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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看看,就当是给你的一个惊喜。”
洛青兰狐疑地瞅他一眼,慢慢解开布囊上系好的带子,待看到那折叠的纸信时,双眼蓦地一抬,惊喜地望着他兴奋道:“这是……这难道是我娘家寄来的信?”
席陌凌笑着点点头,“此次堂兄回了京都一趟,是他从西阳捎带来的,里面是你母亲亲自写给你的私信。”指了指那扇套子,加到,“还有那桃花扇套子,是小姨子亲自为你绣制的。”
洛青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自然瞧见了那绣着几朵桃花的扇套子,拾起桃花扇套细细打量几眼,心里纳闷,这真是二妹亲手绣的?为何这上面的针法路数一点儿不似二妹的。洛青兰心里嘀咕几句,便忍不住兴冲冲拆开了信封,思及当着席陌凌的面有些不妥,便辞了他回屋细细看起来,每看完一句,心里便熨帖一分。看完后,有意无意地瞥了那扇套子几眼,心中数落道:懒丫头,该不会滥竽充数罢?
33、劝说母亲
忠勇侯府丁旺,门槛大,大房老爷承袭了忠勇侯位,是三个房中最为体面的,再加上嫡长子乃当今圣上最为器重的定远将军,极为风光。可是忠勇侯和大太太为了嫡长子婚姻一事已经愁了好几年。
按理说,以席夜枫这样的门第,想嫁入忠勇侯府的人该是多不胜数才对。三年前席云氏本看上了一桩不错的婚事,没想到那李承宣使家的闺女却不慎落水,忽然就没了。如此也就罢了,算席家晦气,可那李家吴太太却到处嚼舌根子,道席夜枫身上杀戮重,谁跟他定亲都是要触霉头的,到时候好亲事没攀上,平白折了闺女就亏大发了。这样一来,有些人难免舍了将闺女嫁入忠勇侯府的念头。
再者,席夜枫虽身为定远将军,却常年呆在西阳边城之地,将闺女嫁过去就意味着让自己闺女远嫁。京都里多是一些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父母又如何舍得把自己女儿嫁到边远之地,过去几年,定远将军身处激战当中,谁也难保他会不会忽然就战死沙场了。虽昨年打退了西羌,迫使西羌议和,可西羌本就是蛮子,谁敢拍胸脯保证今后几年那西羌不会卷土重来。若真是如此,嫁过去的岂非活受罪。
也有那种专门冲席家高门第去的,可席云氏愣是一个没瞧上,再加上席夜枫本对此事根本不上心,这件事一直拖到如今都没定下来。
席云氏越来越焦急的时候,席夜枫忽然郑重其事冒出的一番话叫她吃惊不小。云氏双眼瞪大,紧盯着站自己面前的儿子,嘴巴张了几张,惊喜交加问道,“枫哥儿,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你看上一个姑娘了?是哪家的姑娘啊?”云氏越问越急,恨不得立马将她想知道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从他嘴里掏出来。云氏以为是席夜枫此次回来后无意中看到了哪家的姑娘,他眼光素来不错,就算是京都里哪位门第较低的子女,但胜在自己儿子喜欢,她并非那不通情理之人,若是她见了后也觉得不错,早早将这事儿定下来也好。
席夜枫没有急着答话,朝云氏身边的小丫头扫了一眼,“冷屏,下去给太太泡杯茶罢。”
那叫冷屏的小丫头长得唇红齿白,在丫鬟中也算个难得的美人坯子了,云氏也曾有意让她伺候大少爷。此时忽闻自己思慕的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冷屏心神一动,全身上下似乎都跟着欣喜地颤动一下,大少爷的声音很好听,喊她名字的那一刻,一颗心似乎就躺在了软垫子里,又软又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只可惜,这种许久才盼来一次的欣喜立马就被后面一句话击打得粉碎,她的一张俏脸瞬间涨红,羞赧地死死埋着头,急忙回了一句,“奴婢这就去。”在大宸国,只有皇室及一些王侯等府邸中才这般正规地将丫鬟分为三六九等,称谓也是奴婢或小人,冷屏乃伺候云氏茶水的大丫鬟,此时便只能是用一声奴婢来提醒自己的身份了。
云氏瞧席夜枫对冷屏态度冷淡,不由摇摇头叹了口气,任由她低埋着头退了出去。
“不过一个下人而已,冷屏嘴皮子严实得紧,就算听了什么事也从不会到处乱嚼舌根。”云氏道了一句,虽然喜欢这丫头,她可犯不着为了个下人数落自己的儿子。
席夜枫在近旁的椅子坐下,看向云氏时尊敬中带了几分松散的笑意,“母亲,儿子这不是想跟你单独说些私底话么,母亲难不成想个外人在一旁听。”
云氏虽极疼这个儿子,可近年来坐在一处说些贴心话的次数却越发的少了,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熨帖极了,心里方才急于知道未来儿媳妇的骚动也渐渐平息下来,脸上虽有喜意却也敛了许多,瞧着自己出色的儿子,和蔼一笑,道:“枫哥儿,你也别藏着掩着了,这会儿屋里只咱母子两个,说话也不必顾忌。到底是京都里的哪位姑娘入了咱枫哥儿的眼,你同我一说,明个儿我就找京都里最好的媒婆上门下帖子。”
想到鸢丫头,席夜枫的表情便是笑中带柔,让云氏心中啧啧一叹,心中纳闷更甚,到底是哪家姑娘竟能令枫哥儿如此上心。云氏为了席夜枫的婚事基本上是把京都中所有适合婚嫁的女子都打探了个遍,实是想不出到底有哪家的姑娘值得枫哥儿亲口同她开口。
“母亲,她不是京都的姑娘,而是我在西阳认识的。”席夜枫看着她道,一句话才落,果见云氏脸色已变。未及云氏插嘴说什么,席夜枫继续道:“那姑娘姓洛名清鸢,想来她的父母母亲您也是认识的,正乃前几个月遭到贬谪的洛大学士,陌凌堂弟不久前还娶了洛家的大姑娘。”云氏眉头越皱越紧,席夜枫瞄了她一眼,趁她发飙之前干脆一口气说完,“幼时儿子作为当今圣上的陪读,那洛大学士还当过经师,对我亦颇多指教,恩情不小。洛老太太和姑娘在路上遇到匪贼,我路过时恰巧碰到救了两人,便对洛家二姑娘一见倾心了。”
“枫哥儿。”云氏忽地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正色看他,问道:“洛家只有一个嫡女,你口中所说之人难不成是那个姨娘所出的庶女妹妹?”
席夜枫忽略掉她眼中即将破土而出的怒火,郑重点了点头,“母亲,她是姨娘所出无疑,可她从小是在太太跟前长大的,跟嫡女差别不甚大。再者,她虽是个庶女,但举止言语之大度就连京都里这些大家闺秀都比不上。儿子的眼光素来高,只不过一向无身份门第之见罢了。母亲难道不相信儿子识人的本事?”
云氏虽惊诧于大儿子第一次如此夸赞一个女人,但她总归是个理智之人,岂会被这些言语糊弄,一张脸迅速沉了下来,正要斥责几句之时忽地眸子转了两下,语调一变,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呢,既然枫哥儿喜欢,将她娶回来就是,我早跟你提过纳几个通房,以前你偏生不听言。如今看来也是对的,自个儿亲眼瞧上的自然比我看上的强,过几天我就找些人一路护送媒婆去西阳的知州府上,到时候该有的礼下足了,咱就把你那心上人热热闹闹地迎进门,以后在屋中你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只要那吃穿用度不越过正房太太就成。”云氏越说,脸上笑意越深。
席夜枫便跟着她笑,亦是越来越浓,看了她稍许后,悠悠地朝她道:“母亲是不是听差了什么?儿子是想娶洛家的鸢姐儿做正妻,让她分享我一切荣耀,不是想纳她入门做什么贵妾,洛学士是个有骨气的人,他也不会答应,就算他答应了,儿子也觉得愧对鸢姐儿。”
“有何好愧对的,难不成你们还私定了终身不成?”云氏铁着脸看他。
“母亲多想了,洛家家规素来很严,儿子就是想见她也见不成啊,难道母亲以为儿子会翻墙而入,潜入家姑娘家的闺房不成?”席夜枫眉目一扬,难得地打趣了一句。
云氏平日里见惯了这小子的严肃正经样儿,他语气忽然一变,倒叫她怒火降了不少,只朝着他语重心长道:“枫哥儿,如果你真娶了一个五品知州的庶女做妻,不止你父亲和我面子上挂不住,就是你自己也等同于自打脸面,说出去外人恐怕嘲笑不止。这桩婚事是真的不成。”
“母亲,可是儿子爱惨了她。”席夜枫眉头皱起,漆黑两眼直直盯着她,盯得云氏竟想立马转头避开这目光。
“枫哥儿,你如今正值年少轻狂,又加上不识情滋味,是以觉得这个鸢姐儿是你见过的最好的女子,倘若你以后见了更好的,再回首时,今日这番话看来怕只是一段笑话了。”云氏说这番话时,眼里添了几分沧桑,一双眼睛细细看来与席夜枫的竟有五六分相似,利而透,只是较他少了份生气和深邃。”
“不会的母亲,因为儿子决定以后只娶她一个,不会有三妻四妾,只有她。”席夜枫定定地看入她一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眼里的坚定也透过那双眼一直侵入她心里,让云氏彻底怔住。
“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么多年征战沙场,儿子见惯了生死,如今我只想放纵这么一次,母亲竟狠心不成全么?”他又立马补到,在她表情微微松动之际紧逼不舍。
云氏被他的话说得心中一涩,外人皆道她生活过得最为滋润,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嫡女嫡子皆有了,府中也无妾室争风吃醋之波,妾室们所出的庶女庶子对她亦是绝对的尊敬。可是,她的心中仍旧有着无法弥补的空缺和遗憾,她与忠勇侯之间虽谈不上伉俪情深,却也情分不浅,该有的面子和尊重忠勇侯是给足了的。她出身书香门第,年轻时自然也向往过很多东西,如今老了,那些奢侈的念想自然被慢慢磨平,深藏在角落,可在这一瞬间却仿似被自己儿子的一句话激醒。
“枫哥儿,你可是认真的?”她问,眼里有什么情绪慢慢流转。
“母亲,我从未如此认真过。”他一字一字清晰吐出。
云氏忽地轻笑两声,“都说女大不中留,我却是儿子越大不不中留。”一手扶着额头拄在桌上,手掌遮挡住了一双眼。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无奈,“枫哥儿,这件事恐怕很难,就算我答应了,你父亲也不会答应的。你还是……早些做做准备罢,那鸢姐儿的身份毕竟太低了些,不说这个,她嫡姐还嫁给了你堂弟,若你真娶了她,这其间关系岂不乱套了。”
“这有何乱套?若我娶了鸢姐儿,堂弟便端正地叫一声堂嫂便是,谁说小姨子就不能成为嫂子了。等到娶亲后,鸢姐儿自要随我去西阳的,到时候与二房眼不见心静,母亲也不必理会叔母嘲笑的嘴脸。”
云氏被他说得一笑,“这话叫你叔母听到了,非要来这处闹一场不可。”
席夜枫掏心掏肺地跟云氏说了许久,云氏最后还是没有应承下来,只道先思量一番,这结果早在席夜枫预料之中,甚至比原先的预料还要好上许多。
在忠勇侯府呆了近三日后,皇上的军饷也下来了。
程梓墨愤愤地瞪了席夜枫几眼,“军饷给朕好好护着,丢了一个子儿朕都要你好看!”
“皇上不是专门挑了一支精英骑兵么,又岂会出什么岔子,皇上放心便是,末将还等着将这军饷带到西阳,给那群穷酸小子们娶媳妇用呢。”席夜枫朝他一揖,眼中笑意满得竟似要溢出。
程梓墨受不了他这副明明是狐狸还要装白兔的样儿,朝他挥挥手,“行了,你走罢,每次看到你都没好事,也只是绞杀叛贼和厮杀敌人的时候朕才能指望着你派上点儿用处。”
“多谢皇上,我定会同西阳军们传达浩荡的皇恩。”席夜枫长呼了一句,然后退了几步抱拳,嘴角含笑道:“那末将便先告辞了。”
“走,赶紧走,看到你就糟心。”程梓墨恨恨道。等到席夜枫终于离远了,程梓墨让钱公公合计了一下国库里的银两,看到平白缺了这么大一笔数字,直心疼地捶心捶肺。
席夜枫为首,另有骑兵三十护送两大车军饷,其中一位还是京都军中的一位副将。碍于席夜枫定远将军的身份,三十个骑兵虽有些本事却处处以席夜枫为尊,凡事皆听他的指挥安排。两三日相处下来,众人也便发现了这定远将军的性子,做正事时不苟言笑,私下里却是随和得紧,一点儿没有将军该有的架子。骑兵们由一开始的一言不发逐渐演变为偶尔同定远将军小聊两句。
“将军,恕小人直言,西羌退兵议和之后,西阳边城已无关将军的事,为何将军不回京都安定?就连忠武大将军也回了京都颐养晚年,将军为何仍旧留在西阳?”副将李兆骑马落在他后面稍许,见此时赶路无聊,便好奇问了这么一句。
席夜枫目光正习惯性地扫视周围的灌木草丛,听他此言,回头瞅他一眼,嘴角浅笑,“我在西阳呆惯了反倒不适应京都的生活,且如今西阳虽安定下来,可指不定哪日西羌就卷土重来了。想来李副将也该知道,打仗一事最忌失了先机,若不小心让西羌钻了空子,我们又得好一番苦战。”
李兆恍然看他,愧道:“小人实佩服将军,若换了我,只会贪图安逸,万不可能做出这等决定。”
席夜枫笑了一声,“李副将言重了,你或许只是舍不得家中父母,不似我,家中还有铭哥儿和小妹可以替我多多孝敬父母。”
李兆赧颜低头,“并非如此,小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前面之猛地勒马停住。
“将军,怎么了?”李兆微微驱马朝前走了一步,疑惑问道。
席夜枫慢慢阖住双眼,头微微一偏,那露出的右耳细微动了两下,稍许后双眼猛然一睁,嘴角冷冷勾起,长臂一伸,竟拔出了李兆腰上的佩刀,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眼中阵阵寒光闪过,右臂握刀朝前方树上某个方位瞄准狠力挥去,眼中所有的寒光这一刻也似化为一道冰箭射出。
34、意外重逢
伴随着一道沉痛的闷哼声,不远处的大树上,一个庞然大物破开繁密的枝叶,直直坠落而下,细一看,那东西有胳膊有腿,竟是个人。席夜枫掷出的刀已直挺挺地插入了他的前胸,而那人面朝地轰然一声趴下的一刻,刀剑劈开血肉的声音随之响起,胸前的剑彻底没入,使得背后的刀尖刺出,带出一层黏稠的血色,一股股往外流。那人两眼一翻,死了个透彻,手中还握着还未射出的毒箭。
众人面色大变,齐齐拔出了刀。席夜枫一脸冷然,急急翻身下了马,伸腿将地上的刺客踢翻了身,呲的一声将插在他血肉中的佩刀拔了出来,看到那刀上的鲜血,眼中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层猩红,猩红中又结了一层厚厚的浮冰。
“李副将,接好!”手中的刀抛向李兆身子右侧方向,李兆手臂一伸,牢牢握住了刀柄。
就在此时,周围草丛中忽然传出一声哨音,竟有百余人朝这边围杀过来。
席夜枫沉着一双眼看向逐渐靠拢的一群人,薄薄的唇似含了一把冰刀,“给我,杀!”唇启刀碎,化为阵阵寒光四射。
刀光剑影中,鲜血成河,哀嚎声一片。
“将军小心!”李兆忽地大叫一声。
席夜枫脸一侧,一道利箭几乎是擦着脸庞而过。他手臂迅速一抬,竟将那快箭握住了尾羽,猛然一转头,看向那箭羽发出之处,虽隔着数十人,那阴寒的目光却仿佛穿透过所有,牢牢扎根在那发箭之人的脸上,那人目光狠毒,隐有傲然之气。
席夜枫嘴角蓦然一勾,一声长喝,已是驾着破风朝他冲去,腰间佩刀一出,所过之处,刀影掠过,惨叫声连连响起,刀上的血已是越来越多,挥刀间竟血滴从刀上飞溅出,而他手中接住的那把箭却同缰绳一直握在手中。离那只剩十余步之际,马上之人自奔驰的破风背上跳出,携雷霆之势朝放暗箭之人飞奔去,趁人逃窜之际,席夜枫腾空而起,一声大喝,手臂猛然一挥,手中羽箭似将风劈开般,对准那人的心脏狠狠刺了进去。手一动,又刺进一分。
周围的厮杀忽然停在这一瞬。敌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惊恐地看着他们的领头就这么被一箭刺死,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那人的手还握着刺穿头领心脏的箭,然后,手缓缓一松,头领已瞪着眼睛直直倒下,轰然一声,尘土飞扬。
不知谁叫尖了一声,剩下的一群人已经边打边往后退。而席夜枫带来的三十骑兵也损伤不小,死了五个,伤者达十。
席夜枫看了看那群人逃逸的方向,双眼危险地眯了眯,不知想到什么,幽黑中一抹精光迅速闪过。蓦然一调头,朝并未负伤的李兆郑重道:“李副将,劳烦你带领大伙到下个小镇歇息,待到伤势不严重后继续行去西阳,我临时有事,必须先离开几日。”
李兆想了想,肃然点头,“还请将军早日返回,若那些贼寇再攻来,我等少了将军还是应付不来的。如今皇上赐下的这些军饷万万不能出一点儿岔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