如何,场面上的总要过的去的。所以,看到甄老爷子带着甄岩甄柏俩兄弟过来,真是一点也不稀奇。只是,甄柏的女伴,竟然是薛依婷。
93 设计
贺锦秀在门厅迎宾,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血就往脑子上冲了,这个薛依婷先是跟她未来姐夫暧昧,害了她姐姐,后来自己又查出这人跟自己的父亲不清不楚,现在却还能这样出现在这儿?这人,要不要这样无耻?
此时,门厅里的这几位,除了李捷,心思都百转千回的。只是,略去贺毅乔的高兴,其他那几位真是晦涩隐忍的很。
李淑桦这么些年来知道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努力了些什么先不说,这会儿还要故作不知的笑着迎接她婚姻的失败、丈夫出轨的活证据,等一下还要由着这人变成她丈夫的干女儿,这真是莫大的耻辱,可她只能笑着,点着头,因为心里明白这才是对她、对自己孩子较好的方式。可即便如此,她能努力控制自己仪态如常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没有精力再管别人。
而贺锦祈也是紧紧地盯着薛依婷。只有李捷注意到了贺锦秀神色不对,在她要冲过去之前一把挽住,用力控制住她,才算拉回了锦秀的心神。
这些动作虽然不算太大,但还是让身边的人注意到了。甄家的人也没有怎么寒暄停留就进去了。贺毅乔趁着间隙,狠狠的瞪了锦秀一眼,语态恶劣的低声喊了一句锦秀的名字。
锦秀努力控制着自己,只是对于父亲的失望,再一次的刷新了下限。但没想到,这还只是今晚的开始。
当锦秀听见父亲笑着宣布认了薛依婷做了干女儿后,真的觉得那已经有了裂缝的世界坍塌了,她听说过一些所谓的干爹干女儿的恶心把戏,她不想把自己的父亲也往这个方面想,可是,却又忍不住不想,她的父亲怎么会这样?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难道真是没有最无耻的,只有更无耻?
贺锦年今天也是做足了主家的工作,只是等大戏开场的时候,就悄悄地来到了锦秀的身边。刚刚李捷悄悄把门厅那儿锦秀的不对劲告诉了锦年,李捷今天是台面上的主角,自然没功夫盯着锦秀,只有拜托锦年。
锦年现在真是挺内疚的,她忘了给锦秀透个底了。锦秀对于薛依婷的厌恶与怀疑,自己不是不知道,如果先透了气,锦秀这些天未必好过,但总好过现在这样措手不防吧?这个妹妹以前是跟她关系很僵,可在薛依婷的事情上她才发现,锦秀以前虽然对自己不满,可也是真正关心自己的。自己为了心中的怨恨,不愿为二叔做白功,非要二叔亲自难堪的对他子女挑明,却忘了二叔可能会能瞒则瞒。说到底,自己也是个自私的,才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些。
不过,这会儿锦年也来不及自我批评,发现锦秀神色不对,忙过去紧紧地挽着,低低的说道:“锦秀,微笑,微笑,挺住,撑过这一段,我就带你出去,我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这个时刻不能有异动,不然日后有得让人揪辫子,晒所谓的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锦秀听没听懂,整个人都是木木的,但好在听话地依在锦年身边。只等现场一轮恭喜和四下里地打量过后,焦点再次由锦诚带到锦祈李捷身上后,锦年才不着痕迹的从边门把人带出了宴会厅。
出了宴会厅,找了个稍微偏僻一点的无人休息室。锦年把人按在长沙发上,才要稍微离开些距离,就被锦秀紧紧地抓住不放,就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眼睛却是定定看着锦年,只“告诉我”这三个字,带着如同沙石磨砺般的声音。
锦年没有去挣脱那只手,只是顺着锦秀的意思,把前些天的事情以及今天这样做的目的和盘托出,虽然她知道,私生女比小三对锦秀打击更大一些,有个比她自己年纪还大私生女“姐姐”,只能说明这么多年“家庭和美”有多么假,只是锦年不能让锦秀蒙在鼓里。而且,那个薛依婷,根本不是盏省油的灯。
锦秀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大呼小叫的,等锦年都讲完了,还是一声不吭的。锦年更加担心了,只能用力拥抱着锦秀,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残酷的事实跟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锦秀慢慢有了反应,推开锦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让我一个人待着”
锦年经历过痛苦,知道有时候确实希望独处,也不强留在那儿了,当然她也不放心走远,出了休息室去要了水,稍微等了会儿就又回去了。
锦年也没想到,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这偏僻的休息室就热闹起来。才推开门,就听见锦秀的怒喝,“我就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你妈做小三弄出个你来,没想到你也继承了你**本事,还好意思跑我跟前来。解释?道歉?我们姐妹还真不稀罕,我就打了你又怎么样?”
锦年看的分明,休息室里多了俩人。薛依婷一边脸上红红的,泪眼婆娑的靠在甄柏身边,听见门这边响动,望了过来,马上幅度很大的跳离甄柏身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锦年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二叔是怎么让薛依婷做了甄柏的女伴,也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在这儿的,可看样分子是锦秀甩了薛依婷巴掌。而锦秀,现在情绪很失控。“抱歉,锦秀可能失礼了,只是她现在情绪不大好。改日再给二位道歉,是不是请二位先离开一下?”
甄柏叫了声“年年”,本来想对锦年说些什么,可现在这样子明显没法子交谈,只能皱皱眉,说了句,“我等你电话。”带着薛依婷离开了。
出了门,薛依婷连声对着甄柏道歉,还说自己不要紧的,自己找个休息室歇会儿就好,让甄柏别管她,去找贺四小姐说话要紧。
甄柏心里是牵挂着锦年,可也知道今天怕是说不成话了,再说薛依婷这样子,又是作为自己的女伴,多年的绅士习惯还真做不出那种事情来,只皱皱眉,“别说了。”离开这儿远远的另找了一间,让薛依婷待着,而自己去取些冰。
薛依婷看着甄柏离开的身影,把门开了条缝儿,摸摸手袋里的东西,按耐住心情想着,自己的计划应该能成功。
94 门外
94 门外
不想这边的动静闹得别人知道,甄柏走出老长一段路,找了个侍应生要冰,就站在原地等着。甄柏心里很烦躁,忽然很想抽根烟,只是,别说现在穿着礼服,就算是平时,他身上也不会带着烟的。年年不喜欢烟味,作为一个绅士风度的未婚夫,在这种小事上,他当然会顺着年年的,更何况,他们认识的时候是那么的早,早到他还来不及养成烟瘾。
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再想想现如今,甄柏就更烦燥了。虽然他家不是那种极品豪门但也是大富大贵的,他从小也是被如珠如宝的宠爱着,长大后日子也是顺风顺水的,有一个爱他的未婚妻和一份拿得出手的公司业绩。
可是,忽然之间,一下子就全变了。
孩子没了,年年要分手,他很难受心痛。当然,在过了一段浑浑噩噩万事不理的日子后,他把精力都投在了事业上头。他还是那么不肯相信,原来那么爱他的年年会真的不再爱他了,所以他想等着年年气消了再说。而自己也正好借工作填补空白,等年年原谅他了,相信他也有了更好的成就,那时候就结婚可是他没想到,原来顺利的事业,现在也各种不遂,这些后面是什么原因,他不敢去想。只是,当老爷子越来越把目光放在大哥身上时,他不得不扯掉自己眼前的那层纱布。这些年,自己的努力,竟然比不上一个名头?愤怒,羞耻,还是其他什么,混杂在一起,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什么滋味。原来他竭力不想看到的东西,这时候都跳出来,对着他嘲笑,他的爱情,那么的不纯粹他时不时地回想着以前跟爱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真的很快乐,他很肯定,他们是相爱的。可现在,那些旧日的影像,却像透过了凹凸镜,有点儿扭曲。
他一直想要去找年年,却又因为那些乱七八糟哽着他不想去。这两种极端,时不时拉扯着他,甚至有时候他都开车来到了年年家门口,满心满意想着自己是怎么爱着年年的,那些不纯粹都会跳出来嘲笑他一下:快去,快去,哄好了贺锦年,原来的东西都会回来的,甚至更多……
当他受不了这些而离去,那满腔的情意又会狠狠地唾弃自己,自己对年年的感情是真的,为什么要理会那些乱七八糟,那是别人的想法,而自己难道也有些被传染了?
而这种情形,直到前几天贺二叔找他拜托他帮忙时,才算让他喘过气来。不用自己拉锯了,这回,是贺家的人、年年的长辈,有求于自己。虽然薛依婷的名字让他皱着眉,可家里老爷子的暗示,再加上这当着年年面只要一说就明白的,更何况贺二叔说了他会事先跟年年解释清楚的。
可是,想象得再好,都永远是想象,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不顺。先是门厅前贺锦秀恶行恶状的样子,再是宴会厅年年看见薛依婷跟自己走在一起时微微吃惊然后就疏远客套的笑容。自己想要解释,可就逮不住机会。
甄柏的眼神一直随着贺锦年在转,就算是贺毅乔弄出那样大的花头,他虽然大吃一惊,可还是把心思放在锦年身上。所以,锦年带着锦秀一退场,他就注意到了,当然也就找个借口悄悄地要跟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薛依婷盯得很紧,也跟在自己后面出来了,还非要缠着自己,说是要跟锦年锦秀解释清楚,她薛依婷这个参与者是最好的解说人,她也没想到会作为甄柏的女伴出场,只是贺叔叔说让人带她见见世面。
休息室这边的走廊虽然清静,待还是会有侍应生在隐蔽的角落里等着服务需求的,甄柏也不想再让人看到拉拉扯扯的,又想着薛依婷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就带着她了。
这样耽搁了一段时间,等找到的时候,没想到只见到了贺锦秀,还是一个点着了的贺锦秀,薛依婷话都没说两句,就被扇了个巴掌,动作快得连甄柏都来不及反应。
甄柏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正想着是不是叫人去拿包烟来时,他要的冰已经到了。压下抽烟的欲/望,甄柏接过来,掉头走了回去。薛依婷的脸,还是早点儿冰敷一下得好,省得眼尖的人看出些什么来,自己这段日子已经受够了。
甄柏快步走回去,只要一拐弯,就到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听见了一下较大的关门声,好像就是薛依婷等着的那间休息室。甄柏一紧张,别又是贺锦秀找上去了吧?这姑娘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甄柏紧走几步,就要推开门走进去。可这时候,锦秀刚刚最后那几句话让他顿住了。虽然短短几句,可信息量太大了,他刚刚就觉得古怪,可看到了锦年就来不及想那些。现在,倒是提醒了他,他要不要就这样进去?这一停顿,倒是让甄柏发现,这休息室的门竟然没有完全合拢,难道是刚刚摔门太大力了?这时,一个声音就从门缝里传了出来,这让甄柏一下子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琳达,琳达帮帮我,解释一个误会的。琳达你明白,那真是一场误会,你知道的,我没有推四小姐,是她自己跌倒,反而栽赃在我身上。”这是薛依婷的声音。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甄柏听得出来,正是贺锦祈的秘书,琳达林的声音。这声音还在其次,可那声音说的内容,却像一个大锤,在甄柏心中狠狠地捶了一下,“我知道你没有推锦年小姐,是她自己跌倒栽赃在你身上,我在场。只是,作证?笑话”
甄柏有点头昏,这,这到底说的什么?只是,屋子里的谈话还在继续。甄柏用力摇了摇头,也不管身上的教养了,就站在门边凝神细听,只是越听,甄柏心越冷,那个琳达,只是反复不肯作证,并没有反驳薛依婷的栽赃的话。真相,难道这才是真相?
95 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