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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梓艺神情自若从容不迫的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唐明皇和杨贵妃身前,恭谨行礼。唐明皇看见她来,心中也十分高兴,表情愉悦语带亲昵的笑着说:“你这小丫头,可有段时间不见了。”
倚在明皇怀中的贵妃半睁着一双妩媚的杏眼,醉意氤氲的望着她,亦娇笑打趣道:“杜妹妹可算来晚了,如果早前时间来沉香亭,还能一同观赏春日牡丹呢。”
杜梓艺轻轻的攥着裙摆,脸色红润,有些羞涩的说:“哎呀,就是做错了些事,惹父亲生气被关了禁闭,出不来啦。”
唐明皇和杨贵妃二人闻言立时笑了起来,明皇好笑的摇摇头:“哈哈,蔡国公经年不变,老而弥坚,越发严厉,你这丫头这次可算是受到教训了吧。”杜儿姐想了想被自己打成猪头的张小公子,摸着鼻子,笑而不语。
唐明皇也不欲深究的接着问道:“你这时候来宫里,所谓何事呀?”
杜梓艺神情严肃的将那件案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如同身临其境般,简直可以媲美专业说书人。在讲述的整个过程中,杨贵妃时不时的发出惊呼声,听到最后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唐玄宗认真的听完整个案子后,神色阴晴不定,沉默片刻,最终长叹一声道:“此案果然玄奇。”
杜梓艺眼见唐玄宗对此案十分感兴趣,立刻就抓住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于是她便睁大双眼满含期待的望着明皇,语气郑重的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恳请陛下能够特许臣女加入这个案子。”
唐玄宗闻言有些犹豫,毕竟现今不是大周武氏时期,朝野上下对女子参与公门之事有诸多限制和忌惮。正在这时,杨贵妃靠在唐明皇身上,声音轻柔的说道:“三郎,你就同意她吧。妾知你胸怀天下,心系万民,此案凶恶正需能人,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说着,她又露出好奇的神色,“况且,妾也想知道这个案子的后续,到底是不是鬼魂作祟呢。”
唐玄宗到底敌不过怀里的宫装美人,彻底败下阵来,遂命宫人取来纸笔,下了一道圣旨,特许杜梓艺参与此案。杜梓艺大喜过望,连连谢恩。贵妃还拉过她的手,笑吟吟的说道:“杜妹妹,下次进宫可要告诉我这件案子的后续哦。”
杜梓艺看着她那色胜春花,艳比牡丹的容颜,嘴上自然是连连保证,心中暗道,不愧是贵妃,果然是资本雄厚深得帝心。与此同时,杜儿姐心思一转,暗搓搓的想到,啧啧,看这资本雄厚的样子,怕是有D了吧。
杜梓艺接过圣旨出了宫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回到家,还未到二更天。杜梓艺向自家大哥招呼了一声后,便赶到了蔡国公夫妇居住的主院。
杜梓艺步入静思轩时,蔡国公夫妇还未休息。房中瑞兽吐烟,香雾弥漫,玉凤烛台,火光跳动,夫妻二人相对而坐,面前摆着棋盘,正在聚精会神的执子对弈。杜梓艺见状,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这种时候下棋有什么趣味,还不如再邀两人凑成一桌打麻将。
看见她进来了,蔡国公杜慎心中高兴,但仍然面容严肃的看着她说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在房里好好反省吗?”
杜梓艺先是乖巧的低头认了个错,表示下不为例,然后将这件案子详细的告述给了担任户部尚书的父亲,郑重的表示在这种急需用人的特殊时期,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再被关禁闭了。
杜慎看着她,目含警告望着自家的小女儿说:“你该不会是想要参与这个案子吧?”
杜梓艺丝毫不惧,笑嘻嘻的回望着他,然后骄傲的拿出圣旨:“知我者,父亲也。女儿已经求来了圣旨,陛下已经恩准我参与此案了。”
杜慎对她的先斩后奏已经习以为常了,再加上陛下既已经同意,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告诫她:“你可不许给我闯祸。”
杜梓艺自然是连连答应。
手执黑子的杜夫人崔氏虽然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们父女二人的互动,但她仍旧毫不犹豫的落子而下,待她落下最后一子完全堵死了杜慎的棋局后,才满脸慈爱望向杜梓艺。
她在杜慎“又输了”的唉叹声中轻柔的拉过杜梓艺上下打量,发现小女儿依旧如此活健康活泼后,才露出一脸满意之色。她转过头有些责难的看向杜慎,极其护短的说:“阿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闯祸?!”
杜慎见夫人发话,隐晦的瞪了杜梓艺一眼后,立刻低眉顺眼向夫人赔不是,表示自己以后会更加信任女儿一些。
杜梓艺坐在一旁,无语的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的互动。
杜梓艺的母亲崔静姝出生于清河崔氏,世家大族,书快电子书论坛,十分清贵,是整个王朝无数达官贵人都想要结亲的家族,总之十分牛掰。所以,杜儿姐每次看见自家娘亲都有一种忍不住想要立正敬礼的冲动。
被这样家族教养出来的崔氏自然是姿容端丽,知书达礼,但是,杜梓艺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事实上,她娘亲的内里十分彪悍,将她老爹吃得死死的,最终沦为了一个妻奴。
杜梓艺假意咳嗽两声,打断了二人的互动,笑着说:“那么,父亲母亲,女儿就先告辞了。”
杜慎点点头,看着她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去吧,还有做事不要太过张扬,免得遭人诟病。”
杜梓艺嘴上连连称是,心中却毫不在意,张扬了又怎样,反正上面有皇帝陛下给她顶着哩。
出了静思轩,杜梓艺脚步轻快的向自己居住的沁水苑走去,想到明天可以大展拳脚,心中顿时一阵暗爽,脸上也不由得笑开了花。她是如此的兴奋,甚至连明天会见到自己的黑历史这件事也抛在了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很是喜欢唐朝姑娘们的服饰,实在太过漂亮~
☆、大理寺故人
第二天一大早,杜儿姐在府里用过鸡汁索饼和瘦肉粥,便回房更衣。她换上折领窄袖袍衫,腰系革带,脚着黑皮靴,俨然一身男子装束,再带上一顶软脚幞头堪堪遮住额上特征鲜明的胎记,就骑上自己的爱马“踏雪”,带着随从,一路策马扬鞭,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大唐九寺之一的大理寺。
等她到了大理寺,就见到一个身穿深绿官袍年约三十上下的男子在门口等着她。她一问,便得知这人是他家大哥特意交代给她带路的。此人名叫薛斯年,现任大理寺司值,从六品上。杜梓艺笑着向他致谢,薛斯年不在意的摆摆手,圆滚滚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笑称自己和杜家大哥很有几分交情,这是他分内之事。
杜梓艺摒退随从,心情激动的跟随薛斯年步入这后世以来大名鼎鼎的唐朝最高法院。
只见薛斯年带着她七绕八绕的就来到了长官办事处,见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大理寺卿,源光裕。源光裕此人是玄宗皇帝亲自选拔钦点的人物,深得圣宠,是位实干人物。
源光裕身着紫袍,颇有威严,望着他们二人,眼含狐疑,有些不豫的开口道:“薛司值,怎么回事,为何带一女子前来?”
杜梓艺见状,十分有眼力劲儿的赶紧将圣上特赐的密旨送上。源光裕表情惊讶动作恭谨的接过圣旨,看完之后,神情略有舒缓,他想了想,便开口对杜梓艺道:“这样吧,你之后就跟着王少卿行事吧。”杜梓艺一听,表情微有些僵硬的点点头。源光裕见她颇为识相,满意的摸摸胡须,叫人唤来了王泓瑾。
片刻之后,王泓瑾身穿深绯色的官袍,大步走来。当看到杜梓艺出现在此,他眼睛有些吃惊的微微睁大,表情有些疑惑。待源光裕解释后,他的神色慢慢平静了下来,眼神甚至有些冷淡。源光裕再吩咐了他几句后,王少卿便用眼神示意她跟上。杜儿姐摸了摸鼻子,便紧紧的跟在了王泓瑾的身后。
其实杜梓艺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王泓瑾,不然怎么能说此人是她的黑历史呢。那是杜梓艺十三岁时发生的事,令她至今印象深刻。
当王泓瑾来蔡国公府访友的时候,正值杜儿姐小月月来的前夕。若说杜儿姐对大唐生活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就只有一件,就是每月一次的那几天。一想到要用月事带,就让她觉得无比糟心。因此,在小月月前夕,杜儿姐心境总是既忧郁又亢奋既沉静又暴躁,端的是复杂无比,是她平日里自控能力最为低下的时候。
所以,当杜梓艺见到后来被人称为“大唐双壁”之一的王泓瑾时,做出了她后来想起就忍不住羞愧捂脸的黑历史。
彼时,王泓瑾年方十七,正是容颜最为鼎盛的时候。杜儿姐经过她家大哥引见,第一次在前庭花园里见到这个身着宽袖直裾,衣绘狂草,眉目精致,隐含嚣张的少年时,就差点晃花了她的见惯美人久经花丛的双眼。
看见他,常人的第一反应是,这样骄狂的少年,竟然是世家嫡长孙。第二反应是,这样风姿的少年,只能是世家嫡长孙。
那一刻,杜儿姐的眼前快速闪过一行行诸如“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桃之夭夭,其华灼灼”之类的乐府诗,心下一个激荡,就没控制住自己,忍不住华丽丽的吹了一个口哨。
然后,杜儿姐就眼睁睁的看着王泓瑾和她哥被她这个突如其来堪称耍流氓般的举动震惊得眼神呆滞。等杜儿姐反应过来,顿时大囧,有些手足无措,再基于她脑子仍有些不清醒,便又出了一个昏招。她娇柔的行了个万福礼,声音婉转悠扬的说道:“公子万福,小女杜氏梓艺,见过王公子。”但她行礼的时候太过慌张,起身的时候竟不小心绊到裙子,差点摔倒。
王泓瑾面色古怪的“嗯”了一声,回了个礼,打了个哈哈,转身就走。友人要走,她家大哥自然相陪,临走之时,还转过头,微眯着眼,对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杜梓艺看着他们走远,呆了呆,反手“啪”的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将自己彻底打醒,拉出了晕头转向的漩涡。杜梓艺捂着脸在心中哀哀的叫到,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所以说果然是美色误人呐。
后来,当杜梓楚看见自家小妹双颊红红的出现时,还在心里暗笑自家小妹果然娇羞。却不知,这是杜儿姐自己打红的。她为了追求平衡,在自己另一半边脸上也扇了一巴掌。
王泓瑾一边走着,一边转过头问道:“你想先了解什么?”
杜梓艺赶忙回答:“我想看看卷宗。”
王泓瑾点点头,便朝着一个方向大步迈进。杜梓艺跟在王泓瑾身后,看着他方步阔行,心中不由得暗叹,不愧是“大唐双壁”之一,几年不见,风仪更胜。只见王泓瑾头戴进贤冠,身着深绯圆领澜袍,腰缠犀銙,悬挂金饰佩剑,足蹬乌皮六合靴。明明是和他人一样的四品穿戴,愣是给他穿出了不一样的清朗舒阔的风采。想到此处,杜儿姐又微微笑了,即使现在王泓瑾收敛了很多,不似年少般满脸嚣张之色,但他眉间的狂放之气却丝毫不减。
来到大理寺专门存放卷宗的地方,待王泓瑾取出关于此案的卷宗,杜梓艺便迫不及待的翻阅了起来。
“开元二十六年三月十三,京兆万年人氏樵夫王大年,外出采樵,突遇暴雨,在焦峰南麓……遂至万年县府禀明案情。县令周兴礼探查未果,遂将此案移交至大理寺…… 探查月余…… ”
杜梓艺一边认真的看着卷宗,一边用笔在自己携带的纸上记录下要点。凶案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樵夫王大年,居住在万年县。被害的三女,张氏金莲,年十五,二月二十留信离家,居住在万年县。王氏美娇,年十六,二月二十二留信离家,居住在长安县。郑氏雪梅,年十六,二月二十四留信离家,居住在万年县。验尸报告……
杜梓艺一边记录一边蹙眉思忖,京兆府下辖二十三个县中,只有长安和万年两个县为赤县,而所有跟凶案有关的人物全部都来自于赤县,实在可疑。更令她在意的是,这些女子离家的时间都只差两天,时间上未免太过巧合,如同被人精确控制过一样。
王泓瑾立于一旁,眼神锐利的看着杜梓艺在纸上涂写,突然开口道:“杜小姐,你不是可以通晓鬼神吗?何不沟通这三女,让她们亲口说出凶手,这样我们也省去很多麻烦。”
杜梓艺头也不抬,运笔如飞,张口就来:“当然不行,这三女死得太惨,怨气极大,化为厉鬼,不进阴司,不入轮回。我只能通晓记录在阎王册上的鬼魂,对这种不受地府管辖的孤魂野鬼很难结阴。如若勉强问魂,于我而言风险极大。”
换言之,就是她杜儿姐只接受官方正规渠道的,那些野路子的就不要来麻烦她了,王泓瑾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王泓瑾听了后,眸色一暗,面露狐疑,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顿了顿,便神色如常的接着问:“杜小姐,你觉得此案和鬼物有关吗?”
“现在为时尚早,犹未可知。”杜儿姐头也不抬的答道。开玩笑,如果说无关,她大概立刻就会被请出大理寺。说有关,那也显得太过狂妄。还是“不知道”这个万金油一般的回答最为贴切,在哪都可以用。
王泓瑾似乎还想说什么,杜梓艺却在这时突然抬起头,隐含挑衅的看着他:“我明天要去实地走访,少卿大人你要一起去吗?”
王泓瑾风华内蕴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神情莫测,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当然。”
杜梓艺笑了笑,再次低下头,室内顿时一片静谧。王泓瑾见她看得入神,也不欲打扰,便轻手轻脚的拂袖而去。
快到午时,王泓瑾再次前来,措辞文雅的说了一通话,大意就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大理寺的食堂公款吃喝。
杜儿姐兴奋的点点头,但没过多久她就一脸菜色的赶了回来。
虽然杜梓艺曾听闻过大理寺的食堂相当奇葩,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法律条例。但是,当她真正对着那满墙壁的《唐律疏议》吃饭时,仍然觉得压力山大,胃口不佳。
但主要的原因还是那摆饭杂役奇怪躲闪的目光和王泓瑾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觉得脑门子疼,所以,杜梓艺在坐立难安之下,便决定还是赶紧扒完饭回去继续看卷宗吧。
杜梓艺疾步回到卷宗室,坐下后舒了一口气,继续整理资料。她一边记录边思考,不只不觉天色已晚。等她终于整理完毕后,便立刻起身去见了正在处理公务的王少卿,和他约定明早辰时三刻城门口见后,就愉快的拿着写满字的稿纸打道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泓瑾终于出场了~
☆、焦山
回到府中,杜梓艺向她哥汇报了整理的情报,随便再一起讨论了案情。最后,杜梓艺告诉她哥,她明天早上准备上焦山。
杜梓楚沉默片刻,一针见血的指出:“难不成你还想实地走访每一个地方?”
杜梓艺肯定的点点头。
“不行,很危险。”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杜梓楚看着小妹坚定的眼神,良久之后微微的叹了口气,最终妥协:“好吧,我把蛮阿奴让给你,从今以后由他保护你的安全。”
杜儿姐一听,满脸激动,赶紧扑过去声情并茂的谢过自家大哥。蛮阿奴武艺高强,绝对可以称得上武林高手。想想这样一个顶十个的高手将要成为自己的贴身保镖兼打手,杜儿姐就不由得在脸上笑开了花。
第二天一大早,杜梓艺在青梅的服侍下换上利落的男装,刚到前厅就见到了传说中的蛮阿奴,果然是个威武雄壮的汉子呀。她围着蛮阿奴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瞧瞧这矫健的身姿,这精壮的身材,这有力的四肢,简直让人不能更有安全感!而蛮阿奴那高鼻深目,充满异国风情的俊朗面容同样让杜梓艺十分满意。她在心里得意的想,不愧是我的贴身保镖,连长相都这么帅!
杜梓艺笑眯眯的看着蛮阿奴,有意和他拉近关系般的闲聊着:“看你的长相,不是大唐人氏?”
蛮阿奴年轻精悍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憨厚的笑容,解释道:“我的母亲是唐人,父亲是胡人,我身上有一半唐人血统。”
“那你是怎么来到长安的?”
蛮阿奴神情有些低落:“幼年时,族里和其他几个部落发生冲突,我的父亲和母亲也在那场冲突中……死掉了。”
看着他低落的情绪,杜梓艺有些无措,正准备出口安慰几句时,蛮阿奴却又打起精神满脸虔诚的接着说:“在我和弟弟差点饿死的时候,是杜老爷把我们捡了回去,给我们饭吃,送我们到长安,而且还让人教导我们武艺哩。所以阿奴当时就想,以后我阿奴这条命就是杜家的。”
杜梓艺定定的看着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声音柔和的说:“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哦。
“小姐放心,阿奴必定拼死以护!”
杜梓艺听了他这话,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于是,穿着一身利落男装的杜梓艺,携带着新鲜出炉的保镖,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