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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这次又输了。”人群稍散,刘明昊丧气地走了出来,朝席夜枫道。
“进步已经很大了,照此练下去,石千总早晚不是你的对手。”席夜枫赞道,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刘兄弟,这是你的家信,接好了。”手臂微抬,两指捻着信封一抛,顺当地落入刘明昊怀中。
周围才消的人立马又围了上来,大笑道:“刘兄弟,快读快读,我们军中的家信都是一块分享的,你如今也算我西阳军一员,万万不可藏私!”
刘明昊被一群热情的家伙逼得没法子,只好当着面拆取了信,等到一目十行先看完之后,顿时呆住,又见大家兴致盎然地盯着自己,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
“刘兄弟,你倒是念啊,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似的!”有人起哄笑道。
刘明昊微微低了低头,将那家信往怀中一塞,听得士兵的调侃,立马一仰头,放大了声儿道:“谁说我婆婆妈妈了,不就是家中来信让我娶媳妇么!连对象都物色好了,洛知州家的二千金!”
周围的人一呆,纷纷叫嚣起来,上前将刘明昊揉捏成团。“好小子,这么快就要成亲了,还是咱西阳知州家的姑娘啊,哈哈……”
可是,有人笑不出来了。
高台上的席夜枫身子蓦然一僵,一张俊朗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22、草原捕影
垂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席夜枫一双眸子变得愈加深黑,所有的变幻也只是那么一瞬,很快便随了大伙儿笑起来,朝刘明昊打趣道:“刘兄弟,没想到你倒先我一步了。婚事可定下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大哥喝喜酒。”
刘明昊一听这话,微一怔,道:“信上只说让我一年之内务必返回京都,太太已经为我看好了婚事,最后才顺口提到对方许是洛大人家的二姑娘,这事貌似还没定下呢。兄弟们就当我方才说差了,若是这婚事还没说成,传出去毁了姑娘的名声便是我的罪过了。”
原来,这封信乃是刘节度使在收到洛尹峰回信之前寄出的,因着这一封信并不急着送,不过是为了让刘明昊心里有个底,让他早些回京都好筹备婚事,所以这信耽搁了许久才送至西阳,与洛尹峰收到的后一封信差了不过短短两三日。至于信中最后顺口提到洛家二姑娘,也是因为王氏觉得这洛家断断不会推了这么一门好婚事,毕竟他们洛家已今非昔比,鸢姐儿能嫁入他们刘家已是高嫁。
席夜枫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方才是浸在了冰水里,差点儿透不过气不说,还寒到了骨子里,这会儿听了后面的话,那颗闷在冰水里的心才好似冒出了小半个头,趁着这冒头的空档大力吸了几口气,全身上下立马舒畅了一些,脸上的笑也明朗几分,道:“这又何妨,就算不是洛知州府的姑娘,也会是京都里那些明眸皓齿的闺秀们,说起来,我这些兄弟们可都没见过京都的姑娘,西阳的这些女子剽悍得紧,我们可是羡煞刘兄弟你了。”
席夜枫话一落,周围的士兵们忙起哄,有的笑哈哈地反驳道:“刘兄弟,你可别听将军的,京都的姑娘虽好哪及我西阳女子,会跑会跳还会唱,刘兄弟不抱个西阳媳妇回去,那可是大大的损失啊,哈哈,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周围的人哄笑道。
“刘兄弟,你家门地高,抱个西阳娘们回去,你家太太和老爷爷不会说什么的,快快抱一个哟——”
“抱一个,抱一个!哈哈……”
若是人人如刘明昊出身高门,自是巴不得多娶几房小妾,自己门第低做不到,就巴望着军中出身不错的刘明昊多抱几个,好似兄弟娶多了媳妇,自己也脸上有光一般。
闹哄哄的一团,刘明昊本就血气方刚的年纪,家中已有两个通房,早识得情滋味,被大伙儿这么一怂恿,心里还真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不过,那也只是一瞬而过。毕竟洛尹峰正乃这西阳知州,要是两家亲事没说成还罢,若是说成了,自己却当着人家的地盘找了个妾室,岂不打别人脸面。
“将军别光说我,将军不如说说我们的未来嫂子到底是何方人士,大伙儿可都好奇着。”刘明昊说了这么一句,瞬间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见一个个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席夜枫嘴角微微牵起一个弧度,“真想知道?”
“当然想,我们都等着将军赶紧将嫂子抱回家,将军不急,我们都急了!”石高粗嗓子应道。
席夜枫却是叹了叹气,朝众人笑着摊了摊手,“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不过是无意间碰见,后来晓得今年的赛马节她会参加赛马。”
石高长长地哦了一声,大笑道:“刘兄弟果然猜中了,怪道将军要亲自持办这次的赛马!”
“将军难不成打算在赛马节当日向姑娘表白,然后上门提亲?四日后就是赛马节了,将军,大伙儿可都等着将军的好消息,您可别让大伙儿失望了。”李黑子笑嘻嘻接话道。
席夜枫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刘明昊,淡淡笑了笑,“放心罢,这次我是下了狠心要把她迎进门,以后你们见了一个个的都给我叫嫂子。”
“那成,我们大伙儿直叫到嫂子耳膜生茧!”石高一声附和,众人哄笑起来。
夜晚的风透着嗖嗖的凉意,两人坐在军营外的草地上饮酒,月光倾泻而下,将两人上半身身影拉得老长,地面上的一个黑影高举酒坛,头一扬,灌了好几口。
“将军好酒量!”一声喝好声响起,身边的另一黑影也仰头大灌了几口。
顺着那地上黑影寻到根处,才发现两人坐姿肆意不羁,一人两脚盘坐,另一人收拢一脚另一脚却懒懒地超前伸延。
“将军今夜怎么有兴致找我喝酒。”刘明昊又抱着罐子喝了两口,手在嘴边一抹,爽快地砸了一声,朝他笑问道。
“这酒放不得,再放的话迟早会被那些个手痒的家伙翻出来偷偷喝了。”席夜枫轻笑一声回道,将空酒坛子往身边随意一扔,瞅他一眼后望着天上的月亮,幽幽地问,“刘兄弟可满意家中太太挑选的婚事?”
刘明昊回头看他,只见到他头微微扬起,盯着头顶的夜幕,目光说不出的深黑,此时印着群星的璀璨和月光的光辉,又多了一层看不清的光。想了想,道:“自打我出生到现在,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父亲官位再高,我也始终是个庶子,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靠自个儿努力,争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从未想过有过借助夫人娘家的势力,是以太太给我选什么样的夫人对我来说皆是无所谓,只要对方是个懂得持家的妻子,管好内宅里的事,其他的我也要求不多。”
席夜枫有些紧绷的心忽地就一松,目光中唯一的一抹暗影如同骄阳一照瞬间退散,笑了一声侧脸看他,“刘兄弟,虽说兄弟若手足,女人如衣裳,可这里说的女人却是除去心上人。你嫂子在我心里就同兄弟一样重要。手足还有四个,她却只有一个。何谓心上人?不就是放在心尖上呵护着的人。你还年轻,未曾遇到,因而不懂。所以,你的无所谓终是会败给我的心尖人。因为,你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呵护她一辈子的决定。”
刘明昊微微皱了眉,不解地盯着他看,稍许又眉目一展,嘴角噙笑道:“看来,将军真是爱惨了嫂子,小弟真心羡慕将军。”
席夜枫只淡淡一笑,“只是忽然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让自己移不开眼的人,所以不想放弃。你的羡慕还是留到我娶到你嫂子之后再说,或者等你也遇到了一位能够放在心尖上的人。”
眼看着离赛马节就剩两日,席夜枫扫过校场中的一干人,目中芒光一闪,忽地就转身朝马棚大步踏去。
石高眼尖看到,疑惑地探长了身子去瞧,稍许,果见席夜枫骑了破风出来。
“将军要去何处?”石高忙问了一句。
“我有急事出去一趟,石千总务必管住这群不安分的小子,片刻后我就回来。”说话间马几乎未停,反而越来越快,马跑过踏起的灰扑了石高一脸,让他难受地咳嗽两声。将军的一大优点就是,想到什么说干便干,从不拖拉。但是,最大的缺点也是这个,心里一旦想要做一件事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西阳边境的大草原广阔无边,一眼望过去,入目皆是绿色的草,随风起伏成汇波聚成浪,煞为好看。可是,席夜枫没心思看,驾着破风奔驰在这一望无边的草原上,急切地从一个个稀疏的女子身影中寻找那抹翠翠的绿。每到一处,那双鹰眼般的利目迅速在周围扫过一圈,接着又继续到下处寻找。
不知道这样来回走了几遭,他的目光忽地停在一抹火红色的背影上,怔怔地看了片刻,然后一驱马,直直朝她奔去。离得愈近,就越加发现那像一把燃烧的烈火,几乎晃了他的眼。然后,他的薄唇便不可抑制地一点点上扬,连那长长呼出的一声“驾——”也似乎因着他勾起的唇带了一个上扬的悦音。
洛清鸢刚骑马绕着大草原跑了一大圈 ,额头还有一层晶莹的汗珠,豁哥儿没来,只有女师傅护在侧边,两人正停在原地歇息。草原上常有骑马之人经过,马蹄之声时而有之,可是身后那马跑得颇急,让两人忍不住转身去看。然后这一看,洛清鸢不由愣住。
只片刻,那男子已到了两人跟前,朝女师傅客气地点了点头后,目光定定地看向了洛清鸢,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我有急事找你,可否随我走一趟!”
洛清鸢微微敛眉,“将军有话便在这说罢,这里恰好四处无人。”
席夜枫没有说话,只侧眸看了女师傅一眼,女师傅立马会意,抿嘴笑了笑,道:“我正想再跑一圈,姑娘,我等会儿再来寻你。”
洛清鸢来不及拒绝,人已经走远,不得已,只得顶着心中那不舒适的感受回视他灼人的目光,“不知将军找我何事?”
“……我是来谢你的,上次在知州府中,你……给我引路。”席夜枫道,目光不移地锁住她精致的面容。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中短裙,配一双红色长靴,眉宇间看起来便多了几分英气和豁朗,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火。
“……不必谢,举手之劳。”洛清鸢低声道,这件事她很想忘掉,快要忘掉之际,忽经他这么一提,顿觉窘迫。
女子的额头有几个大大的汗珠,一颗正好顺着脸颊滚落而下,一直滚落到那纤细白嫩的脖颈,那截露出的颈项白皙光滑,似一块玉,却又处处透着一种柔软的暗示,说话时脖颈随着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让人很想……埋首咬上一口。
“我有其他事跟你说。”席夜枫动了动缰绳,与她并马停驻在那儿。
洛清鸢有些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嗯了一声,“那你说,我等会儿还想再跑一圈。”实在受不了他越加放肆的打量的目光,她微微垂下眸,继续道:“后日就是赛马日,父亲已经许我报了名,所以我,啊——” 话至一半,洛清鸢猛然尖叫出声,腰间已经被一条蓦然多出的臂膀箍住,然后她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下一刻已经落在另一匹马上,呼呼的风刮过,马飞快地跑了起来。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同你说。”背后紧贴着的胸膛似乎瞬间变得滚烫,他低凑到耳畔吐出的话都带着令人发颤的灼热。
23、索了一吻
洛清鸢哪料到这突生的变故,箍在她腰间的手好似一根火热的铁棍,让她本就生了一层汗的身上又立即涌起一层细密的汗。
“将军!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作何?速速放我下马!”洛清鸢侧脸朝他斥道,因为破风哒哒地跑着,耳侧生风,这话便好似被风吹散开一般,入耳只剩下那绵软的声儿。洛清鸢将腰间的手臂使了劲儿地往外掰,这手臂却好似黏在了她腰上,风吹不动,洛清鸢气得用胳膊肘往后狠狠一顶,后面贴着的胸膛却雷打不动。难道他不疼?洛清鸢极其纳闷。
“折腾了半天,不累么?”身后传来男子闷笑的声音。
破风的速度慢慢放了下来,洛清鸢回头瞪他,眉目紧蹙,“大白天的,你掳走我到底是想干什么?好在现在四周无人,若被人看到了,你置我名誉于何地!”
“西阳女子不拘小节。”席夜枫淡笑道。
“我不是西阳女子,我拘小节,所以请将军马上送我回去!”看他脸上的笑若清风淡云,一点儿跟他如今的行为不贴切,也不知是方才破风跑得太快,还是挨着的这人身上的男性气息太浓烈,洛清鸢此刻竟有种濒临窒息的感觉。现在,身后这男人抱着她,若搁在京都,她势必名誉受损,而他亦不得不娶她,或许从此她就成了他的一房妾室。
“丫头,我有件事跟你说。”席夜枫瞥见她逐渐泛红的耳根,心情大好。
“那你快说,说完便带我回去。”洛清鸢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被他那水般的笑容紧紧裹着,烧不到他反倒烧着自己,干脆放缓了语气道。
席夜枫喉结上下滚动一遭,盯着她侧过的脸,句句铿锵道:“我看、上、你、了!”
洛清鸢愣愣看他,如同衔着桃花瓣的唇微翕了翕,然后低低地哦了一声。
席夜枫爱极了她这副小呆瓜的样子,很想上前咬一口她的鼻子,又觉得不妥,便生生忍住了这欲望。“丫头,我看上你了,嫁给我可好?”席夜枫这句话说得极为顺溜,语气瞬间低沉了下来,那禁锢着她身子的手臂不经意间将她稍稍收拢一分,两人的距离靠得极近。
洛清鸢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人套了跟绳子,然后一直往上拉,最后拉到了云颠儿上,晕眩感立马袭来。
“什么时候的事?”她听见自己这样问,语气竟出奇的轻柔,柔得不像她自己的声音,洛清鸢立马又加粗加大了嗓音,“你看上我了,同我说做什么!”
“不同你说同谁说?”席夜枫看她那副浑身不自在的羞涩样,脸蛋粉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捏上一把,搁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伸开五指动了动,然后又立马收回,安分地贴在她腰上。她的腰很细很软,一只手臂就能完全掌控,轻轻往下一按的话,那柔软的触感通过那掌心一直软到他四肢百骸。
“丫头,做我的将军夫人可好?”他问,呼出的气都好似比平日里热了几许。
洛清鸢这一瞬脑袋有些空白,呐呐地问,“你想……娶我 ?”
席夜枫笑着点头,“嫁给我吧,我保证以后就只你一个女人。”
“你……都这般大了,家中怕是早就有通房小妾了吧?”洛清鸢还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虽然眼前这厮说出的话十分动人。
“我府中没有通房小妾,以后也不会有。”席夜枫立马信誓旦旦道。虽然这几次回去的时候,席云氏有意给让他纳了府中的几个丫鬟做通房,不过都被他拒了。一年不过回去一两次,祸害人家小丫头做什么。见她微微诧异,又解释道:“我多年来一直在西阳征战,哪里有闲情逸致想女人。”
“那你怎么就看上我了,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还只是个庶女而已。”说到后面一句,目光微微黯淡。
“丫头,你信么,我多年来阅人无数,早就练就一双透心眼。所以,自见到你后,一眼就能肯定你是我这一辈子想娶的女人。”他笑道,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觉得十分舒爽,“你别不信,只消看一眼,我便能看到此人的内心深处。”话及此,直盯盯地望进她一双明眸,语调又一转,变得舒缓低沉起来,“鸢儿,嫁给我吧,嫁给我后我日日带你驰骋草原,带你看日升日落,你不必继续呆在深宅大院,也不必介入那些麻烦的应酬,就做我一个人的妻子。”头微低,凑近她耳边低喃道:“我保证你会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其他的男人又如何比得过我。”
洛清鸢觉得耳朵发痒,然后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痒,连心尖都痒得酥了,又酥得软了,让她方才一直刻意挺直的身板慢慢地软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她抬头望着他,明显可看到那眼中平静的水波翻打着激浪,自己平静的心湖好似被他强行砸入一块巨石,顿时激起浪花千层。
“你想娶我,可你做得了主么?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番话?”她倔强地问,无地儿可放的双手不知不觉就攥紧了衣裙下摆。
“除了忧心这个,就没别的了?若我解决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