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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低头吐了吐舌头,赵嬷嬷年纪愈大,脾气便愈发不好了,连有了身孕的夫人都比她通情理得多。
赵嬷嬷也不想一直板着长脸,见洛清鸢没啥事儿,数落了几句后便递来一小团红红的东西。
“……嬷嬷,这是?”洛清鸢好奇地接过这红色一团,慢慢抖开,待看清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后,双眼变得极为亮堂,欢喜道:“赵嬷嬷的手巧极了,这小肚兜真个好看!”洛清鸢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红肚兜上绣着一个莲花童子,绣得极为传神,光是看着小肚兜,洛清鸢便想到了以后小宝贝儿穿着这肚兜的样子,小肚兜裹着那肥嘟嘟的小圆肚子,上面的两根红绳系在小脖子上,下面两根系在小裸背上,圆鼓鼓的小臀儿露在外面。想着想着,洛清鸢呵呵笑出声。
“嬷嬷,我瞧你手巧得很,小靴子和裤子外衣定也会缝制,嬷嬷抽空教教我可好?”洛清鸢眼里闪着星光点点,本打算再过些时日专门找些师傅来教,岂料赵嬷嬷竟会这些。想着自己的孩儿以后会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小肚兜小衣裤,洛清鸢心里软乎乎的。
赵嬷嬷心里吁了口气,总算是让夫人收了心,安安静静呆在府里做些绣活儿,总比时不时出远门的好。
“夫人什么时候想学都成,嬷嬷我连针线布匹都准备好了。”赵嬷嬷一脸笑意,松快了不少。
洛清鸢哪里不知赵嬷嬷的心思,想着自己肚子的确是越来越大了,也便顺着她的话,笑应道:“今个儿便开始学罢,我想在孩子出生前多做几件。”
“哎哎,我这就去取针线。”赵嬷嬷脸上笑开了花。等以后小公子出生了,她一定要好好跟公子说,你的母亲极疼你,连你小时候身上的每件衣裳都是她亲手做的。
“对了!翠儿,你赶明儿之前将我那匹小马送到石千总的小院里,雪梨那丫头说想学骑马。”洛清鸢忽然想起这么件事,朝翠儿吩咐道。
“石千总如今管着军营里的大小事儿,军营里的马匹多得是,雪梨姐姐想学的话,叫石千总从军营里牵几匹出来不就是了。”翠儿奇怪夫人这举动。
洛清鸢扶着肚子坐回软榻上,笑道,“石千总敦实性子,这种一根筋儿的人就算雪梨再跟他撒娇,他都不会同意,何况军营里的那些马都是群大男人用的,又高又大,哪里适合雪梨骑。你把我那匹马送去便是,反正这会儿我也用不着。”
“这匹马太低太小,如何跑得快?”校场上,尔敏公主瞅了一眼掌马使牵来的小马,面色不豫。
那送马过去的掌马使颇为尴尬地瞅了高台一眼,然后立马低下了头。
“尔敏公主别看这马长的小,却也算上等好马了。”程梓墨淡笑道,“公主虽然身姿窈窕,但是终究不及男子高大,若是乘坐那些高头大马,一旦那马不小心发疯,将公主摔下来就不妙了。”
尔敏公主一脸傲然,轻笑出声,“皇上无需替尔敏担心,尔敏在西羌时便习惯了西羌最烈最猛的马,我尔敏绝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
好大的口气!一群武将听闻这话面露不屑,不过一介女子罢了,竟敢这般大言不惭。
刘明昊眉头微皱,他在西阳见多了会骑马的女子,可是口气这般大的还是头一个。那西阳公主长得美,性子却不怎么讨喜。性子张扬一些也好,但是张扬过头便是猖狂了。他不太喜欢这种女子,难以驾驭不说,性子也合不来。
程梓墨有些不悦,但是面子上控制得很好,大方道:“既然尔敏公主不满意掌马使为公主选的马,那尔敏公主可以自己去马厩中选一匹。”
尔敏早等着这句话,当即一抱拳,“多谢皇上!”
当尔敏牵着一匹高头枣红大大马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不由唏嘘,这么高大壮实的马,一个小姑娘能驾驭得了么,待再看第二眼的时候,众人便不是为这马的高大吃惊,而是……众人目光齐齐朝定远将军瞄去。
掌马使为难地瞅向皇上下方站着的定远将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谁人不晓这便是定远将军的坐骑宝马破风,除了席夜枫本人,谁还敢骑。定远将军的破风是被他单独拴在马厩一边的,紧挨着的都是一些下等马,没想到这西羌公主如此眼尖,竟然从掠过一群劣等马,发现了破风。
席夜枫接受到这么多目光,饶是思维飞得再远,这会儿已回了神,双眼危险一眯,瞅向牵着破风的女子。
“皇上,我看上这马了,叫尔敏骑这马可好?”尔敏对程梓墨道,目光一斜,剜了席夜枫一眼,极其不善,若仔细瞧,还能瞧见里面小心藏着的厌恶和嫌弃。
程梓墨哈哈一笑,颇为愉悦,“公主这可是为难朕了,众所周知,这破风乃是席爱卿的坐骑,破风亦是识人的,只怕它不愿意叫公主你骑,到时候若真的伤了公主,席爱卿便是难辞其咎了,朕也左右为难。”
尔敏相信自己能征服它,恳请皇上让尔敏一试!”尔敏表情坚决,俨然一副不达目的善不罢休的样子。
“席爱卿觉得如何?”程梓墨睨席夜枫两眼,懒懒问了句,嘴角勾起个弧度。他真是好奇,席夜枫这厮到底用的什么好法子,真叫西羌公主对他厌恶至此。只可惜,他撬不开席夜枫那张嘴,心里的好奇只得全部憋了回去。
“公主想骑破风的话便骑罢,只是我得先提醒一句,若是公主不小心被破风摔下来了,可别将这事儿怪在我身上。”席夜枫冷然看她,叫尔敏不由一怔。
这么怕祸及自身?尔敏眼中鄙夷更甚,大声朝众人道:“我尔敏在此宣布,若是我不小心在马上出了事儿,不关定远将军丝毫干系,一切后果自己承担。”
“尔敏,别胡闹,此次来干什么,你难道忘了?!”西羌王皱了皱眉,忙用西羌话警告了一句。这一次的尔敏实在是有些冲动了。他知道这个女儿争强好胜,却没想到这种场合也要较劲儿。这一路上定远将军到底惹到她哪儿了,叫她如此憎恶?
“父王,我自然知道此次一行的目的,我等会儿定会叫他们看到我西羌女子的风采,让他们再不能小瞧女人!”
西羌王扶额,无奈至极。他总不能亲自下去,将尔敏拉上来。
“皇上,定远将军已经同意了,若皇上也无异议,尔敏便开始了。”尔敏一双倔强的眼盯着高座之人。
程梓墨扬扬眉,然后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心地道了一句,“公主万事小心。”
尔敏牵着破风的缰绳,扶着马鞍高高跳起,下一刻竟稳稳坐于其上。众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光是这么一个动作就做得极为流畅,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只可惜,才坐上去没多久,破风便开始发疯地乱扯乱动,背上的女子被晃得东倒西歪,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刘明昊颇为震惊,不是因为这个西羌公主无法驾驭席夜枫的破风,而是他发现高座上乾元帝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打过来,这么来回几下,他终于对上了乾元帝一双富含深意的眸子,微微上挑的眼睛盯着他,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然后又往西羌公主那边瞅了瞅,以下巴代手指了指西羌公主。
刘明昊眉头越皱越紧,皇上这是何意?让他在紧急情况下救助西羌公主?不知想起什么,刘明昊忽地朝席夜枫的方向看去,此时的他双眼紧盯着骑马的女子,看似有些紧张?若西羌公主真出了事,将军或多或杀还是会受到牵连罢,就算将军不受到牵连,将军最爱的坐骑恐怕是保不住了。刘明昊渐渐垂头,他先前还一直在想,为何皇上平白无故地重用他,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一定是将军在皇上面前提到了自己,给自己争取了这么一个机会。他这一生欠了将军很多人情,是该还还了。若他贸然出去相救,就算救下了公主,也会冒犯这西羌公主,到时候罪责是受不了的。周围毕竟都是些受重用的老将,皇上大抵是舍不得他们,是以让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前去救人,西羌王不介意还好,若是他介意自己冒犯了西羌公主,皇上到时便会直接处罚他。
刘明昊在心里苦笑一声,若皇上真是这么个意思,他照做的话也许有劫难,但他若不照做的话以后更没好日子过,这样一想,还不如冒险一试,皇上到底还是个讲情理之人。不知不觉中握成拳的手松开,里面已是汗涔涔一片。
其实,席夜枫的确是在紧张,但并非紧张自己,而是紧张破风,那刁蛮女人竟拿着马鞭狠狠鞭打破风。搁在平时,他哪里舍得!
一番费力驯服,尔敏总算是将破风的马头调整好,然后朝着正前方大力一挥马鞭,破风便载着女子狂奔起来。
“驾——”马背上的女子似乎也跟着马变得疯狂起来,哒哒的马蹄声密集响起。
尔敏嘴角露笑,什么定远将军才能驾驭的宝马,她还不是照样驾驭了。这种雀跃之情才现,身下的马边疯狂地开始摇头晃脑起来,尔敏惊呼一声,双手双脚死死缠着马背。
西羌王看得心惊胆战,唰一下起了身。
马背上的女子随时都可能被这匹发了疯的马给甩下来。
刘明昊目光微移,看向高座上的男子,可惜这个时候的程梓墨并未再看他一眼,只是那双眼虽看着尔敏公主的眼,却给人一种并未全部投过去的感觉,他心里生出怪异,皇上的眼角余光也许正扫着他这处。
西羌王急得频频朝乾元帝看去,虽然尔敏先前说那种大话是她的不对,可是乾元帝正放任这情况不管。西羌王握了握拳头,朝身边早已看不下去的布占泰递了个眼神,布占泰会意,立马冲上前,准备制止住那匹疯马。可惜,因着布占泰不需要演示骑马射箭,他的马并未被掌马使牵出来,两只腿哪里及得过破风四条蹄子。布占泰刚冲出没几步,武将里突然冲出一马一人,那人马鞭急挥,竟给人一种不可直视的威压,此时正驾了马直直朝破风与尔敏飞奔而去。
尔敏头一次为自己做的决定感到后悔,她不该逞一时之能硬要骑这马,当了这么多大宸国人丢了西羌族人的脸面不说,此时更是有时刻坠落下马的危险。这么急这么快的速度,尔敏可以想象出,若是自己真从马背上摔下去,她不死也得半残。
什么都做不成,只能死死抓住马背不让自己掉下来,尔敏在这一刻很想哭。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在看她的笑话,父王,你怎么还不让布占泰来救我,是不是惩罚我做错了事,不听从你的劝告?!
绝望之际,忽觉耳边的风声瞬间变大,冲扑像她的脸,下一刻,她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有人拽着她的后背,拉向了后方。
尔敏死死闭着的眼慢慢睁开,恍然抬眸看去,她看到了男子零星点缀着胡茬的下巴,柔美却不失刚毅。忽地,这男子低头快速掠过她一眼,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前行,马速慢慢降了下来。
尔敏瞧见他无意的一瞥后不由一怔,心里的恐惧和委屈齐齐涌了出来,也不顾了这男人是谁,一下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72、一道圣旨
刘明昊被怀里女人的举动惊了一跳,这个女人居然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刘明昊伸手推了推她,可是这女人抱得更紧了,眉头皱起,刘明昊下意识地朝周围看了看,看了这一眼后,眉头上的褶皱又多了几道。众人几乎是瞪大了眼看着这一幕,紧绷的身子还未从破风发疯这一慕中彻底回神,便又看到这么香艳一幕,女子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抱着个女子,这成何体统!
“没事了,已经安全了。”刘明昊忍住心中的不适,尽量放柔了声音对她道。其实他更想做的是一把将她推开,自个儿骑马回到队伍中。偷偷瞥了乾元帝和西羌王一眼,刘明昊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乾元帝一副万分满意的样子,而西羌王亦是一副上天保佑的惊喜,显然是松了个大气。这样的话,自己应该不会受到太大处罚。
尔敏有些发昏发胀的头在听到男子的低柔轻语后如同注入了一滩清润的水中,慢慢醒了过来,水中却仿佛掺杂了醇酒,让她有些微醉。这个男人从马山救下了她,这会儿正用一只手环着她的肩膀,对她说话时明显带着小心翼翼,柔得如西羌大草原夏日的风。尔敏藏在他怀里哭泣的小脸慢慢漾开一抹灿烂的笑。这男人不顾世俗目光救了她,指不定她出现的那会儿就惦记上自己了。一想到这儿,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上勾的唇瓣被使劲儿扯平后又立马翘了起来。
事实是,刘明昊想掌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只是半响没有作用,考虑着她是个女子,不好真使尽全力将他她拽开,对她说话不是轻柔,而是因为她的身份稍微客气地放低了些,至于尔敏想的不顾世俗目光救她更是无可奈何,皇上都暗示好几次了,他能不照办么。有时候,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下马。”低柔的声音多了分冷意。
尔敏恍然回神,抬头看他,这男人紧皱着眉看向高台。
刘明昊见怀里的女子盯着他发呆,只当她是被方才的事儿吓傻了,无奈叹了口气,提着她后背一块从马上跳了下来。
“公主,方才情况紧急,若是我不小心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海涵。”刘明昊朝她低头抱拳道,不等尔敏发话已经直直走向乾元帝和西羌王跟前,跪下认错道:“属下方才冒犯了公主,还望皇上责罚,属下绝无半分怨言。”
程梓墨哈哈笑了两声,“刘爱卿救公主于危难,何罪之有,快起快起。”那满脸的笑意比开的花儿都灿烂。说罢,看向西羌王,立马换上一副自责表情,“适才让西羌王和公主受惊了,朕实在过意不去,也怪朕被公主那一幕吓着了,一时忘了救助,好在刘爱卿及时救下公主,若是公主真出了什么事儿,朕就罪过了。”
西羌王难看地笑了笑,“皇上不怪尔敏不知所谓就好,即便方才真出了什么事儿,亦是这孩子咎由自取。”看了看已经起身立于一边的男子,犀利的目光打量了许久,“多谢这位将军救下尔敏,不知这位将军是?”他知道大宸国最重女子名节,发生方才那事儿,尔敏已经被他搂抱过了,这么多大宸国人看在眼里,谁还要她。这男子虽救下了尔敏,若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的话,尔敏难不成还非要嫁给他?
刘明昊还有些恍惚,为何现在的情况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样。难道西羌王不该怪他坏了公主的名节,然后请求皇上处罚他?就算救下公主可以勉强可以功过相抵,但是皇上也没有必要笑得这么……灿烂。听了西羌王的问话,刘明昊忙欲答话。只是,话还未出口,乾元帝已经先一步替他回答了。
“这是朕很受重用的刘节度使家的公子,此人大刀长枪箭术样样精通,朕正准备提拔他为京都右翼副统领。没想到刘爱卿还未正式上任,就给了朕这么个大惊喜,哈哈,甚好甚好。”程梓墨心情大好。
文官队列中的刘节度使受宠若惊,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西羌王听了这话后,稍稍松了口气,不是个什么都不是的无名小卒就好。皇上无意纳尔敏为妃,定远将军也平白惹尔敏生厌,真要联姻的话恐怕得选个地位不低的文官或武将,尔敏又是个直爽性子,西羌王自然多考虑武将。看乾元帝说的这刘爱卿长得确实俊朗,只是不晓得这人到底是不是如乾元帝所言,是个有本事的人。
似乎看出西羌王所想,程梓墨笑道:“尔敏公主受了惊吓,还是坐于一侧先歇着罢,适逢等会儿有我大宸国勇士们的刀枪比试,西羌王和公主都可看看,顺道压压惊。”声音微微提了些,“刘爱卿也会同其他武官一样上阵比试,西羌王和公主若是不怪罪刘爱卿方才的冒犯,不如叫他先下去准备着。”
西羌王正要接话,已经恢复正常的尔敏凑近他耳边低声低喃几句,西羌王面露吃惊,接着大笑起来,“既然这位刘兄弟也要上阵演练比试,本王和尔敏自当要好好见识一下刘兄弟的本事。尔敏说,等诸位勇士比试完了,她也想跟刘兄弟比较一番,就比赛马,这一回她重新挑选一匹马,定远将军的破风就还与将军好了。”
席夜枫心里嗤笑一声,这马就是给你,你也乘坐不了。看着校场上的破风被掌马使牵了下去,席夜枫不由叹了口气,好想再抱着小媳妇一块骑着破风去大草原上逛几遭。他和洛清鸢已经分开一个多月了,这会儿想她想得紧。
刘明昊真的有种身在云里雾里的感觉,就这么放过他?虽然他的确是救下了公主,但当着这么多人抱了她,也算是毁了她的名节,西羌王和公主一点儿不在意?看来西羌民风比西阳还要开放许多。
程梓墨朗笑,“既然西羌王都这样说了,事后就让刘爱卿跟公主比一场,有他在,公主也有个人照应着,应该不会再